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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扎到怀里

    画馆老板施施然起身,拖曳着黑色绣花长裙,打开房门一看,没有发现异常。

    “可能走了……”她轻声的道,指甲陷进了肉里,挖下了一块肉,指甲抽出,转瞬间那伤口又愈合了。

    “婆婆,莫要伤了自己,为那些轻贱的人,不值当。”水中女子说道。

    “都说了不要叫我婆婆,我有那么老吗?记住了,叫我小姐。”画馆老板微微呵斥道。

    水中女子诚惶诚恐:“是。小姐。”

    “哈哈哈哈哈哈……”

    二楼厢房传来了老板低沉清悦的笑声。

    恋舞一步三回头,望了望那画馆,想到以后若是无事,还是不要来这种“阴沉沉”的地方。

    萧宜年倒是觉得那画馆很别致,尤其欣赏那些画像,觉得画师的笔工不错。

    回到风清园,恋舞刚想合上门,就看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挡住了她。

    “别那么快关门,我有话要跟你说。”凌玉轩冲着恋舞道。

    恋舞开了门请了他进去。“有什么事?”

    凌玉轩指了指她的手臂:“你受伤了。就这样由着它,伤口会发炎的。”

    恋舞才想起来,她被奇珍馆老板的剑气伤到了,只是伤口很小,看起来也不是很严重。

    “我已经包扎了,想来也没什么事。”恋舞道,朝着凌玉轩笑了笑。

    凌玉轩啧了一声,冷冷的掀开了她的衣袖。“就这么粗糙的包扎?呵,那可不是普通的剑气,表面上伤口小,可却会伤筋动骨。”

    恋舞被凌玉轩瞟的心虚,努了努嘴,“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上药。”

    恋舞莲步微移,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瓶小小的药膏,捻了点药膏往伤口上一抹,起初有些刺痛感,转瞬又升起了淡淡的清凉。

    “你就不问我上哪儿受伤,为什么受伤吗?”恋舞淡淡的说道。

    凌玉轩眼神一向是那么犀利,一下子就瞅到她受伤了,却没有问她为什么受伤。

    这有点出乎恋舞的意料。

    凌玉轩斜卧在恋舞的床上,半支着一只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问了,你会说?”他道。

    恋舞淡淡一笑,扣上了药膏的盖子,伸出受伤的手臂对凌玉轩说:“替我包扎,我一只手不方便。”

    凌玉轩道:“真大爷,敢支使本少爷。”却兀自笑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为女人包扎。”凌玉轩道,手上的动作麻利,一下子就包扎好了,还在那儿打了个亮眼的蝴蝶结,看上去煞是可爱。

    恋舞清澈透亮的水眸定定的落在凌玉轩的侧脸上。

    她第一次看到凌玉轩露出如此柔和的神色。

    往常的他就像是一朵曼陀罗,你看他在笑,却感觉不到一丝真切。

    现在倒像是普普通通的人。

    恋舞道:“真的是第一次?我看你动作很熟练呢。”

    “那都是为自己包扎练成的。”凌玉轩云淡风轻道,看到恋舞眉头蹙了蹙,便补充道:“小时候经常磕伤。”

    不知为何,恋舞脑海浮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小孩满身都是伤,他只能一个人待在角落为自己包扎,周边没有一个让他依靠的人。

    “以后你要是受伤了,我可以替你包扎。”恋舞单手托着腮帮子道。

    凌玉轩眼睫毛颤了颤。

    “不过,我希望没有这个机会。没伤没痛就最好。”恋舞笑道。

    凌玉轩一贯淡漠的双眼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

    “承你吉言。”凌玉轩道。

    恋舞伸手拉了他起来,“好了,都大晚上了,赶紧回去皓月圆,别赖在我这。”

    “可是我比较喜欢你这里的床,又大又软。”凌玉轩眨着水蒙蒙的眼睛道,死死地扒着恋舞的床。

    恋舞扶额,警告他:“赶紧回去,小心锦玉姑姑抓了你,就有你好看了。”

    说罢,恋舞连扯带拉地把凌玉轩推出了门外。“好好睡觉!”

