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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绍谦从宫女手中接过凤冠,对冰蓝笑了笑,将头冠戴在了她的头顶。

    “你做事总这么高深莫测吗?”冰蓝颦眉。

    “卿这么说,好像你我以前就相识。”宫绍谦挽起她的手,出了宫门,傲然踏上车驾。

    “我不要和你同车。”她还记得拒绝。

    “由不得你!”把她半扶半抱上了车,不忘记威胁,“你眼下的身体,还想逃得了吗?”

    出乎意料地,这次她没反抗。

    香味沉浮,伴随着马蹄声。车厢内压抑的轻微。“这次你挺听话啊……”

    “皇上,请下车驾。”

    开了车门,下了车,他俯视宫门前肃静跪伏的黑压压一片臣子。这气势……

    在四下而起的高呼“皇上!”声中,宫绍谦一笑,拉过冰蓝与自己并肩而立。那班臣子们哪里见过这般绝美的人物,个个屏住了呼吸,但立刻发现这女子竟然戴着灵鹤王朝的凤冠,顿时尽皆哗然。却被宫绍谦一个威严的眼神震住了所有的声音。

    只见他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忽然伸手与身旁的冰蓝的手相握,声音响彻京城宫殿上空的云霄,“从此刻起,她就是我灵鹤王朝的皇妃!本王所拥有的一切,权利财富,也与她共有。”

    突如其来的不容置疑的告白,震慑住了在场每一个人,包括冰蓝。在一片寂静中,宫绍谦附上冰蓝的耳际:“朕说过,你是朕的女人,命中注定!”

    冰蓝不动声色,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握着,开始是囚徒,然后成了淑嫔,又成了灵鹤王朝的皇妃。

    眼前霸气的君王紧握她的手,“朕的江山,与卿共有!”

    冰蓝眼风微斜,看着他,“如果我不要呢?”她俯视着连绵的宫阙,衣袂临风。

    宫绍谦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这万里江山,都属于朕,江山众臣、子女玉帛,尽在朕手中。”

    “也包括我吗?”挣不开的手腕,手腕上的黄金锁链……

    宫绍谦没有答,却说:“爱妃随朕来。”

    黄金锁链在宽大的袖底叮当作响,她有资格说不吗?

    衣裙迤逦拖曳,皇妃与皇帝登上车驾,留下身后匍匐的众人。

    “做朕的皇妃,难道不好吗?”唇扫过她的耳际,还不忘记劝诱。

    “你这是要去哪里?”虽然两侧金紫色的车帘遮得严严实实,但听辚辚的车声。

    宫绍谦不答,看她一眼,意味深长。

    水榭临风,朵朵繁花在浅红色的轻纱间轻颤,瑞脑里袅袅吐着沁人的甜香,一个白衣人独坐临风,手底弹出古琴缱绻之音,气氛幽绵如梦。

    “靖王,朕给你介绍一下。”宫绍谦拉过冰蓝来,“这是朕的新妃子。”

    靖王慕容安岳的目光在冰蓝身上一转,目光漠然,“恭喜皇上了。”

    “朕听闻靖王喜好收藏,刚得到了一个宝物,请你来赏鉴。”宫绍谦向随从伸出手,“剑来!”

    内监捧来一个黄布盖着的托盘,揭了黄布,宫绍谦拿过一段轻而薄的剑,阳光下若一段冰雪,“朕得到了一个宝物,就是找不到主人。”

    他把剑放在桌子上,目光在靖王与冰蓝两人之间扫来扫去,“朕闻得故剑情深,宝剑识主。”

    压抑的沉默,靖王向剑伸出手去……

    “慢!”慕容安岳讶然抬头,见人面如花,剑身如雪,剑已经到了冰蓝手中。

    两人相距极近。

    冰蓝看着剑身,“汉宣帝故剑情深,是谁的故剑?又对谁情深?”剑身微微抬起,朝向宫绍谦,“是吗?皇上。”

