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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夕儿,我们还是回去吧,等会你冻感冒了怎么办?”

    “不要!”夕儿抬眼看着我说。

    我道:“那我脱下外套给你穿。”

    “不要!”夕儿看着我说,“你也会冷的。”

    我笑笑道:“我不怕冷。你刚才不是说我皮厚么?”

    夕儿笑说:“我是说你脸皮厚!”

    我道:“我身上的皮也很厚的!夕儿。”

    “貂皮做的么?”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摸下鼻子,讪笑道:“不,是海豹皮做的!”

    我们慢慢走到了一个面街的商业广场上,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闪耀,广场上有中老年女人在跳广场舞。

    夕儿顿住脚步,抬脸看着我笑说:“阳阳,我们做下热身运动怎么样?”

    我看着她道:“怎么做?藏猫猫?”

    夕儿摇头,眼眸闪烁。

    我道:“老鹰抓小鸡?”

    夕儿摇头,笑看着我。

    我道:“黑猫警长抓坏人?”

    夕儿还是摇头,看我的目光依然热烈地闪烁不定。

    特么不是要跟我一起做拥吻运动吧?

    我看着她,讪笑道:“到底要做什么运动喔?”

    夕儿伸手朝广场上那些跳舞的中老年女人们一指。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我原地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大声嚷嚷道:“公厕在哪里?公厕在哪里?憋死我了!”

    夕儿伸手抓住了我的手,笑说:“想逃?没门!哼!”

    我回头看她道:“我上厕所呢!”

    “少来!你在酒店上了卫生间出来的!”夕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无语了!

    我睁大眼珠盯着她道:“领导!你让我一个大男人跟那帮娘们一起跳广场舞?”

    “好吧!既然你叫我领导,那你就要服从命令了!”夕儿笑看着我说。

    看她那架势,我知道今天这一劫是躲不过了,今儿个我肯定要把人丢在外头了!

    这时候上一首曲子刚好接近尾声,夕儿硬拉着我的手走到广场舞队伍的最后一排里。

    我挣扎着,看着夕儿道:“你会跳,可我不会啊!”

    “我也不会呢!”夕儿看着我说。她依然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道:“不是吧?你不会,热情还这么高涨?”

    丢我一个人就算了,现在得丢俩人了!唉!

    夕儿扬脸看着我笑说:“我突然想到的主意!”

    “你的灵感可是无处不在呀!领导同志!”我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道。

    我已经来不及反抗了,音乐已经响起了,是《奢香夫人》。

    那些热情洋溢的阿姨们都回头或者扭头看我和夕儿,笑得很友好。

    这首歌很有草原的气息,当然,也很有节奏。

    我窘迫地立在阿姨们的队伍中,不停地抬手搔刮鼻梁,感觉自己濒临崩溃。

    我走近夕儿,附在她耳畔道:“我肚子疼!你饶了我吧?”

    夕儿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你叫杜子腾?什么时候改名了?”

    我大声道:“我肚子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叫杜子腾!快!要开始跳了!”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无法逃脱,因为夕儿还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道:“求你放手吧!这不是交谊舞!”

    夕儿笑说:“广场舞也可以拉着手跳的!”

    我嚷道:“我不知道怎么跳啊!”

    “我也不知道,”夕儿笑看着我说,“现学呗!我压根儿没怀疑你的模仿能力!嘿!”

    特么的你脑子是不是抽筋了啊?

    前面的阿姨们都已经随着音乐节奏跳了起来。

    夕儿也跳了起来,一边学一边跳,而且很快就进入了氛围。

    她一边跳,一边笑看着我说:“跳啊!跟着阿姨们跳啊!”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你说我跳吧,一定像巫师跳大神,你说我不跳吧,像棵大树桩一样竖在人群中,也很扎眼不是么?

    再者,我的手还被她拉着,几乎是被夕儿的舞姿带动了起来。

    这首曲子里的扭屁股动作还挺多的,几乎是动不动就要扭屁股。

    女人扭屁股或许还有可观性,男人扭屁股是什么?是变态啊变态!

    我跳了没几下,夕儿就“哧哧”地笑起来,但她忍住了。

    其实她有些动作也做得挺滑稽的,我看着她,也有些忍俊不禁的。

    音乐进入**了。

    我一边笨拙得做着动作,一边看着夕儿,一边“嘿嘿嘿”地傻笑。

    夕儿也一边跳,一边笑看我,越笑越大声,越笑幅度越大,最后直接抱着肚子笑得蹲在地上了。

    我收住动作,俯视着他道:“拜托!有那么好笑么?”

