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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来喜对妹妹的呼唤

    第四十七章来喜对妹妹的呼唤

    “天都黑了,绿萼你个死丫头总算是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哪个男人给拉跑了呢!”敬二小姐敬玫儿笑道。

    芸雪笑道:“绿萼姐姐才不会随便被什么男人抓走呢,她啊——”所有人都看向她,“她啊,可是等着桃家的大哥来娶她哟!”

    小榕坐在敬玫儿身边,捂着嘴笑,两只不大的眼睛都眯成了缝,那对特别秀气,有如鬼斧天成的细媚略略颤动。

    敬玫儿点着她的头道:“小榕儿笑什么,妳才多大点就知道嫁人?”

    小榕儿怯怯地看着姐姐,笑道:“小榕儿不知道嫁人,可是玫儿姐姐心里可想着某个人!”

    “谁?”芸雪惊奇的看向小榕儿,小榕儿看着惊慌失措的敬玫,摆出一副,我知道,可就是不说的表情。

    敬玫拉着小榕儿的辫子,叫道:“好啊,这才几天啊,小榕儿也会捉a

    小榕儿笑着叫道:“二姐杀人灭口了,二姐杀人灭口了!”

    “玫儿,你又欺负小榕儿了是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进来,她身后跟着两个丫环,再后头就是一个长胡子老头,和来喜,两个人提着两个食盒。

    “奶奶,你怎么来了?”敬玫儿跳起来扶着老太太坐好,两个丫环站到门边。

    老太太朝来喜二人道:“老常,你们回去歇了。”

    “是,老夫人。”老常道,来喜跟在后头出了屋。

    来喜道:“常爷爷——”

    老常低声道:“老子不是让你叫我常大叔,谁他M是你爷爷!”

    来喜一缩脖,道;“常大叔。”

    “什么事?”

    来喜小跑地跟着他,道:“常大叔,我能不能出去看看,听说主上为庆祝打败羯匪今夜没有宵禁,所以我想出去看看。”

    “有啥好看的,小心人贩子把你拐跑喽,到时候,你哭都没处哭去!”

    来喜急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就远远的看,不上前去。”

    老常道;“去,去,别回来太晚,老子可不给你留门,你小子还没到让老子给你留门的时候。”

    来喜道了声谢,小跑着出了院门,这是他到青石城后第一次出院门,以前满脑子都是妹妹,可是现在出了院门却不知道该怎么走。正在大门口彷徨时,敬二小姐的轿夫笑道:“小孩这么晚了不回去睡觉,出来瞎跑什么!不怕大老虎把你吃了!”余下的三个人跟着笑起来。

    来喜道:“大叔,大英雄在哪?”

    轿夫愣了下,道:“什么大英雄?”

    来喜道:“就是打跑了羯匪的大英雄!”

    轿夫笑道:“你说的是李家的少主?”

    来喜急道:“对对对,就是李大英雄!”

    另一个轿夫道:“他住在迎宾院里,你顺着这条路,左拐,一问——哎!我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啊!”

    轿夫笑道:“小孩子都这样!”

    “怎么找个小孩做门房?”

    “还不是老夫人心好。”

    来喜按轿夫说的一路跑下去,越跑两边的人越多,打听清了路,来喜跑到了迎宾院的大门,可是黑洞洞地大门关着,来喜不敢去敲,他怕别人把他赶走,甚至赶出敬家。

    来喜看着紧闭的门,眼泪止不住的留,他想起了比自己还小的妹妹,想起了爹娘,想起了田里的麦苗,想起了村口的大树,还想起了那条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的小河,河里的鱼多自由啊。

    来喜心想,妹妹就在这里头,可是自己就是不能见上一面,他想去敲门,可是常大叔说过,不懂规矩就会被敬家赶出去,那样就再也见不着妹妹了,他该怎么和爹娘说。

    “哎,小孩,你是哪个院的,怎么站在这儿?”门打开一扇,李闵从里面走出来,阿洪跟在后面,问道。

    来喜道:“我,我,我想进去。”

    阿洪笑道:“你想进去?做什么啊?”

