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七千阶之时,茅真黄在想上一个台阶所需要的时间甚至需要缓五六十息。
他没背过山!
但一趟华阳天宗走到一半他算是知道一座山会有多重,看着眼前依旧是一片迷雾云遮的登山路,不知不觉中他的心间也生起了一丝绝望。
“你现在把我放下,你自己上去还不晚。”
翟老六已经不知有多少超越他二人,这条登山路茅真黄背着他接连走了两天两夜,甚至现在在回头之时,除了那个半大孩童已经见不到人影的出现。
这一关他二人走到了最后!
茅真黄现在最恐惧的就是冥冥高天之上炸起一道天音,给他们二人一个绝望的期限。
“我有点上不动了。”茅真黄一声叹息,一千阶让他有点绝望!
“那就将我放下来,陪我看看最后积金山的风景,然后我在山下等着你入宗的喜讯。”翟老六笑了笑,能走到这个高度他已经感觉很开心。
中洲东部的修士都想站在这山巅往下看看世间的风景,能做到的是少数,而他翟老六有幸看了一半。
“我要带你作弊了,你敢不敢?”茅真黄对着高天之上扫望了一眼,就算他落在最后依然有强大的神识落在他与翟老六身上,他不想作弊,但不作弊是真他丫的上不去。
“别闹!你不是已经带着我作一千五百阶的弊了么?”
茅真黄哼哼的道:“像你说的那叫屁的作弊,这回是来真的!”
“死胖子!从你背起我那刻我都在想着怎么作弊,但想了这么久都没想出来,秃子我都开始准备去太平城潇洒了,你居然告诉还有这等方法?”翟老六有点愣眼。
“别说那么多,就问你敢不敢?”
“都到了这个地步,入他娘的还有什么敢不敢的问题。”
翟老六都破罐子破摔了,眼前有一丝希望什么不敢干,别说作弊,有那本事连天都敢逆!
“好!我一会将你往前扔,你借着这股劲尽量往上轱辘,怎么也能趟上去四五个石阶,你秃子要是有本事六七个台阶也是上得,而我补一补玄晶在慢慢踏上去,在带着你这么滚上去,如此反复只要华阳天宗不开雷霆之音,这关你我就过了,虽然有点丢脸。”
“我秃子不要脸!”
可行!翟老六老眼一转就知道此法可行。
“哈哈~~就喜欢你的不要脸,那就走着!”茅真黄大笑一声,扭过屁股对着这老倌一拱,双手用力的将他这具身体狠劲朝前面扔了过去。
嘭!
猛扔的对方跨过四五个阶梯,翟老六借势更是朝着前方滚上一阶。
一下子跨过到第六阶!
而茅真黄更是感觉浑身压力陡然一轻,好似卸掉肩膀上的一座山峰,从酒葫芦中抓出一把玄晶吸成飞灰,又干杯了一大口酒水,茅真黄脚步重重的一迈,直接追上翟老六的身影,如此反复十二次,翟老六被摔个鼻青脸肿之时已然又跃上一百阶。
美昌子老东西看的有点愣,居然还有这等骚操作?
世间没人能在这条路上作弊,也没人敢在这条路上作弊!
“你看见了吗?”
美昌子看着茅真黄玩的歪门邪道咂吧了咂吧嘴,扭头有点呆傻的对着候德柱一句,此时这俩人已经连上三百之阶,第三关剩余的这七百阶按对方这么个干法根本不是个事,只是时间为问题。
“一条路而已本就没规则,要么上要么下,宗门又没说不让用什么方法上。”侯德柱看着茅真黄眼睛可是有点亮,本没有路走出一条路也是本事,别管用什么方法。
“如若行蟾不挑刺,你似乎要捡到一个宝。”
侯德柱盯着茅真黄的身影道:“掌教会告诉他什么是掌教!”
“哈哈~~~有期待就是好的,你说他最后会以什么身份入你的山门?”
美
昌子哪里不知道侯德柱与宗明子的关系,要不是有对方当掌教根本没有他候德柱外事部主的几天,更没有他今天敢在宗门怼天怼地的底气。
“不知道!你知道这条路不光是有脑子就够的。”
“说的也是,但我想此子不会让你失望。”美昌子瞄了一眼侯德柱专注下望的眼神就是一声轻笑,二十年时间生生磨出来的化神可是要比丹召子那种跪舔上去的强了不止一筹,而此人的回归似乎也意味着华阳天宗将更加的热闹,而某只蛤蟆也将更加的难受。
世人都说他美昌子当一任法藏部主有点屈才,但只有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他自己才会知道,这个位置上能看到怎样的风景,而又能怎得不染一身淤泥。
就像山下那个小胖子走的歪门邪道,亦是本事!
嘭!
茅真黄将翟老六又摔上四个台阶,但这老倌没滚动,而是定在在那处趴在地上缓了半天。
此时这老东西身上的衣袍已破破烂烂,更是有的地方阴出了血迹,一张脸被摔的都是鼻青脸肿更别提身上有多少好地方。
整整摔上一千阶绝不是闹着玩的,估计放个**凡胎说不上此时早被他茅真黄摔死三个来回。
“还有临门一脚,能行不?”
茅真黄有点担忧的对翟老六道了一声,就差一阶!这一关可过。
“脑子有点晕!你让我缓缓。”
翟老六趴在地上摇了摇脑袋然后想站起身子清醒一番,但浑身的重量压的他连一丝手指都抬不起来,吐了一口待血丝痰水后也只能有气无力的作罢。
茅真黄迈到他身旁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时间,翟老六起不来身他也没差到哪里去,若不是曾有一枚朱果下肚,这最后几十步休想上来。
蹲在老倌身旁缓了半天,然后抓出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中低声道:“把这个吃了,进去之后如果还能遇见我给我撂个刀,如果没遇见我就算了。”
药丸很大!
翟老六想都没想吞进嗓子中,侧头对着山下那名稚童身影望了一眼,然后转头对着茅真黄笑呵呵的道:“放心!”
“你这个情大了,以后记得还!”
茅真黄拍了拍他肩膀,在他耳边笑着嘟囔之时一把拎过他两条腿直接甩上缓台。
嘭!
瞬间不见人影,只留下这老倌留下的一句话飘荡。
“要命都给你!”
茅真黄听着对方的笑了笑,然后扭头对这身后挥不去的阴影一眼冷目。
人世间有一种说法,叫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拼着帮翟老六是因当年这秃子不仅救过他一回狗命,而此时他身后吊着的那只鬼,茅真黄也相信这不会是无缘无故的“爱”,可能“恨”的程度占了大部分。
“定要跟紧了!”
举头对着身前的缓台望了一眼,茅真黄嘀咕了声一脚踏了上去。
神识迷蒙,混沌不可觉物,但没持续片刻的时间茅真黄顿感灵认一清,在睁开眼睛之时,彻底的被眼中所望给震撼了。
好大的一片世界!
放眼看去,平平的世界已经起了一个个小山头,其上更有无数的人影上上下下。
在最近之处茅真黄看到了相随娇!
正在扛着一根巨大的石条在那垒一座塔。
“垒石,可登天!”
耳中莫的传来这么一声,茅真黄听在耳朵中也没在意,而是转头若有所思的对着相随娇盯了盯。
这个距离可是有点近!
但他现在不想搭理对方,因为他知道此地死不了人,茅真黄感觉应该先处理处理他身后的阴影比较好。
抬手对着大地抓出八把地极之刀,茅真黄拍碎一张渡节云空飞步咒符,侧头的就是一声阴笑。
有些人跟的让他开始泛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