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叔道:“两位小姐跟着杜公子定然无恙,我现在担心的是如何才能避开两位小姐与杜公子联系上。”
王大叔道:“是啊,如果再联系不上杜公子,堡主一定会发疯的。”
易大叔自责道:“此事都怪我,今天没跟上他就不说了,那日明明有机会与他相见,可我为了试试他们的警觉性,结果却把人跟丢了,我们又不便上门去找他,看来我们往后要再见到他更不容易了,唉!”
王大叔道:“事已至此,你再自责也于事无补,更何况那日若去与杜公子相见,势难避开两位小姐,岂不事与愿违?如果实在联系不上杜公子,我们也无法可施,只是不能完成堡主的命令,我等深感惭愧。”
易大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我们真的与杜公子失之交臂,那也只能怪我们堡主缘薄,不能完成他的心愿。”
王大叔叹道:“唉!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先回去再想办法吧。”
易大叔无奈地道:“不回去难道还有别的路可行吗?唉!走吧。”
目送易大叔和王大叔两人去远,鲁妙儿道:“看他们的样子,好象有什么急事找你,你为何不与他们相见呢?”
杜奇道:“我们与金花银花的老爹并不熟悉,可他要见我却又不让金花银花知道,这其中有何猫腻呢?在这非常之时,我不得不多个心眼,再说,此事又只是那易大叔和王大叔两人的片面之词,更难以让人尽信。”
鲁妙儿笑道:“看来你的警觉性越来越高了嘛,此事是否与金花和银花商量商量再做决断呢?”
杜奇道:“他们既然要避开金花和银花,即使金花银花出面他们也不会道出真实用意,如此一来反而不美,所以,此事我们也不宜让她们知道,妙儿现在是否有兴趣陪我去看看究竟呢?”
鲁妙儿笑道:“我早就说过,我今天只是听命而行,只是你的人品似乎不太好,害得我们多次遇险,但愿这次去不要遇上什么危险才好。”
杜奇笑道:“刚才是他们有心人算计我们这两个无心人,现在我们防范在先,即使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怕。”
鲁妙儿笑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带路,等会他们走远了可就跟不上了。”
杜奇道:“我负责引路,妙儿你负责察查四周情况,以便我们随时调整行动计划,免得再落入别人的包围之中。”
鲁妙儿笑道:“嗯,知道防患于未然,比刚才大有进步,值得嘉奖!”
杜奇早已用精神感知力锁定易大叔和王大叔,此时感觉到他们两人已经去远,当下不再言语,拉起鲁妙儿穿出窗外,翻身跃上屋顶,沿着易大叔和王大叔所行的方向追去。
杜奇和鲁妙儿深知现在江湖中的各方势力几乎齐集襄阳,城内必定挤满了武林人物,人人欲得杜奇而甘心,虽然时已深夜,想来必有不少夜行人在活动,可他们在房顶上放目四望,但见街上几乎渺无人踪,唯有易大叔和王大叔两人不慌不忙地在街心左摇右晃,偶有行人,也是襄阳城内的居民和更夫,屋顶上更不见半个人影,四周竟无任何其他武林人物活动,对此,杜奇和鲁妙儿并不为异,令他们大感意外的是,易大叔和王大叔所行竟是他们刚才所经之路,令他们更感意外的是,易大叔和王大叔竟然毫无顾忌地敲开曾府的大门,在守门家丁的恭敬迎接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在曾府斜对面的一幢高楼顶上,杜奇和鲁妙儿伏在暗影中,望着曾府复又紧闭的大门,鲁妙儿笑道:“你是现在去幽会佳人呢还是等到明天登门拜访?”
杜奇笑道:“不是去幽会佳人,而是去暗访老人。”
鲁妙儿笑道:“你佳人那位大哥曾说过,你那未来岳丈并非等闲之辈,他手下可能暗藏无数高手,你还要冒险前去吗?”
杜奇笑道:“妙儿怕了么?”
鲁妙儿笑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再说,不入虎穴,又怎见得佳人呢?”
