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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元四娘子,怎么样了?”首席太医急忙凑了上来,着急地问道。

    “效果很不错,仔细养着,大概三四日就可以痊愈了。”元槐微笑说道,心里也松了口气。

    要不是老师在场,这件事只会更棘手,不过经此一战后,她对手术的概念有了更直观的印象,意识到了自己还有更多的不足。

    中医治病救人的工具,不一定只有银针,中医还能做外科手术。

    小忠子醒了过来,激动得热泪盈眶:“元四娘子……哦不!是元槐神医!真是谢谢您了!太感谢您了!”

    王秉恩睁开了眼,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小忠子激动得无语伦次,最后只有一个劲儿地说谢谢。

    感受着这对师徒的感情,元槐身为局外人没法儿去评价。

    若不是重活一世,面对此情此景,她一定不会想到人心都是肉做的。

    重生以来的小半年里,元槐最不愿的回想的就是前世,眼下她只觉精神紧绷久了,想找个肩膀依靠一会儿。

    赵崇光抬眼凝视元槐一阵,才缓步朝小院子走了过去。

    他从未踏足过她的住所,这是这辈子的第一次。

    遥想上辈子那会儿,逢年过节的时候,元槐乖乖待在竹水居,两人相隔甚远,他想见她也是费时迂久。

    那时候他只是觉得再忍忍,再忍忍,却是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后来靠做梦恢复前世记忆,元槐不在,对他来说却真是度日如年。

    可他不能把元槐栓在身边,不能让她暴露在危险之中。

    兹事体大,牵扯颇广,稍不留神就会败北。所以他只能一忍再忍,忍到现在才终于耐不住来见这个人。

    人生有元槐,哪怕只是须臾,不得长久,赵崇光都觉得此生是赚到了。

    他看着元槐的每一瞬,每一眼,眷恋几乎要溢出来。

    上一世,他一直没有放弃替她改命,求神求佛求道,所有能求的神明都求了,甚至不惜设招魂幡以命续命,要趁着所剩不多的光景,好好的看看元槐。

    赵崇光按捺不住悸动的心,真正面对元槐的时候,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沉默许久才开口:“辛苦了。”

    “……早些休息吧,剩下的朕来处理。”

    仿佛刚才说出来的那两句话,已经用尽他所有的力气了。

    元槐实在是累了,虽然这些时日算是轻松,她却是片刻都没贪懒停歇。

    她脑子一热,踮起脚尖,伏在赵崇光的肩膀,抱着他良久没有说话。

    赵崇光整个人都僵住了,也说不上来为何,心底陡然震颤,眼睛略有些湿润了。

    他的两手垂在袖口内,指尖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m..cc

    她大可不用如此不辞辛劳的,但赵崇光明白,这是她的职业操守。

    就在赵崇光想确认是不是错觉时,胸膛忽而一沉,元槐的头靠了过来。

    元槐声音倦怠沙哑:“借我靠一下,就一下。我想你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她是真的累得筋疲力尽了,耷拉着千斤重的眼皮,浑身像棉花般松软,就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其实说真的,赵崇光这会儿要扔她下来,她只会躺在地上呼哈大睡。

    看着元槐累成这样,硬是没吭一声,赵崇光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在我面前不必逞强,你想靠多久靠多久。”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元槐的神经,她猛地抬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啾——”

    满室静谧无声,足以令人心绪纷乱。

    这个吻跨越了太多,迟到两世终于在他唇上盖章确认,像是被瞬间打开了阀门,所有的一切都能被这个吻融化。

    恍惚间,隐秘跳动着神经,窜过每一寸感官。

    赵崇光瞳孔紧缩,直直地凝视着眼前的女郎,似是还回味在刚刚那个温柔的吻难以自拔,似是要将她的模样永久地刻在心扉。

    一定是他执念太深,才会换来两人的重生。

    换句话说,是她一个人的重生,他一个人的溯洄。

    抑或他们之间不再流动,也没有积极地回应,但还远远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元槐侧头看向赵崇光,他一直垂眼盯着她,那双瑞凤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愫。

    看赵崇光的表情上的细节,就知道他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

    元槐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每天紧绷的心很累,每天犹如走在钢丝上,日夜提心吊胆,严防突变。

    在看到这个男人的顷刻,这么多天积压的不安,似乎都在这一刻开释了。

    现在松懈下来只觉浑身疲惫,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赵崇光因心疼将要脱口的话,在看到元槐身上的倦意时,万般言语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累了就睡吧,过会儿朕叫你。”

    不同于之前的xx,这次xx是发自内心的

    元槐没应声,眼皮沉阖,片刻呼吸沉稳舒缓,胸口轻轻起伏着,没再发出任何动静。

    赵崇光掀开被子的一角,轻手轻脚躺到床上,从元槐的背后伸出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呼吸着她的气息,这才满足地沉沉睡去。

    时辰一点一点流逝。

    赵崇光揉了揉太阳穴,懒散地靠在床榻边,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连续多日头疼,一日比一日痛苦。

    忍耐力较诸脑力,到底是略逊一筹,伴随恶心干呕,头晕目眩,太阳穴涨痛,后脑勺刺痛,可此刻的痛楚趋于承受能力之外。

    颅内保持着持续性的高压,就像是无数把尖锐的冰凌横冲直撞,刺激得他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其实他知道颅内长了颗瘤,那是绝症,就算如郭环所说的开颅,也几乎没有完全治愈的可能,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落下严重的后遗症。

    郭环说他有一定的治愈几率,但以那颗瘤的活跃程度,那些治愈几率不过是空谈,难道他要拿所剩不多的日子,去赌那微乎其微的治愈几率吗?

    青夜接到通知,一只脚跨进室内,刚好看到元槐依偎在赵崇光怀里这一幕,另一只脚当即悬在半空中。

    两人毫不避讳地搂抱在一起,若此时进来的不是熟人,兴许会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