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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鹏笑看着胡雪娇道:“娇娇,你是不是以前看过这道题?”

    “这你就甭管了,”胡雪娇洋洋得意地说,“你也没规定以前看过的不算对吧?”

    “那是,那是,”谢鹏笑看着胡雪娇说,然后他又转脸看看邢敏,再转过脸来笑看胡雪娇说,“娇娇,敏儿不胜酒力,那一杯我替她喝吧!”

    胡雪娇切了一声说:“那怎么行?罚酒是不能代喝的,规矩你懂不懂?”她目光审视地看着谢鹏和邢敏说,“你为什么代她喝?你们什么关系?什么的干活?老实交代!”

    “你误会了,娇娇,”谢鹏继续笑脸以对,“我们大男人应该懂得怜香惜玉对吧?怜香惜玉,恩,我就是这个意思,呵呵。”

    胡雪娇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看着邢敏和谢鹏说:“这样吧,我给敏儿出道题,如果她答对了,这杯罚酒就免了。如果答不出来,罚酒不能免,还要再罚一杯!怎么样?”

    谢鹏故作惊讶状,看着胡雪娇道:“娇娇,你这也忒狠了点儿吧?这一下变成两杯了!”

    胡雪娇说:“如果她赢了,就一杯也没了。怎么?不敢赌啊!”

    我在边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热闹,胡雪娇这女孩很好赌,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这一观点站得住脚的话,那么她肯定就是一个嗜赌的女人!她是个玩心跳的女人!玩生活蹦极的女人!

    “请出题!娇娇。”邢敏耸起鼻翼看着胡雪娇,似乎胡雪娇的话激起了她的小小斗志了。

    胡雪娇哼声说:“给你几个人称代词,你把它连成一句通顺的话:我,她,他,喜欢。提示,不能加字,也不能加标点符号!”

    邢敏托着腮,蹙起细眉用力想了起来。胡雪娇则一手抱胸一手端着酒杯,得意地觑着邢敏。

    最后邢敏还是认输了,她实在想不出,这几个字在不加标点符号不加任何字的前提下,怎么可以组成一句完整的话呢?

    不光她这么认为,我也这么认为,我也想不出来。谢鹏、孙红兵、高完他们也想不出来。一个个抓耳挠腮的模样倒是很搞笑。

    胡雪娇公布了答案,她笑看着大家,十分得意地说:“她喜欢他。”

    “那还有“我”呢?”孙红兵首先提出抗议道。

    我们几个紧跟着提出相同的抗议,“她喜欢他”这个句子,并没有把“我,她,他,喜欢”这几个字全部造进句子里去啊?!还剩下一个“我”字呢!

    胡雪娇嗤笑了一声,看着孙红兵说:“她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哈哈哈。”

    一阵沉默,尔后大家忽然明白过来了。原来大家都被胡雪娇忽悠了!这哪叫什么题目啊!这跟那什么“必杀是我”、“你坚强伟大”之类倒过来就能骂人的伎俩,都是忽悠人的东西!

    胡雪娇说一句“她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或许出于无心,但听者孙红兵却有意了。他看上去有些恼火,坐在一边闷声不响,用力吸着手中的香烟……

    胡雪娇根本没留意他,她在督促邢敏喝酒。

    邢敏说一句“愿赌服输”,一口气连干两杯芝华士。然后撅着小嘴嘟囔着说被胡雪娇忽悠了,后面一道题应该不能算数的!

    谢鹏赶紧靠过安慰她,他的手臂再次悄然伸到邢敏身后,在沙发靠背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就落在邢敏肩上了。

    邢敏抬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犹疑了片刻,最后并没反抗之意,任由了谢鹏那一条手臂。

    谢鹏继续说笑逗她开心,她认真听着,时而回应一句,只是她的身子似乎有些僵……

    她朝我很快地投来一瞥,我正好也在看她和谢鹏,俩人目光在空中轻轻一触,就迅速弹开了。

    酒吧里的dj依然火爆,红男绿女在幽暗暧昧的彩灯下,摇摆着各自的身体……

    我有时候会突发奇想,我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在零点时刻的酒吧里,正当大家嗨得忘记了回家的倾情之际,突然关掉酒吧里所有的音乐,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场面会不会突然变得十分尴尬十分荒谬呢?一秒钟之前还在疯狂摇摆的男男女女,突然愣住,身体还维持在一秒钟之前投入的姿势!

    那绝对是一件十分荒诞的情景吧!

    我们几个人又喝了一圈酒,时间肯定也快到十一点了。

    酒吧里的气氛逐渐走高超,气氛是被酒精与荷尔蒙激荡起来的,这个时候大家喝得会更猛烈,身体也摇得更猛烈!

    大家都一样,因为大家都是人,都是男人。我们几个男的头脑也开始兴奋起来,酒精与荷尔蒙已经在身体里面起化学反应了。

    谢鹏把邢敏从沙发上拉起来去跳舞,邢敏扭捏着说不会跳,谢鹏趁机说有我啊,我可以教你啊!

