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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西园有备战夜袭

    卢植有心不同意。

    但他其实知道,他们这边也没什么选择余地。

    不答应,那就是要跟二颖撕破脸皮干到底了。

    城郊毕竟有二颖五万大军,右扶风郡还有皇甫嵩刚交到二颖手里的三万兵马。

    即使换装了新式武器,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这边的七千五兵马能以一当十,胜过二颖的八万兵。

    何况卫尉那边守备皇宫的兵马是不能动的。

    他们能动用出击的其实也就是三千五的西园军和一千五的虎贲骑。

    庚哥的话与其说是主动提出了妙策,不如说是一种被动选择。

    在当下的不利形势之下,为他们指明一条将来还能翻身的路。

    让这种被动选择,显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更何况,连这种被动选择也未必能如他们所愿。

    按皇甫嵩的说法,他们最起码要扛住董二颖的第一波攻击。

    二颖毕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对皇宫用兵。

    抵过第一波的夜袭,他们才有资格实行庚哥的被动策略。

    也只得叹息一声:“吾辈无能,竟使君上受此等折辱。”

    头还是重重点了下去。

    当下又与皇甫嵩商议,应对的详细策略。

    这确是要和吕大憨批商量的了。

    因为涉及到要他出击露一露锋芒。

    但这个锋芒又要有度。

    既要对二颖形成一定威慑,又不能让他太过忌惮。

    以免他鱼死网破不惜代价也要灭了自己这边的军事力量。

    对于防住二颖的第一波攻击,他和皇甫嵩二人倒都不是怎么担心。

    因为二颖既然用贾文和之谋,先上奏表稳住他们,那就说明也不想撕破脸跟他们干。

    所以皇甫嵩才猜他们会夜袭。

    既然夜袭,兵马必然不会太多。

    在他们有防备的情况下,且有营盘在手。

    加上装备的新式弩枪,即使对方出动一倍左右的兵力,卢植和皇甫嵩也有信心将之击溃。

    就算不能击溃,撑到天亮,二颖应该就能接受现实,明白不撕破脸的话拿他们无可奈何了。

    当下商议已定,需要让陛下先扣住奏表不回应,等二颖那边的夜袭。

    等击溃夜袭显露锋芒之后,再准奏二颖的要求。

    这样也能给未能如愿的二颖一个台阶下,勉强维持住双方表面的和气。

    于是卢植便叫人唤来了送奏表过来的内侍。

    与他一番吩咐,再叫他复述一遍,确定并无遗漏之后,才派人送他回宫。

    这种事情不可能写成书信。

    就好像庚哥的意见那边也是让这位内侍口述的。

    因为万一被截,则万事皆休。

    内侍回宫,一番转述之后庚哥和何太后皆惊。

    庚哥是虽然看出来了二颖那边撒了谎。

    却没料到这半真半假的奏折居然也是稳住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的一条缓兵之计。

    何太后则是两度惊诧,顿感现在的局势真不是她们后宫妇人的宫斗那一套能玩儿转的了。

    又让人转告了日夜值守在皇宫城墙之上的蹇硕。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蹇硕却并不吃惊,只应声知道了。

    ……

    所谓西园,其实指的就是皇宫西侧的皇家园林濯龙园。

    西园军虽然以西园为名,却不可能驻扎在濯龙园里。

    而是在皇宫外离西园不远处扎下的营盘。

    四面空旷,倒是无遮无拦。

    当天入夜前,皇甫嵩叫人于营盘四面约莫百步处各立起长杆,长杆上挂起灯笼。

    营盘中人人全服披挂,皆枕戈待旦。

    作为积年的宿将,被卢植放手主持全局的皇甫嵩当然懂得张弛须有度。

    从白天定策起,他便让五校人马只留一校于营盘上值守,其余四校各回营房休息。

    都给我睡觉去,睡不着也得睡。

    值守的那校兵马却并不固定于哪一校,而是一个时辰一换。

    到天黑时,营盘木墙上值守的军士变成了两校,一样一个时辰一换。

    如此已至寅时,城墙上守卫的已经换成了下军校尉赵融,与右校尉高顺这两校。

    赵融字稚长,他在原本的历史里一路颠沛,最后在曹贼阿瞒帐下混了个杂号荡寇将军的职位。

    要说在史上干出过值得被人记得的事情,无非是在三国第一毒舌喷子祢衡祢正平嘴里,有幸跟荀彧同框过一回。

    “文若可借面吊丧,稚长可使监厨请客。”

    荀彧就是个草包小白脸,唯一的用处是借他那张脸去给别人吊丧。

    赵融除了小心谨慎只会迎来送往,也就适合请客吃饭的时候让他帮忙看厨房应付客人。

    嘴臭归嘴臭狂归狂,祢衡看人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赵融的确没啥本事,唯二的长处就是谨慎仔细外加情商高。

    值着夜班呢,他倒是弄了点小酒小菜跑到营盘外围的木墙上跟高顺联谊。

    “长夜漫漫不得睡眠,孝父何不与某小酌,以度此值?”

    高顺皱了皱眉:“太傅与义真公以营盘相托,稚长怎敢饮酒?”

    高情商遇上了一板一眼的倔脾气,倒给赵融弄了个没趣。

    赵融只好哑然失笑:“仅此少许,提神而已,万不敢因此误事。”

    旁边吕布倒是凑了过来:“有酒?甚好,稚长且与我些。”

    他原本是不用值守的。

    卢植和皇甫嵩让他和他那选出来准备出击的五百骑虎贲早些歇息,到迎敌的时候再叫他就好。

    但操训这么久,吕布终于捞到了实战的机会,哪里睡得着?

    勉强闭了会儿眼,就跑到营寨外的木墙上望眼欲穿的等着贼逆来攻。

    他和他的并州系,却是个个好酒的。

    见他要喝,赵融干脆把那一小壶酒全给了他。

    又叫自己的亲兵把提着的食盒在木墙上布置起来。

    赵融是谨慎惯了的。

    本来想的不过是借着酒菜和高顺拉拉关系聊聊天,顺便两人轮流去巡守。

    汉时并无蒸馏酒,所谓酒水不过是米酿的醪糟甜酒。

    就他拿的那么点,也醉不了人。

    赵融地位比高顺高,但这时候见高顺拒绝值夜时吃喝,只顾巡守。

    他自己也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便也开始不停的在自己这一校负责的那几段木墙上,来回巡视起来。

    准备的酒菜,倒全便宜了吕大憨批。

    酒水不多,吕大憨批三两口就喝了个精光。

    欲待再要时,却见赵融正在辛勤来回巡视。

    他自己倒有些过意不去。

    又胡乱吃了些佐酒小菜,靠着木墙借着那点点酒意,无聊到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吕大憨批的眼睛刚合上,头才往下点了一点,突听到两声压低声音的断喝:

    “张弦,置矢!”

    却是巡防到两边的高顺和赵融,同时发现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