    宫绍谦盯着她,眼神阴沉。

    雪剑轻飘飘的一转,如一个雪片,直刺向靖王的胸膛。近距离的一刺,慕容安岳耳边传来她低低的声音:“靖王,你欠我一个人情。”

    剑出,带血。

    靖王后退两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胸前一片殷红。

    冰蓝轻轻抬起剑来,“果然是好剑,剑身明澈如水,连血珠都不留下一滴。”

    宫绍谦盯着她,目光里有着探究的意味。

    直到冰蓝抬起剑对着他……

    埋伏在花丛后面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冰蓝没有做无谓的抵抗,任由侍卫把她手中剑夺下。

    宫绍谦叫道:“来人,扶靖王回府去养伤。”

    宫室里,宫绍谦摆手挥退侍卫们,然后转身盯着她。

    “你……”意识到宫绍谦情绪的明显异样,“你失望了吗?我是你要不起的女人。”

    “这天下,还没有什么让朕要不起!”

    “皇上,皇妃还是不肯进食,也不肯服药。”绯熏不安地站在皇上面前。

    皇上看上去脸色憔悴,居然没发怒,只是问:“还是不能吃吗?”

    “皇妃的舌头咬坏了,只能喝参汤和药,可她就是什么也不肯喝。”

    等了半天,绯熏听皇上没说话,不禁惊奇地看他一眼,却见皇上叹息了一声。

    黑夜,冰蓝躺在床上,宫女太监们都被她遣走了。

    “你还是不肯吃药?”宫绍谦进来,“你到底要什么?”

    冰蓝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写了几个字:放我zì yóu。

    宫绍谦脸色一下子变了,“除了这个,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冰蓝不再理他,转身看着窗外。

    那单薄的背影轻飘飘如同黑色的剪纸,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宫绍谦看的又爱又恨,大步上前,端起桌上的参汤,送到她嘴边,喝道:“喝!”

    “算了,朕不逼你。”宫绍谦一把横抱起她来,向着床边走。

    没想到怀中人挣扎不休,力量虽弱,就是不肯让他近身。

    “好,你自己shàng chuáng去躺着。”宫绍谦首次感到无措,看着她自己跌跌撞撞地向床边走去,心里不禁有了悔意,“是朕逼你过分。”

    本来是充满活力的一个人,现在变成这样,宫绍谦不禁感到后悔。她已经五天没吃饭,消瘦单薄的身子仿佛是被风一吹就走,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有着希望之火,坚持不灭。

    “为什么?不肯接受朕?”还是不甘心啊。

    肿涨的舌头无法说话,她指了指桌上的纸和笔。宫绍谦递给她。见她在上面写:如果你留我,就留一具尸体。

    绝决至此吗?宫绍谦看着她。两人僵持着。

    看她躺下,闭上眼睛,至高无上的君王也无措了,“你先想一想,其他的条件,提出来,朕都答应。”

    床上的人摇头,指了指门,意思是:你出去。

    果然,有一种东西,是生死和富贵权利都不能动摇和左右的!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能夺其志。

    皇上走了。

    宫门关上了。

    寂静,寂静如坟墓。

    寂静,寂静中传来风声,那是幻觉还是真实?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让开!让我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迷得皇上晕头转向!”

    “夫人,这……”

    贺兰锦书带着一阵浓郁的香风冲了进来。冰蓝躺在床上睁眼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说嘛,皇上的口味怎么变了?”贺兰锦书恶意地凑近,“这么苍白,半死不活的。”

    只见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平静得毫无生气,面对贺兰锦书咄咄逼人的态度,丝毫不在意。

    “这就是我灵鹤王朝的皇妃?”贺兰锦书哈哈大笑起来,“皇上是不是疯了?”

    贺兰锦书身穿一身孔雀蓝和宝石蓝夹杂的衣裙,看上去宝光闪闪,气势凌人。

    眼前这女子,苍白、憔悴,一色纯粹的白。

    冰蓝冷冷地看她一眼,拿起身旁的纸笔写道:我只想早点儿结束。

    贺兰锦书的眼睛一亮,“你是想早点儿结束吗?”