    “小武你好狠的心哪,我刚帮你包扎了,就这样赶人家出去,你真的不要考虑施舍人家一处床脚吗?”凌玉轩绽开两个小酒窝,在恋舞眼前晃。

    “不要!”恋舞毫不犹豫道,心里暗骂妖孽。

    谁要跟他分享一张床,臭不要脸的小子。

    恋舞合上了门,扑倒在床上,头一歪,立马就睡过去了。

    “真是无情的丫头。”凌玉轩敛去了嬉皮玩笑的模样,潇潇洒洒的溜回了皓月园。

    回到皓月园,一推开三房的门,却见罗飞白和萧宜年像看贼一样盯着他。

    凌玉轩耸了耸肩道:“怎么啦,就像看采花大盗一样看我。”

    “难道你不是吗?你晚上去风清园做什么?”罗飞白用狐疑的眼神盯着凌玉轩,大有用刑逼供之势。

    “对了,凌玉轩你无事就不要往风清园跑,免得惹人非议。”萧宜年像个婆婆似的提醒道。

    凌玉轩笑了笑,“明白,我去也没干什么,就是跟小武聊聊天,喝喝茶。你们看,我没少一分肉,安全的回来了。”

    闻言,罗飞白嘴角抽了抽,朝凌玉轩翻了个白眼。谁担心他安不安全,这小子不要脸……

    “信不信我向锦玉姑姑打你小报告?”罗飞白笑了笑,吓唬林玉轩道。

    “臭飞白你敢?看我不把你人道毁灭……”凌玉轩扑向了罗飞白。

    两个人你扯我拉了一阵子。

    萧宜年察觉到门外有脚步声,连忙拉开了两人,“女魔头来了!快睡觉!”

    语音一落。

    三个人立马扑回了自己床上,就像是条咸鱼一样,毫无声息。

    锦玉姑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尖声道:“一群臭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觉,找死是不是?呵呵,要是让本姑姑抓到你们,你们就死定了。哼!”

    好一会儿,锦玉姑姑消了气,才甩袖离开。

    凌玉轩捂着被子,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好怕,好怕怕……”

    罗飞白伸出长腿踢了凌玉轩被子,“还装……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萧宜年嗤了一声,“你俩再闹,女魔头走而复返,你们就完蛋。好了,睡觉。”

    这下子,终于,三房安静了。

    只是夜半的时候,时不时会传来笑声,还有踢被子的声音。

    萧宜年额头青筋暴起,就默默的忍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除了凌玉轩外,罗飞白和萧宜年都露出了疲惫的神色,眼窝上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晚上睡得不好。

    “早啊!”凌玉轩神清气爽道。

    罗飞白苦恼,为什么凌玉轩精神那么好,而他就像夜里去做贼的人一样。

    明明昨晚就他俩闹了一整宿。

    “宜年,你脸色好差哦。”罗飞白道。

    萧宜年瞪了他一眼,“哼!”

    还不是怪他和凌玉轩夜里不睡觉,吵的他也睡不着。

    罗飞白一头雾水,摸着脑袋道:“玉轩,宜年他怎么瞪我?我哪里惹他生气了?真是奇怪。”

    凌玉轩嘴角扯出一抹浅笑,故作不知,“别管他,他这人就爱生气,你管不着。”

    于是,“爱生气”的某人在去学堂的路上,瞪了罗飞白和凌玉轩一路。

    直到恋舞来了,萧宜年才敛去了怒气,朝着她微微一笑,“早啊。谢武。”

    恋舞杏眸一弯,“早~”

    看到萧宜年和罗飞白两个人神色疲倦,恋舞问凌玉轩怎么回事。

    凌玉轩爽朗道:“他俩昨晚耍了一夜,就是不肯睡觉。”

    “那你呢?你怎么没被吵到?”恋舞疑道。

    “我睡的沉。”凌玉轩道,笑开了。

    ……

    在插科打诨的时光中,恋舞开始了她艰苦的剑修日子。

    每天白天她都去学堂上课,然后去锻铸房练习,夜里就开始练剑。

    夜晚,月亮如银盘一般悬挂在天际,清冷的光辉倾泻而下,仿佛在恋舞身上镀了一层银光。

    恋舞一遍遍的挥舞着手中的剑,不知疲倦。

    她才不要被段飞翼看扁!

    她一定要变得更强!

    每至深夜,恋舞才累趴在床上,练剑太苦了,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导致她白天上课的时候会打瞌睡。

    凌玉轩看着满脸疲倦的恋舞,露出了淡淡心疼的神色。

    萧宜年轻声问道:“玉轩,谢武她怎么那么累?”

