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红姐找过来,听到这句话赶紧说,“她摔了一跤,挺严重的,腿上都是血,被送到村医那里去了。”
明濯认真看着沈博远:“沈老师你不去看看?你带来的人,你要负责。”
沈博远跟凶尸大战了一场,说实话想休息会儿,但明濯都这么说了,他不得不站起来。
“我去看看吧。”
“沈师兄,我跟你一起!”褚玉琦跺了跺脚,愤恨地看了明濯一眼,也跟了过去。
其他两个学员默默不敢说话,但毕竟年轻,明显对明濯带上几分情绪。
明明是带队老师,却一点忙都没帮上,还到处抢功劳找茬,实在太过分。
两人气不过,站起身说:“我们去加固一下镇邪的法阵。”
季勇和庄勋、方林萧也跟过去一起帮忙了。
明濯这才看向红姐,“你找我有事?”
红姐回过神来:“是的,淼淼想请你过去说话。”
明濯站起身,“那走吧。”
几个人跨出门,就看到停在雨棚下的棺材。
五个人结阵,念咒固阵,看上去非常有气势,村民们就站在院门口看热闹。
“真没想到居然是胡麻子作祟。”
“这种人活着的时候害人,死了还不安生到处作祟。”
“是那个坐过牢、后来又犯了强奸罪的胡麻子?”
“对,强奸的还是我们村第一个女大学生!二十多年前的女大学生哦,多金贵!”
“我知道了,是瘸子叔家的胜男姐是不是?后来投湖自尽了。”
“造孽哟,畜生!”
有个年纪大的老头看见明濯出来,忙说,“大师,这次一定要把胡麻子打得魂飞魄散!不能再让他害人了!”
他之前看湖祭,知道明濯的厉害,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这不是胡麻子第一次作祟了,二十多年前他就化成厉鬼,后来被路过的道士收了,重新安葬,谁知道居然出现在了小池塘!”
周围的年轻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顿时哗然。
季勇加固完法阵,走过来解释:“阮老师,胡麻子的坟是空的,实际上尸体被埋入臭水塘,练成了尸煞。”
那个道士在尸体上做了手脚,利用臭水塘藏污纳垢的地势练尸煞,用心相当地歹毒。
二十多年前的事,要追查也很难,“不过村长说他对那个道士有些印象,稍后会帮忙画像。”
庄勋皱了皱眉,这些刚刚沈博远提都没提,显然不想把信息共享给他们。
明濯倒是无所谓,“这边你们照看一下。”
她看了一眼那口棺材,哪怕是贴满符纸、也依然有丝丝缕缕的煞气溢出来。
庄勋和方林萧担心生变,打算留守看着棺材,明濯偷偷嘱咐两人,“该偷懒时就偷懒,别把里面的东西激怒了。”
方林萧看了眼就站在旁边的季勇等三人:“……”
阮老师,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这么大声音谁听不见啊!
明濯带着三个小伙伴愉快地出门,很快就到了胡淼家。
胡淼住在侧边的房子里,孩子正在床上睡觉,不过睡得不是很安稳,不时抽噎两声,女人一直温声安抚着。
院子里很乱,东西丢得到处都是,正屋那边很安静,没有看到其他家人。
明濯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哟,厨房还上了锁。
胡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面无表情地说:“我两个弟弟大闹了一场,我说想带个男孩去城里,让他们商量带谁,他俩就滚出去吵了。临走我的两个弟媳还把厨房锁上了。”
明濯笃定地说:“你不可能带他们的儿子去城里的。”
胡淼冷笑了一声:“这一家子差点害死我女儿,还想跟着我享清福?做梦!”
明濯叹了口气:“你可以跟我说说,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吗?”
她拿出一张黄纸,用朱砂随意勾勒几笔,一个扎着马尾、眼神凶悍又生机勃勃的小姑娘就跃然纸上。
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如果见过,一定不会忘记。
贺望瑶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形象。
“我、我好像见过她!梦里她在我身边,眉心一个血洞,一直在流血!天呐,我怎么就忘记了呢?”
贺望瑶都快吓哭了,原以为是个无意识的噩梦,结果真的有鬼?
胡淼看到这幅画,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胜男姐!”
顿了顿,她轻声说,“你不要害怕,胜男姐不是坏人。”
很多的事情她不愿意回想,那些惨痛的过往,就像是梦一样。
二十四年前,胡淼才十四岁,却已经要操持一家人的吃喝拉撒。
她初中在读,成绩很好,可却不被允许去学校上课,哪怕国家强制要求的义务教育,也很多人阳奉阴违。
仙缘村的祖训是男孩才能读书,女孩却连书本都不让摸,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
要是再大一点,十六七岁就可以嫁人换取一笔彩礼,继续供养家里的男丁。
唯一的例外,是瘸子叔家的胜男姐,她就读了高中。
瘸子叔家没有男孩,一连生了五个女儿,这在村里也是很少见的事。
这个村子据说有祖宗保佑,只要多生几胎,肯定有男孩。
想也知道,生了五个女儿的家庭,在家家都有男孩的村子里是抬不起头来的。
村里人都说,胡瘸子是个懦弱的,生的小崽子却个个凶悍无比。
胡胜男是里面最聪明也心最野的一个,打小她就不服村里男孩能读书,说她将来也要考大学。
初中时,她抡起板凳砸坏了村长家半扇门,争取到村里不干涉她读书的自由。
可不干涉,不代表着她就能读了,家里太穷,读不起。
就在村民们都幸灾乐祸,等着胡胜男自己放弃认输的时候,有人站了出来说,我给你钱,我供你读书。
“真的假的,我们村还有这种大善人?”躲在旁边偷听的红姐忍不住问。
这可稀奇了,她嫁到仙缘村二十多年,怎么没见到过?
明濯:“你对你们村村民的素质认知很清晰嘛。”
红姐:“……”
总感觉自己也被内涵了,好气啊!
她见识过村民们最信仰的神婆是怎么栽在明濯的手里,倒是不敢再跟明濯呛声了,悻悻地离开了。
“那个人是谁?”贺望瑶迟疑了一下,“难道是村长?”
这两天他们接触到的人,最和善的就数村长了。但他总觉得不应该是这个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