拳、剑相交,发出一声闷响,杜奇两拳的力道几乎毫无差别,但那老者接下杜奇第二拳后身子仅是微微晃了晃。杜奇见那老者于仓促之际竟能轻松接下他用仙人舞全力击出的两拳,不由暗感懔然,顾不得施展仙人舞耗损真元,忙又大喝一声,双拳分别运起真阴真阳真元,再施千里却敌之术,接连向那老者当胸击去,同时脚下一滑,似闪电般向那老者标去,尚未到近前,杜奇又飞起一脚,无声无息地踢向那老者的小腹。
那老者见杜奇人未动而拳又至,忙暗运玄功,劲贯剑身,猛地刺向杜奇的拳头,谁知他的剑刚刚刺出,突觉一股极寒之气扑面而来,他不由打了一寒战,聚集在剑上的力道不由一泄,来不及细想,那老者猛地旋身向外标出,欲先躲过杜奇这一拳后再伺机反击。谁知他的身形刚动,一股炙热之气又席卷而来,令他感到十分难受,急切间,唯有再次移动身形躲避杜奇的攻击。
一连躲过杜奇两拳,那老者尚未缓过神来,突觉肋下一痛,发觉自己竟已中剑,这正是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那老者不虞轻敌大意之下竟然被人刺伤,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当下不由急怒交加,情不自禁地大喝一声,凝聚起全身力量,一剑向正往他体外抽剑的鲁妙儿当头劈去。
鲁妙儿趁那老者应付杜奇第二次向外旋出身形未稳之际,挟着击毙那五旬汉子的威势,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剑尖,一剑刺入那老者的右胸,她的剑尚未拨出,突见那老者的剑带着厉啸,势若闪电地向她劈来,鲁妙儿来不及将剑完全拨出便向上挑起,切开那老者的胸肌,迎向那老者疾劈而下的长剑。
两剑相击,只听“当!”地一声脆响,激起强猛的劲气丝丝缕缕地四外标射,鲁妙儿突觉一股大力涌至,双腿一软,禁不住倒退不迭,一连退了五六步,撞在准备来扶她的柯玲身上仍然继续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虽然戴着面具,仍不难看出鲁妙儿脸色煞白,握剑的右手更是颤抖不止,大有握不住剑之势,由此可见,那老者这一剑的威力是何等巨大。
两剑刚刚相击之际,杜奇那一脚已跟踪踢至。杜奇这一脚无声无息毫无征兆,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即使那老者有所防范,杜奇这一脚也是势必踢中,更何况那老者先中了鲁妙儿一剑,劲气已泄,又正聚精会神地向鲁妙儿攻击,杜奇这一脚毫无阻碍结结实实地踢在那老者的腹部,那老者中脚后仍然挺立原地纹丝不动,手中剑凝立胸前,剑尖下垂,势若立即反击。
杜奇这一脚暗蕴全身浩然真元,意在破除那老者的护身罡气,紧接下来的一脚才是杀着,谁知那一脚踢在老者身上犹如踢中铁板,巨大的反弹之力震得他全身发麻,接下来的那一脚再也踢不出去,突见那老者的模样,杜奇不由大惊,急忙飘身而退,躲避那老者的攻击。
见那老者接连受创竟然屹立不倒,似乎仍有余力反击,而鲁妙儿却被那老者一剑*回,杜奇也被迫后退,众人皆不禁大惊,鲁妙儿和杜奇更是暗感骇然,杜奇深知此时鲁妙儿已是无力再战,铁花双手带伤不宜动手,其余众女根本不能与那老者抗衡,他一人根本不是那老者的对手,又不便让任冬明过早地暴露实力,再加上他又在众女身后,若那老者跟踪追击,任冬明根本来不及救援,好在那老者并未追击过来,杜奇的心才稍安。
杜奇不敢有丝毫松懈,旋退即进,左手护身,右掌攻敌,待到得那老者近前,又改为右掌护身,左手成爪,抓向那老者握剑的手腕,同时右脚飞起,竟后发而先至,猛地踢向那老者的腹部。
那老者却似对杜奇的狂猛攻击视若无睹,鲁妙儿见状不由大急,生怕杜奇有失,忙一振手中剑,不顾一切地向那老者标去。
