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了一劫,我也算暂时安生些!可这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不知何时又要左右挣扎!
不过,也并不是都是坏事,至少回到闲月宫的第二天,我的小日子没了。身子轻快了许多,饮食也有所增加!于是,我着人去司寝司报了话,司寝司的女官禀了皇后,便将我的牌子挂上!
私心想着,若是天昊看见,会不会今夜就来呢?或许会吧?应该会吧?其实,我的心中是一直欢喜的盼望着的!
“小姐,奴婢打听了,今日皇上翻的是刘贵人的牌子!”
有一瞬的失神,即刻便挤出一丝笑容:“那要恭喜刘贵人了!”
荨柔本就自幼服侍我,怎会看不出我的神色:“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头,并不说话:“我累了,不想用膳!你去把安息香点上,我要去眠一眠!”
荨柔唯唯去了,我只褪去珠翠钗环,侧躺在软塌之上,面朝里。让人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着。
荨柔极其轻的步伐走了进来,打开香炉,填了香料,燃上。我却是一步一步听得仔细,好像荨柔的每一个手势我都能用耳朵听到,脑海里自然浮出那一幅幅画面。
安息香的味道缓缓的飘来,我却心绪烦乱,始终无法安心睡去!
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长主说的话!更加忍不住要胡思乱想!昨日还是情深义厚救我出苦难的天昊,今日就因为别的女人而忘了我吗?难道这一份真心,当真是如此的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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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荨柔轻声唤我!我只作不觉,荨柔大概以为我真的睡了,便蹑手蹑脚的关上阁门!
荨柔每隔一个时辰便要来一趟。直到子时还不忘。每一次都轻轻唤我,隐约间还能有杯盘碰撞的声音。该是荨柔让人为我煮的汤水!不过,次次荨柔都没有得到我的回应!
一夜无眠,再醒来已经是日出晓,风拂面的春日早晨。听琴带着宫人们伺候着我梳洗更衣!绣雨在小厨房温着司膳司送来的早膳,顺便再填几个小菜!
我拿起身旁的一朵宝石花在发髻上比了比,问:“今日怎么不见荨柔?这丫头可是睡过头了?”
听琴陪着笑,帮我理了理垂在左侧的翡翠珠子:“荨柔姑娘一早便起来了,说是要给主子采些春花。”说着,便看了看阁外:“估摸着也快回来了,映雪,你去寻一寻姑娘!”
映雪欠身去了,我只以为不出会子功夫就能看到,却不想等到的是映雪急的踉跄摔倒的步子:“不好了,不好了,姑娘出事了!”
心下咯噔一跳,手中的·金钗咣啷一声掉在地上:“说,怎么回事?”
映雪扑通一声跪倒,叩首:“不好了,姑娘不知怎么冒犯了刘主子,刘主子要把姑娘送到尚宫局司正司。”
“什么?”心下恼火急躁,顾不得听琴,绣雨的阻拦,风风火火就要往刘贵人处赶!岂知,刚到阖星榭,刘贵人早已不在,侍立的小内监说是她家主子已带着荨柔往尚宫局去了!
顾不得多少,转身就往尚宫局赶。
“主子,不能去呀!刘贵人是皇上身边的旧人,现下正得圣宠,主子若是去了,定然是要吃亏的!”听琴紧跟着苦苦劝解。
可我那里听得进去,只不顾一切的往前赶。听琴叹了一口气,吩咐跟着的宫人们先回宫伺候着,便加快步子跟了上来!
六局在大晋后宫的东侧的广宣宫,主殿正是勤务殿。这广宣宫正在洪德宫后面,洪德宫正殿是那文德殿,也就是当初参加选秀的地方!
勤务殿内正中并不是一张宝座,而是二张金漆红木案机,每一个案机上均雕刻着仙鹤,云霞,如意等花样。想是宫训大人和宫正大人的桌子。左侧也有一张银漆红木案机刻锦鸡,云霞,如意图案,不必多想,正是正二品的殿正大人。
这三位高阶女官一般都不在,真正在的正是勤务殿东偏殿与西偏殿的六局正三品女官!
东偏殿是尚宫,尚服,尚寝,西偏殿是尚仪,尚食,尚功。
东西偏殿皆分三个红木案机,雕刻飞禽走兽,想着该是正三品官职该有的吉祥图案。
左右两边摆放着各色文案卷宗,中央燃着时新香料。虽不如得宠妃嫔们用的名贵,可也是极其难得,就连一些低阶宫嫔也不如这里!
两个偏殿除去中央办公的三个案机,更有镂空雕花香木屏风挡在身后。远远望去,隐约可以看见软塌,瓜果,各色物什。看来,这些女官们也是很会享受!
盈然踏进东偏殿,三个女官都是一愣,不想会有妃嫔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闯了进来!林尚宫与赵尚服,钱尚寝并排走下殿来,拱手点头:“泠主子好。”
我颔首示意:“三位大人好!”
“主子有何吩咐派人告知一声便可,岂能劳动大驾?”林尚宫平和的对我说着,即刻又转了厉色:“你们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怎能让主子劳累?是不是都想进司正牢房?”
听琴等人吓得腿脚一软:“尚宫大人赎罪,奴婢。。。。”
“大人不要怪他们,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抢着解释道。
林尚宫这才缓和了神情:“既然如此,微臣敢问主子有何事?”
我心下暗暗急切,荨柔是我的家生丫头,这林尚宫不可能不知道,居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问我何事?看来是不好应对了!
心下虽烦乱,奔波了一路也算是冷静些,恢复了理智,深深思索片刻:“大人可见到我的家生丫鬟荨柔?”
林尚宫装作回忆的样子:“姑娘既然是主子的家生丫鬟,怎能来这六局?想必是主子记错了吧!”
听得如此说,狠狠摇了摇牙,展出明媚笑意:“那今日刘贵人可送来一个犯了事的丫鬟?”
林尚宫倒也不慌不忙,依旧平和的语气:“有是有,只是微臣已命司正司去处置了!主子莫非对司正司的事情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