杜奇笑道:“你的心未免太花了吧,要是你真是一个男人的话,必定是一个大*棍,世上的女子可就有得苦受了。”
鲁妙儿道:“我这可是为你在张罗呢,你怎么反怨责起我来了?”
杜奇笑道:“走吧,再不去他们可能要睡着了。”语毕,两人滑下屋顶,折进小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曾府,借花草树木掩护,悄无声息地向易大叔和王大叔所在地摸去。
这是一所小三合院,三间正房四间偏房,远离其它房屋,深藏在一片小树林中,杜奇和鲁妙儿隐身在一棵大树的枝叶间,见四周并无任何异样,唯左前方的屋后灯火通明,隐隐有人声传来,想必那处便是刚才藏身的柴房所在地,曾府之人正在处理洪瘸子和李四善后之事,向下望去,只见一间耳房内灯光摇曳,杜奇清楚地感觉到易大叔和王大叔便在房中,他们正在与房内之人说话,由于距离实在太远,杜奇和鲁妙儿都未能听清他们的言语。
杜奇和鲁妙儿对望了一眼,确定无危险后,两人悄悄地滑下树来,躲藏到房前一丛矮树后,隐隐约约地听到易大叔道:“……情况就是这样。”
一个陌生的声音似有些焦急地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没有理由一直呆在此处,如果再联系不上他,也只好上门求见了。”
易大叔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再也瞒大小姐和二小姐不过?再说,我们每次出去都感觉到外面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其然,现在后院那边不知何故又人声鼎沸,我们于此时大张旗鼓地找杜公子,是否有些不智呢?”
那陌生的声音道:“两害取其轻,我们如此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免得夜长梦多。”
易大叔又道:“此事了结之后,我们将何去何从呢?请堡主示下!”
杜奇和鲁妙儿虽然早已隐隐约约地猜到房中第三人是谁,但却不敢肯定,此时听到易大叔的话,方敢确定那人便是黄金花和黄银花之父,鲁南黄家堡的堡主黄道吉,由黄道吉的声音和气息不难断定,他竟然不会武功,只是一个寻常之人,这多少有点使杜奇和鲁妙儿感到意外。此时,只听黄道吉道:“为了保证金花和银花的安全,我们越快离开襄阳越好,明日离去的时候给曾大哥打声招呼,就说我们家中有事,必须立即赶回去。”
杜奇和鲁妙儿虽然仍不知黄道吉找杜奇所为何事,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并无恶意,否则,他也不会放心地让金花和银花继续跟着杜奇,而且跟着杜奇好象比跟着他回去还要安全一些,思念及此,杜奇不由大呼头痛,看来他准备让马雨筱等女子跟着他们去黄家堡的计划再也无法施行。
黄道吉的话音刚落,易大叔又道:“不劳堡主吩咐,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时间不早了,堡主早点休息吧。”
黄道吉道:“好,此事就有劳两位贤弟了。”
杜奇和鲁妙儿早已确定此院中只有黄道吉等三人,现在易大叔和王大叔即将起身回房休息,杜奇不再犹豫,忙与鲁妙儿来到门前,正欲敲门之际,忽听易大叔喝道:“谁?”
杜奇闻言不由微微一怔,他与鲁妙儿行来已相当小心,并未发出一点声息,谁知仍被在屋中并不知情的易大叔查觉,由此可见易大叔的精神感知力是何等敏锐,他的武功修为应该比日常所现高强得多,想来王大叔的武功也必定有所隐瞒,只不知他们是刻意隐藏武功还是所练武功本性使然,但杜奇此时已无暇细想,忙道:“易大叔,是我,杜奇!”
