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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心事

    在一条官道上,两人两骑正慢吞吞地走着。⌒>

    “莫晨哥哥,你等等我嘛!”一个小女孩骑在她的马上,左摇右晃,似乎一个不慎,就要摔倒下来。

    “真是笨蛋,学个骑马也要这么久,你身为谯郡太守之女,连骑马都不会的吗?”莫晨一脸悠闲地坐在马背上,他其实本来也不会骑马,但可能是由于魂力加持双脑使其平衡性增强的缘故,没过一会儿便学会了。

    “哼,我在谯郡时,骑的都是温顺的小鹿,谁知道这马这么不识好歹,哼!”说着,暮千柔一拍马背,马前蹄一个立起,差点没给她摔下去。

    “啊啊啊~”暮千柔一声乱喊,小手四处挥舞,突然感觉腹部有被一双大手包裹住,再睁开眼,向身后看去,一张帅气的脸庞映入眼帘。

    莫晨目不斜视,挥手一轮鞭子,身下飓风马吃痛向前方奔去。

    “笨蛋,等你学会怎么骑马,到了皇城,应天府考试都错过了。抱着雪儿,抓紧了!”

    暮千柔将双手抱紧莫晨的腰,听着耳边呼啸的声音,满脸通红。小狐狸什么的,才不管它呢!

    …………

    天和十五年,十月。

    马背上,莫晨一手抱着小狐狸,一手抓着马缰,他望着前方,突然开口问道。

    “千柔,你喜欢我吗?”

    暮千柔抱着莫晨的腰,头也不抬。她满脸通红,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以他的性格……这……这怎么可能!

    “我呸,谁会喜欢你啊。虽然你保护了我,但我也付了报酬的嘛。哼!”

    “哦,那如果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会啦,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

    “……”莫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啊,呸呸呸……我才不喜欢你呢。”

    小妮子脸蛋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使劲往莫晨的怀里钻。

    可马背上的莫晨却望向了远方,慢慢地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

    夜。

    为了早点赶到皇城,莫晨抄了近道。此时,他和小暮千柔正围坐在火堆旁,四周,是一条小溪,两个帐篷,以及数不清的树木。小狐狸雪儿躺在莫晨怀里,昏迷半个多月,仍未苏醒。

    受莫晨的感染,两人都没有说话,莫晨静静地烤着刚抓起来的鱼,暮千柔双手托着腮子,呆呆地望着莫晨。

    烤好一条鱼,莫晨没有说话,直接递给暮千柔。

    暮千柔嘴一张,“啊——”

    莫晨把整条鱼往他嘴里一塞,“自己拿着。”

    暮千柔把贯穿整条鱼的叉子拿下来,一脸幽怨地望着莫晨。

    “哼,喂我一下不行嘛,也不知道温柔点。”

    莫晨烤着另一条鱼,头也不抬地道:“要吃就别那么多废话,要不然你自己烤去。”

    “哼,我要会烤鱼就好了。话说回来,你学东西怎么这么快?

    “想知道啊?”莫晨抬起一只眼看她。

    “嗯嗯!”暮千柔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满脸期待的望着他。

    莫晨低头仔细烤着鱼,仿佛在做一件工艺品,他慢悠悠地开口。

    “因为你笨啊。”

    暮千柔张牙舞爪地冲上去,“你才笨,你才笨,你说,你这半个月说过我多少次笨了?”

    莫晨象征性地避着她的爪子,但烤着鱼呢,避不开,索性任由她用小拳拳不痛不痒地锤着自己,他悠然地道:“你本来就笨嘛。连烤个鱼也不会。”

    小妮子怒气冲冲,捏着莫晨的脸。

    “你才笨,你才笨!等我学会烤鱼我烤给你吃,拿来。”

    小妮子干脆抢过莫晨手中的叉子,学着莫晨转动叉子。

    莫晨看着她的手法,一脸不屑。“切,等你学会烤鱼,我们早就到应天府了,那时我们各走各的了。”

    暮千柔手一顿,转过脸,直勾勾地望着莫晨。“到了应天府你不跟我在一起了吗?”