    来喜道:“我叫来喜,是老夫人院子里的门房,我来找妹妹。”

    李闵笑道:“你妹妹叫什么?”

    来喜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阿洪推了他一下,竟没推开,道:“哎,我说你这个小孩是不是来找碴的!”

    来喜急道:“不,不,我真的是来找妹妹的,我妹妹以前叫小妹,我,我不知道她现在叫什么!绿,绿萼姐姐叫她小兰。”

    阿洪道:“少主,咱们还要去看白龙马呢。”

    李闵道:“不差这一会儿,你跟我来。阿洪,你把兰袅和翠竹还有兰儿都叫出来,看看谁家的哥哥来了。”

    “是”

    “吃!”李闵拿了两个饽饽递给来喜,道:“你是怎么知道你妹妹在我这儿的?”

    来喜怯生生地看着李闵,不敢接饽饽。

    李闵把饽饽塞到他手里,道:“吃,是我让你吃的。”

    来喜小口咬着饽饽,一股奶香瞬间充盈他的口鼻,道:“是,是绿萼姐姐说我的鼻子张得和小兰像。”

    “小兰——”李闵道。

    “少主!”阿洪带着两个丫环走进来,兰儿也跟过来。

    来喜急切的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了兰袅,猛在站起来道:“小妹!”

    “哥哥!”兰袅呆立当场。

    来喜跑上前,抱住兰袅哭道:“妹妹,我可算找到你了!”

    兰袅也哭起来,抱着来喜不放手。

    兰儿和翠竹走到李闵身边,兰儿抹着泪,小声道:“你不是说去喂马吗?怎么半道上把小兰的哥哥捡回来了?”

    李闵耸耸肩道;“是他自己送上门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对了,娘呢?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兰儿道;“你一走娘就说累了,我们就回屋去,方才阿洪叫我们才出来。”

    李闵道:“阿三呢,怎么没看着他?”

    兰儿道:“我也不是捕快,干嘛盯着他,我也没见着。”

    李闵道:“这儿的事你看着就行了,我还得看看白龙马去。”

    兰儿推了他一下,道:“去,去,去,我看对你那匹马比对人都好!”

    李闵急道:“大小姐,你可是冤枉我了。”猛地抱住兰儿,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兰儿挣扎着在李闵的头上拍了一巴掌。

    翠竹捂着嘴嗤嗤发笑。

    李闵板起脸道:“笑什么!去弄点吃的给他们,兰儿你帮我照看着。”

    兰儿拧过腰不看他。

    李闵凑上去又在她脖子上亲了一下,兰儿像是给蜜蜂蛰了,跳起来打李闵,李闵三步两步跑出小屋,兰儿脸红着,看着李闵的背影笑起来。

    阿洪紧跟上,出了门,小声道:“兰儿姐真是个好人。”

    李闵道:“是啊,对了,那个来喜,你不认识?”

    阿洪道:“我姐姐好像提过一个小男孩是老夫人看着可怜带回来的。”

    李闵道:“走,咱们去看看白龙马,可别再让别的马欺负了,吃不上料。”

    一位蒙着面的苗条妇人将酒坛递给小驹儿,避在一边拉开帘子,让小驹儿进去。

    小驹儿抱着个大酒坛,一跌一撞地走进正屋里。

    敬晔站起来接过酒坛,小驹儿跟着坐到他身边,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坐在桌对面这个黄头发绿眼睛的人。

    “你叫小驹儿对不对?”他问道。

    小驹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你是神仙吗?”

    “我可不是神仙,不过到是认识神仙!”

    敬晔给他倒上酒,说:“王爷见谅,内子惧见外人。”

    琅琊王拈着一支鸡腿送到小驹面前,道;“听说敬夫人以前是石大人府上的?”

