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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周青羊与杨戬在朝会殿上一番商议,周青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杨戬又是实实在在的天老大他老二,所以这两人一合计,下定决心要揍个人,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当下,杨戬唤仆从取了二郎刀,拉着周青羊手就要赶赴天河。

    周青羊把他又拉回来,开口道:“二哥,你说,我们是不声不响的打了,还是正大光明的打了是只为了出一口气了,还是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了”

    杨戬神色诧异开口道:“四弟,此话怎讲”

    他心知自己这个弟兄乃是实实在在的足智多谋之辈,既然自己已经将厉害关系仔细的陈述给他听了,还有话说,那就是有自己没想到的地方了。

    果不其然,周青羊道:“二哥啊二哥,几百年不见,你怎地变成个莽夫“

    杨戬乐了:“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哥不一直都是莽夫么比不上你,手段高,嘿嘿。”

    周青羊不理会他话语里讽刺,开口道:“偷偷摸摸的摸上去,暴打他一顿,二哥心里固然是舒服了许多,可是未免有些治标不治本。”

    杨戬道:“怎地治标不治本”

    周青羊道:“哼,叫他动手之间认出了我们身份,见了我们偷偷摸摸的样子,以为我们怕了这其间的厉害关系,恃靠起来,以后依旧追求嫂子,那时该当如何再摸上去打他一顿”

    杨戬一听,面露难色道:“不错,要他以为我们怕了他,那可不好。”

    周青羊又道:“况且那厮现在正在广寒宫附近,悄无声息的打他一顿,又怎么能叫嫂子心里有个数,知道孰强孰弱了嘿嘿,二哥,叫嫂子明白明白,那不是一劳永逸么”

    杨戬也是神明,所谓神而明之,顷刻间便明白了周青羊什么意思,急切道:“不错,不错,走走走,倒要叫她知道我的手段。”

    哪里像个法力通天、泽润一方的清妙源道真君分明便是俗世间为了心爱女孩一言不合操刀子动手的无知少年。

    两人计划一定,出了朝会殿,往天上飞,片刻之间,到了草庐山顶上,周青羊往下一看,就见亭台楼阁之间一顶顶黑黝黝的帐篷,里面点星闪烁,那便是天庭的亿万雄兵,再往旁面看,有巍峨大殿,蓝的是水德殿,红的是火德殿,紫的是雷部众神,又有二十八星宿,按周天星斗布阵排列,是以阵法护佑天庭。

    谁又知道,便在这万顷之间,安安静静的宫殿之中,有多少令诸界邪魔闻风丧胆,修道之人个个心惊的大修真

    而居于正中的,有一上一下两座建筑,一座小而矮的,庙一般模样,上面书写着:“灌口二郎庙。”

    旁面大而高的,书写着:“凌霄宝殿。”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从上往下看,周青羊依旧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二哥,你这元帅做的,也真是极尽世间威严之至了!”

    杨戬嗤笑道:“是啊,我这威严之至的大元帅,现在便要去先喝一碗酸醋,再打人一个闷棍。”

    周青羊摇摇头,两人破开云层,往太阴星飞去。

    太阴界,招摇山。

    连绵起伏的飘在空中的黝黑大山,散发着自太古开天辟地以来便安然站立的沉稳气势,静静的“漂浮”在太阴界中。

    诸天之中,万界之内,有诸般神异情形,奇幻景观,但却只有一个扶桑之地,一个太阴之界。

    诸界之中所有的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都只是这世间唯一的日月轮转的投影罢了。

    招摇山一处奇峰突起的山尖处,山下是黑压压的一群白袍天兵,山上一个身披甲胄、高大威猛的红发大汉捏捏手里的金瓜锤,开口道:“战况如何可有人见到杜子仁的影踪么”

    “回大都督!南方群鬼自招摇山东边起,设关卡四十四座,如今已被我等攻破三十余座,杀死无数鬼修鬼类,余下的都退到‘鬼王殿’去了,末将猜想,杜子仁应该便在那里居中指挥,请大都督定夺!”