杜奇和鲁妙儿清楚地感觉到屋内三人皆是一怔,王大叔起身站在黄道吉与房门之间,显是准备保护黄道吉,易大叔慢慢地打开房门,看到杜奇,大喜道:“果然是杜公子驾临,快快请进!”等杜奇和鲁妙儿进门后,他向外面探望了半晌才回身关好房门,介绍道:“堡主,这位便是杜奇杜公子,这位是鲁少鲁大侠;杜公子,鲁大侠,这位是鲁南黄家堡堡主黄道吉,金花和银花的父亲。”
杜奇和鲁妙儿忙上前施礼道:“黄大叔、易大叔、王大叔好,晚辈深夜打扰实非得已,得罪之处,尚请黄大叔海涵!”
黄道吉望着杜奇,居然动容道:“公子相貌清奇,俊雅不凡,怪不得两个小女都甘愿追附翼尾,哈哈,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请坐!”
微微顿了顿,黄道吉接着道:“易贤弟、王贤弟,请带鲁大侠到饭堂去好好喝一杯,愚兄与杜公子谈点私事,稍待便过来相陪。”
易大叔和王大叔连忙恭身领命,鲁妙儿见房中并无异样,不用担心黄道吉耍阴谋,方放心地跟着易大叔和王大叔前去饭堂。
黄道吉见王大叔临去之际已将房门关严,不由满意地笑了笑,旋又望着杜奇开心地笑道:“听说两位小女都跟着公子跑了,我曾经大发雷霆,更感到不可思议,今日一见杜公子金面,方知小女眼光独到,哈!”
杜奇笑道:“黄大叔谬赞,小子愧不敢当!”
黄道吉仍然笑道:“嗯,不错,哈!小女的眼光不错,小女的命运更不错!”
杜奇笑道:“金花和银花十分想念大叔,大叔又难得来襄阳,小子无论如何也得尽尽地主之谊,敬请大叔光临寒舍盘桓些时日才是。”
毫不理会杜奇之言,黄道吉忽然一敛笑容,飞快地从腰间解下一条长约四尺粗若小指的黑色绳子递给杜奇,郑重地道:“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这是我黄家祖传之物,请杜公子妥善收藏,不得让他人知晓此事,更不能让此宝落入旁人之手!”
杜奇见黄道吉手中那细绳隐隐有彩光流淌,知是十二名家中黄家的家传之宝,杜奇不知黄道吉为何巴巴地将如此异宝交给他,而且还不让任何人知道,难道他也象其他人一样别有用心?但异宝当前,向以拯救天下为己任的杜奇自然不会客气推辞,但他却故意迟疑了一下才接过那似一条绳子的鞭子,佯装不解地道:“此物既然是大叔的家传之宝,大叔为何将她交给小子呢?”
黄道吉道:“此事说来话长,此时不便细说,杜公子只要记住此物乃是我黄家之物便可!如若易、王两人问起我们相谈何事,只须说我托付杜公子照顾两位小女,帮助寻找我黄家遗失的家传乐谱便可。”
杜奇忙恭敬地道:“小子谨遵令喻!”
黄道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完成一了件天大的事般轻松地笑道:“与杜公子这样的聪明人谈话就是愉快,哈,我们也该去与他们喝一杯了,哈!”
杜奇忙起身拉开房门,恭敬地道:“大叔请!”
饭堂设在一间偏房内,此时屋内一灯如豆,鲁妙儿和易大叔、王大叔围桌而坐,桌上堆着一盘带壳的花生,面前的碗中满盛着香气四溢的美酒,但三人只顾着说话谁也没有喝一口。
黄道吉虽说要与杜奇喝一杯,但到得饭堂门前,黄道吉却暗示杜奇赶快离去,杜奇自然不愿违逆黄道吉之意,急忙招呼鲁妙儿离去,翻出曾府围墙,在街房的暗影里小心翼翼地向家中奔去。
确定无人跟踪后,鲁妙儿轻松地笑道:“原以为此事是一个圈套,谁知却平安无事,看来有时过虑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杜奇笑道:“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乃是理所当然之事,特别是在这强敌环伺的非常之时,我们更不应掉以轻心。”
鲁妙儿笑道:“小心谨慎是应该的,但过了头却往往会适得其反,现在错失与美人相见的机会,说不定你会后悔终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