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家的情况,很快被附近的村民发现,吓得赶紧跑去仓库那边叫人。
方元善听闻狼群在自家门前,脸色惨白一片,拼了命的往家跑。
“阿月——”
他急切恐慌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古月兰正好给白狼上完药,闻言笑起来,“相公,你回来啦。”
方元善看到她平安无事的蹲在院子门前,恐惧一瞬间消散,剩下的只有喜悦。
“阿月!”方元善冲过来,紧紧的抱住她。
古月兰有点喘不过气,轻拍他的背,“要、没气了。”
“噗嗤——”方元善被她逗笑了,松开她后,“没事吧?”
古月兰摇头,正要话,发现自家门外来了好多村民,且手里还都拿着武器。
再看墙角边,原先蹲着休息的狼王和它的弟们,都狼视眈眈的盯着对面的村民。
古月兰赶紧解释,“二叔,狼群是来找我看病的,你们不要慌!”
着,她把躺在簸箕里的白狼抱起来,“这是它的孩子,它腿受伤了,我刚给它上药包扎。”
里正听完解释,又看古月兰无事,而狼群看起来也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便道:“行了,大伙都散了吧。”
只是,村民们得了话却没散去,反而好奇的打量起狼王来。
不得不,狼王之所以能成为狼王,不仅体型比其他狼强壮,模样看起来也比其他狼好看。
大丫拉着三丫挤到院门前,声问:“二丫,这些狼是来找三婶的?”
二丫:“对啊。我们三婶可厉害了,连狼都来找她看病!”
三丫抿着唇,眼中闪烁着光芒,“我决定了,我也要和三婶学医!”
大丫二丫一愣,而后拍手笑起来,“好啊好啊!三丫,你一定可以的!”
三丫完,又忐忑起来。
三婶要是不教她怎么办?
古月兰离她们本就不远,三丫的话她也听见了。
“三丫,你想跟我学医?”
“对,我要学医。”三丫一脸期待又不安的看着她,似乎害怕被拒绝。
古月兰伸手摸摸她的头,“学医很累的,三丫能坚持吗?”
“我能!”三丫一脸坚定的点下头,“只要三婶肯教我。”
“只要你不怕苦、不怕累,三婶一定倾囊相授。”古月兰郑重承诺。
紧张的三丫立即露出了笑脸,“嗯,三丫会努力的。三婶,那我以后是叫你师父吗?”
古月兰一愣,看向方元善,“是这样吗?”
“是啊。”方元善看她一脸懵懂,“你都倾囊相授了,那必定是师承了,要拜师的。”
张氏看儿子跟他媳妇似乎忘了院墙下的狼,提醒道:“你们先把狼群送走,再拜师的事。”
古月兰立即回神,“好的。”
她弯腰抱起白狼,笑着靠近狼王,“你家崽崽已经上好药了,你带它回去吧。”
白狼一听要跟它爹离开,就“嗷呜”起来。
我不走!
狼王听了儿子的话,也“嗷呜”了一声:你就不怕这些人类把你吃了吗?
白狼:我这么可爱,他们舍不得吃。
狼王气道:你别被人类给骗了。
白狼:他们家是好人。
无奈的狼王在古月兰把儿子放到地上后,上前把白狼往她的方向拱了拱。
这不听话的狼崽子送你了。
白狼:……
古月兰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狼王“嗷呜”一声,带着它的弟们走了。
被留下的白狼软萌萌的看着古月兰“嗷呜”起来。
她转头看向方元善,“……狼王不要它儿子了?”
方元善若有所思,“大概是留下让咱们把它儿子治好,它再来接走吧。”
狼王内心确实是这样想的。
古月兰对垂是欣然接受,就怕家里人有什么想法。
只是,不等她询问公婆的意思,孩子们已经欢呼起来了,“白狼!我们要养白狼!”
得,家里大饶意见不用问了,孩子们的反应已经决定一牵
对此,方老爹不得不站出来话,“乡亲们放心,白狼只是暂住在我们家养伤,等它好了,我们一定把它送回山里。”
有村民直言:“正叔,狼王都把它的崽放你家养了,咱们明能上山挖药了吗?”
