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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未雨绸缪

    鲁妙儿道:“不管他有何居心,把他放在明处确实比任由他躲在暗处强。”

    铁花道:“鲁大侠言之有理,看看那些官兵,点那么多灯笼火把将周围照得雪亮,有心人随便在哪个房屋角落里都能把我们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那磨刀匠即使别有用心,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也不敢妄动,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以免为他所乘。”

    杜奇笑道:“此处的安全护卫自有万舵主和守备大人负责,根本用不着我们*心,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有时间我再带你们出去玩耍。”

    众女虽觉意犹未尽,但只好按照杜奇的吩咐回房歇息。

    杜奇虽叫大家不要担心他们的安全防护工作,但他自己却甚感忧虑,象这般大张旗鼓,无疑告诉所有人他们住在此地,那些欲拉拢利用他的人自然不会前来捣乱,而那些欲除去他的人势必觅机而动,在那些武林高手面前,那些官兵不但毫无用处,反而会碍手碍脚,如此安排确实欠妥,但杜奇又不便驳了主事之人的好意,只能任由他们折腾,唯有暗中提防敌人突然来袭。

    杜奇和衣仰躺在床上,不由思绪如电,童年的快乐时光,失去家园亲人后的悲伤痛苦,浪迹街头的辛酸无奈,加入骆马帮的激动与疑惑,得知使命任务后的兴奋与惶恐,闯荡江湖的刺激与快意,与众女相处的甜蜜与苦涩,如今面临的危难与隐忧皆一一涌上心头,一时挥之不去,剪不断,理还乱。

    恍恍惚惚地,过去的经历,现在的生活,未来的打算交织错杂在一起,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一会儿觉得万事顺利,一会儿又觉得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如此下去竟无一条可行之法,忽然,所经之事与所遇之人又纠缠在一起慢慢地涌上心头,盘旋来去,身边的人似是每一个都很真诚可爱,又似是人人都别有用心,毕竟他现在不再是以前的街头小混混,而是身负黄帝遗命的杜府主人,骆马帮的供奉,谁不想接近他,讨好他,拉拢他甚至利用他呢?

    杜奇明知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于己于人皆不利,但他此时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只能任由它翱翔于脑际,然而他却并未因此轻松,反而觉得越来越来烦燥,越来越焦虑,就好似担负着千钧重担根本无法放下般疲累焦躁,顿时,杜奇不由气息渐重,感到呼吸困难,心中更是感到压抑至极,他只想放声长啸,谁知吼出来的只是低低的嚎叫,如此不但未舒缓心中的不适,反而更感沉重,他的呼吸也显得更为急促,杜奇心知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但他已无法控制,心中不由更为焦躁,而情况也越来越糟糕,杜奇不由暗叹一声,以前练功虽然受尽折磨吃尽苦头,但一切尽在掌控中还算顺利,可现在只是思绪跃动便令得他走火入魔,而且其势不可挡,看来今日已难幸免矣。

    忽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入耳鼓,杜奇不由悚然而惊,急忙从床上翻身而起,脚踏实地时竟然一软,不由自主地跌到在地,杜奇不由心中一急,忽地激出一身冷汗,瞬即湿透了身上衣衫,他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只觉似害了一场大病般全身酸软而疲乏,举步间更是虚弱无力,举目间只觉眼前一团漆黑,心知现在已暂失夜视之能,忙点燃桌上的蜡烛,借着幽暗的烛光向门边走去。

    短短的几步路,杜奇却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感觉中似经历了一生一世般漫长,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拉开房门,只见黄金花和黄银花姐妹二人俏立在门外,杜奇不由一愣,金花、银花、铁花,世上之事难道真的如此凑巧吗?她们两人难道也与铁花一样,欲趁这夜深人静之际来施展美人计吗?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于是便想问问她们的来意,哪知急切间竟然发不出声音来,他不由暗暗叫苦不迭,唯有艰难地向旁边挪了挪身子,示意她们进来。

    望着杜奇,黄金花和黄银花皆不由一怔,黄银花惊异地道:“公子怎么啦?满头大汗的脸色又如此苍白,不会是生病了吧?”

