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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楼的动机是冲动式的,是瞬间做出的决定,就像去逛街,或许并没有想要买什么,可当看见某件裙子时,就瞬间做出购买的行为。这两者有相似之处,只是跳楼的冲动更不可解释,后果更不堪设想罢了。
中午顾阳驾车来到玫瑰庄园时,她和梅朵正在草坪上跟爱丽丝、约瑟夫嬉闹。
他跟她打招呼,跟梅朵打招呼,跟爱丽丝和约瑟夫打招呼,在他眼中,她看不到她、梅朵、爱丽丝和约瑟夫,对他而言,谁更重要?
这个念头使她忍不住难过。
然后她看见顾阳奔向玫瑰城堡大厅门口,她姐立在台阶上正翘首企盼他的到来。
他朝她奔过去,她朝她奔过来。
俩人在台阶下拥抱在一起,互相凝视,缠绵缱倦。
林曦儿装作没看见,可痛苦和失落却揪住了她的心,悲伤的潮水漫浸了她的心。
“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是的!李清藻在一首词里是这么写的。当林曦儿读着那首词时,她能想见李清照那种落寞的蜡黄的脸!
她看见顾阳和她姐手牵着手朝小树林的方向走去,顾阳的手里还拎着那只竹编小笼子。
他们从她对面走过,他们低声说着什么话,低声笑着,他们甚至没功夫看她一眼,哪怕是看她一眼。
可他们没有,他们沉浸在幸福的二人世界里。
在悲伤的同时,林曦儿同时也愤怒着。
如今,她根本没机会在入他的眼,想着就使她悲痛不已!
她恨恨地想放约瑟夫去咬死“朝朝暮暮”!
她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她只想他多看她几眼,多跟她说几句话,如今她跟他见面不再那么容易,而且要去跟他见面的理由似乎都显得不那么正当。
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一边是日夜想念,一边也是日夜想念,只是想念的对象不同,他想念她,而她想念他!
在她这里,爱如潮水,排山倒海,从未变过。
而在他那里,却已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当林曦儿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句子的同时,跳楼的主意也像潮水一样席卷了她的心头。
我去跳楼,看你还会不会无视我的存在?
想着想着,下午的事情再次让林曦儿感觉无比荒唐!
吸引他的注意力又怎样?引起他的重视又怎样?那都是暂时的!他不可能再回到她身边,他不可能再回心转意!
悲伤像浴缸里的水将她整个人都浸润在了其中。
她极力驱赶内心的悲伤,轻轻地吁了一口长长的气,她开始数羊。
“喜洋洋、懒羊羊、美羊羊……”
曾经他哄她入眠时,就是这么教她数羊的,而数羊现在已经成为她排空自己头脑中的思绪的好办法!
她微闭美目,仰躺在浴缸里,头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绪逐渐被清空。
浴室里弥漫着香精和玫瑰花瓣的芬香,她的身子浸在温热的水里,她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微微扩张着,气顺血活,通体舒服!
当脑袋被彻底清空后,身体的感觉却更加明晰起来。
兴许是红酒的缘故,兴许是红酒的后劲在起作用,林曦儿感觉潜藏着的欲念开始在身体里滋长。
清空的脑袋里禁不住产生了幻觉……
顾阳赤着健美的上身从热雾中向她走来,他胸肌和肱二头肌非常健硕,充满阳刚的力量!
他走到浴缸边上,看着她温柔地笑着,嘴角却挂着一抹坏坏的味道。
他的手臂伸了过来,轻抚她已经带了微微细汗的前额,并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游走,那手在她的下巴上停留片刻,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深情地看着她,笑笑道:“宝贝!我知道你在想我!我知道。”
他的手离开了她的下颌,在她脖颈和肩头之间摩挲,他指腹滑过的每一处,细胞和毛孔都被叫醒了!
他看着她笑,坏坏的笑。
他的手掌终于漫入温热的水下,轻巧而熟稔……
林曦儿浑身一颤,轻启红唇,禁不住发出一声呢喃!
“阳阳,我想你……”
她感觉她不是躺在浴缸里,而是躺在一堆篝火上,篝火将她灼烧,但她爱这种感觉……
他很强壮,肩很宽大,胸很厚实,双臂如櫞,孔武有力!
