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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所谓的[责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负的,很久之前就不记得了啊。布诺强迫自己转身离去,他知道身后的少年会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但是总有些东西,是要等到他的时候,再来亲手改变的。

    在那之前,自己就最后沉溺在这种氛围中一段时间好了,毕竟不善言辞的自己,惟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直至死亡之日。

    回到空地的边缘,布诺借着微弱的月光摊开手中的信纸,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些整齐清秀的字体使他的眼睛微微刺痛。

    他勉强辨认出第一行的字迹,【克劳德,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那个姑且可以称为[我们的孩子]的存在已经诞生了。】

    【他没有名字,那是因为他需要与我们完全违背的道路去走,而不是在无尽的黑暗和猜忌中挣扎一生。】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还是成为了我们这样的生命体——我没有称作人类,因为我曾经看着我们俩的灵魂被命运的钟声所绞杀。那就不要管他了,这违背了设计的初衷。】

    【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仅此而已。】信的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但布诺手上不由自主地将信纸更为攥紧了几分,然后回头看向刻意疏远的少年。

    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布诺再一次默念,尽管那次的疯狂杀戮在他的心目中不可能消除,但是至少这封信减弱了很多那种惧意。

    【呃......布布路?】布诺努力吐出这个极为不适应的音节,内心的声音叫嚣着打算让他弥补什么。

    【我在。】没有惊喜或是雀跃,只是像每一个孩子被父亲唤到名字那样回应,自然而然得过分,而在这样的平静下,终究是有年幼所导致的动荡。

    【我们也许会是敌人。】布诺斟酌再三,还是将【也许】二字加重了读音,【一直都会。但我希望十字基地的生活适合你——那是我成长的地方。(—)】

    【关于那些死去的人们,我只能说,抱歉。因为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包括对你的母亲。】布诺开口,便察觉出自己的语言十分苍白,这始终不是随随便便能推脱干净的责任。

    【我们有不同的道路要走。】布诺看着对面的少年,后者的眸子里轻易被看出痛苦。

    说罢,背过身去,如同之前每一次那样不含情感地走开,也同时像布诺选择与光明背道而驰那般。

    布诺慢慢踱回树下,黄泉似乎察觉到他的出现,猛地抬起头来,【呃......冰山诺?】

    【嗯。】布诺轻声应答了一句,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黄泉那半边骷髅形态的脸颊,坚硬但并非冰冷——这样的触感刚好可以适度地缓解刚才谈话时的忧虑。

    【你在干嘛!】黄泉的话语是反驳的,但是语气中好像并没有体现出怒意,甚至没有把布诺的手拉开,任由布诺的指尖一寸寸在脸庞上游走。

    布诺稍微利用余光扫了几许黄泉的脸色,正常的那边脸上,意料之中地,有些绯色的痕迹。

    【我知道你跟你亲爱的儿子谈得不开心了。】黄泉的声调没有降低,目光瞟着缩回同伴们身边的布布路,所发出的质问却是对着布诺,【为什么不跟他明说啊?背着这些所谓的责任很好玩?不要跟我扯什么因为我,就算是,这么做也傻得要命。】

    布诺没有回答。但他知道,以黄泉的性子,这样外表似乎咄咄逼人的话语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大努力来安慰人了。

    【这里明明离怀斯特古宅很近啊,直接过去,跟他们说你不干了,反正为了他们家的长女你不是已经做得很多了吗?】黄泉将布诺的手轻轻拉开。

    【话说,要是这家伙这么做的话,我也不会介意哟。】陌生的嗓音冷不丁从背后响起,和着清冷的夜风听起来更是有些毛骨悚然。+]

    【现任......怀斯特家主啊。】布诺却丝毫不为所动,【这么晚了还费心来找我们躲在哪里,难道怀斯特家族的领地都是家主亲自巡逻吗?】

    【只是个小小的条件。】海瑟薇扯了扯嘴角,但效果不如愿地表现得十分滑稽。【克劳德?如果你想离开,我从来没有否定过,但是我只是想要那个叫布布路的孩子——留下。】

    布布路远远听见自己的名字,犹豫再三,还是提起步伐走上前去,空地下站着的黑发少女面容安然,但是布布路心中不知何时升起了寒意。

    【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孩子。】少女欠了欠身,【我是海瑟薇·怀斯特,你母亲的妹妹。】

