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伴伴,天津那边的造船厂,所营造的海船,进度如何了?”
批阅完手里的那份奏疏,朱由检放下朱笔。
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略显疲惫道。
“眼下各处要用粮的地方很多,不管是便民铺。
还是皇庄这边,都要多多储备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啊。
现在内帑这边,还有多少银子?
内厂着皇庄筹建的诸厂,第二批进展怎样了?
便民铺这边,要尽快在北直隶铺设开1”
这些时日,面对层出不穷的问题,叫朱由检有些心力憔悴。
虽说大势有些维稳的迹象了,可依旧是很脆弱的存在。
若是不能取得相应的成果,朱由检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这脆弱的维稳迹象,必将被历史惯性所破坏掉。
除了在外朝所倚重的那些大臣,内廷这边的有司班底,必须承担起更重的职责,叫他们帮着分担压力才成。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真要这样继续下去。
朱由检甚至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英年早逝……
“回皇爷,天津那边营造的海船,进度还算不错。
不过所需木料,收集起来比较麻烦,所以没能加快进度。”
王承恩当即作揖道,“不过便民铺那边,所选中的那批商贾都开始积极进取,并跟不少粮商,私底下取得联系。
考虑到当前北直隶、山东两地实况。
他们有意向江南等地低价购进一批粮食,皇庄这边所筹建的粮仓……”
朱由检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认真听取着王承恩禀明的情况。
……
“王枢辅,此事该如何跟陛下禀报?”
就在朱由检听取情况之际。
王洽、周延儒二人快步朝着乾清宫赶来,神情间皆流露出焦急。
“这杨鹤究竟是怎样剿匪的,怎叫不少的流贼,都朝西安府一带肆虐。”
周延儒眉头紧皱,伸手说道,“若是这些流贼势力,突破西安府,或南下直取汉中府。
这对我大明而言,绝非是什么好事啊。
一旦叫他们顺河东进,或转战川地的话,那我大明两处腹心之地,都将遭受流贼侵袭之患啊!”
“当前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王洽皱眉道,“好在周遇吉所领勇卫营,朝西安府一带进发,有陕西巡抚洪承畴,率部坐镇西安。
说不定还有时间啊。
只要能抢在那些流贼势力,突破西安府,或直取汉中府前,堵住这帮叛贼的去处,那局势就还算有救。”
大明在平叛这件事情上,从朱由检御极以来,就没有主动过。
不是建虏蹦跶,就是流寇蹦跶,要么两方都蹦跶。
大明不少的财政支出,都砸到这平叛事上。
可平叛的这几年间,叛乱势头不见衰减,大明国力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减。
虽说特设军机处后,着命其总揽平叛事,使得这方面的窟窿,在种种谋划下,特别是实发粮饷推行后,减少了很多。
但是吧,就总的平叛态势来讲,大明依旧是处在不利的境遇下。
毕竟大明能征善战的军队,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除了朱由检所缔造的新军外,活跃在各地平叛的军队,真正能打仗的,就是那帮统兵文官和武将,麾下所豢养的家丁队伍。
没有实发粮饷,叫多数名义上的将士,又怎么可能会拥有很强的战力呢?
“陛下,勇卫营主将周遇吉,呈递军机要务!”
来到这东暖阁后,王洽当即作揖道,“眼下陕西匪情严峻,西安府治下,云聚着诸多流贼势力。
周遇吉请奏,望朝廷能再派精兵,镇守西安府、汉中府两地,力保肆虐之流贼,不会突破……”
坐着的朱由检,冷厉的眼神,看向王洽、周延儒,听着王洽所讲的那些话,脸色有些难看。
先前的事情,现在还没有消停下来,陕西那边的平叛事,就又捅出幺蛾子了。
“呈上来。”
强压着心头怒意,朱由检冷冷道。
王承恩踱步走去,接过王洽所呈奏疏,便快步朝自家皇爷走去。
“好啊,真是太好了。”
打开手里的奏疏,朱由检一目十行的看着,那脸色是愈发冷厉,拍桉道,“这杨鹤究竟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