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高处,杜奇等人功聚双目,只见樊城和襄阳分居汉水两岸,隐见城内城外和渡口上的人如蚂蚁般忙忙碌碌地来来往往,可跟在他们身后那些人仍然毫无异动,而此时若要动手似已不合时宜,对此,杜奇等人虽然放下心来,却又不由暗感纳闷,不知那些人为何跟随他们几天却无任何行动,难道他们只是同道的行商客旅或是武林豪客?
眼见即将进入樊城,杜奇等人回头望了望仍然跟在身后并无异动的那些人,反而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直到穿过樊城,眼见即将到达渡口,他们担心之事仍然没有发生,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马雨筱轻松地道:“终于到襄阳了!”
黄银花笑道:“是啊,终于快到襄阳了,不过我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渡船之上才是那些人的目的地呢?”
马雨筱蹙眉道:“如果那些人真在江中动手,确是一件棘手之事。”
杜奇轻松地笑道:“他们何时何地动手我们根本不能左右,所以多想无益,现在等待渡江的人不少,我们先到那株大树下的茶亭里去休息休息。”
众人早已发现江边聚集着一大群人似在等待渡河,由渡口向外的道路两旁设有十余家茶亭,距渡口较近的茶亭内几乎都坐满了人,杜奇所说的那家茶亭远离河边,此时刚好被浓浓的树荫笼罩,正是远道而来歇脚等待渡河的最佳去处,众人闻言不由精神大振,忙簇拥着杜奇向那家茶亭而去。
也许是看见了杜奇等人,原在河岸边似在等待渡河的一群人忽然迎了过来,众人见状皆不由心中一紧,心道原来此处才是那些人的动手之处?于是急忙各运玄功,纷纷占据有利的位置,按照早已分派好的迎敌之策戒备,却仍然簇拥着杜奇反向那群人迎去。
还隔着老远,对方人群中一个干瘪瘦小的小老头忽然加速越众而出,手中挥舞着一根三尺余长、儿臂粗细的木棒猛向杜奇冲来,同时叫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本事了,跑得连一点音讯都没有,老子非得打断你小子那双狗腿,看你个小兔崽子还能跑到哪里去?”
众人见那小老头来势汹汹,皆不由止步严阵以待,柯玲和鲁妙儿各挺刀剑双双抢前将杜奇护在身后,谁知杜奇忽地从她们两人之间窜出,迎着那小老头奔去,同时热情地叫道:“贵叔,你个老东西没有死啊!”
听到杜奇的叫声,鲁妙儿等人这才知道那小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杜奇这一段时间以来经常向他们提及的他在襄阳唯一的亲人姚富贵,众人虽然暗暗在心中设想过许多杜奇与姚富贵见面时的情景,但皆未想到姚富贵会过河来迎接杜奇,更没想到他们一见面便如此言语。
正惊异间,杜奇已和姚富贵抱成一团,只听杜奇夸张地叫唤着:“还以为你个老东西死了他们才那么急着叫老子回来呢,哪知你个老不死的活得好好的,害得老子白担心这许久!”说着说着,杜奇的语音已哽咽起来。
姚富贵并不甘示弱,根本不管杜奇在说什么,似吵架一般争先恐后地叫嚷道:“你个小兔崽子都活得好好的,老子怎么舍得先死?来!让老子看看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长得更难看了?”
说着,姚富贵丢掉木棒双手捧着杜奇的双颊,免强从杜奇的搂抱中支起上半身,他顾不得自己已是热泪盈眶,忙用两根拇指揩了揩了杜奇的眼泪,笑着哽咽道:“你看看,老子还没有开始打你个小兔崽子呢,你小子就吓得哭起来了,这么没出息,以后怎么娶得到媳妇?乖,快别哭了!再说,老子又没有死,要你流这么多猫尿干什么?”
杜奇笑骂道:“谁怕你个老不死的?你个老东西真要死了,老子高兴还来不及呢,想让老子为你流泪,下辈子吧!要不是身边带着那么多媳妇没地方放,老子才懒得回来呢!”
姚富贵道:“你个小兔崽子就在这里吹吧,你小子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凭你小子这副白天鬼见怕,晚上吓死人的鸟样还能找得到媳妇?”
杜奇和姚富贵这一抱一闹,顿时引得无数人驻足观望。鲁妙儿等人见杜奇和姚富贵两人相拥着互相谩骂,虽然话语中似是毫不在意对方,但言语间却透露出无限真情,直教与闻众人也感动得热泪盈眶。
杜奇和姚富贵两人相拥着用这种别开生面的方式渲泄着心中的思念和深情,良久之后,两人虽然仍觉意犹未尽,但顾忌到他人的感受,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将开来,相对而笑,热泪狂涌间,两人又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只是浅浅一抱,两人旋即便分了开来,几乎同时伸手为对方去擦那满脸的泪水,但一时之间哪里擦得干净,反弄得泪如泉涌双眼模糊,两人又不由大笑起来,笑声中,忙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却只收回一只手,各自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才使自己的眼睛好受一些。
两人手拉手又笑闹了半天,杜奇终于忍不住道:“贵叔,我好想你!”
姚富贵止不住又流出泪来,哽咽道:“我也是!你走了以后,老子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真是的,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让老子省心!”
杜奇深情地道:“贵叔,谢谢您!”
姚富贵忙道:“嗨!两叔侄,一世人,不说见外话,走,我们回家!”
杜奇温顺地道:“好!我们回家!”语毕,正待与姚富贵相拥着而去,杜奇忽然又道:“贵叔,请等一等!”
姚富贵诧异地道:“有什么事还比我们回家更重要?走,回家再说!”
杜奇道:“贵叔,先见见老子的媳妇再回去!”
姚富贵兴奋地道:“你小子还真的找到媳妇了啊?”
杜奇开心地道:“当然!你以为老子象你个老不死一样没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