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顾长歌发现了不对劲，整个饭桌的人，表情都相当古怪。 </p>
顾婉婉哎呀一声，惊恐的站起身，快步都到三房跟前，大呼小叫的问道，“娘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啊？”</p>
说着，她看向顾鸿信，“阿爹！谁这么大的狗胆居然敢欺负娘亲！阿爹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p>
顾鸿信目光臣沉的看着她，蓦地冷哼道，“我打的！你有意见？”</p>
全场寂静。</p>
顾长歌却乐了。</p>
这打脸打的啪啪响，真是防不胜防。</p>
她挑着眉，留意顾婉婉的反应。</p>
顾婉婉起初懵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顾鸿信打的。</p>
反应过来后，她微微张着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阿爹…我……不……没…没意见。”</p>
“有些女人是贱，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会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顾鸿信不屑的道，虽然没指名道姓，谁都知道说的是三房。</p>
“阿爹……”</p>
“怎么？你以为你也能爬到我头作威作福？”顾鸿信立刻开口骂道，“你和你娘亲是下作！要不是我，你们能过这种生活吗？威胁我！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真以为捏住老子的七寸了？”</p>
顾鸿信越说越头，整张脸都因为暴躁而变得通红。</p>
顾婉婉的脸，顿时沉的很难看。</p>
她嘴巴动了动，刚想开口，手传来轻轻的拉扯。</p>
三房看着她，摇了摇头，沉默的回到座位。</p>
只剩顾婉婉干巴巴的杵着。</p>
顾鸿信扫了她一眼，“你还愣着干什么？不想吃饭滚出去！什么臭玩意！”</p>
顾婉婉深深吸了口气，握紧拳头，到底没说什么，低低的嗯了声，“是。”</p>
重新回到座位，闷不做声的吃饭。</p>
一场饭吃的各种不舒服。</p>
顾鸿信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个劲的喋喋不休。</p>
从顾云溪开始骂，一直骂到顾长歌，以及不在家的顾长生。</p>
以往顾鸿信，从来都端着人的架子，算是生气愤怒，也属于那种人的愤怒；骂人也属于那种绉绉的骂战，基本都不会骂的特别难听。</p>
可这回三言两语都是很直接，什么难听的都骂，连绵不绝，直到他呸了一声，愤愤的摔下碗筷离席。</p>
顾鸿信一走，大房紧跟着放下碗。</p>
她看着三房，长指一挑，“你跟我来。”</p>
三房讶异，刚想开口，听大房说，“怎么？现在还指望着老爷给你撑腰？你有本事去求啊！”</p>
“……”三房抿唇不语，她悻悻的摇了摇头，之前张扬的态度，顿时变得偃旗息鼓，“没有，都听大夫人的。”</p>
“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夫人哟！”大房酸不溜溜的说道，“别吃了，跟我过来，堆积了很久没跟你算账，恐怕今晚要通宵了呢！”</p>
“……是。”</p>
大房站起来，一扭一扭的扭着腰身，往外面走，身后跟着满脸灰败的三房。</p>
其余人继续若无其事，该干嘛干嘛。</p>
顾长歌吃完饭，是最后跟着董流烟往回走的。</p>
回去的路，顾长歌一直都在想三房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董流烟左右环顾的模样。</p>
到了别院门口，她回过神，跟董流烟告辞，哪想董流烟却叫住了她。</p>
“娘亲？”顾长歌问。</p>
董流烟道，“这回你三姨娘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你别乱掺和。”</p>
“我不会的，娘亲。”顾长歌笑嘻嘻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打得他妈都不认。”</p>
董流烟拿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不让人省心。”</p>
顾长歌赶紧前讨好，“娘亲，你放心了，我和三姨娘无冤无仇的，瞎去掺和什么啊！再说了，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没准三姨娘明天又重新得宠了，我干嘛去招惹她，给自己找麻烦呢？”</p>
董流烟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渐渐放下心来，“你能这么想最好了。”</p>
“嗯啊，娘亲你赶快回去吧！”顾长歌抬眼看了看天色，“早点休息。”</p>
“好。”董流烟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叫她。</p>
顾长歌已经走出去几步远，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道，“娘亲还有什么要吩咐的？”</p>
“后天要开学了，你明天到街看看，买点需要的东西。”董流烟说，“去之前来娘亲这里拿钱。”</p>
顾长歌乖巧的点点头，“好的。”</p>
这回她看着董流烟进了屋子，才往回走。</p>
顾长歌猜的，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戏码，并没有发生。</p>
第二天早起，丁香给她梳妆打扮，十分热情的跟她分享八卦，“小姐，你知不知道，昨晚三房哭惨了！”</p>
“是吗？”顾长歌挑眉，看着镜的自己，伸手撩拨了下额前的刘海，问道，“为什么啊！我没听到。”</p>
