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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熹瞧着沈长手里的匕首,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想要离开。沈长倩狠狠摔在一边,额头撞在书桌一脚,煞白的脸上便带了血迹。沈熹推开沈长倩便想离开。不想刚转身便被沈长倩拉住脚踝,整个人便摔在地上。

    “三姐姐,你为甚要走?”沈长倩一步步靠近沈熹,跪行着带出一条血痕。手中匕首紧握,一点点搭在沈熹的脸上,开口道:“可是觉得这书房待不下去了?”

    沈熹僵着身子,感受这脸上缓缓移动的冰冷。微微闭着双眼,开口道:“我一直不知有这些事情,还请……”

    “别求我原谅你。”沈长倩忽的眼里带了泪水,转头空空摸了摸,开口道:“你可知我的孩子有多可爱,他甚至都没能叫陆秉一声爹。”

    侧边分明甚都没有,沈长倩这是得了癔症吧。沈熹心里怀疑着,开口道:“我对不起你,也不起你的孩子。”

    “那你便下去陪他吧。”

    沈长倩神色几变,眼里带了一丝凶狠。高高抬起匕首狠狠插下,嘴里骂道:“沈熹,你去死吧。”

    “住手!”

    陆秉下了朝,先去了流青园不见人。听下人说了沈熹,便匆匆来了书房,破门而入刚好见着沈长倩对着沈熹挥起匕首。陆秉情急之下大喊一声,趁着沈长倩愣神的功夫,飞身一把攥着匕首。

    “你回来了?”沈长倩手上一分力气没减少,扬起一张笑脸,开口道:“你且等等我,我安顿好了小宝儿便去陪你用膳。”

    陆秉听不懂沈长倩的话,只瞧见沈熹颈上的血迹,劈手想要夺过沈长倩手里的匕首。眸子紧紧瞧着沈熹,安慰道:“熹儿你别怕。”

    沈长倩有一丝愣神,匕首直接被陆秉夺去。整个人傻呆呆瞧着陆秉,开口道:“夫君,我摔破头了。”

    “熹儿你没事吧。”陆秉只顾着沈熹,一手扶着沈熹,开口道:“你颈上流血了,我带你去看看。”

    沈熹想起画筒里满满的画,抬手推开陆秉,便想直接离开。

    “沈熹!”

    沈长倩挥着手中发簪,朝着沈熹的心窝,便想狠狠刺下去。陆秉一时来不及拉开沈熹,下意识当在沈熹身前。发簪朝着陆秉的心口刺去,鲜血顺间溅了出来。

    “熹儿。”陆秉靠着沈熹身上,软软了滑了下去。努力伸手想抚上沈熹的脸,口中微弱的声音道:“对不起。”

    沈长倩愣愣抽出发簪,抬手掩着陆秉流血的心口。眼泪大颗的砸在身上,颤着声音开口道:“陆秉,我不是故意的。你现在怎能样了,陆秉?”

    陆秉眸子只瞧着沈熹,举起的手忽的掉下。像是熄灭一盏灯,不过是需要一阵风路过。

    “陆秉!”

    沈长倩尖叫一声,紧紧趴在陆秉身上。被血迹染红的脸上带着异样,轻轻拾起一边的发簪。素手摸着陆秉的脸,开口道:“夫君,你见到咱们的小孩了吗?我们团聚吧,一家三口完完整整。”

    话还未说完,已经见血的发簪便插在女子心口。白玉的梅花发簪见了血,像是梅清小苑里盛开的朱砂梅。红色渐渐蔓延,沈熹嗅到浓浓的腥味。

    杜若撞开门,入眼便是刺目的红色。

    周士钦下朝回了家,人还未进屋,便已经张口喊道:“熹儿。”

    “请世子爷安。”柳月正在收拾屋子,沈熹刚离开不久,案上还是翻开的书。行完礼,开口道;“少夫人去了陆府。”

    周士钦有些诧异,沈熹与沈长倩的感情并不是太好,为甚这般去了陆府。旋即蹙着眉,开口道:“你可知熹儿去陆家是作甚?我记得熹儿不喜欢陆夫人,怎好端端去了陆家?”

    “您不知晓。”柳月四下翻找,从一边的书里找出一封信,抬手递给周士钦。脸上尽是不赞同,开口道:“那陆家少夫人给少夫人写了信,夫人本昨日还说的不去。可是今晨起来用完早膳,便带着杜若一道去了。”

    周士钦展开手里信,女子娟秀的字迹清晰可见。

    “三姐姐,见字如面。不知你今日可好,妹妹自会宾楼做了错事,心里一直过不去。昨日又思及此事,一时入神便不曾瞧见路上残雪。可怜我才月余的孩儿,还未见着爹娘便没了性命。事已至此我已得到应有的教训,还请三姐姐明日陆府流青园一见,解了我这心结。若是三姐姐心里存疑,我也不强迫三姐姐。只是情义于此,还请三姐姐体恤妹妹。望三姐姐身体安康,长倩书。”

    周士钦前前后后看了四次信,心里还是存着疑问。翻着沈熹案上的游记,一炷香的时间,却是一页都未看进去。迟疑片刻回身瞧着柳月,开口道:“去把夫人的披风拿来,这天气有些冷,夫人身子弱。”

    “您稍等,奴婢这便去拿。”柳月暗暗瞧了周士钦一眼,装模作样的世子爷真是有趣。遂照着周士钦的话,迅速拿来了披风,开口道:“这件是爷您去岁冬日给少夫人买的,少夫人十分喜欢。”

    周士钦抱着披风出了门,骑着大喜一路去了陆家。陆家门房一片慌乱,周士钦见着没人理会自己,便直接下了马进了院里。

    “太医还没来?”陆家的大总管站在前院,朝着一边的小厮喊道:“快去催,带着马车把人接过来。若是少爷出了甚事,你们一个个个都逃不掉。”

    周士钦心里有了不妙的感觉,立刻去了人最多的地方。陆秉与沈长倩已经被搬去了床上,两人衣衫血迹斑斑,面色瞧着已经青了。周士钦心里慌的厉害,抬手抓住一个丫头,开口道:“你可见到世子夫人沈熹?”

    “我不曾见过你说的人。”小丫头年岁还小,歪着头瞧着周士钦开口道:“不过我听说另外一个夫人被送去了侧间,我不知是不是……”

    周士钦还未听完,便直接奔去了侧间。门里是隐隐的哭声,周士钦手僵在门上,却是一点不敢推开。方才陆秉与沈长倩那样,分明是已经死了,没救了的。若是沈熹也这般,那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让一让。”有小丫头端着水盆过来,朝着周士钦开口道:“你且让一让,我要去给里面的人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