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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绍谦握住徐文菲的肩,没和她强争执,可也让嘶能再推动他。说向莫子研,“对,你得了白血病。那又怎么了?大男人还给一点小病吓倒了?抬起头来!逊样!留在国内治,去美国更不合适……”

    “住口住口!”徐文菲气得连声叫喊。

    莫子研慢慢抬起头,看向宫绍谦,毫无血色的脸上,笑容轻绽下,“谢谢。对,一点小病。……不要告诉蓝儿!好好爱她。没人可以替代子轩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可,那份感情里相濡以沫青梅竹马的友情和亲情更多,不防碍她爱宫绍谦。”

    宫绍谦听出来,莫子研的话里的不要告诉蓝儿,不是单指不说他的病。是又一次叮嘱,不要告诉冰蓝他就是莫子轩。

    忽然有后悔的感觉。眼前的莫子研没他认为的逊,花枕头……其实,他从没有平下心来认真客观地审视下莫子研,甚至故意的歪曲莫子研的许多本意与行为。

    莫子研似乎只是不想将仇恨当作人生目标。不管这对他宫绍谦来说,是不是属于没用,没出息,不像男人。可对爱一个女人,足够令她幸福,幸运。

    忽然觉得,多余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自己?他即然最想要的是报仇,是真相,为什么不把只想让冰蓝快乐的那个位置留给莫子研?

    不!

    这只是一时冲动生起的想法而已,立即被心里的恼痛驱散。那丫头他从来就没放下过,如今更无法和她分离。宫绍谦即使让她恨,即使他匍匐她脚下忏悔,也不想放她离开。

    他竟是这样自私!可没办法,要从他身体里撕走冰蓝的感觉只想一想,先痛遍了神经。

    对不起!“留在国内治。”他不会用他的蓝儿来抚慰莫子研的伤,可他会尽其所能找回莫子研的健康,去国外请名医也不在话下。

    莫子研摇头。“还是去美国,我……在那儿更适应些。在那儿一样可以查询zg骨髓库,可以和这边医院建立联系,如果有,一样可以找到。……不要告诉蓝儿。”

    莫子研在zg的使命已经再不存在,没有了一个需要他再维护的人了,也,没有可以维护的资本!莫子研从此以后,将只是一个给关在无菌空间里的病人。

    蓝儿,自己保重!你的子轩哥哥已经在你身边了,相信,他即使再恨你的父亲,也不会完全不顾惜蓝儿。

    准备,第二天凌晨许惠等陪莫子研乘医院的医务专车去sh,再飞美国。在zg的天空下,耗时再长,也最多还十几个小时而已。

    徐文菲带儿子傍晚前去见冰蓝。辞行。

    母子在蓝宅不远处等冰蓝。冰蓝从院里出来,走向他们。水样稀薄的脸上,没一点颜色,不过,比前些天略显丰润了些。

    徐文菲远远瞧着,就眼里往外溢泪的感觉。使劲将泪意撑下去,浮上些笑容。先打招呼,“小蓝!”

    “阿姨。”

    徐文菲向开着车门里又叫冰涵,“小涵,下来!你姐来了。”

    冰涵干脆倒座上,是决心就不下车的意思。

    “这坏小子!”面对儿子的合作,徐文菲也无奈。

    冰蓝探头往里看看,笑下,不计较他孩童心思。说向徐文菲,“进去坐?”

    徐文菲贴蓝相请的底气有些不太夯实。感觉,那是因为,在冰蓝心里,她身后那个家,也并不夯实。只是,她暂时也无力管上她了。叹声,拉到手,“不了,一会儿就走。……身体好多了?”

    “嗯。”冰蓝点头。

    “我,要带小涵去美国呆些日子。”

    冰蓝当还是之前的计划,点头。“嗯。”

    “我让美若以后住家里,你随时可以回去。以后你和美若要多相互照应。”

    “嗯。”冰蓝也应。

    “……我和小涵可能多呆些日子。”

    “嗯。放心,多和小涵在那儿玩玩。”

    “小涵无论离你多远,都是你的亲弟弟,你要有不开心,不找美若和我,也记得找小涵。现在他小,总会大的……”

    冰蓝掩着溢上来的泪,垂下眼帘。点下头。

    徐文菲的想忍住的泪还是下来。虽然现在急着去美国的情况不一样,但她之前现在,都有去了看情况,让冰涵以后在美国上学的打算。与冰蓝以后便能未必很快见面。心酸,“……其实我一直很想疼你,可能我还是不太会做……”

