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一同返回安城的事后,王萌告诉我们,一岁一万块的彩礼,是按照法定结婚年龄来计算的,零花钱根据男方的家庭情况而定,主要是怕闺女嫁过去手头上没钱花,王萌急着找工作,是不想跟男方家里要零花钱。
如果再没有什么讲究,二十三万彩礼倒也能接受,毕竟把闺女养大不容易,理当给王萌的父母一些养老钱:
“弟媳妇,安市人讲: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俩结婚以后,胖墩就是你家的半个儿子,一定会尽职尽责赡养好你爸妈。等我办完了手头上的事儿,让胖墩去你家走一趟,把你口中的破房子修缮修缮,如果当地政府容许的话,直接拆了,盖三间新的!”
“谢谢启哥。”
“谢啥呢?你俩结婚了,咱就是一家人。”王萌是个孝顺孩子,决口不离父母,想必嫁过来一定能和胖墩踏踏实实过日子,至于赡养老人的事儿,有了钱,常回家看看,便能做好喽。
我爸妈在庾嫣和嫂子两人的照顾下,不仅气色好了许多,多年的老寒腿也不疼了,若顾栋成家了,也就能把他父母接到安城来住,以王萌的孝顺劲儿,绝对能照顾好二老。
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再为顾栋操心了:“小栋,你和袁媛处的咋样了?”
“还行……”
顾栋倒是不用我担心,他家庭条件好不说,人又活套,只要他愿意,分分钟就能娶个媳妇进门,可我答应过袁妮,要照顾好袁媛,若是顾栋和袁媛能尽快成婚,我就更安心了:“小栋,袁媛那丫头人不错,你可要好好待她。”
“我知道,只要胖墩和王萌俩能定下来,我就去找袁媛谈结婚的事儿。”
“好。”
“你有对象吗?”猫在上铺的阿依古丽,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一脸崇拜的望着我道。
“呃。”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阿依古丽问我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却闻顾栋道:“怎么?阿依古丽,你想做我大嫂吗?”
顾栋一句话,直中要害,阿依古丽一脸羞涩,呆愣了许久,才吞吞吐吐道:“他他他,他给你们张罗娶媳妇的事儿,我,我想他应该……”
“没,我哥他没有女朋友……”顾栋也是个祸事精,明知我和白雪正处在热恋中,却跟阿依古丽说我没有女朋友:“不过,想要做我嫂子,得按我们当地的习俗来……”
“啥习俗?”
“一岁一头牛,我哥今年二十六岁,你得带上二十六头老黄牛来安市提亲。”顾栋这货也真敢开玩笑,一头黄牛差不多一万块,二十六头黄牛的价值,至少在二十万以上,分明是在戏耍人家姑娘。
“小栋……”
“牦牛行吗?”我刚要出言制止顾栋的荒诞言论,不曾想,阿依古丽很是认真地道出了一个让我们仨一脸懵逼的问题。
王萌显然知道牦牛的价格,一脸欷歔地瞅着顾栋,似乎,很期待顾栋的回答。
可我关注的不是牦牛,而是顾栋嘴里的大嫂:“丫头,你别听他瞎说,哥已经有对象了。”
“白牦牛,一头白牦牛,外加二十六头黑牦牛……”
我不清楚黑牦牛什么价格,但我却知道白牦牛的价格,据新闻里讲,白牦牛属于稀缺品种,仅次于野生牦牛,一头白牦牛的价格大约在二十万元左右:“丫头,哥真有对象了。”
“嘻嘻……”
谈话止于“呵呵”,而好感始于“嘻嘻”,阿依古丽虽然没再提及牦牛一事儿,可她看我的眼神,却带上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温存。
坠崖事件后,李朵与顾栋两人视我如兄长,为了报答我临危伸手的壮举,顾栋不但赠给了胖墩百分之十的股份,还给李灿的投资公司里注入了两百万活动经费,李朵则找关系调入了康复中心,势要为我积累人脉。
因王涛一事,袁妮不惜设局灌醉我,以身相报,袁媛在工作上给予了我莫大的支持,时至今日,都不曾改变分毫。
从绑匪手中救出付慧君以后,无论是工作,还是在生活上,付慧晟都给予了我兄长般的照顾,就更不要说付慧君了,她像块烫嘴的粘糕,吃不得,甩不掉,但有时间,便会跑到单位来找我。
和贾小安打架的事儿,不仅感动了孙淼这丫头,也感染了魏倩倩这尊大神,这两人对我言听计从,关爱有加,堪比亲姐弟。
回想过去这一年里发生的事儿,我感慨颇多,同时也让我明白了“付出总有回报”这个道理。
面对阿依古丽倾慕大于崇拜的眼神,我选择了坦然面对,火车到站后,我愉快地答应了阿依古丽的盛情邀请,搭便车前往阿依古丽家,吃了一顿地道的手抓饭。
余辉下,盛装的阿依古丽像一朵绽放的雪莲花,美丽而温婉,那双碧波般清澈的大眼睛,和拂过山岗的云霞一样迷人。
迎风摇曳的薰衣草,含苞待放的郁金香,高耸挺拔的吐尔银杏,自由奔放的牦牛,璀璨夺目的湖泊,以及眼前端庄典雅的阿依古丽,构建成了一幅令人神往的异域田园画卷。
看着眼前如诗如画的景色,和翘首张望的阿依古丽,我不禁诗兴大发:“万里云霞映日红,百花织成绿衣绒;蝶舞池畔佳人意,鹰过天山游子心。”
“启哥,这是哪位诗人的名句呢?”见我有些愣神,阿依古丽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很是伤感的道了一句:“没关系……”
“丫头,你很美……”阿依古丽是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姑娘,我只是个匆匆过客,志不在此,所以,不能像迁徙的动物一样,破坏沿途种群的衍生规律。
“叮铃铃……”
正当我即将说出心中所想时,兜里忽然传出了电话声响,“哥,出事了……”
随孙淼急促的话语声,一同传入我耳中的还有刺耳的警笛声响,瞬间便击碎了我脑海中的田园山水画面。
“丫……丫头,出,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