    敬晔面色不变,接过琅琊拈着的鸡腿道;“内子以前确是石大人府上的,小驹儿,吃。”

    小驹儿流着口水,盯着鸡腿,摇摇脑袋道;“不吃,娘说不让小驹儿晚上吃东西。”

    敬晔笑道:“吃,爹让你吃。”

    小驹儿坚定地摇摇头道:“爹听娘的,娘要是打小驹儿,小驹儿就要挨打,才不听爹爹的。”

    这时,帘外传来个美妙的女声,她道:“老爷,让小驹儿出来,别误了您和客人说话。”

    敬晔点点,小驹儿站起来。

    琅琊王却拉住他,从怀里拿出个绢包递给小驹儿,小声道;“我和你爹爹是朋友,就是你叔叔了,这是叔叔给侄儿的见面礼。”

    小驹儿看向敬晔,敬晔点点头,小驹儿打开包,凑到鼻子下,提着小鼻子闻了闻,两眼一亮,小声地沮丧道;“娘不让小驹儿吃糖!”

    “小驹儿,还不快出来!”妇人又道。

    琅琊王替他包上,小声道;“藏好了,别让你娘知道。”

    小驹儿吃惊地看向他。

    琅琊王鼓励地看向小驹儿。

    敬晔道:“小驹儿你去找你娘。”

    小驹儿兴奋地把绢包小心地塞进怀里,一蹦一跳地出了门。

    门外蒙面妇人拉着小驹儿出了屋,道;“拿出来。”

    小驹儿双目含泪地看向蒙面妇人。

    妇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轻纱微动,隐现出一小段清晰可见,直贯而上的红色疤痕。

    “嫂夫人对小驹儿管教很严啊!要是武皇帝以前能像嫂夫人一般对诸王严加管教,如今的天下也不会这个样子。”琅琊王端着漆碗,碗里清洌酒面掀起一圈一圈涟漪。

    敬晔道:“王爷失言了。”

    琅琊王喝干酒,笑道:“也不是在朝堂上,酒桌上随便说说。再说如今的事情还不是明摆着,是,敬兄!”

    敬晔笑道:“王爷,我可当不起,我可当不起啊,您叫我老敬,我都心里打颤。说到天下的事情,我就知道种地,朝堂上的事情可不知道。要是我那个二弟在,还能和您说上两句,可惜他现在在齐王的幕府里。”

    琅琊王道:“敬兄这是拿我当外人。”

    敬晔笑道;“王爷是皇家的人,敬家是臣下。”

    琅琊王放下酒杯道;“敬兄,你就不奇怪本王微服而来的用意?”

    敬晔笑道:“虽说以前有藩王不得擅离守地一说,可今时不同往日,魏王谋逆,王爷想去哪里,可就不是臣下所能想得到的。”

    琅琊王道;“你弟弟投了齐王?”

    敬晔道:“齐王传檄天下,振臂一呼,万人景从。说实话,二弟本是随胶王殿下去的,前两天寄回书来才知道,他转投了齐王幕府,至于具体事情,不得而知。”

    琅琊王盯着敬晔道:“那你是想投齐王喽。”

    敬晔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落到地上。

    窗外传来噼啪声。

    敬晔指着窗外笑道:“一定又是小驹儿这小子在爆竹,她娘这个人啊,管他是严,可是小驹儿只要眼泪一流,说什么就是什么。大晚上的,竟然放起爆竹来了。”伸手拿起筷子。

    琅琊王笑道:“听这个声间,可是个不错的竹子,敬晔上真是藏龙卧虎。”

    敬晔道;“嗐,王爷您过誉了,竹子是花园里的那个阿瓜选的,虽说人傻里傻气,可挑竹子那是一等一的好。”

    琅琊王喝着酒道:“竹子好挑,人难选啊。”

    敬晔拿起酒坛晃了晃道:“王爷,您看,这酒没有了,我去拿一点。”

    琅琊王拉住他道;“敬兄坐好就是,全虎!”

    全虎掀帘进来,拱手道;“王爷!”

    琅琊王道;“去,拿些酒来,记得把我带来的那壶酒也拿来,敬兄,我这壶酒可是烈得很,昨天刚和李家的少爷喝了点,没想到就醉了。”

    敬晔被拉着半站不站地,只好又坐下。

    琅琊王笑道:“敬兄看起来是有心事。”

    敬晔闷着头不说话。

    琅琊王给全虎使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