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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癞蛤蟆吞蛇

    “咕咕,咕咕!”

    我跟刑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壳子,突然,前边不远处传来的两声闷响,那声音不甚大,但就在我们前方不远处,我与刑天都听得真切,刑天与我互望了一眼,也不敢说话,寻着声音,蹑手蹑脚贴了过去。

    “咕咕!”又是两声闷响,而此刻,我们离那声响已经很近了,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见草地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家伙足有小簸箕大小,一身黑紫的皮肤,全身遍布着黑色、褐红色小疙瘩,一双焦黄的眼珠向外凸起着,放着瘆人的光芒。

    妈呀,我心头不禁一凛,这个凶恶、丑陋的家伙赫然竟是一只超大号的癞蛤蟆。

    显然这癞蛤蟆并未发现我们,蹲在地上,嘴下的皮肉不停抽动着,时不时张开嘴巴,发出低沉的“咕咕”叫声,而每叫一声,从口中便喷出一团雾气,那雾气所到之处,地上荒草纷纷委顿。因我们离那家伙本不太远,一股难闻的腥臊之气也随着雾气冲入我的鼻底。

    癞蛤蟆本来瞅着就麻心,而如此硕大的家伙看上去更加骇人,我紧紧地拉着刑天,不敢出声。刑天虽是勇武,但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怪物,同样一动不敢动,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蹲在地上的家伙。

    如此足有几分钟光景,突然那癞蛤蟆“嗷”的一声大叫,那叫声犹如牛吼,随着那叫声,只见癞蛤蟆的头顶裂开了一个豁口,那豁口足有一揸长,从那豁口也能隐隐看到癞蛤蟆灰白色的嫩肉。

    癞蛤蟆又开始“咕咕”的低吼,同时两只前爪不断的交替抬起,慢慢捯饬那裂开的口子。那豁口也因为癞蛤蟆地捯饬一点一点地逐渐变大。

    慢慢延伸到后颈,到屁股,随着豁口地不断扩大,癞蛤蟆身上的一层薄薄的皮被缓缓地被扯开了一个头儿,癞蛤蟆用爪子轻轻地捯饬着那薄皮的翘角儿,一点一点地扯进了嘴里。如此不单两个前爪,更加上那巨口,一下一下地撕扯着被掀起的薄皮。

    瞅着癞蛤蟆的动作我不禁也有点发蒙,看这情形这家伙是在脱皮啊,我的天啊,今天可真开眼了,原来癞蛤蟆也能脱皮。

    癞蛤蟆依旧咕咕的叫着,并不停的一下一下撕扯被脱下的皮,而每撕扯下一点,便吞进嘴里一点。如此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后背及四肢的皮都慢慢被扯了下来,眼瞅着那硕大的癞蛤蟆就脱皮完成,并将自己脱下的整张皮都吞进肚里。

    “嗤嗤嗤!”我正在专心致志的注视着脱皮的癞蛤蟆,突然草丛中传来嗤嗤声响,一阵寒风吹过,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惊诧之余,我闪目看时,只见草丛里爬出了一只硕大的巨蛇。这大蛇足有一米多长,房檩子粗细,全身呈草绿色,唯独脖颈呈鲜艳的红,一双黄豆大的眼睛闪着精光。

    见那巨蛇我不觉胆寒,想起了被大蛇吞进了肚中,想起了齐老八姘头骑的那巨蛇。再看这大蛇虽然比将我们吞进肚子里的巨蛇要小很多,但其长相与那大长虫一般不二,也正是外公口中的巴蛇。

    癞蛤蟆似也早发现了巴蛇地到来,嘴里咬着快要脱下来的薄皮,但停止了拉扯,一双圆圆的黄眼睛死死盯着巴蛇。巴蛇蜿蜒爬行,动作也不甚快,在离癞蛤蟆半米左右光景停了下来,倏地昂起了头,不停地向着癞蛤蟆吐着信子。

    我深知这是一种最为揪心的僵持,蛇与青蛙、蟾蜍本就是天敌,每每夏天下雨过后偶尔会听到池塘里有“呱呱”的叫声,这是蛇将青蛙整个吞进肚子里,青蛙还未死,依旧在蛇的肚子里惨叫挣扎。也听老人常讲蛇也能将癞蛤蟆吞进肚里,但癞蛤蟆有剧毒,蛇消化不了它,最后要么将癞蛤蟆吐出来,要么你两败俱伤双双毙命。但我也只是听说,以前从没见过蛇吐癞蛤蟆。没想到今天赶上了这场好戏,外公曾言巴蛇能将大象都直接吞进肚子里,却不知道这条看上去没有成年的巴蛇是否可以将这只簸箕大的癞蛤蟆吞掉。

    双方的僵持也不过几分钟时间,不过率先发难的倒不是巴蛇,而是癞蛤蟆,就听那癞蛤蟆又发出一声如牛叫般的吼叫,快如闪电,往前一跃,已至巴蛇近前,那巨嘴张开,清晰可见从巨嘴中探出一条又细又长,紫红色的长舌,直接卷向巴蛇。

    平地里似乎陡然刮起一阵旋风,周遭草木随之猛烈摇曳。而那巴蛇身子扭动,巨口已然张开,但还是慢了,被癞蛤蟆占了先机,癞蛤蟆紫红色的长舌早已卷住蛇头,巴蛇张开的嘴巴又闭了起来。癞蛤蟆的舌头卷挟着巴蛇,喉腔发出一声嘶吼,一股巨大吸力喷薄而出,巴蛇再无力反抗,身子被直接吸起,整个头颈被被被癞蛤蟆吞进口中。

    说时迟,那时快,这也不过是眨眼功夫,癞蛤蟆一招得势,却不敢停留,蹲伏于地,紧紧咬住巴蛇,并向自己身体里吸食、吞咬。

    巴蛇同样在奋力挣扎,猛烈的摇晃着露在蟾蜍体外的身子,拇指粗细的翠竹都被拦腰折断,但终是无济于事,虽然没完全被癞蛤蟆吞进肚子,可还是无法挣脱,脑袋、脖颈被赖蛤蟆死死咬住。如此僵持下去,无需多久,巴蛇便会窒息,再无气力,被赖蛤蟆活活咬死、吞噬。

    “小青!”就在我看的目瞪口呆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呼喊。我从震惊中警醒,扭头看时,却见姮娥不知从哪里奔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大弈。

    说时迟,那时快,癞蛤蟆跟巴蛇似乎也都注意到了跑来的姮娥,而那巴蛇在姮娥的一声呼喊下,有如神助,身尾猛地一晃,癞蛤蟆的整个身子竟然被甩了起来,并直接甩飞出去。说来也巧,癞蛤蟆屁股的方向正好向着我们,可能因为惊吓,更可能遭遇到重创,竟然从癞蛤蟆后门射出一束汁水,不偏不倚尽数浇在了刑天的头脸上。

    “呸呸!是何东西?如此腥臊。”我见状也是大惊,忙伸手帮着刑天擦拭,看刑天头脸也并无异状。

    我缓了缓神儿,将给刑天擦过脸的手放在鼻底闻了闻,一股呛人的腥臊直冲肺管子。我咳嗽着,差点把喝的酒都吐出来,“咳,咳……哈哈,老二,没事,没事!你这没事,肯定癞蛤蟆在你脸上尿尿了!”我一边玩笑着,一边继续观察着刑天,确实也并没有什么损伤。

    “蛤蟆撒尿,蛤蟆撒尿!晦气,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