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臣从门缝往山神庙里看去,却直直对上门缝里一只血红的眼,他猛地一惊,后退两步,面色瞬间变得难看。
其余人看到他的神情,心一下也紧了。
“肖哥?”双胞胎里的哥哥高达有些不解:“怎么了?”
肖臣面色冰沉:“里面有东西……”
可他话音未落,就看到盛暖已经走到庙门口。
不等肖臣出声提醒,就见盛暖抬脚直接踹门……砰的一声响,庙门轰然被踹开。
门后空空如也。
其余人都愣了一瞬,盛暖则是已经率先走进去。
反正都是逃不开的,何必畏畏缩缩平白吓唬自己……还是早点找到返程票来的实际。
宿白毫不犹豫站在盛暖身边跟她共进退。
肖臣愣了一瞬后失笑摇头,然后紧随其后走进山神庙里。
他看着盛暖的目光有些炙热……从一开始,盛暖的表现就像是个没有头脑的漂亮炮灰。
可这么久以来,经历的一个接一个场景却无一不证明,她漂亮,却绝不是炮灰。
她看起来像是毫无头脑,其实却有勇有谋……还有趣。
山神庙的构造和宗祠有些相似,进了大门后是个院子,院子里有些荒,对面是正堂,也是供奉山神神像的地方。
正堂两侧有几个破旧的厢房,看起来年久失修。
正好是五间房,肖臣做主开口:“按照住宿分成五组,每组负责一个屋子,谁想去正堂?”
正堂供奉着山神,最是特殊,没人出声。
肖臣点头:“那我去正堂,你们各自负责一个屋子,天黑前打扫完,晚上不要留在这里。”
那个独臂男说不打扫完不能回去,这肯定是个死亡条件,所以他们必须在天黑前打扫完,否则就意味着他们要在晚上留在这里。
米瑶拽着连赫去了正堂左侧的屋子,其余几人也分散开,只剩下那个距离院子里井口最近的房间。
盛暖带着宿白走到房门口,直接推开房门,一股霉味伴随着尘土味扑鼻而来,她抬手扇了扇风,迈步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的布置很古朴,刚进门是个蒙了一层灰的躺椅,桌子旁边是个柜子,再往里有张床,床边是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摆了一面灰蒙蒙的镜子。
盛暖扫视而过,下一瞬,视线微顿。
那面灰蒙蒙的镜子里恰好能照到门口的躺椅,这一瞬,盛暖从镜子里看到,躺椅上忽然多了道身影。
是个穿着紫色寿衣的老太太,老太太躺在躺椅上晃动着,直勾勾看着她。
宿白也看到了,不发一语握住她的手。
盛暖捏了捏小奶狗的手指,回头看向门口的躺椅,躺椅上却依旧空无一人……但是,刚刚还安静放在那里的躺椅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晃动着。
吱呀吱呀,上上下下,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正躺在上边。
也是这一瞬,盛暖听到旁边传来扑簌扑簌的声音,她扭头看向身侧,然后就看到,一对纸扎的童男女倏然间出现在她旁边。
惨白的脸上涂着红艳艳的胭脂,描绘出的五官笑容阴森。
盛暖叹了口气。
这还是大白天呢,都这么凶的,晚上更不用说了……难怪这个副本死亡率那么高。
客服确认了这个屋子里没有返程票,她就没再继续转悠,跟宿白一起出去,然后到院子里那口井边准备打水。
还要打扫卫生……也不知道是惊悚游戏还是家政游戏。
井上是木质辘轳,旁边的木桶上满是绿苔,盛暖走到井口,正要伸出脑袋往下看,就听到客服提醒:“里面有东西。”
她眼睛一亮,做好准备后小心翼翼探出头,然后就对上井下一张青白的脸。
那张脸直勾勾看着她,咧嘴笑开,井里的黑发开始猛长,涌出井口朝她卷过来……然后就被盛暖一把拽住。
“发质不错。”
她笑眯眯抓住茂密的长发,使劲拽了拽,然后直接绑到井口上方的辘轳架子上。
下边的水鬼猛地一惊,明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走向,回过神来就开始疯了一样往下拽自己的头发。
可她力气有限,而且上边的人明显不怕她。
这些诡物都是人越害怕他们,他们的力量就越大,所以他们才会每次刻意制造各种惊悚场面和氛围……可她明显没想到遇到了硬茬。
盛暖把井女的头发绑到辘轳上,冲她咧嘴笑了下,然后开始用力摇动辘轳。
原本提水的辘轳卷着井女的长发把她一点点往上吊,井女疯了一样挣扎着却无法挣脱,眼神越来越恐惧。
她是寄生在井里的,一旦被拖出来见了天日就会灰飞烟灭。
等到把井女拖到井口,盛暖停下来笑眯眯跟她商量:“我要打扫卫生需要打水,你能不能帮忙?”
井女劫后余生,毫不迟疑立刻点头。
盛暖笑眯眯指了指旁边几个空桶:“那就麻烦你了。”
井女不敢懈怠,一缕头发弹出来,卷住那几个空桶直接就拖进了井里……几息间,满满当当几桶水被送出来,摆的整整齐齐。
宿白在旁边看着,眼角带笑。
盛暖看了眼几桶水,抱臂沉思:“再来个打扫卫生的人就好了。”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出声响。
盛暖回头,就看到刚刚她进去过的屋子门口多了一道身影。
是个穿着紫衣的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纸扎童女,直勾勾看着这边,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举起纸扎童女对着盛暖。
客服幽幽出声:“宿主,她在叫你的魂,想把你收进纸扎童女里面。”
“这会不会不太好?”盛暖忽然开口。
客服有些懵:“什么?”
盛暖沉吟着看着老太太:“逼一个老人家打扫卫生……会不会有些不道德?”
客服:……
下一瞬,盛暖提起一桶水,当头就朝那老太太泼了过去。
那老太太正满眼怨毒嘴里念念有词,猝不及防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来,顿时僵在那里。
盛暖哎呀一声几步上前:“我这一个没拿稳怎么就这样了,老婆婆你没事吧,瞧瞧你这纸人快让我给扇扇风……”
她手上作势给纸人扇风,却一巴掌把纸人的脑袋呼了下来。
盛暖又低呼了声:“您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快让我给它装回去……”
她抓住纸人的头要往身子上安,可抓着纸人身子的手一发力,纸人就彻底散架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刚刚还阴恻恻冲她笑的纸人就成了一团皱巴巴的竹签和废纸。
老太太眼里涌出阴森到极致的幽光,指着盛暖嘴里继续念叨,只隐约能听到她说:“死……死……”
盛暖叹了口气:“怎么还咒人呢老太太,这明显是你做的纸人太劣质啊,你就拿这种劣质品来山神庙供奉,这是对山神老爷不敬啊!”
听到“山神”,老太太猛地一僵,嘴唇开始哆嗦,满眼畏惧往正堂看去……然后就是一哆嗦噗通跪到地上。
盛暖看到她的样子,下意识扭头,然后就看到,正堂中央正对着门口的香案后,原本那个丑如夜叉的山神塑像上忽然多了一道幻影。
是一个穿着黑袍长发披散的男人,五官俊美到近乎妖异,一双眼血红。
那双血红的眼幽幽看向她,一瞬间,盛暖就感觉到极致的阴森气息。
就像她第一次遇到乘务长时那种本能的惊悚感。
下一瞬,那虚影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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