    “拜托,我们只是雇主与佣兵之间的关系而已,到了应天府当然要分开啦。”

    暮千柔放下叉子,一双大眼睛盯着莫晨,“那你中午突然跟我说那些话什么意思?”她的语气突然有些低落,“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莫晨低着头,望着篝火不说话。

    沉默良久——

    “我……已经有妻子了,”

    他声音低低地道,“中午说那些话,只是想确认一下,现在说出来,就是想把苗头熄灭而已。”

    见暮千柔低着头不说话,莫晨轻轻一叹,走进自己的帐篷。

    “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喜欢终究不是爱。喜欢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变淡,暮千柔正是如此,在莫晨看来,她对他,应只是因为于她而言,他能够给予他安全感而已。正是因为这种安全感,让她有了喜欢他的错觉。而她对他的这种喜欢,也会因为一段时间后,两人的分开而渐渐变淡。最终,会有他人进入她的生活,直到她——忘掉他……和对他的喜欢。

    …………

    第二天。

    莫晨推开帐篷的帘子,入目,是一个俏生生的女孩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望着他。

    莫晨昨夜一夜未睡,所以他知道,她,在他帐篷外站了一宿,也哭了一夜。

    莫晨不敢看那双眼睛,他淡淡地开口道:“准备好了?那就走吧。今天开始,就不要骑马了,反正快要到了。”

    莫晨转身走到一颗大树旁,割断束缚着马蹄的绳子。

    一只白嫩的小手抓住了马缰,小手的主人赌气道:“你不骑我骑,反正也快要到了,慢点没事吧。”

    莫晨轻轻一叹,任由她翻身上马。

    “那就走吧。”

    ……

    由于抄了小路,路途越来越崎岖。

    暮千柔坐在马背上,莫晨牵着马缰,“坐稳了,前面的路不好走。”

    没想到,小妮子反而拿起了马鞭,一鞭子抽向马背,飓风马吃痛,向前疾奔而去,莫晨抓着的马缰同时脱手!要是被飓风马跑远了,绕是以莫晨的速度不施展缩地成寸也难以追上!

    “啊啊啊~”暮千柔慌乱地呼喊着,小手乱挥,却什么也抓不到,似乎很快就要从马背上摔下来。

    哎。莫晨心中一叹,一个闪身,便跃向了马背,将小狐狸交于她手,一手挽紧了她的楚腰,一手重新抓起马缰控马。

    他本可以把暮千柔从马背上救下来,然后一路走到皇城,可他选择了到马背之上去控马。

    暮千柔反身双手就抱紧了莫晨,将小狐狸挤在他俩怀里,她不停的哭,“呜呜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莫晨哥哥……呜呜……”

    莫晨一声长叹,“我已经有妻子了。”

    小女孩还是哭,她紧紧抱着莫晨,似乎害怕他们真的马上就要永远分开,“我知道……我知道,她叫兮儿是吗?”

    莫晨惊愕,他低着头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她啜泣着道,“这些……呜呜……这些天,呜呜……你一睡觉……呜呜……你一睡觉你就做梦,呜……一做梦就喊她的名字……呜呜……”

    “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

    莫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片冰凉封住了唇。

    良久,她睁开迷离的双眼,满脸红晕,“但是我也知道……她……她已经不在了……”

    “我要复活她。”莫晨声音平淡。“无论如何,我都会复活她,我这一生,就是为了复活她而生。”

    她抱紧了他的腰,她从未听说过人死还能复生,可她从他的嘴里听出了坚定。

    “那既然如此,在复活她之前可不可以接受我,如果你复活了她,我就会离开。”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不知为何,她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他的自信,似乎他真的能够复活她的妻子。但她还是那么问了,只因为——她不想和他分开。

    莫晨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莫晨哥哥,你喜欢千柔吗?”

    莫晨打马而过,小道里黄沙惊起,马蹄声如雷贯耳,谁也听不见,莫晨有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