    冰蓝点头。

    贺兰锦书打量着她,似乎在思考。

    忽然,一只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伸了过来,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小的白玉酒壶。

    “这壶里装的是鹤顶红。你只要喝一小口,就会一切都结束了。”贺兰锦书的声音带着残酷的yòu huò。

    冰蓝眼睛亮了一下,慢慢伸手接那酒壶。

    眼看着鹤嘴形酒壶靠近了她的嘴,贺兰锦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快意的笑。

    喝,喝,这后宫还是唯我独尊。后宫里没有皇后,忽然冒出来一个皇妃,挡我者死!

    忽然宫门开了,宫绍谦带进来一阵狂怒的风,冲了进来。

    “啪!”地一声,酒壶被打翻在地。酒水流了一地,冒起了淡淡青烟。

    宫绍谦一挥手臂,把贺兰锦书打出好远。

    “你这个女人,竟敢做这样的事?!”

    “皇上?!”贺兰锦书张大嘴。

    “刀、还是毒药?白绫,这三样你自己选!”面前的君王冷酷地下了旨。

    “啊,皇上?你要杀我吗?”像是刚刚意识到危险,贺兰锦书磕头出血。

    宫绍谦眼神阴沉,一字一句:“你记着,今天朕是为了皇妃的病不愿意多犯杀戮。她是朕最重要的人!你敢再起动她的心,别怪朕翻脸无情!”

    “臣妾没想到皇上会对她……”

    “从此之后别再进宫,也别让朕再看到你。”说完背转身,一把抱紧床上人,“还好你没事!”

    怀中人没再抗拒,安静而温顺。

    她是没有力气了?宫绍谦紧张地低头看着她的脸。

    贺兰锦书含恨离开了。

    “朕不是故意逼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拉近你和朕的距离而已。”他以为对方已经昏迷,语气中真情流露,“不是故意的,朕是君王,手段激烈了一点儿,其实根本没想真的伤害你……”

    “朕不会真的伤害你啊……也没想过要杀你。”

    冰蓝叹息一声,声音虽然微弱,含混,却能使人听得清楚,“有粥吗?我饿了。”

    啊?!!宫绍谦抬头,眼里闪过狂喜和震惊的光芒。

    “来人啊,快!!摆膳。”

    只因她这一声“粥”,皇上半夜下了一道加急旨意,御厨房赶做出了几十样粥来。燕窝粥、山芋粥、鸡肉粥、胡桃粥、枸杞粥、栗子粥、百合杏仁粥、红枣糯米粥……

    宫室内,冰蓝慢慢地喝着粥。

    宫绍谦小心地说:“别怪朕,如果你离开,那朕还有什么呢?”

    眼前人平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似乎在说:“你富有天下。”

    “朕富有天下,可最想要的人得不到,那就是什么都没有。”

    眼前人依然平静,似乎在说:这和我有关系吗?

    宫绍谦看着她吃完最后一口,目光中满是欣慰。

    “让朕陪着你。”生怕她不答应,抬出一个最冠冕的理由,“有朕在这里,就没人敢害你。就像刚才发生的事,多危险!”

    而且大有就是赖着不走之势,“有朕在这里,你才安全。”

    冰蓝漠然不做声,自顾自躺下。

    看到她默许的态度,宫绍谦大喜,紧跟着躺下,却不敢稍微有所动作。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自己真的是在意了,在意了一个人。

    月色皎洁,银辉透过窗户照下来,他听得身边人呼吸均匀,又心猿意马起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出乎意料地没有遭到抗拒。

    大喜之下轻轻拥住怀中人,就这样抱着,已经心满意足。

    顺着她,哄着她一点儿,她人总是走不了的。这么一想,宫绍谦立即安心,睡意袭来。

    清冷的月色里,冰蓝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是一片清明冷意。

    皇宫的御医药物很管用,冰蓝舌头上的咬伤被治愈了,加上每天补品不断,她的身体恢复了,脸色也红润起来。

    宫绍谦不敢再招惹她,好像还有点儿怕她,为了讨她欢心不惜纡尊降贵,私下里问绯薰,什么东西是女子最喜欢的?