    罗飞白看着熟睡中的恋舞,都不忍心打扰她。

    “对呀,虽然现在训练强度加大了,但是谢武应该熬得住,之前也没见她那么不经苦。”

    凌玉轩摸了摸恋舞的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浮现一抹兴味,半晌,才憋出句:“……她来葵水了。”

    罗飞白和萧宜年虽然很少接触女人,但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两人立马涨红了脸。

    “原来那个是这么辛苦的事,让人那么累。”罗飞白低声道,脸越来越红。

    “我们得多体谅体谅她。”萧宜年一本正经道。

    熟睡中的恋舞,眉头跳了跳,她根本就不知道,凌玉轩这个妖孽跟罗飞白和萧宜年瞎说了什么。

    待她醒来后,跟着那三傻去食堂,罗飞白和萧宜年拼命地往她碗里塞东西。

    “你们吃,我吃不下那么多,我又不是猪。”恋舞哭笑不得道。

    罗飞白就连跟她说话也放低了声,担心会吓到她似的。

    恋舞暗忖:这几个人怎么把我当病号一样伺候?我的样子像是生病了吗?

    她抬眼去看凌玉轩,凌玉轩眼里充满了腻人的关切,“来,尝尝这个,补血补气。”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人,罗飞白萧宜年问你为什么那么累,凌玉轩跟他们说你来葵水了。这是个美丽的谎言。】

    什么?!来……来他大爷的!

    恋舞差点儿甩手把凌玉轩这混小子扔出食堂。

    ……

    七日之约如期而至。

    午时,恋舞来到了坊街大门。

    段飞翼站那里等着她,此时,他穿着一身玄色锦绣华服,腰间佩戴流苏环佩,一头墨发用玉冠束起,素洁雅贵。

    明媚的阳光下,段飞翼墨玉般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恋舞。

    那一刹那,恋舞感到心头泛起了一阵波澜。

    “走。”段飞翼道。

    恋舞跟在他身后,置身于闹市之中,感觉两个人更像是逛街。

    两人闲庭漫步般的,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恰巧经过画馆,恋舞有意不去看画馆。

    因为那个地方让她有点发毛,直觉告诉她,不要轻易接近那个地方。

    画馆二楼的小窗户悄然开了一道缝隙。

    段飞翼转过了脸,冷冷的目光看向了那个小窗户。

    “啪!”

    小窗户立马合上了。

    段飞翼轻蔑地嗤了一声,“废物。”

    恋舞道:“怎么了?”

    “刚刚看见一只垃圾罢了。”段飞翼道,语气里掩盖不住的嫌恶。

    因此,恋舞不再多问。

    两人来到了一处偏僻之地。

    恋舞再一次使出了逐月剑法,这几天她苦苦修炼,就是为了突破逐月剑法第六式——天残星陨。

    然,无论她怎么苦练,都达不到想要的威力。

    段飞翼看见恋舞犹如一只翻飞的蝴蝶,身形灵巧逸动,比起之前确实是进步了许多,已达到了有神的境地。

    这种资质放在剑修当中,也算是上等的。

    只是当恋舞使出第六式的时候,明显是在勉强。

    “你要做的不是单靠苦练,必须要经过领悟,才能使出天残星陨。”段飞翼道,俊眸中泛出了一片冰冷。

    恋舞只觉喉中一甜,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段飞翼蹙了蹙眉,一道魅影,至恋舞身后,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逼停了她的动作。

    “你这么不要命,我教你剑法何用?”段飞翼的声音冷如冰雪,隐隐有怒意。

    恋舞微微转过身,一双水眸望着段飞翼,里面有委屈有不甘有悲愤。

    “我要命,可是我就是学不会第六式,我是不是太蠢了?”恋舞闷闷道,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段飞翼的残酷轻蔑。

    两世为人,哪怕她不是纯正的剑修,然,段飞翼如此用心教她,她却学不会,实在是惭愧。

    “是。蠢,却坚韧。”段飞翼道,不带一丝嘲讽。

    恋舞诧异,下一秒,就被段飞翼扣住了下巴,强迫她抬头,对上那双冷冽幽深的眼眸,

    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本尊再教你一遍。”段飞翼道,握着恋舞的手,手把手教导她。

    这是恋舞前世也未曾有过的特殊待遇!

    恋舞感觉整个人犹如卸下了千斤重,轻如飞燕,手中的剑越来越快,化作光影。

    十息,剑停。

    恋舞眸光潋滟,喜道:“成了!我使出了天残星陨!”

    她兴奋地喊道,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扎到段飞翼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