    红发大汉咧嘴笑道:“好,好样的,哈哈,元帅下了令,要我们比一比,看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灭尽四方小鬼,如今看来,本都督是胜券在握啊!哈哈,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加把劲,成事之后,都有犒赏!”

    便在此时,又有鸣金之声响起,一人骑天马乘奔御风踏破虚空而来。

    “禀大都督!我军势如破竹,已经攻下四十关卡,只是那南方鬼鬼泼皮杜子仁,亲自出手,不知使的什么鬼法门,弄得漫天遍地都是鬼影,杀伤了我们许多兄弟。”

    那大都督冷笑一声,下令道:“牵马来!让本都督亲自去会会他!”

    不一时,山下有人牵来一匹肋生双翅的健马来,那红发大汉上了马,穿过招摇山山腹,来到战场之上,但见万余名白袍天兵正与无数鬼影鏖战,阴风缭绕间黑气穿梭,其中夹杂着哀嚎声、惨叫声、告饶声。

    大汉运使天目,就见鬼影幢幢中一位身穿紫袍的青脸男子正大展神威,袖袍挥动,劲风凌厉,所到之处天兵纷纷脑浆迸裂,死状凄惨,大汉不由目眦欲裂,把手中金瓜锤望天一抛,滴溜溜化作一道金光,电射向那藏匿在鬼影中的紫袍人。

    紫袍人正一掌劈死一位金甲小将,撇眼一看,金光已经到了眼前,心中大惊,脸色却不稍变,左手掐个法诀,右手成爪,显了掏心黑虎的模样,抵住那金光,“哐”的一声,爪锤相击之下竟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那锤子一震之下倒飞而回,紫袍人也退了三步。

    红发大汉接住金瓜锤,就见那紫袍人抽身而退,立在半空,咬牙切齿道:“你,你是什么人你可是天庭的人我们四方鬼帝久居招摇山,向来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每到百年,还有珍奇送上,你们却怎么怎么便来杀我,杀我族人”

    那红发大汉望望周围,鬼修没有身体,死了便散去,是以地上只有一地天兵尸体。冷冷道:“大胆!杀害天庭天兵,这够不够”

    那紫袍男子气的浑身哆嗦,一字一顿道:“我等居住招摇山万年,向来静修,不曾干犯太阴界一人一畜,不敢抢夺太阴界一丝一缕,难道也犯了天条还有王法没有”

    那红发大汉不再多言,把手中金瓜锤一指紫袍男子,开口道:“废话少说!接我一百锤不死,便给你留个全尸!我家元帅点了名,点了将,要你们四方鬼帝的项上人头‘阎王要你三更死,你尚且拖不到五更,更遑论是我家元帅”

    那紫袍男子脸色顿时苍白,断断续续开口道:“元帅哪位元帅是清妙源道真君么啊,是恩公要我等的性命,那自然是敢不从命,只是我等一向对恩公恭敬有加,却怎地便要我们的人头那边罢了,又怎样要饶上我这许多族人”

    想到刚才这大汉将金瓜锤随手一抛,威力兀自是难以抵挡,又谈何抵挡一百锤又想到那一位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按照修行道的规矩,自己欠人家一条命,人家要收,难道便能不还万念俱灰之下,身上鬼气竟尔散去,站下原地开口道:“罢了,真君要我的性命,只需来一封信,杜子仁敢不双手奉上何必劳烦大驾走这一遭杜子仁人头在此,请吧。”说完竟是闭目待死。

    那红发大汉伸出一指,一道金光飞出,却是捆仙绳,刷的将杜子仁捆了,他收的命令本是“抓”,只是见手下惨死,一时激愤才说要取杜子仁人头,此时见杜子仁竟尔真个不再抵挡,开口道:“哼!什么真君,我家元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河十万禁军大元帅天蓬元帅是也!你杜子仁区区鬼修,又谈何义气我家元帅更是绝不可能相救于你!”