    绯薰想了一想,回答:“奴婢觉得,寻常物件,皇妃不会看在眼里?”

    就为这寻常物件一句,皇上下旨搜寻珍奇之物,一时间,海里的水犀角、养在水里的怪鱼,一样样送来。

    那怪鱼形状是猪的形状,能发出狗的叫声,全身七彩斑斓。

    为了讨她欢心,直接送到皇妃面前,冰蓝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宫绍谦心里得意,心想终于打动了美人芳心,没想到她说:“你有病!”

    众宫女们想笑不敢笑,憋得难受。皇上的脸色尴尬,却没发怒。

    他要的是花的盛放,而不是凋零,这么一想,自己为自己护花的行为自得起来。不能惹她,他再次告诉自己。

    两人相安无事,这么止水无波地过了十几天,宫外都知道了:这位皇妃,不承欢,但承宠。

    看着冰蓝安静地住在皇宫里,没有逃走的意思,皇上宫绍谦对她越来越好,不但不强迫她,反而对她zì yóu行动的尺度越放越宽,双腕上的黄金锁链也给她取下来了。

    清晨,冰蓝坐在凉亭里喝茶,身边有绯薰在一旁伺候。

    只见皇上走了过来,神色间带点儿兴奋,一把拉住她的手,“走,爱妃陪我去给一个人送行。”

    冰蓝对他的称呼没有表示出反感,也没反驳,只是问:“给谁送行?”

    宫绍谦说:“靖王。”

    “嗯。”她没有什么反应。

    为靖王送行的场面十分隆重。文武百官都来了,在十里长亭处置酒饯行。

    正在热闹时,只见远处车驾旗帜鲜明,掀起滚滚烟尘。皇上的车驾行近,众臣下拜迎接。

    “众卿平身!”皇帝身穿金紫色氅衣,神采飞扬地下了车,然后转身去扶一个华服女子下车。

    这女子虽然没有浓妆,却清艳绝俗,与皇帝并肩携手走向众臣。

    慕容安岳上前,“见过皇上。”看了皇帝身侧的女子一眼,“见过娘娘。”

    “靖王此去漠北,率部抗击沙匪,为国效命,此行可嘉。”皇帝一伸手,“来人,备酒。”

    靖王接过酒樽,一饮而尽,“臣,愿为皇上分忧,百死无悔!”

    为了某种目的,或是在某种地位上,说出来的话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慕容安岳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冰蓝,两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碰撞在一起,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

    天际淡青,风乍起,吹起杨花柳絮纷纷飞舞。慕容安岳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看一眼,见她面无表情,身穿华贵的锦衣,胸前是宝石珠琏,颗颗晶莹,她站在君王身侧,决不刻意张扬,却掩盖住了所有人的风华。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最美的一朵玫瑰。

    皇上为什么不杀她?难道真的是某种宿缘?

    再次拜谢后,靖王上马,领兵出京,回望京城一眼,眼中带着狠意:我必将卷土重来!

    皇帝看起来心情很好,当着众臣的面毫不掩饰地握紧冰蓝的手,“你是朕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那种占有欲,那种宣告,总是使她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要把恐惧深深隐藏在心底,为什么?这样的生死纠缠?!

    她把目光投向郊外朵朵飞舞的杨花,双瞳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不管你以前是谁,是什么身份,和谁在一起,现在,你就是朕的女人!”