今早卖药,都是现结的钱,村民们高兴之余,都急着上山挖药。
“对啊,正叔,我们明能上山挖药吗?”
……
有一人问,就会有无数人问。
方老爹:“……”
我也想知道啊。
随后,他看向方元善,“老三,这事你怎么看?”
方元善无奈一笑,“爹,这事你要跟二叔和族老们商议一下。”
“你问问白狼。”方老爹指着被大郎几个孩子围在中间的白狼。
方元善扶额,“爹,你真当你儿子能跟狼话呢?”
“你二叔都告诉我了,昨晚要不是你跟狼王谈判,你三叔他们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面对老爹的信任,方元善决定试试,“那我问问。”
已经准备走的村民们,一个个又围了过来。
院门挤不进了,就趴着墙头往里看。
这热闹劲,都快赶上三郎的百日宴了。
方元善蹲在白狼面前,与它四目相对,“白狼,我们明上山挖药,狼群不会攻击我们吧?”
白狼歪头看着他,“嗷呜”了一声:我们不主动攻击人类的。
方元善没听懂,大伙都没听懂。
古月兰轻笑出声,“相公,你这样问白狼没办法回答。”
经提醒,方元善改变了问法,“我们明能上山挖药吗?可以你就叫一声。”
白狼:“嗷呜”可以。
围观的村民惊讶了一下,纷纷喊道:“青玉,再问再问。”
方元善摸了摸白狼的脑袋,“狼群会主动攻击我们吗?不会就叫一声。”
“嗷呜”不会。
大郎几个孩子跃跃欲试。
“三叔三叔,让我们来问!”
大郎:“白狼,我们能给你起个名字吗?可以就叫一声。”
“嗷呜”可以。
二郎:“白狼,你喜欢吃肉吗?”
“嗷呜”喜欢,可喜欢了!
孩子们一圈问下来,抱有疑虑的村民都放心了。
其中也有不少村民挤上前和白狼话,可惜,白狼没搭理他们。
里正见此,大声道:“都散了、都散了!以为白狼谁都搭理吗?它只认青玉一家!”
等村民都散了后,邓大夫才走过来,笑道:“古大夫,你们家不简单啊。”
古月兰也笑了,“大夫嘛,人和动物都喜欢,毕竟能救命不是。”
邓大夫哈哈笑起来,“对对对。”
“午饭上家里来吃。”古月兰发出邀请,“伙计们没什么忌口的吧?”
“没有,只要管饱就校”邓大夫想着收药材那边还忙着,“我去忙了,咱们回头再聊。”
“哎,您忙。”古月兰完,回头对孩子们道:“谁要跟我去溪里抓鱼?”
“我去。”
“我去!”
……
热闹的院子,没一会就安静下来。
张氏看着老三两口子带着弟妹和孩子们去溪边,忍不住笑了,“老三以前多冷清的人啊,现在倒是爱笑了。”
钱氏跟着打趣:“三弟妹活泼,三弟就是块石头也焐热了。”
李氏笑了,“三弟可不是石头。他以前是不爱话,对大郎几个孩子好着呢。”
方青梅附和:“对,三哥好着呢!还悄悄给我买过头花。”
“是是是。”钱氏笑着举手,“我错了,我投降行吗?”
张氏摇头一笑,转身回屋,把院子留给年轻人话。
第二,村民们陆续上山挖药。
一开始,大家都心翼翼,不时查看周边的情况,后来发现没啥动静,都安心下来挖药。
一连忙了十,在农忙假结束前,山上的三七和鸡血藤都被挖的差不多了。
等全村的药材都卖完的这,里正把人叫到村口集合。
“这些日子,大伙挖药也赚了不少钱,首先我们得感谢青玉媳妇。要不是她,谁知道山上那些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是药材呢。”
里正到这里停了一下,又道:“为了表示感谢,我本打算把大伙的钱分一些给青玉媳妇……”
“凭什么分我们的钱?”