    冰蓝一下抱到徐文菲脖子上。哽咽,“我知道……是我不好。谢谢阿姨。”

    翌日,头上缠着纱带的冯铮坚持与康美若一起看着四人坐上汽车,望着一会儿绝尘不见的汽车,冯净手拍到还没收回眼睛的康美若肩上。叹声。有些事情注定是一个人的事!“美若,这儿都交给你了,我要回总部那边,养伤去。”

    半个多月过去。

    如今的宫绍谦无论外面的心情怎么样,走入蓝宅的家中后,总给换幅温和笑脸。

    冰蓝也和以往不同,跟宫绍谦回来的第一天就各样配合。半个月来,宫绍谦和杜母让她吃什么,她都尽量吃上。

    直到天亮,被他轻吻着唤醒。一惯深冷的眼睛再在没她面前失去过温存。

    可冰蓝知道,那勾通着眼睛的心,没这样的和煦温暖。常,她睡中会奇怪地醒来,感觉她身侧的身体在隐忍伤痛。嘶动,他却也知道她醒来,又拥上她,努力用安然带她重新入睡眠。

    冰蓝睡醒后的第一眼总是无法避及地落到他的笑眸上。又,即刻闪过。不想往身体tóu zhù再多一份的心痛。

    “起了,吃了早饭再睡。”宫绍谦盈着笑着说着,几指在她脸颊上勾勒。很喜悦。半个多月的精养,酣睡,小脸上的肉丰莹了许多,肌肤更细滑诱人。诱得他,又粘到额上一口,一边着抱着她上身起来。冰蓝双腿一顺下床,她的棉拖鞋就被他送到脚下。

    只是走到卫生间的距离,也送过去,为她掩上门前,又不忘记叮嘱句:“洗脸,刷牙别用凉的!”

    冰蓝都听话,再没执拗过。

    可也没再在他面前笑过。

    宫绍谦有种说不出的心慌。冰蓝不是完没了心结的样,绝对不是。可这倔丫头却放弃了倔,决不是什么好预兆。

    不长的一段时间,足够宫绍谦失神。冰蓝打开门出来,才收回心神,笑脸看过去。刚洗过的脸,清爽透亮,雨后的早晨一样,新鲜怡人。

    宫绍谦心中,也不禁溢进些朝阳。往怀里拥揽一下。说道,“我去单位看看,很快回来。今天我们去蓝谦湾好不好?那儿的蒸浴还可以,蒸蒸,对身体好。上次去,你情况特殊,我就没提。这次情况不一样,不怕进去蒸。身体还是虚,睡一晚还是手脚冰凉,去蒸蒸。隔几天我就带你去一次,坚持下一段时间来,绝对身体好……”

    宫绍谦偎在她鬓,轻声言语,是这段时间来一惯的语调。莫子研去了美国,他可掌控的就更少,除了让人为他寻找合适骨髓配型者,也无力多为,只努力想为他的倔丫头尽快抚平伤痛。

    至于失去的那个孩子,不要再想。那是他欠这丫头的,他该接受这样的惩罚。

    他放过她的脸来,眼光,在上面蠕动,柔得,轻轻一把,可溢出水来,贪恋中带点忧思。

    很巧,宫绍谦认为她这些天后可以叫康复,可以zì yóu出去走动了,冰蓝也正打算这两天再把网店恢复营业。

    宫绍谦笑下,“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就是半夜三更你想回,咱们也回来。上次,说去了至少呆一晚上,是我骗你。对不起。我是想和你多在那儿呆些时间。以后,再不了。”

    再不了!他再不会轻易骗她,强制她。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和他呆在一起,对他们一起相守的每一刻都充满期待,感到快乐。

    他盼望着每天看到他倔丫头飞奔下楼来抱到他的样子。就像很早很早以前,对他任何超出一天的出现,都惊喜雀跃后又噘了小嘴撒娇,“子轩哥哥,你去哪了?”

    冰蓝使劲将心里的湿涩压下去,扭脸走开。她早知道他那次是骗她,没想到他现在主动交待出来。

    今天的天气确实很好。风不大,阳光明媚,舰艇行很慢,驶往蓝谦湾的海面跌碎的镜面样,一堆伤痕。很静。

    站在船板迎风吹着,心头,还是随着海面变得宽阔。

    冰蓝从心底里呼出一口透畅些气。肩还没放匀,没入一个怀中。“冷吗?”