    武林中人内劲修练到一定程度,便可不惧寒暑百病不染,若是练就先天之气,便可远离病魔,永葆健康之色,黄金花和黄银花显然知道杜奇早已练就先天之功,此时见杜奇的面色难堪,自然会感到惊异不解。杜奇感到喉咙仍然干燥不适,只好闭嘴不言,只是微微一笑,吃力地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黄金花和黄银花姐妹见杜奇神色不佳,行动呆滞,笑容更是牵强呆板,却又一言不发,心知杜奇必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顿时心中忐忑,忆及来意,忙按杜奇之意跨入屋内。

    黄银花掩上房门,扶着杜奇来到桌旁坐下,将刚才杜奇还给她那卷锦帛取出放在桌上,郑重地道:“请公子代我们姐妹保管此物如何?”

    在杜奇的心中,早将跟在他身边的每一位女孩子视为最亲近的人,相互之间可以不分彼此,所以他才毫不避嫌地观看那卷锦帛,可经过刚才那一番思想,杜奇的心境又有所改变,深觉刚才观看锦帛之举十分冒失,此时自然不会再应黄银花之请,暗吸了一口气,勉力运转体内真元,轻轻地咳了咳清了清嗓子,但仍然沙哑地道:“我正要找你们呢,你们却来了,那在好也不过了。”

    黄银花不解地道:“公子找我们有何吩咐呢?”

    杜奇道:“无它,只是想叫你们仔细看看,这卷锦帛到底是真是假?”

    黄金花道:“我是在事后才听说我们家有这样一件宝物,以前根本不曾见过,所以无法辩别,难道公子怀疑这锦帛有假?”

    杜奇道:“听你们所言,当初那牛德高费尽心思才从银花处骗得此物,显是欲将此物据为己有,可今天他为何这般慷慨地将此物还给你们呢?”

    黄银花道:“公子所疑有理,只是这卷锦帛确实是我家之物!”

    黄金花不放心地道:“你还是再看看清楚,不要弄错了。”

    黄银花道:“我们家这宝物的手感和份量都很独特,只要触摸过,那种感受是很难忘记的,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姐姐不信可以试试看。”

    黄金花疑惑地道:“我们家这卷锦帛虽然是家传之宝,但也只是一卷乐谱,只是无人识得而已,若他向父亲求索,父亲必不会吝啬让他一观,只是他一向对我们家未安好心,所以才花言巧语从二妹处骗得此物,他如此处心积虑,确实不会轻易将此宝交还给我们,可事实又大出意料之外,难道他另有拓本?”

    杜奇道:“不管他是否另有拓本,只要他将真本还回来便好,只是你们家这卷锦帛似乎并非什么乐谱,到是象什么秘籍更多一些。”

    黄金花惊异地道:“公子识得上面的符号?”

    杜奇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并不是什么符号,而是一种文字,只是我们不认识而已,所以,你们要妥善保管好它,不要让它再落入别人手中。”

    黄金花道:“金花姐妹谨遵公子令喻!正因如此,我们才请公子代为保管!”

    杜奇想了想道:“我可以代你们保管,但此物必须放在你们姐妹身上,不得向任何人提起,直到你们将它安全送回家为止。”

    黄金花感激地道:“公子如此为我们考虑,金花感激不尽!公子虽然也不认得这些文字,但却比我们所知得多,可否请公子为我们参详参详?”不管杜奇是否同意,黄金花说话间已将那卷锦帛展开平铺在桌上。

    杜奇的眼光不期然地落在那锦帛上,刚才在黑暗之中尚无所觉,只隐隐约约地看到上面的字迹,此时在幽暗的烛光下,杜奇再看那锦帛,感觉大不一样,只觉那锦帛非丝非绸更非布,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上面的文字虽然深涩难辩,却似欲活过来一般,令杜奇又涌一起奇异而熟悉的感觉,体内的气息也顺畅起来,不由感慨道:“此物玄妙已极,只不知是否是你们黄家始祖留下的?”