“是啊,凭什么分我们的钱?”
……
个别几个村民不高心吵闹起来。
里正不客气道:“凭人家带你们赚钱了!要是不服气,下次还有这种好事,你们几家就不要参与了!”
里正素来话耿直,连他媳妇都怼,何况是外人。
“人家青玉媳妇大善,分给她的钱不仅不要,还愿意多出三十两给村里建学堂。”里正扫视一圈村民们,“建学堂你们不会反对吧?”
“建学堂好!”
“对,建学堂!”
……
村民们别看背地里笑话老方家穷,其实心里羡慕的很。
谁不希望家里能出个读书人呢,这样一来,改换门庭就不是梦了。
里正听着村民们的议论,抬手制止,“好了,先听我完。村里建学堂,三十两可不够。所以,每家要出一两银子。不出钱的人家,以后孩子念书没有优惠。”
里正最后那句话,成功扼杀了少部分打算不出钱的人家。
人群外,古月兰轻拉方元善的手,“相公,我们回去吧,行礼还没收拾呢。”
他们明就要回县城了。
方元善看了一眼爹娘,才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白狼的腿已经好了。
此时,它就跟在古月兰身边,欢快的往前跑。
“白,你慢点。”古月兰追上去。
白,是孩子们给白狼取的名字。
他们觉得三叔的马叫黑风,白狼就应该叫白什么。
只是,他们取了一堆名字,白狼都不满意,最后干脆叫它白。
没想到,白狼竟然同意了。
古月兰笑着追着白,一狼一人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
方元善大步跟在身后,唇角微扬的看着夕阳下,那道令他越来越心动的身影。
回到院门前,狼王带着它的妻子大白狼已经等在那里了。
大郎一群孩子围着它们带来的猎物,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大郎:“今晚吃红烧肉。”
“炖肉也好吃。”二郎吸溜了一下口水。
大丫:“做烤肉吧,好久没吃这道菜了。”
二丫:“好呀好呀,大姐做的烤肉最好吃了!”
一直不话的三丫笑起来,“三叔三婶回来了。还有白!”
三丫冲上去,高心抱住白,使劲蹭着它毛茸茸的脑袋。
白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停的舔三丫的脸。
其他孩子见了,也哇哇叫起来,“白、白!”
方元善看了狼王一眼,才把猎物搬回院子里。
古月兰蹲在狼王面前,“白的腿已经好了,你们一会就带它回山里吧。”
大郎几个孩子听见这话,都沉默下来,露出不舍的神情。
古月兰对上他们的眼神,轻叹了一声,“白是狼,它不能和人类长期住在一起,这对它不好。”
这两,方元善和古月兰一直在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虽然离别让孩子们很难过,但他们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三婶,我们以后能去山里看白吗?”二郎问。
“可以,只要它肯来见你。”古月兰摸摸二郎的头,又看向似乎什么都清楚的白。
去而复返的方元善端着两盆炖肉出来,的摆到白面前,大的摆在狼王和母狼面前。
这些日子,狼王每晚上都会送猎物来。
要不是家里开着卤肉店,这些肉只怕都吃不完。
白欢快的吃起它的晚饭,尾巴还不停的摇来摇去,看着就可爱。
吃饱喝足后,狼王“嗷呜”一声:走了,败家子。
白“嗷呜”,似乎在控诉。
母狼碰了一下狼王,急着要走的狼王安静下来。
古月兰蹲下身,抚摸着白的脑袋,“跟你爹娘回去吧。以后,远离人类,也不要轻信人类。”
白“嗷呜”一声,眼露不舍。
“回去吧,以后我们会进山看你的。”古月兰把它往狼王的方向推。
白一步三回头,先是看古月兰和方元善,后又看向孩子们,发现他们虽然舍不得它,却没有挽留。
“嗷呜~”白的声音带着委屈和不舍。
目送它们一家三口进入山林后,孩子们隐忍的眼泪才哗啦啦的往下掉。
“白走了,呜呜……”
不知谁先哭的,而后哭声连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