杜奇的脚刚沾身还未来得及发力,那老者突然“呼!”地一声,鲜血,从他的嘴和右胸伤口同时喷出。原来,他的护身罡气已被鲁妙儿一剑击散并且伤及内腑,哪里还承受得起杜奇那一脚?内脏竟被杜奇踢得片片碎裂,顿时失去所有的力量,只是仗着修为精深,一时隐忍未发而已,此时见杜奇和鲁妙儿又联手攻至,那老者欲战无力,一急之下再也控制不住,鲜血狂喷而出。
那老者的鲜血刚刚喷出,便被杜奇踢得腾空而起,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形成一片红雾,飞飞扬扬地洒落下来,他的身子撞在殿中的一根廊柱上才止住去势,片刻之后才软软地滑落在地再也不能动弹。
见那老者被杜奇踢飞,鲁妙儿始放下心来,正欲收势后退时,突见苏三娘还在那里张牙舞爪地不断叫嚣,显是她尚未看清楚眼前的局势,鲁妙儿脚下微一用力,转向苏三娘掠去。
似是突觉不妙,苏三娘不由神色突变,急忙不顾一切地向殿后奔去,似欲破壁而出,鲁妙儿哪容她逃走,喝道:“站住!”同时功聚双腿,顿时似一道闪电般掠到苏三娘身后,蚀月宝剑带着一股寒气架在她的脖子上。
利刃加身,苏三娘哪敢乱动?急忙停住身形,却已吓得魂不附体浑身哆嗦,缓缓转过身来,恳切地望着鲁妙儿哀求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鲁妙儿冷哼道:“你想我会饶你吗?”
苏三娘突然精神一振,竟然笑道:“别忙,别忙,大侠一定不会杀我的。”
鲁妙儿略显诧异地道:“哦?我为什么一定不会杀你呢?”
苏三娘神秘地道:“因为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我死了不打紧,要是我那位好弟弟不知情枉送了性命就太不值了,怎么样?我们来谈谈条件如何?”
鲁妙儿笑道:“我从不和剑下游魂谈条件,如果想活命,就说出你想说的话,让我看看够不够份量放你一条生路。”
苏三娘居然有恃无恐地道:“大侠如果不答应不杀我,姐姐死也不会说的。”
鲁妙儿手腕微微一动,蚀月宝剑已平拍在苏三娘的右脸颊上,苏三娘吃痛顿时惨号连声,但因鲁妙儿的剑仍然架在她的脖子上,苏三娘根本不敢乱动分毫,痛得连弯弯腰也不敢,只有强忍疼痛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鲁妙儿冷冷地道:“如果你再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要不要试试呢?”
苏三娘急忙哀号道:“大侠手下留情,我说,我说!大侠和弟弟、妹妹们是要到襄阳去吧?”随着话声,被鲁妙儿拍落的两牧大牙和着血水滑落在她高挺乱颤的胸前,继而丝丝地飘洒在地。
见无人回答她的问话,苏三娘只好哭丧着脸继续哆哆嗦嗦道:“不知为什么,各方武林高手都在赶往襄阳,襄阳就要成为战场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所以,你们最好别去襄阳,听说好些人都要找我那好弟弟的麻烦呢。”
鲁妙儿仍然冷冷地道:“就这些?”
苏三娘见鲁妙儿和杜奇等人并不为她的话语所动,不由惊诧地道:“只有这些了,难道还不够吗?”
鲁妙儿笑道:“当然不够!因为不是好些人要找公子的麻烦,而是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找公子的麻烦才去襄阳的,这些早在我们的预料之中。”鲁妙儿接着厉声道:“所以,这根本不足以让你拿来赎命!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三娘见鲁妙儿说翻脸就翻脸,又急忙哀求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鲁妙儿叱道:“你*良为娼,作恶多端,居然还要找人来报复我们,今日落在我手里,还想活命吗?”