“小姐你一向睡觉睡得沉，又不是不知道……”丁香吐槽，见顾长歌瞪她呀，忙嘻嘻一笑，讨好的乖巧，“我是听来的，大房好好的教训三房，又是抽鞭子又是扎针什么的，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简直了！”</p>
“阿爹呢？”顾长歌问。</p>
“昨晚老爷在二夫人那里的。”</p>
看来，三房把顾鸿信狠狠的得罪了，顾长歌得出结论。</p>
好是一码事，顾长歌不想节外生枝，她现在自身难保，昨天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是不要去找三房的事了。</p>
梳妆打扮完毕，她去了董流烟那里，拿了钱，然后领着丁香街。</p>
明天开学，没什么东西可买的，顾长歌便到处闲逛，遇见一些讨巧的零嘴，买来尝尝。</p>
边走边尝，好不惬意。</p>
两个人走到一家房四宝门前时，顾长歌下意识的往不远处看了眼，随后顿住。</p>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那在大街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居然是顾鸿信？</p>
顾鸿信还穿着他平日里的那件藏蓝色华裳，半个身子几乎都靠在那女人身。</p>
虽然看不到女人的正脸，不过她穿的衣服十分的…一言难尽，似乎隔着十几米远，顾长歌都能闻到她身的香气。</p>
顾鸿信单只手搂住那女人，随后两个人黏在一起，晃晃悠悠的拐进了前面的那个小巷子。</p>
“小姐，咱们还进不进去了？”丁香看着顾长歌，不明白她怎么站着发呆了。</p>
顾长歌摇摇头，“不去了。”</p>
她想着顾鸿信，忍不住起了好心，沉默两三秒钟，扭头对丁香吩咐，“你自己先回去！我还有点事！”</p>
说完拔腿朝着顾鸿信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p>
丁香在后头挠挠头，“小姐？你早点回来啊！”</p>
“知道了。”顾长歌不以为意的摆摆手。</p>
她到了那个小巷子的入口，朝里面看了眼，小巷子里没什么人，一眼能看到头，在尽头处，还有拐角。</p>
她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走到拐角处，都相安无事。</p>
谁知道刚过拐角，肩头被人拍了一下。</p>
她吓得浑身僵硬，下一秒跳着转过身，猛然出拳，拳头没什么威慑力，被人给包在大掌之。</p>
对面的人顺势一拽，她撞到墙，那人双手环住她。</p>
眨眼功夫，顾长歌被困住了。</p>
她抬头看到了墨君邪。</p>
墨君邪俯身，漆黑的眸子盯着她，万分平静，见到她着急的四下环顾，忽然挑眉，捏住她的下巴道，“背着我来这里，见野男人？”</p>
“……”顾长歌呵呵笑，“你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来。”</p>
想打掉他的手，无奈墨君邪力气太大，她还没动两下，他手握的更紧。</p>
顾长歌生怕他把自己脸捏变形了，及时求饶道，“我错了…我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狗…汪汪！你能把我放了吗？”</p>
“放了你干嘛去？”</p>
顾长歌脱口而出，“追男人啊！”</p>
见他脸一黑，顾长歌赶紧补救，“不是！你听我说！”</p>
她一着急，整张脸会红扑扑的，心口都会随之而下颤动，墨君邪看的眸色幽深，缓缓的勾了勾唇，笑，“好，你亲我下，我听你说。”</p>
顾长歌把来龙去脉讲了讲，最后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墨君邪…邪王…小邪邪…亲亲邪邪…你放了我吧！”</p>
听着她一个又一个的称呼，墨君邪满头黑线。</p>
他松开手臂，顾长歌连个招呼都没打，扭头走。</p>
气冲冲的跑出去十几米，连个屁的人影都看不到，只是路过几个院门，然后等她再往前走，发现是尽头。</p>
她跑回来，气愤无的跟他说，“你！你你你！我找不到人了！”</p>
墨君邪笑，道，“我知道人在哪里。”</p>
“那你带我去。”</p>
“我有没有好处？”墨君邪挑眉。</p>
不等他说完，顾长歌这回格外主动，在他脸亲了口，怕他不同意，又在他嘴咬了下，“这样总可以了吧？”</p>
墨君邪意犹未尽的道，“你跟我来。”</p>
两个人从小巷子出去，先去了成衣店，墨君邪给她挑选了件衣服，让她换。</p>
顾长歌吐槽，“你带我来买衣服做什么？还买男人穿的衣服？墨君邪，你到底要做什么？”</p>
“你还去不去了？”墨君邪被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无语的催促。</p>
顾长歌想到正事，认命的换好衣服。</p>
从一个美少女变成了一个美少年，顾长歌站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掌柜一个劲的称赞，“这小姑娘长得真俊，跟个小伙子一样！”</p>
顾长歌抿抿唇，呵呵笑，“掌柜的，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p>
“自然是夸您的。我长这么大，您是第一个，穿男装像男子，穿女装像女子的人！”</p>
“…你还是闭嘴吧。”顾长歌深吸口气，“不然你会被我打死。”</p>
她这边在和掌柜斗嘴，墨君邪付了账之后，领着她出门。</p>
一路两个人手拉着手，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顾长歌全程木着脸，过了没多大会，二人停在了一家店前。</p>
她抬头看了眼，口水差点喷出来，“枕……枕香楼？”</p>
这不是风尘之地吗！</p>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顾长歌无语，她一个堂堂黄花大闺女，来这个地方干嘛！学习啪啪啪技巧吗！</p>
“打点野食尝尝鲜。”墨君邪神秘的笑笑，不由得她推脱，拉着她往里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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