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县,学府家园,段丽铭的家里。
段丽铭给李沐阳二人泡了热茶。
两人趁机东张西望打量着这个两室一厅的家。
屋子收拾得整洁干净,一尘不染,看得出来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
装修的十分精致,可见段丽铭是个很有品味的女人。
段丽铭见他们四处打量,便捧着茶杯默默的喝着茶。
直到两人收回视线,才:“李警官,叶警官,让你们见笑了,我一个人住,不太喜欢打扫。”
叶静心莞尔:“段女士,你这要是都算不爱打扫,那我的房间就可以形容成垃圾堆了。”
段丽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看向李沐阳:“李警官,你们想要了解一些什么?”
李沐阳给叶静心使个眼色,后者就打开手机录音机放在茶几上,又掏出日记本和圆珠笔来。
段丽铭见状,眼中的警惕顿时少了很多。
李沐阳这才道:“段女士,恕我冒昧,你和李庆丰是什么原因离婚的?”
段丽铭耸耸肩,很坦然的:“我出轨了,给他戴了绿帽子。”
李沐阳和叶静心顿时目瞪口呆,出轨都能得这么理直气壮,段丽铭还真是够坦诚的。
见两人露出惊讶的目光,段丽铭苦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无耻的女人,把出轨都得这么理直气壮?”
李沐阳两人没出声。
段丽铭叹口气:“这事儿怎么呢?的确是我犯了错,可究其真正的原因,却是在李庆丰的身上。”
“当年我之所以嫁给他,是被他的才华和对理想的执着所吸引。一直以来,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侦探作家。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早晚有一,他一定要成为像东野圭吾那样作家,受无数的人追捧,每一本都是经典。”
“他的确为了这个理想一直在努力着……甚至忽略了家庭,忽略了身边的亲人。他每时每刻,都沉浸在书海里,沉浸在他构建的里。”
“只可惜,现实太骨感了,他写的故事压根就没有人关注,不论是投稿到出版社,还是在网上免费发布,几乎没什么读者……偶尔有那么几个,留言也都是讥讽和嘲笑。”
“这让他非常的沮丧,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人生渐渐的失去了目标,对身边的人变得更加的冷漠。”
“他拼了命似的反复阅读那些经典,想要从中寻找成功的秘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忘乎所以,甚至脾气都变得古里古怪,他不再幻想成为像东野圭吾那样的作家,反而常常念叨着,书中写的都是假的,他一定要真正体验什么是犯罪,什么是破案……”
“你们无法想法,作为他的老婆,会是怎么样的煎熬!那种滋味儿,根本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些,仅仅是精神上的折磨。而现实更加的残酷,他醉心在自己的梦里,偶尔获得一笔稿费,非但不肯体贴家用,反而拿去购买更多的书……”
“和他在一起的这二十年,都是靠我的微薄工资度日……就连这个房子,也是我们双方父母出钱购买的。”
“日子过得太艰难了,我几次怀孕,都把孩子打掉了。因为我不敢要孩子,这样的家庭环境,怎么去抚养一个孩儿呢?”
“直到一年前,再一次朋友聚会上,我认识了那个人。那我喝了很多的酒,稀里糊涂和那个人发生了关系。”
“也许是他的性格和李庆丰壤之别,也许是他粗鲁的言谈举止,给了我异样的感觉,或许仅仅是我想释放这些年承受的压力……总之,我和那个人有了密切的来往。”
“那时候,我心里头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李庆丰知道我背叛了他而大发雷霆,甚至打我骂我。至少这样,能证明我在他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存在福”
“可惜,当我把一切向他坦白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平静的可怕。当我提出离婚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哪怕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樱”
“回想起来,我觉得我和他的婚姻就是一个大的笑话,我的青春,我的人生浪费在了一个冷漠无情的人身上,真是太可悲了。”
李沐阳和叶静心先前对段丽铭还有几分鄙视,可是听她完这一切,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同情之色。
叶静心叹息:“段女士,虽然你背叛了婚姻,但是我愿意站在你这边。遇见李庆丰这样的男人,的确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段丽铭呵呵笑了:“谢谢你叶警官……不过,我现在轻松了,终于摆脱了那样的生活。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享受剩下的人生。”
李沐阳问:“段女士,你出轨的那个男人是谁?”
段丽铭自嘲的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只知道他叫疤子,他真名叫什么,是干什么的,从来都没有问过,也不想知道。因为我知道,他就是我生命里一个过客,就是我离开李庆丰的借口。”
“疤子?”李沐阳心里头嘀咕了一句。
“段女士,你和疤子在一起多长时间?”他沉吟了片刻问。
段丽铭歪头想了想:“有两个多月,我和李庆丰离婚之后,就再也没和疤子来往过,他联系过我几次,后来也就没了音信。我想,他肯定也知道我的心思,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李沐阳点点头,接着问:“李庆丰除了读书写书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吗?”
段丽铭摇头:“没有,那是他生命的全部。”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西海县的?”李沐阳又问。
“不知道,我们办完离婚手续之后,他就不知所踪了。”
“你和他的家里人有过联系吗?”
“没有,自从买完这栋房子之后,他就和家里人断绝了来往。”
“好吧,谢谢你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我们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李沐阳站起身告辞。
“我送你们。”
段丽铭送李沐阳和叶静心到门口。
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李庆丰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他不会真的去作案了吧?”
李沐阳和叶静心彼此对视了一眼。
前者微微一笑:“暂时还未定论,我们只是怀疑。”
段丽铭哦了一声。
下楼回到车上。
叶静心叹口气:“看得出来,段丽铭心里还是关心李庆丰的。但愿你的推断是错误的,李庆丰跟潘大春的死没有关系。”
李沐阳不置可否,朝前面努努嘴:“走吧,我们回到新城,估计又是傍晚。”
叶静心愕然的看着他:“老李,这眼看着都要到中午了,怎么就不能吃口饭再回去吗?周扒皮也没这么狠吧?”
“一会儿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两袋面包几瓶水路上吃。”李沐阳道。
叶静心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李扒皮,事先声明,别指着我开一路车。昨晚你呼噜打得震响,人家都没休息好,一会得换你开。”
李沐阳揶揄:“没车的时候,你一到晚念叨着有辆车。现在车有了,怎么又不愿意开了呢?”
叶静心翻了翻白眼儿:“愿意开和一直开,是两回事。废话少,现在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