苏三娘见鲁妙儿越说越冷厉,大有立即取她性命之势,她不由双腿一软,根本顾不得利刃在颈,顿时跪伏在地,叩头如捣蒜,不停地哀求道:“大侠饶命,贱妾下次不敢了,贱妾下次再也不敢了……”
忽然,一股恶臭从苏三娘身上散发出来,众人抬眼一望,只见苏三娘两腿之间有一汪潭水蜿蜒漫出。原来,苏三娘竟被吓得小便失禁。鲁妙儿厌恶地皱了皱眉,冷叱道:“你还想有下次吗?”
苏三娘忙颤声道:“贱妾不敢,贱妾不敢,大侠大人大量,请不要与贱妾一般见识,就当贱妾是一个屁放了吧,大侠……”
不等苏三娘把话说完,鲁妙儿手腕微动,仍然架在苏三娘脖子上的剑向上一挑,顿时切下苏三娘半只右耳,冷叱道:“象你这种贱女人,杀之有污我的宝剑,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继续作恶,我便将你的两只耳朵和鼻子全部割下来喂狗,再刺瞎你的双眼,敲掉你满口牙齿,滚!”
苏三娘闻言如逢大赦,顾不得疼痛和难受,急忙跳起身来,捂着鲜血长流的右耳,惶惶似丧家之犬般狂奔而去,连那两人的尸体也不敢多望一眼。
苏三娘刚刚奔出殿外,只听一人悠然地道:“没想到,真没想到,中原的武林人物竟然如此恃强凌弱,而且心肠还这样歹毒,动不动就要弄瞎别人的双眼,敲掉别人满口牙齿,象这样的人,还配活在这世上么?”
刚才这一战凶险异常,但前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紧随在他们身后的大漠七煞也已来到殿中,奇怪的是殿外依然狂风呼啸,雨点反不如他们刚进殿时密集,许是说话那人刚到殿外,只听到鲁妙儿后面这两句话,可能是担心鲁妙儿不肯放过苏三娘,所以,那人直到苏三娘奔出殿外才出言为她抱不平,只是苏三娘早已去远,根本没有听到那人的话,即使听到,苏三娘也不敢停留。
那人的话音刚落,另一人立即接口道:“不配!”
骤然听到那人的声音,柯玲和大漠七煞皆不由大惊失色,柯玲惊呼道:“大漠四凶!”
随着话声,四位年在四旬左右的汉子悠然自得地现身殿外,一字排开站在殿门外,冷冷地望着殿内众人,仍是最先说话那人道:“不错!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姑娘,很好,很好!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我们动手?”
四凶刚刚现身,七煞便不约而同地挡在柯玲和杜奇等人身前,伍天赐好言劝道:“四位老兄,想我等纵横大漠快意恩仇是何等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何必为那厮所用坏了名头呢?”
仍是那人应道:“没想到伍老大能说出这番话来,不错,不错!只是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到整个大漠甚或是整个天下武林的命运,所以,我等无论如何也要将铁花拿下,必要时当尽力除之。”
伍天赐道:“杨老大是明白人,何不脱离那厮的控制与敝兄弟一道转而保护铁花姑娘平安呢?”
杨老大道:“此事并非表面看来那么简单,听我良言相劝,你们七兄弟还是少管此事为妙,想来你们也无法回大漠去了,最好是找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躲藏起来,或许可以躲过这场天大灾难。”
伍天赐道:“这么说来,杨老大是甘愿执迷不悟,存心助纣为虐咯?”
杨老大道:“执迷不悟的是你伍老大而不是杨某,若你再不觉悟乖乖地离去,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伍天赐怒道:“你们不客气又怎么样?若要为难铁花姑娘,先过了我们兄弟这一关再说!”话语声中,祁连山等六人不等伍天赐吩咐,已各自站好方位,将柯玲和杜奇等人护在身后,隐隐将杨老大等人罩在阵中。
得知是大漠四凶追来,杜奇和鲁妙儿急忙聚集在柯玲身旁,其余众人也自觉地围了过来,柯玲有些担忧地自言自语道:“他们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马雨筱轻松地笑道:“七煞与四凶齐名,他们的武功修为应该差不了多少,再说,四凶再强也只有四人,我们这方除了七煞还有公子、鲁老大和娇娇呢,怕他们四个凶人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