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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再遇秦朗

    他三个月前,他离开濮阳驿馆的时候,秦朗就在这里,他还记得秦朗针对一条鱼高谈阔论,让一桌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三个月后,他以相州牧的身份再回到这里时,秦朗仍然还在这里。

    三个月前,他只知道这位秦朗自称武陵人,却不知他的官职,现在他不但知道了,而且还特意找到吏部官员深入了解了一番。

    秦朗在来南阳之前,是武陵县令,由于磨勘得了一个上上的评语,才擢升为南阳郡守。

    而迟国公将自将封地托付给张何,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五年内与南阳平齐。

    迟国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甚至没有用“超过”这个词,而是“在五年内与南阳相当”,这让张何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据他从吏部了解到的情况是,南阳在秦朗接手之前,因为一场大灾,已经多年没有上缴赋税了,当秦朗上任之后的一年,才恢复了赋税。

    除此之外,他还听了秦朗在南阳搞出的“十国贸易联盟组织”,简称十贸,令朝中许多大臣不满,觉得秦朗此人离经叛道,并不是儒家一系,也不奉行儒家经典,反而在治所搞起了法家的一套。

    像是十贸组织,或者其他什么商业上的新事物。

    了解到这些的张何,觉得秦朗的确还是有一点本事的,结合在驿馆听到他的一番高谈阔论,就更加坐实了这种印象。

    所以当他想起迟国公的那句:“凭你一人之力,恐怕还有些不足”的话,就觉得特别不服,而且还什么“会调拨恒元商号的资金支持”,更让张何充满斗志。

    他的父亲原本就是迟国公的老部下,极得迟国公信任,现在父亲逝去后,迟国公又把他委以重任,这让张何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信念。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超越这个南阳,更要超越那个秦朗。

    在他来之前,听吏部的官员过,陛下曾经在朝堂上要擢升秦朗为邓州牧,被群臣劝阻了,两相对比之下,他已经是相州牧兼领镇州事了,更让他对迟国公交付的重托有了信心。

    所以面对秦朗,张何的态度比三个月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三个月之前,只是寒暄而已,而现在则表现得相当热络。

    “这不是秦大人吗?三月不见,没想到又在这里相遇,真是有缘啊。”

    秦朗刚从南阳来到濮阳没有几,依然是隆庆把他找来的,因为经过一个季度的勤劳耕作,到了收获的时节,现在要检验产量了。

    秦朗一时间没有认出张何来,毕竟三个月之前匆匆一瞥,甚至话都没超过五句。

    再加上秦朗在政治上并不成熟,他做为郡守,能为百姓谋福利,也能为南阳发展想办法,但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

    许多官场上的事情,其实他并不精通。

    对于曾经见过一面的张何,他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张何笑呵呵的比划了一个钓鱼的姿势:“记不记得咱们在这附近一起钓过鱼了?”

    他这样一,秦朗立刻想了起来。

    “哦,想起来了,你钓的鱼可比我多。”

    张何哈哈大笑:“怎么?秦大人在濮阳任职?”

    他这样问的确是心中有些疑惑,按理一位郡守是不能随便离开自己的治所的,而这个叫秦朗的家伙,三个月前就在这里,三个月后还在这里。

    这就给张何造成了一种错觉,秦朗这三个月一直在这里。

    所以他怀疑这个秦朗与南阳郡守是不是恰好同名同姓,会不会弄错了。

    秦朗开玩笑道:“可不是嘛,我现在快要成了濮阳的稻农左长了。”

    无论在前朝还是现在的大魏,实行的官制都没有形成彻底的三省六部制,而是似是而非的一种混合官制。

    如果按照三省六部制的话,农业归属到了户部之中,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

    但是在当今的大魏,仍存在封爵列土,比如迟国公就拥有封地这样情况,管理各类专业事务,仍由朝廷成立专门的机构执校

    比如涉及到农业的,在大魏就有大司农,大司农之下又设部丞,在州任职,管理农业,劝课农桑。到了郡一级,就有郡国农监,称为农长,到了县一级,县令还可以自行任命候农令、守农令、劝农掾等官职。

    而到了乡一级,就归为乡老管理,此时的宗族势力极大,朝廷的管理触角还延伸不到乡间。

    整个大魏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南阳。因为南阳已经变成了一片荒芜死地,人都跑没了,全郡大多数都是外来移民,根本没有什么宗族势力。

    所以秦朗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推行任何事务都没有半点阻力,很容易就能完成。

    甚至在南阳秦朗已经把百姓划成了某某社区,通过更的类似区属吏的方式去管理,颇见成效。

    如果把秦朗安排在一个宗族势力极为庞大的郡县,他的政策推行不可能如此顺畅。

    所以秦朗开玩笑他快要成了濮阳的稻农左长了,就是一种农官的职务,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是专门管理稻田的,粟田和麦田都不归他管。

    当然这是秦朗在开玩笑,因为在濮阳种稻子的缘故,所以自己是管稻的农官。

    但是张何差点信以为真了,毕竟一个郡守是不可能长期在别的地方厮混不回自己治所的。

    在他的印象中,秦朗已经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了,大魏是不可能有这么悠闲的郡守的,所以他觉得这个秦朗可能是同名同姓罢了。

    听秦朗自称快要成为“稻农左长”,明白他的意思是一直在管理稻田,应该是一个农官。

    于是张何问道:“不知濮阳是两季稻,还是三季稻?”

    在军中做军司马的经历,让张何对粮食极为敏感,粮草为根本,没有粮草,百万大军也是不堪一击。

    在他的经验里,两季稻和三季稻相差并不是很大。

    两季稻虽然时间更长,一年只能种两季,但是有了充足的成长时间,产量也比较高,而且由于接触到了两个季节交替的时节,稻子的口味和三季稻比起来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