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座的人没有强迫症,也因心潮澎湃而全身冒汗。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
笔尖的唰唰唰声,激越昂扬,再加上苏白大开大阖的姿态,仿若千军万马,山石为之动容。
有骨力而字画微瘦,若霜林无叶,瀑水进飞。
秦歌目光痴迷。
心神为之牵引,读懂了该文章表达的意思。
浪漫。
凄美。
人神无缘。
仿佛一出人物饱/满,情节完整,曲折哀婉的舞台剧。
时而春心萌动,时而浪漫成趣,时而悲伤哀怨。
惊/艳绝伦!
动人心扉!
“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越往后,格调不复之前欢喜,而是哀伤。
哀怨之情瞬息间笼罩全场。
全场默然。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笃。
苏白在右下角提名:苏白
全篇完。
他潇洒从容的搁笔,微笑不语。
静!
沉默。
死寂的沉默。
所有人都直勾勾注视着宣纸,移不开目光。
浪漫而苦涩,心神为之不宁,似乎都徘徊于洛水之间不忍离去,浪漫凄婉之情淡而不化,令人感叹,愁帐丝丝。
在他们眼里,这不是一幅呆木的书法,而更像是一幕感情激烈、活灵活现、姿态优美的舞剧。人物以她那变化不定、摇曳多姿的舞步,展现了内心的爱慕、矛盾、惆怅和痛苦。
犹如一首优美的诗,情感笃深,意韵浓郁,使品味者有隽永之趣。
感伤。
唏嘘。
不忍卒读。
轰!
突然间全场轰然炸裂。
“妙啊!字美辞亦美!”
“以浪漫主义的手法,通过梦幻的境界,描写人神之间的真挚爱情,但终因“人神殊道”无从结合而惆怅分离,可惜了。”
“单论辞采华丽,在他众多作品中也是出类拔萃!”
“从没想到文字可以美成这般不似凡人!”
“这书法我要了,谁都别跟我抢!”
“滚蛋,谁敢跟我抢!”
“擦,竞争对手这么多!”
“……”
赞美!
歌颂!
膜拜!
对这幅书法,每个人都表现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虎视眈眈的盯着身旁的人,一副谁跟我抢我就干死他的表情。
宣纸铺展开,足足有十米长,静静躺在台上,散发着醇厚浓郁的诗意,呈现出一种别具一格的书卷气和诗意美。
意境缥缈秀丽。
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一场哄抢大战一触即发,这时苏白突然说道:“金大师,你认为我写的怎样?”
他的笑容很天真,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孩童,可这无邪的笑容在金正喜看来,却比血盆大口的恶魔还可怕。
“这……”
一双双冷笑的目光凝住着他,这叫他如坐针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
这就尴尬了。
简直比坐蜡还难受。
他真想不顾一切的跑路,可是,跑路的前提,必须是爬出去。
恨!
恨啊!
好狠毒的小贱种!
本来,人们都被这幅书画吸引,忘了他这号人,就在他要偷偷溜走时,随着苏白这一开腔,简直躲都没处躲。
秦歌笑吟吟道:“对了,金大师刚才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爬出去?”王祖纤幽幽补了一刀。
西门晴再补一刀,自言自语:“啧啧,伟大思密达的名义,验证你是否伟大的时候到了。”
一个个幸灾乐祸,冷嘲热讽,直把金正喜气得直发/抖。
贱人!
贱人贱人贱人!
他满脸怨毒,黑得仿佛墨水。
其他人也开始落井下石。
“算了,你不爬就算了。”
“对,我们不会逼你的,思密达的名义算什么,对不对?”
“毕竟,我们是礼仪之邦,不会虐待远方客人。”
“别勉强,嘿嘿。”
“……”
冷笑。
嘲笑。
讥笑。
一个个都不慌不忙,等着他做出决定。
呼!
金正喜慢慢把怨恨之色隐藏,他已经做出决定了。
他慢慢的四脚朝地,伏之地上,慢慢的,用拙略笨重,可笑无比的动作,慢慢爬出去。
他双目充血,充斥着惊天地的狠辣阴毒。
所有人都冷冷的看着他,直至爬出门口。
外界。
华夏网友欢天喜地,拍手叫好。
“哈哈,爽,爽爆了!”
“刚开始上何等威风啊,啧啧,变化来得猝不及防,闪着我的腰!”
“让棒子爬出去,这逼苏白可以吹一年!”
“来华夏装逼有风险,请各位国际友人慎重。”
“……”
欢快。
狂喜。
自豪。
相较他们的喜气洋洋,思密达一片悲愤欲绝,哭瞎了。
“b!”
“金正喜去屎,丢人现眼,敢回国我拿到砍死你!”
“呜呜呜!”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被苏白打脸!”
“不甘啊,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了吗?”
“……”
悲愤。
愤懑。
凄凉。
看他们那偏激愤怒的言论,想来金正喜就是回到了思密达,下场也好不哪里去。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现场。
啪!啪!啪!
“厉害厉害,拳打棒子!”
“别说了,苏白以后是我偶像。”
“这逼我服!”
“壮哉我华夏少年!”
“……”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真挚的赞赏。
少年英才,华夏人杰啊!
赞不绝口。
李秀脸色难看,低声暗骂了一句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