    是男人都会这么说,因为大家都追过女孩子,常识告诉我们,如果女孩子不会游泳,我们男人就应该约她去游泳,如果女孩子不会打台球,我们男人就应该约她去打台球。只有女孩在不会的情况下,我们才可以显示出男人们的无穷力量,我们也才能有机会教她们,有机会“接触”她们!

    如果一个女孩子跳舞游泳打台球什么都会,那怎么办呢?放心!肯定有办法,人是聪明的动物,男人更聪明!如果女孩子样样精通,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可以装作不会,这样我同样可以达到“接触”女孩子的目的!

    胡雪娇看来已经喝到状态了,她直接跑到前面台子上跳了一通,然后香汗淋漓地回来了。当然,孙红兵全程陪同,他不跳舞,他依然扮演着他忠实保镖的角色!说实话,看胡雪娇跳舞,让我想起非洲的某种土著舞蹈,其特点就是甩胸!的胡雪娇甩得热情四射,要不是身高马大的孙红兵在边上把守,想必会招惹n多陌生男人上前磨蹭,在酒吧这种地方,有那么一类男人,他们来此的目的是猎取,因为他们就是城市猎人!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手里端杯酒,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喝着,看着幽暗暧昧灯光下,那些被**撑得满当当的身体。

    胡雪娇用手扇着风儿,走到桌边,嗔我一眼说:“傻坐着干吗?跳舞去啊!”说着她端起一杯芝华士,跟我碰了一下,仰头一口喝干了。

    我仰头一口干掉。

    今晚胡雪娇邀请我有好几次了,我都婉言决绝了。我知道孙红兵的脾气,今天是谢鹏的生日,我不想坏了场面!

    我依然坐着没动,胡雪娇就上前拉我。她娇笑连连地说:“走啊!我的大帅哥!这是慢摇吧,不光是喝酒的!”

    我笑着摆手道:“别了!别让我出丑!我一跳舞,人家就说大猩猩要发情了!”

    胡雪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低领里的两个胸都在乱晃悠。

    “那我更要看你跳舞了,”她看着我说,“我倒要看看大猩猩发情是什么样了!”

    孙红兵果然不乐意了,他走上前将胡雪娇拿着我的手用力扯开了。

    “娇娇!”他看着胡雪娇道,“人家不想跳,你何必勉强人家呢!要不我陪你跳吧?”

    胡雪娇转脸看着孙红兵,伸手指这他。

    “你?”她大笑起来,“别了,你一跳舞,我就想自杀!”胡雪娇转脸笑看着我说,“你知道吗?有一次我们在redhoe玩儿!我一个闺蜜说他跳舞像八国联军进北京城!哈哈哈。”

    孙红兵讨了个尴尬,有些发窘地搔着前额,然后伸手端起一杯酒,仰头一口喝干了!

    胡雪娇再次拉住我的手,将我往前面硬拽!

    孙红兵紧接着所做出的举动,令我吃惊。

    他走上前,拦腰抱起了胡雪娇,将她抱到桌前的空地上,依然没有松手,而是继续强抱着她,笨拙地晃动着身体。

    胡雪娇看上去是火了。用力一把推开了孙红兵,冲他喊道:“孙红兵!你想干吗?你怎么那么烦人啊!你老跟着我干吗?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我走哪里你跟哪里,你能不能别像个尾巴!”

    孙红兵僵硬地张开双臂,傻愣愣地看着胡雪娇……

    胡雪娇余怒未消。

    “拜托你了!孙红兵!”她冲他喊道,“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心眼!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尴尬!你老跟在我后面,让我浑身不舒服你知道吗?!”

    孙红兵被胡雪娇说得急赤白脸的,憋了半天,才朝胡雪娇喊了一嗓子道:“我这不都是为你了好吗?我不是小心眼,我是为你好,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孙红兵!”胡雪娇似乎没耐心听他废话,不耐烦地冲他摆手道,“我不用你对我好行吧?我不需要你对我好,我不需要!我真地不需要!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我再说一次,别再跟我!”

    孙红兵气得猛地一甩手吼道:“好!好好!我自作多情了!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你爱跟什么样的男人好就跟什么样的男人好!我自作多情了!我犯贱了好吧?!”

    胡雪娇执拗地撇过脸去。

    孙红兵憋了一会儿,朝胡雪娇吼道:“我走!我走行吧?我走了你才开心!我犯贱!我孙红兵就是一个在女人面前犯贱的男人!”

    说着他气势冲冲地推开旁边的谢鹏,夺路而去。

    高完奔上前拿住他,喊道:“老大,你去哪?”

    “回家!”孙红兵回头瞥了高完一眼道,“离开这该死的地方!”说他甩掉高完的手,闷头挤出人群,向酒杯门口奔去。

    谢鹏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他看着胡雪娇笑笑道:“干吗呢?娇娇。何必呢?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何必伤了和气!”