    【你是......】心中翻腾的不安促使布布路往后退了一步,海瑟薇的面容与霍尔德尔有许些相像之处,但同样的眸子放在两人身上,总是有些差别。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海瑟薇的声调与此时的剑拔弩张正好相悖而显得很是慵懒,【这里无论往哪个方向出去都是暗部的伏兵,或者说,如果你们没法跟我谈好条件,就别想离开。】

    【那如果直接击杀家主呢?】黄泉猛然抢白道,之前在结界中已经消除了影子的诅咒,现在他的力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前些时间表现的退让便荡然无存。

    【你们会吗?嗯,卡尔?】少女陡然望向在几码开外站定的卡尔文达尼,清脆地打了个响指,【卡尔你不会忘了我这个曾经的主子吧?】

    卡尔文达尼不知所措地呆立着,海瑟薇语气中明显透出的火药味使得空气又紧张了几分,而身为怀斯特家曾经的家仆,以前的规矩礼数忽然又浮现出来,令他想不到反驳之词。

    【所以你们的回答是不,对吧?】海瑟薇佯装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退后几步踏上了细碎的石子路面,看起来准备离开,【那么,祝你们和暗部的精英玩得愉快——尤其是克劳德,那是你以前的战友呢。】

    布诺就只是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看着海瑟薇远去的身影,最后冷静地顺势拽住想要上去闹事的黄泉。

    【我们要想办法出去,然后,卡尔说说你的故事——关于那位讨人厌的小姐的。】布诺最终作了这样的总结,目光停留在卡尔文达尼身上,仿佛能看穿什么。

    【我......?】卡尔文达尼紧张地问道,导致话语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事实上,我在十岁的时候,就被父亲带到怀斯特家做帮佣。】

    【我一开始得伺候的人就是海瑟薇,海德是家里的第三子,所以地位显得相对无足轻重些。也是这个原因,我在仆人中也没有说上话的机会——特别是在霍尔德尔长女的贴身使仆面前。】

    【海德其实小时候是个很好的女孩......】卡尔文达尼嗫嚅着刹住了话头,似乎有什么禁忌管束着他不让他说下去。

    【再后来,就是霍尔德尔离家,去十字基地学习的时期了。】

    布诺蓦然地安静了,后面那段故事,也许应该是由他来讲述——关于那个鼓起勇气决定逃离的女孩,还有那个三番五次找上门来的次子。

    【好吧......】布诺低叹了一句,视线越过面前的几人投向远处,【我们最好快点,怀斯特府邸的守备一直很森严,在晚上的话逃离几率大些。】

    此时,天际的残阳已经沉下半边,血色的天际晃得眼睛生疼。

    布诺等待着其他几人往前去,却有意放慢了脚步落在后面——暗部的精英,也就意味着以自己的能力顶多就一次性解决三四个,黄泉且不说,吊车尾的几个家伙就足以拖了他们后腿。

    【在担心吗?布诺?】黄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语气也罕见的严肃,【暗部的精英,能力很强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逃生的机会。】

    【可是这机会大概等于没有。】布诺有些烦躁地将兜帽褪下,棕色的细碎短发被染上光影。

    【所以说,你不会是在害怕吧?】黄泉的语气一瞬间又显得玩世不恭起来,【上次在那样的情况下你都没有担心。】

    布诺知道黄泉说的是哪次情况——面前的敌人如铺天盖地般挤满视角,子弹飞溅起的沉闷声响几乎使人麻木,直到战场上只剩他俩背靠背伫立着,一片死亡的沉寂。

    那是一次任务失败导致的后果,一个组织几乎出动了全员来围剿他们,换句话说,他们能活下来真是纯粹的运气了。

    但是,在黄泉有意无意的话语中,布诺至少感受到了一种共同的背负,为别人而战,总比为自己而战轻松些。

    面前的边界,越来越近,布诺甚至已经窥探到了隐藏在树后的狙击手。

    几人的脚步同时顿住,扑面袭来的危险气息像无形的缰绳,束缚住他们的步伐。

    而布诺惟一所做的,即是抽枪,枪口硝烟弥漫的一刻,暗色匕首同时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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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货全放出来了,以后很长时间不会更文,抱歉。”雨中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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