    杜子仁双眼一睁,还要说话,红发大汉抢上去,一掌击在他前心,一击闭气,顿时将他击的昏晕过去。

    “收兵”

    那红发大汉提了杜子仁,竟尔不再管在场鬼类,转身上马,离了招摇山,往太阴星飞去。

    不一刻,眼见太阴星在望,就见虚空中忽然显现出一条汹涌的大河来,这河飘在空中,形似系带,流动之间更添灵动神韵,宽广浩大,绕着月儿弯了好几个褶儿。

    河上有一座宫殿,天青色的瓦片,碧蓝色的墙,中间房顶却有个大洞。

    红发大汉对前门恭恭敬敬的行个礼,走将进去,就见大殿中央立着个人,这人身高七尺挂零,也是满头红发,但红的十分深沉,火焰一般,穿着绯色衣裳,肩宽背阔,体格挺拔,面容英俊,赤红甲胄,明晃晃的护心镜,光着脚,正聚精会神的望着天上的月儿。

    这人就是天蓬元帅。

    红发大汉走进去,把杜子仁扔在地上,恭敬下拜,开口道:“卑职无义,参见元帅,南方鬼修杜子仁现已擒获,听候发落。”

    天蓬转过头来,刀劈斧削的面庞上两道冷峻目光射向下面的杜子仁,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笑道:“好,好。”

    他也不管顾地下拜的无义神王,走近前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昏迷中的杜子仁,忽然出脚如风,只见黑影一闪,脚尖已经在杜子仁身上三处丹田个点了一下,杜子仁立时悠悠醒转。

    旁面无义神王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想:“百年不见元帅出手,修为好似又精进一些,这三脚中暗藏不菲神力,只需泄露出一点点来,这毫无抵抗之力的杜子仁便叫他踢死了。可他这样轻轻的三脚,既不伤他半点,又通了他体内的气血,那自然是修为到了内外不分轩轾的地步,只怕比起那位天庭大元帅也不遑多让。”

    杜子仁醒来,打量下周围,又望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天蓬元帅,胸中怒火猛然暴涨,竟然不管不顾的开口骂到:“腌臜泼皮!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抓老子到底是有什么事要认我做爷爷么嘿嘿,杜子仁虽是鬼修,到底也是正道,绝不乱了伦常,收畜生做孙儿!哈哈哈哈哈哈!”

    天蓬元帅眉头一皱,仿佛刹那间心血来潮,胸口没来由的一阵烦恶,举掌便要劈死杜子仁,旁面无义神王见了,他心中其实敬佩杜子仁是个讲义气的修真,一脚踹过去,将杜子仁踢在地上翻了几圈,开口道:“你多大的本事!你是哪个娘胎里落下来的狂徒!敢对我家元帅恶语相向!不怕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嘛”

    说完一道凌厉指风点了他的哑穴。

    又对天蓬元帅道:“元帅,这厮好生无礼,以卑职之见,当投入天河水眼之中,镇压百年!”

    那元帅收了雷霆之怒,转身道:“那几个废物还不来么”

    无义神王道:“不曾见到。”

    那元帅又走过去看月儿,过不多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小孩儿,看年纪与郑开山差不多大小。但眉眼间透着一股阴狠毒辣的劲。

    后面一个老头,鹰视狼顾,好像谁也不放在眼里。

    还有一个青发大汉,也跟着进来了。

    这三人手里各提着一个人,模样竟然都与杜子仁差不多模样。

    无义神王抢先开口道:“元帅。”

    其余三人见他早早在此等候,那是拔了头筹,跪下对天蓬元帅道:“卑职等办事不利,请元帅责罚。”

    天蓬元帅道:“愿赌服输,自今日起,运动天河的事,就跟无义没关系了,你们几个商量着办吧。”

    那三人互相望望,眼中露出一丝苦笑意味,叩首道:“谢元帅开恩!”

    天蓬元帅把手一指天上月儿,道:“小狼,去,把天河开到那儿去。其他人,都下去歇着吧,把这四个鬼大王给我看好了,不许有差错。”

    “是。”

    那少年先下去,其余个人才一个个恭敬退下。

    天蓬又站在大殿中央,透过那一个大洞,痴痴望着那月儿。</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