    面对霸气的君王咄咄逼人的告白,冰蓝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淡然。

    她似乎已经开始随遇而安。

    调制胭脂,成了冰蓝的一大乐趣。

    把各色花瓣放在细竹丝编成的小篮子里,一瓣一瓣捡出来,只选颜色纯红的,杂色的不要,用白玉杵捣成汁,浸在小块薄薄的丝绵里,晾干,用的时候取出来就行了。

    纯天然,纯手工。

    冰蓝独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里自己淡然的眼神,淡然的表情,轻抿一下红色的丝绵薄纸,唇上就晕染了两片湿红。

    铜镜里,映出了另外一张脸。

    她坐着没动。

    彼此在镜中对视,在关切的眼眸注视下,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一滴泪,滑落。

    乌云豹一把抱住她,拥抱中只有真诚和悔意,毫无那种男女之情,“都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会来。”

    “这些天,皇帝对你的防范甚严,我也没法下手,今天终于找了个空子。”

    在他的怀抱中,她终于放松地叹息一声:“六哥,我所以坚持下来,是知道你会来的!”

    乌云豹带着她出皇宫,一路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回到了乌云豹的那座小楼里,冰蓝安然地睡去……没有防备,没有担心,睡得这么甜美。

    醒来的时候日已西斜,乌云豹依然坐在那里看她。这次她却没有了不悦的感觉,叫道:“六哥。”

    “你睡了一天一夜啦。”乌云豹说:“饿不饿?”

    乌云豹像变戏法一样,把身后的帘子一拉,只见桌上杯盘罗列,都扣着碗,以免热气外溢。

    “你会喝酒吗?”桌上摆着一个形状古雅的酒壶。

    “当然会。”眼前女子露出了笑意。

    酒的颜色像蜂蜜,金huáng sè。她为他斟酒,像是斟过多次,十分熟练的样子。

    “来,我们碰一下。”她伸出手去,手里端着一个酒杯。

    乌云豹的目光落在她的腕上,那里是一圈乌青。“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上拉了一拉,“喝。”

    “你总是这么掩藏自己的伤,不愿意让别人为你担心吗?”乌云豹说。

    “这不算什么……”

    话未说完,被乌云豹抓住了另一只手,拉近要看。

    “不要看了,那只手也一样。”依然是淡然的笑容,似乎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曾经被锁住过几天。”

    乌云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手腕上的淤青处。

    要知道信任是――彼此用心交织成的快乐。有时候会感觉,认识一个人,真好。

    朋友就是可以信任,可以倾听,可以用心感觉到默契的那个人。

    感觉到他的抚摸……就算受过多少折磨有多少苦痛,这世上还有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可以把自己的忧伤、欢乐对他诉说。

    这顿饭两人吃的都很高兴。吃完后,乌云豹拉住她的手,说:“给你看看我历年积攒的宝贝。”

    几十个铁箱子,打开后耀眼生花。只见珍珠、翡翠、宝石、黄金装满了箱子。

    “这里的珠宝值十座城池,你六哥是灵鹤王朝最富有的人。”

    冰蓝拿起一大块翡翠,迎着亮照看,乌云豹说:“你手里拿的是玻璃翠,皇后公主都不会有。”

    冰蓝把翡翠放下,说:“我认你这个哥哥,不是为了你的财富,而是因为你的人品。”

    “我知道妹子的心意,是让你知道有这些珠宝。万一哥哥哪一天失了手,回不来,你就替我掌管这些财富。”

    冰蓝心里一惊,说:“六哥,你说什么话呢?”

    冰蓝让乌云豹出去打听消息。

    过不多久,乌云豹回来了。“外面风声很紧,听说皇帝暴怒了,铁骑四出,在搜捕你!”他表情严肃。

    果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啊。

    “现在挨家挨户的搜查,虽然还没搜到这里来,只怕也快了!”

    “那么,我还是出城去避一避。”她说。

    “我在终南山有个好朋友,早就想去找他一叙了。妹子陪我一起去。”

    冰蓝听他这么说,心里很感动。明明是为了陪她保护她,反而这么说,真是体贴啊。

    乌云豹说走就走,马上出门去准备。回来对她说,旱路盘查严,就走水路。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条小船,船走得比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