    “没、没有……真地没有,比我想象的……要好,咯咯咯……”夕儿蹲在地上,仰脸捂住嘴巴看着我说

    我怒道:“走了!不跳了!”

    夕儿说:“拉我起来!”

    我回头看着她道:“你自己不会起来啊?”

    夕儿捂住嘴巴说:“我起不来……笑得肚子疼……”

    我怒道:“活该!接着笑吧!”

    夕儿一边掩嘴“咯咯咯”地笑,一边央求我说:“拉我起来好不好?”

    我吁了一口气,摇摇头,快步走过去,伸手拉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了起来。

    我道:“你是不是有预谋的啊?要我陪你散步,就是想让我来这广场出洋相的?你这是报复!是报复!”

    夕儿忍俊不禁地看着我说:“现在不冷了吧?”

    我不搭理她,转身要走。

    还冷?窘得脊梁都出汗了!

    夕儿反抓住我的手,跟了上来,嬉笑说:“公子!带我一起走!”

    走到广场边上的长木椅上坐下,面朝对面跳舞的阿姨们。

    《奢香夫人》的曲子已经结束,第二首曲子响起,是《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罪》。

    崩溃了!这是什么歌啊!我怎么头一次听到呢?

    “女人的泪,一滴就醉,

    男人的心,一揉就碎,

    爱也累,恨也累,

    不爱不恨没滋味。

    不要说你错,不要说我对,

    恩恩怨怨没有是与非……”

    我在抽烟,望头顶的星空……

    夕儿则在专注地看那些阿姨们跳舞,她的情绪似乎已陷入这首歌里了。

    我感觉她的身子朝我肩膀上靠了过来,我没动,任她的脸轻轻搁在我肩膀上。

    我们都没有出声。

    我默默地吸烟,夕儿静静地听着这首歌曲。

    接着是第三首歌曲《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了》,那些阿姨们精神头可真好,一首接一首跳,也不嫌累。

    “这首歌的伴舞有点像扭秧歌,呵呵。”

    我转脸看了夕儿一眼,喷出一口烟雾说,我的话旨在打破了俩人间的沉默。

    夕儿转脸看着我,答非所问:“阳阳……十年后你会在哪里?”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她说:“十年后?”

    夕儿轻啄下颌,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我摸着鼻梁想了想,笑道:“十年后,我三十四周岁……”

    夕儿注视着我说:“嗯。那时候你会在哪里呢?”

    我笑笑道:“不知道……以后的事儿谁说得清楚呢?不过,那时候我应该娶妻生子了吧?十年对我而言,是个巨大的时间跨度了……”

    夕儿说:“十年后……你还会在滨海城么?”

    “呃……”我笑笑道,“这个……很难讲,人生就像浮萍一样,漂浮不定的……”

    我想起了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的句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虽然十年后,我也不过是三十来岁,还不至于到“尘满面,鬓如霜”的地步,但十年后,我的变化应该会很大吧?

    我希望十年后我该有的都有了,爱人,房子和车子,还有孩子。

    十年后我的人生应该差不多就定型了,我的思想也应该日趋成熟了吧?

    古话讲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嘛。十年后我三十四五岁,离四十岁也不远了。

    夕儿仰脸注视着我,轻叹一声说:“十年……十年之后,会是怎样的物是人非呢?”

    我低头看着她,嗔了她一句说:“夕儿,你怎么比俄国诗人还多愁善感呢?”

    “记得八年前,”夕儿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语气幽幽地说,“那时候我还只有17岁,生命的天空,就像一张亚麻布,我有足够的时间拿起画笔,在这张布上细细描绘我的任何梦想……八年后的现在,我忽然发现,我在生命的画布上,并没有出现过真正浓墨重彩的一笔。唉……”

    我侧头看着夕儿,安慰她说:“其实,对每个个体生命而言,生命中的每一笔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每一笔都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夕儿收回目光,注视着我,笑了一下说:“阳阳,你知道么?很多人都说我早熟。”

    我看着她笑笑道:“早熟?”

    夕儿轻啄下颌,轻笑一声说:“嗯。我14岁以后,就老是听到身边的人说我早熟了……”

    我看着她道:“那你觉得呢?”

    夕儿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我跟周围的同龄人相比,外表上看上去过于安静,不像那些小女孩一样成天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没了的。他们还说我考虑的事情要比同龄人多很多……”</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