她想伸手揽住那个健壮的身躯,双臂间空空如也,猛地睁开双眼,她清醒了过来,热雾氤氲的浴室里,除了她,再没别人。
她的心似乎被人一双粗暴的大手一下子就掏空了,怅然若失,身子僵着不动,目光怔怔的……
林曦儿从浴室里走出来,随时抓起一条浴巾裹住身子,她失魂落魄地走到浴室门边的全身镜前。
镜面蒙了一层热雾,镜中人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像是裹了薄薄的隐身衣。
似乎谁也不会注意到她,甚至好像连她也在忽视她自身的存在。
她赤着小脚,带着一副空壳似的躯壳,悄无声息般地走出了浴室。
房间里的空调正在努力工作,温度恰好,走到铺边,白色浴巾从腰际滑落,无声地铺在铺边的精美羊毛地毯上。
她很快地就换上铺上白色棉质睡裙。
她想坐下,可她又知道自己一定坐不住,更躺不住。
她美丽的脚在温暖柔软的地毯上来回捣步,似乎正在酝酿着某个想法,或者完全是无意识地来回走动。
内心的火焰尚未熄灭,仍在那里燃烧,她浑身的肌肤和面颊都被烧得痒痛!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心中诞生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经诞生,就不可遏制,势如破竹!
她的呼吸因着这个念头又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扑扑扑地加速跳跃。
内心的火焰腾地再次热烈得燃烧了起来!
她快步奔到卧室的门边,侧耳细听门外的动静,廊道内似乎寂静无声。
她一只手按在左侧胸口,想遏制住狂跳的心脏,一手已经捉住了门把。
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绵软无力,身子倚在门后,脑袋靠在门上,那个念头在她心里横冲直撞!
就当林曦儿在浴室里产生幻想的当儿,林夕儿在自己的卧室里也不太安定,冲了澡后,她身着一袭米黄色的棉质睡裙,背倚枕垫半躺在铺上,无心睡眠。
铺头橘黄的壁灯光线,往她脸上镀上一层柔和迷人的光彩。
她是一种凝思的神态。
现在想来,她已经觉出下午的跳楼事件并非那么简单,表面上一起简单的闹剧,其中似乎蕴含了深意。
女性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曦儿的跳楼似乎跟顾阳有关。
尽管从道理上讲不通,她还是产生了这种联想,而且相信自己的感觉。
林夕儿有点躺不住了,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难道曦儿还爱着顾阳?”
当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闪现时,她的呼吸不由地短促了起来。
她来回踱步,双手用力绞在一起,揪扯在一起!
林夕儿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一方窗帷,看着庄园里春寒料峭的黑夜。
“不!不会这样的!”
她极力遏制自己的那个念头!不会的!怎么会呢?如果曦儿还爱着顾阳,为何会亲手把顾阳拱手相让?这不是她的性格,她从不会把自己心爱之物让给别人的,从小她就是这样子!
“是怎么样?现在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来分享阳阳的爱!不会的!不会的!”
“我可以让出顾阳之外的任何心爱之物,但再让我把阳阳拱手相然,那是再也不可能发生的事了!”
林夕儿望着楼下台阶边上的欧式铁艺路灯,沉默而又坚定地想到。
想到这里,她呡紧了双唇,从唇角的形状可以想见她内心的决心!
她驱赶着这种令她不快的念想,极力抚平她的内心,转念去想别的事情。
“阳阳抹药了么?他不会不抹药就睡了吧?陈医生叮嘱他睡前要往肩上抹红花油的,边抹还要边按摩呢!”
这样想着,她就伸手拉上了窗帷,将寒夜隔离在落地窗外。
奔到铺边,抓起手机,拨了顾阳的手机号码。
顾阳的手机关机了,兴许是没电了,他已经出来整整一天了!
林夕儿想直接去斜对面顾阳的卧室,督促他抹上药再睡,哪怕是他睡着了,也要叫他起来抹上药后再睡。
她知道他很辛苦,开了那家小广告公司后,他比谁都要忙,比谁都要辛苦。不仅要操心公司的整体运作,还得直接参与具体广告制作工作,有时候还得亲自去给下面做事的一起去安装与卸载,那些纯属于苦力活。
有时候还很危险!有些客户要求广告宣传画挂很高,有些甚至是四五层楼的高度,那是高空作业,因为公司刚开业,还没有购买防护护具,在高空作业时完全靠双手双脚的灵活有力。
而且,顾阳有恐高症,虽然是轻度恐高症,但只要上到两层楼以上的高度他就会产生头晕目眩感。可他还必须得亲自上阵,广告公司就那么大,请不起太多的人来做事。而且他是经理,还得处处以身作则!
林夕儿知道创业不容易!顾阳不容易!</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