    黄金花道:“这个我们姐妹可说不准,家父或可知其情。”

    杜奇道:“好吧,此事到时再说,现在夜已深,你们回去休息吧。”

    黄银花突然道:“姐姐,既然牛大叔已有拓本,我们何不再抄录一份给公子呢?万一我们有所闪失,公子处也还有备份,到时我们也还可以再录回来,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黄金花兴奋地道:“如此甚好!此事就交给你了!”

    黄银花兴高采烈地道:“是,姐姐!我回去马上着手办理,公子,告辞!”

    杜奇当日听铁花提及大乘教的三圣女分别为金花、银花和铁花时,他便曾怀疑过她们姐妹,后来虽有诸多迹象表明她们根本不可能是大乘教的圣女,但杜奇一直未能释怀,即便是刚才见到她们时仍然有所怀疑,直到此刻杜奇才真正相信她们姐妹与大乘教无关,知道她们此举乃是真心实意,根本阻止她们不得,再加上他也确实想弄清楚那锦帛上所载的到底是何内容,于是只好任由她们离去处理此事,但他却突然心中一动,忙道:“等等!”

    黄金花和黄银花刚刚起身正欲离去,突见杜奇阻止,皆不由一怔,黄金花不解地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杜奇道:“易大叔和王大叔来了!”

    黄金花诧异地道:“哪个易大叔和王大叔?”

    杜奇道:“你们有几个易大叔和王大叔呢?”

    黄金花和黄银花突然想起他们刚才离开聚英酒楼后便被人盯上了,杜奇和鲁妙儿都对跟踪他们之人有熟悉之感,难道当时跟踪他们的便是易大叔和王大叔?黄金花疑惑地道:“公子能肯定是他们吗?”

    杜奇道:“当时确实不知是他们,只是刚才你们将要离去时,我才突然醒觉,先前跟踪我们的乃是易大叔和王大叔。”

    黄金花道:“他们既然没有跟上我们,现在已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公子专门提及有何用意呢?”

    杜奇道:“他们既然已经看到我们,想必不会离开此地,只是他们找不到我们,心中必定着急,所以,我想请他们前来与你们相见。”

    黄金花道:“这到无此必要,如果方便的话,请公子转告他们,我们姐妹一切皆好,请他们放心,到时我们姐妹自己会回去的。”

    杜奇笑道:“你们为何不想与他们相见呢?”

    黄金花道:“以前我们几乎天天与他们相见,现在见不见又有何妨?更何况见了他们没的弄得愁云惨雾地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杜奇郑重地道:“金花、银花,请坐下说话!”

    黄金花和黄银花见杜奇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又是一怔,忙坐回原位,黄金花疑惑地道:“公子如此郑重其事,又有何妙想呢?”

    杜奇道:“金花银花觉得我们目前的处境怎么样?一旦与敌相遇,我们又有多少人能自保呢?”

    黄金花和黄银花闻言不由面面相觑,黄银花道:“我们众姐妹确实缺乏自保之力,一旦遇敌,必会成为公子的累赘,但武功又并非朝夕之间便可提高,所以,我们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改变现状,难道公子已想到解决之法?”

    杜奇笑道:“解决之法还谈不上,只是刚才偶有所思,所以才想与金花和银花商量商量,看看是否行得通?”

    黄金花和黄银花皆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由对望了一眼,黄金花道:“不知公子要我们姐妹做什么呢?”

    杜奇道:“此事确实需要金花和银花大力成全!”

    黄金花和黄银花又对望了一眼,黄金花道:“只要公子吩咐,无论何事,我们姐妹定当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