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战国人,怎么老是喜欢问别人有没有心上人,这个问题我才不告诉你。”
南宫兜铃用手遮住她眼睛,然后放开。
碧桃儿眼前画面全部消失,变回了农舍的模样,脚下还是那片狼藉的沙地,家里养的土狗和公鸡在眼前漫步。
“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南宫兜铃说:“不然你还想在那里待上一天一夜?”
碧桃儿看着手上握着的一截树枝,“这是什么?”
“星星。”
碧桃儿神情复杂,“你给我看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真的不重要,漂亮就行,你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我……我还想再来一遍。”
“别太贪心。”南宫兜铃用手戳了一下她脑门。
碧桃儿立即低下头。
“你太奇怪了,和我说话老是不看着我的眼睛。”
南宫兜铃反应过来,“哎呀,差点忘记,在这里我是个男人,还对你动手动脚的,怪不得你老这么害羞,哈哈。”
“你笑什么啊。”碧桃儿在她面前扭扭捏捏,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始终握着南宫兜铃的手,不肯放开。
屋里传来一声动静,南宫兜铃回过神,“呀!青龙将军醒了!不玩了!”
她甩开碧桃儿,跑到炕边,青龙咳嗽着,努力睁开双眼。
见南宫兜铃映入他眼帘,青龙一阵激动,坐了起来,“兜铃!”
“是我。”
“你……你……”
“你先别急着说话。”南宫兜铃倒了一碗水过来,放在青龙嘴边,“喝掉,你两天没碰水了。”
碧桃儿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
青龙湿润了一下嘴唇,神情舒服了许多,他再次看着南宫兜铃,“真的是你?还是我在做梦?”
“你猜?”南宫兜铃笑了。
青龙抬起手,想摸摸她脸,看见自己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瞳孔惊惧一缩,“我……想起来了,我的手指,全没了。”
南宫兜铃见他眼神陷入凄楚,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她扶着他重新躺好,低声说:“对不起,我门派中的治愈术,只能医治外伤,断了手指,等于伤了骨头,这是内伤,我没法让你重新长出指头来。”
“流沙那畜生没对你做什么吧?”
南宫兜铃温柔的微笑,“你应该关心的,是你的伤势,怎么反倒第一个关心起我来?那家伙没有动我,我可是南宫兜铃,法力了得,他对我打坏主意,那是自寻死路,你别担心了。”
南宫兜铃下意识的握住自己脖子上的铃铛儿,这铃铛并非法器,只是个寻常的装饰品,却数次救她于危难关头,这回,还帮她冻结住了体内的蛊虫。
她对铃铛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回到青城,一定要向师父问清楚铃铛的来历,真的只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普通纪念品?
青龙又问:“你身上的蛊毒呢?”
“还没有解开。”南宫兜铃再次笑了,“我都说了,你先关心你自己,老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干嘛,你看我,比你健康又比你有活力,有哪一点要轮到你这个伤者来关心了?”
青龙仍旧没挪开视线,一直盯着她脸,好像害怕一眨眼,南宫兜铃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忽然,青龙拧起眉头,受伤的手按住腹部。
南宫兜铃说:“糟糕,我只是打晕了那三寸钉,他在军营那边一定醒了,估计又在开始念咒,想远距离操纵你体内的蛊毒。那王八蛋,死里逃生不懂感恩,居然还敢启动蛊毒,也不怕我杀回去给他来个灭顶之灾!狂妄的家伙!我就不该对他手下留情!”
青龙疼的翻滚起来,旁观者都能感觉到他那撕心裂肺的剧痛。
“忍住,我马上给你解除蛊毒。”
之前没给青龙解毒,是因为她还没有想到解毒的方法。
南宫兜铃并不会用专业的手法来化解蛊毒,师父还没有教过她这招,毕竟她在生活中没遇上过需要化解蛊毒的事件。
如今青龙剧痛不堪,她急中生智,灵光乍现,决定用个“偏方”来治疗他。
不确定能不能行得通,她只能尽力一试。
南宫兜铃咬破指头,碧桃儿在旁边吃惊的皱起眉。
南宫兜铃的眼皮沾上指血,望向青龙的身体,视线潜入他五脏六腑,如同x光扫描他全身上下。
她看见他心脏边依附一块阴影,在伸着长长的吸盘,黏着心脏不停的蠕动,吸血。
可算找到了作祟的虫体!休想再作恶!
南宫兜铃白符在握,按在青龙胸口,启动隔空取物。
这隔空取物施展时,施法者必须得清楚自己取的物体长什么形状,若是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或者想象的话,是取不到实体的。
蛊虫相当顽抗,南宫兜铃不得不加大两倍的灵气,额头渗出汗水,一刹那,手心里出现一只蠕动的水蛭,吸满了血,肥壮不已,在她手心里跳动。
取出来了,这恶虫!
青龙疲惫的躺在那里,痛苦从他身上消失,他得到了安宁,正在喘息。
水蛭快速的依附在南宫兜铃掌心,一瞬间就咬破了她的皮肤,头部飞快钻进她皮肤底下。
“还来!”南宫兜铃运真气在掌心,逼出水蛭,它弹跳在地上,南宫兜铃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抬起鞋底,咬牙用力一踩,吧唧一声。
再抬起脚一看,地上一摊血肉模糊,犹如一口吐出来的血痰。
南宫兜铃怕它复活,往虫子尸体贴上白符,用“慈光咒”焚化成灰烬。
这下放心了。
用衣袖擦一擦汗水,顺便用白符痊愈手心里的伤口,遗憾开天眼的法术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她找不到体内的蛊虫,不知蛊虫形状,就取不出来。
不然她也可以为自己解毒的。
但愿铃铛能够一直保佑着她,不让蛊毒发作。
她坐回炕上,拿起澡巾,在盆里沾湿,擦去青龙脸上的汗水。
他看着她,“你让我想起我娘。”
南宫兜铃哭笑不得,“我有那么老吗?”
“我娘是个漂亮的女人。”
“原来你这是在夸我啊。”
“你不要走。”
“我没走。”
“我是说,以后也不要走,永远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