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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第1381章睚眦必报

    顾轻舟阖上了报纸。( .)

    她微笑看向了小姑子琼枝,是不是我把你大哥的去向告诉你之后,你终日不安

    司琼枝连忙点头。

    她忍不住叹气大嫂,我心里撑不住事的。我太幼稚了,非闹着想要知道,不肯听你的。

    现在呢,我成天提心吊胆。怕大哥出事,怕其他人图谋不轨。一点风吹草动,我就能吓一跳。

    她如此直白,说罢又叹了几口气。司琼枝深感自己没出息,一点小事就往心里走,怎么也丢不开。

    她预感此生自己做不成什么大事了。

    顾轻舟哭笑不得真像个孩子

    司琼枝道孩子都比我管用。

    并非她无能,实在心里压力好大,而且胡峤儿被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迫感,让司琼枝几乎崩溃。

    假如,她真是最后一个见到胡峤儿的人呢

    万一她被栽赃,非要查到她大哥头上,到时候怎么遮掩大哥人前露面,再想要回去的话,会有多少眼睛盯着他

    稍微有点行迹泄露,多少人会眼馋,到时候还不得把他们司家给吞了

    去上班吧。你又没杀人,怎么好像你特心虚似的顾轻舟道。

    司琼枝在家里,先把情绪给发泄一通,就好像装满水的瓶子,倒得干干净净。出门之后,她反而是很镇定的。

    她今天刚到办公室,就听到同事们议论纷纷,都在说胡峤儿的新闻。

    可惨了,听说是被人捅了四刀。

    凌晨死的,我家亲戚是在护卫司署做事,他们说是凌晨死亡的。

    深更半夜的,一个少奶奶为何单独在街上闲逛那条街挺热闹,咖啡店凌晨一点多才打烊,难道没人看到凶手

    司琼枝听了几句,心中沉沉的。

    虽然她和胡峤儿晚上八点就分开了,她死在几个小时后,跟司琼枝没半分关系,可她心中总有些有的没的猜测。

    议论纷纷的同事们,突然一静。

    抬眸时,裴诚走了进来,要了昨晚值班护士记录的几个病例。

    他是习惯这样的,自己过来拿,不让护士或者值班医生送过去,因为他不喜欢无关紧要的人常去他的办公室。

    有人大胆,对裴诚道裴医生,节哀。

    裴诚不动声色点点头多谢。

    他没什么表情,和平常无异。

    不过,弟媳妇去世,的确轮不到他这个做大伯的哭天抢地,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亲兄弟呢。

    裴家是一大家子到了新加坡,各个房头的孩子多不胜数。

    离开时,裴诚突然看了眼司琼枝。

    司琼枝心里咯噔了下。

    司医生,借一步说话。裴诚道。

    同事们看了眼司琼枝,又同时心领神会般明白了什么,表情各异。

    司琼枝的出生,他们早就打听过,不过在国内显赫。到了新加坡,勉强算个很富足门庭的小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很漂亮。

    医院的同事甚至病人,都承认司医生是个大美人。

    她像她母亲,美得精致,就像摆放在精致柜子里的古董瓷器,能让人一看就看到她的价值。

    同事们不敢追求她,大致都有个想法配不上,高攀不起。

    不过裴诚就不同了。

    不少人猜测过,司医生最后的归属,大概是裴诚这样的男人。

    所以,一向话少、严谨的裴医生,让司琼枝借一步说话时,大家都在偷笑,好像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司琼枝也看到了,她心中又咯噔了下。她实在害怕这样的猜测或者暗示。

    她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她知道昨晚她和胡峤儿见面被裴诚知道了。

    他私下里问她,总好比他去警察局说要稳妥。

    她还以为,裴诚会找个走廊的角落,随便问几句,不成想裴诚一声不响,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请她进门,还随手将门关上了。

    司琼枝一脸莫名其妙,同时又发怯。

    她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好像受到了惊吓的人,魂魄尚未归位,一点风吹草动都叫她惶惶不可终日,成了一只真正的惊弓之鸟。

    方才他们是讨论我家的事吗他坐下来,问司琼枝。

    司琼枝如实道早上的报纸头条,大家都看到了。

    裴诚略微想了想,道你昨天不是跟她一起吗

    司琼枝这个时候,情绪差不多安定了,道的确是。不过,我们八点不到就分开了。当时我乘坐黄包车回家,她有汽车接。

    裴诚看着她。

    他想要说点什么,眉头却皱起来,好像大人看到孩子嘴角挂了点心屑,非要擦掉才舒服。

    他突然就站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手帕。

    他居高临下,把手帕递给了她,就好像这个动作他千锤百炼过,早就想这么做了把唇膏擦一擦。

    司琼枝既尴尬又愤怒。

    她想,医院的规定里,并没有说医生不许化妆。

    再说,她唇色原本就如此,难道她想吗

    她没接,而是用自己的手指,使劲在唇上楷了两下,把手摊开给他看没有涂唇膏,上次就告诉你了。

    她的手,嫩白如玉。

    哪怕到了新加坡这么久,也没晒出南洋女孩子的小麦色,大概是她不喜欢游泳和逛街,成天躲在屋子里的缘故。

    那手指上,毫无沾染,皓白似雪。

    再看她的唇,好像比方才更红艳了几分,一点也没有脱妆。

    裴诚这时候才意识到,她居然没撒谎,她的美貌真不是化妆的,而是天生的。

    男人很少了解女孩子的妆容,他却略有涉猎。

    因为他年少时和他亲妹出去逛街,车子撞了下,把那小丫头的右臂撞得骨裂了。

    他那亲妹是个连圣母都无法容忍的麻烦精,平日里不化妆就跟没穿衣裳似的,绝不能活。

    她手不能动,就让害了她出车祸的大哥帮她化妆,不化妆她连护工都不肯见。

    那段时间他痛不欲生,从此对女人涂脂抹粉也产生了极强的憎恨,以后找女朋友绝不找爱化妆的。

    他自以为很懂,不成想这次却看走了眼。

    裴医生,你这样很不礼貌。司琼枝正色道,请问是我有什么地方令你不满了吗

    她有理有据时,很少畏缩,是个自信又内敛的女孩子。

    裴诚回神。

    这种自打脸的蠢事,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很少发生的,此刻却摆在眼前,对方还是个曾经看不起他家的大小姐。

    裴诚的表情略微沉了下去,心情可想而知。

    怎么做都难堪,怎么说都尴尬,他一句话把自己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他清了清嗓子,只得拿出了自己的素质,忍住恨不能时光倒回的冲动对不起司医生,是我看错了,失礼了。

    司琼枝瞥了他一眼,唇角一挑,眉梢微扬没关系。

    这句没关系,充满了讽刺,更像是扇了人一个耳光。

    裴诚就想哦,睚眦必报的小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