    不会有别人。微笑而宠溺的语调,带点淡淡地磨砂感,碾进耳朵痒痒的,神经不禁一酥醉的感觉。这声音冰蓝最近已经听得的太熟。

    “嗯?小东西?”他嗅着她脸颊又问一声,语调变得逗引,双臂也裹得她更紧一些。

    冰蓝还是没有反应,有些遥想那曾经的冷硬,霸道,是多遥远的事,似乎从来没属于过宫绍谦。

    “冷?那进去。”

    冰蓝忙摇头。“不冷。”

    “呵呵。”宫绍谦放心,“那就再呆一会儿。这儿空气好,看着海一点点晃着,不知正是往前往后的感觉,是不是很奇妙?……蓝有许多种是不是?我就一直觉得蓝儿就是和海一样的深蓝,看着,安心,踏实,老感觉里面是暖的。很想跳进去……”

    他的游泳技术很好,他想蓝儿,或者自己的父亲时,就扎进海里游,一气能游出二十海里去。

    冰蓝眼光不禁又凝视向更近些的海面。波浪好象舒缓了许多,没了那些尖锐的折皱感,质地绵厚,仿佛是可以做来穿到身上的锦段。似乎,她这样不会游泳的人,扎下去也不会沉没,只会浮在它柔滑上锦被了,休憩。

    “小东西,你会游泳吗?”

    冰蓝摇头。

    “没学过?”

    “嗯。”耳朵被水侵过后,对水上之类的运动缺少感觉,一点兴趣也没有。

    “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经常来,我在温泉里教你,去寒气,又能运动。”

    冰蓝没再说什么。他手臂环拥着她伸向下面,握到她的手。忽生新材,与她双手两两环扣起,迎着轻缓的风浪,伸展开。“呵呵,闭上眼睛。”

    苏上。

    “什么感觉?”

    像飘在空中,身心失了重量,不是他两臂的支撑,冰蓝觉得自己身体会瘫下去。嘴角不禁盈上丝顽皮,笑而不答。

    他感受到苏上肌肉的拉伸,也笑。“呵呵。宝贝,会唱泰坦尼克号吗?我记着点音乐,没记过歌词。你会吗?唱下。”

    冰蓝嘴角僵了下,笑意消逝。猛然推开他,往下面的内仓去。

    “蓝儿?”宫绍谦看到她脸上深重的愠意,不懂为什么她一下子生了气。

    冰蓝走至舰板脚步又滞,愠恼已细细化分到心头,却原来,更多的是伤痛。泰坦尼克号上的短暂甜蜜,却生死决别,使她促不及防,心很痛下。

    原来,冰蓝会这么忌讳她和他成为那对恋人。她对他到底有多少依恋?

    不,不要管不多。不管多少,不管冰蓝爱他多少,爱他的成本太高,得先失去自己,得先伤透自己,得准备好做他王国里的其中一个女人。冰蓝不要!

    “蓝儿。”宫绍谦呼唤她。

    冰蓝扭回头去。他眼眸带着点点深涩的笑意。如水里折光,晃得人心里也碎。冰蓝眼睛不禁泛湿。眼前模糊了的瞬间,宫绍谦挺着身体仰下夹板去。

    “啊!”冰蓝惊呼着扑去船头。不是理智及时拉到她,记起宫绍谦是会游泳的,差点也跟着扑下去。她探着身子使劲往下看,可是,海面更静了些,看不到一点波折。也没有一点宫绍谦的影子。“宫绍谦!宫绍谦!”冰蓝往下喊叫着,感觉到牙齿一阵阵轻抖。

    “来人来人!”冰蓝望着下面平静的水面,感觉到绝望,往船仓下跑着叫人。“来人来人……”

    船外侧通往下面的扶梯上走上来一身重水的宫绍谦。看起来再暖的锦锻还是假的,那下面毕竟寒冬里的水。宫绍谦明显脸色冰色。可望到她笑了,一口皓齿从没那么灿烂过。

    “呵呵,蓝儿,中午咱们做鱼!”宫绍谦手里举起一条扭摆的大鱼来。

    冰蓝从惊愣里醒悟,几步走上去,从他手里直接将鱼打掉,“谁吃你的混蛋鱼!”

    宫绍谦看看掉夹板上的鱼,又看看冰蓝,和鱼差不多感觉,也圆瞪着眼珠,呼呼气喘。宫绍谦一下慌慌的感觉,怕那鱼死掉,急俯下身把鱼又夹起来,投向海中。往下看着,期望看到它健康游走的踪迹。

    竟没看到。可,感觉应该这会儿不至于死。回身,走向冰蓝。“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