    “你懂什么!”胡雪娇回敬了谢鹏一句说。

    谢鹏耸耸肩,走到桌边,端起一杯酒递给胡雪娇。

    “好好,我不懂,”他笑笑道,“但是这酒,肯定会懂你!”然后他转身,冲我和高完大声道,“别愣着啊!哥们儿!今夜不醉不归!”

    胡雪娇似乎决意要化悲痛为酒量了,一口喝干了谢鹏递过去的酒杯,紧接着自己自斟自喝,又连干了三杯。

    丢下酒杯,她再次上前拉住我,冷声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今晚你陪不陪我跳舞?”

    我怔了一下说:“真要跳?”

    谢鹏帮腔道:“废话!当然要跳!来慢摇吧就是跳舞来的!喝酒在哪里不能喝?——上啊!愣什么呢!”

    看来我必须得跟她跳了,再不跳我也不好意思了!今晚她邀请了我很多次了,而且还为这事跟孙红兵大吵一架!我再拒绝她,似乎真地太冷酷了!

    高完也在背后推我一把!

    于是我就顺势站了出来,胡雪娇拉着我的手,走到卡座的空地处。我们面对面站着,胡雪娇扬脸盯着我,目光有些幽怨……

    我心想她不会是要跟贴面舞吧?

    贴面舞倒是没跳,依然是毫无章法的摇摆着,但她一直是跟我面对面站着的。如果要说什么舞的风格最多变,那就是慢摇!那怎么一个千奇百态足以形容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格!有的完全就是发酒疯,有的像巫师跳大神,还有的像耍猴,比如高完!

    简直就是尼玛群魔乱舞!

    胡雪娇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舒服,跳着跳着,慢摇就变成了交谊舞了。她就不光是看着我了,而是贴着我了,她风满的身体紧贴了过来,我身体有些发僵,张着双臂,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搁在她身体上。

    她越贴越近,双臂已经缠上我的腰了。她依然扬脸盯着我看,有些幽怨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

    我将目光移开,却正好迎向谢鹏的目光,他冲我坏坏一笑,仿佛在说:“哥们!抱住她啊!人家投怀送抱你还不要?——脑子进水了啊!”

    谢鹏正揽着邢敏在跳舞,虽然不是什么贴面舞,但是属于贴得比较近的那种了!酒吧里的恋人们一般都是这种跳法!邢敏勾着脸蛋,谢鹏则低头注视着她的眉眼,一副志在意得的模样。

    邢敏之前真地答应谢鹏了吗?还是借助酒兴,借助跳舞,他们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了?女人都是感性的,对于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会心生一种特殊的感情!

    说实话,之前我没想过邢敏会马上答应谢鹏的请求,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属于那种慢热型的女孩,我甚至隐隐觉得她不会喜欢上谢鹏。可是,事实证明,我又错了!

    女孩子永远比我想象中要善变,我和柳青五年朝夕相处的感情,还不是毁于一朝的变故。在情变之前,一切良好,没有丝毫的征兆,而我爱着的女孩,她说变就变了!仿佛只是次日清晨她随口对我说的一句话“亲爱的!今晚我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饭了。”

    就是这样!说变就变,毫无征兆!难怪乎有人断言,女人天性善变!就像男人天性好色一样!

    我甚至产生了怀疑,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包括邢敏?!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苦笑,谢鹏和邢敏是我为他们牵线搭桥的,现在他们好上了,我心里却泛起了酸水。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我喜欢邢敏,还是这种感觉只是基于同性间的性嫉妒心理?就像我曾经嫉妒过琴姐的老公一样?

    可是,如果我喜欢邢敏,之前我为什么没有喜欢的感觉,而是要在我把邢敏送到谢鹏怀里之后,我才开始后悔,我才开始意识到我是喜欢邢敏的?难道只有当意识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习惯,就像歌里唱的一样“有时候会突然忘记,我依然爱着你”?

    “想什么?顾阳。”胡雪娇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

    我回过神来,对笑笑道:“没、没什么……”

    胡雪娇是奉行及时行乐的人,以前我看不起这种人,而此刻,我却仿佛突然理解了她。这个世界什么在变,物价在变,感情在变,时空在变,似乎只有变才是不变!我们无法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或许就在我们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生命终结了。

    那时候,什么生活,什么理想,什么爱情,统统都终结了!也许,只有死亡,才是永恒不变的!因为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们每个人一出生,就已经走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了!不管一个人活在世上,是成就一生,还是一事无成,我们共同的终点站都是死亡!

    死亡,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永恒不变,最客观公正的宿命!

    我们走出“”酒吧门口时,已经是夜里零点了。

    两**芝华士都被我们一滴不剩地喝了个底朝天,大家都有七八醉了!如果用石灰水描出我们的行走路线,那一定是s形的!</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