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第章 百姓接风!英雄不可蒙尘!!
半个时辰的时间。林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却又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样.......
不过。
该来的始终会来。
终于,前方,出现了应天府的城门。
远远望过去。
城门之下,一座亮黄色的车辇赫然而立。
别人或许看不清,但朱越却是立刻就看清了,那是马皇后和朱标。
他们的后面,则是依次排列着文武百官,垂首而立。
对此。
朱越并不意外。
天子御驾亲征,班师回城之际,百官列队迎接是常礼。
但令朱越更为在意的是。
城门之下,还聚集了许多其他的人。
黑压压的一大片,甚至将城门外的场地全部都站满了,每个人都目光殷切而崇敬。
这些并不是别人。
他们穿着普通的布衣,男女老幼尽在其中,正是应天府的百姓!
粗粗一看。
这些人少说也有好几万。
其中,还有将近一小半的人,都穿着白色的麻布衣,显然是在披麻戴孝。
看到这一幕,朱越不自觉便紧紧捏住了手里的缰绳,牙齿紧咬起来,心脏好似骤然紧缩起来,一股深切的无力感仿佛从心脏开始,蔓延至全身。
他的眼睛开始发热,眼泪止不住地盈满眼眶.......
这就是他害怕的啊!
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披麻戴孝而来?
其中的绝大部分,必然就是那死在漠北的,一千五百儿郎们的亲属,前来迎接归家的大军!
那里面。
是儿郎们的父母、妻子、子女!
前方,庆祝胜利的欢呼里,带着一份,连朱越都承受不住的沉重!
.......
于此同时。
凤辇之上,马皇后只是远远地看到了一个身影,就已经开始泪流满面起来。
她看不清前方的大军,可是她知道,里面有她的越儿!
仿佛过去了好几个世纪。
前方大军终于来到了城门之下。
“微臣恭迎陛下,御驾亲征,凯旋而归!!”
“恭迎陛下,大胜而归!!”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百姓、大臣齐齐下跪,山呼万岁,庆祝凯旋。
马皇后则是在朱标的搀扶下,急急下了凤辇,目光殷切,死死盯着眼眶微红的朱越,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哭声,默默流泪。
看着两侧那些披麻戴孝之人的殷殷目光。
看到朱越脸上并无半分喜色。
马皇后又怎么会不知道,朱越的眼眶,因何而红?
他的越儿。
固然是无伤而归。
可是,他带着两万多将士入了漠北,却只带了七千残军而归,越儿心里的创伤何人能懂?
看着朱越,马皇后一颗心便仿佛被死死地揪了起来.......
大军站定。
随着朱元璋、朱越、徐达、汤和等人翻身下马。
其他主将、偏将以及身后兵卒也都齐齐下马列队,神色肃穆。
看着两侧列队欢迎的百姓,朱元璋满脸都是自豪骄傲之色!
他知道。
这些百姓,都是前来欢迎自家宝贝儿子的!
一杆长枪贯穿漠北,一计屠杀百万敌寇!何人能及!?何人不敬!?
顿了顿,朱元璋长舒了一口气,站定在距离马皇后、朱标以及他们身后百官一丈远的距离之处,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而马皇后虽然急切地想要冲上来,却也在极力隐忍住。
与此同时。
两旁夹道的百姓,也是同样的安静了下来。
不管是朱元璋,还是马皇后和朱标,还是两旁夹道的几万百姓,都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
一时之间。
场面却是沉默了下来。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在等待着朝廷安排下来的迎接仪式!
朱越先是提枪直入漠北,破了大宁城,阵斩五万,解了幽州城之危。紧接着,又是提炼出了猛火油,仅仅一计,直接将四十五万倾巢而出的蛮夷,烧成了枯骨灰烬!
这样的功绩,自然值得以最高的待遇来迎接他。
可是。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
等待这迎接朱越的仪仗之时。
却是迟迟不见后面有任何的动作,根本就没有任何仪仗出来!
无论是册封大将军时才会演奏的《亲王破阵乐》,还是大军远征塞外,大胜而归,班师回朝的的时候应该演奏的《出车》都没有响起!
同样,也没有表演仪仗的歌姬出现!
以朱越的功绩,平定了漠北,封个大将军过分吗?
不过分!甚至还嫌少!
而他一枪贯穿漠北,一计杀尽蛮夷,并非大胜,而是全胜!
按理来说。
无论是《秦王破阵乐》还是《出车》。
他都听得!
可是现在看来,礼部,并没有为他安排上!
所以。
场面这才一下子就僵住了。
“仪仗呢!仪仗该出来了的啊?先生平定漠北,大胜而归,怎可不安排仪仗迎接!?”
“是啊!《秦王破阵乐》没有!《出车》也没有!”
“以先生的功绩,即便是这两首曲目都演奏出来,也不过分!”
“看来.......是没有安排??”
“.......”
沉默了一阵儿,两旁夹道的百姓开始左顾右盼地议论了起来。
城门外的空地上的安静逐渐被打破,充斥着百姓疑惑的嘈杂之声。
“什么!?”
“没有安排!?凭什么?凭什么不给先生安排仪仗!?”
“我不服,先生仅用了半个月,便屠尽鞑靼,踏平了漠北,是他护住了大明百姓!是他报了我中原子民百年欺压之仇!是他护佑我大明,山河无恙!!”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众人开道者,不可令其困厄于荆棘!”
“先生是大明的英雄,他必须有仪仗!他有他该得的荣耀!!”
“.......”
发现朝廷并没有给朱越安排仪仗之后,百姓立刻就愤怒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披麻戴孝的,亡军家属。
更是义愤填膺。
对于他们来说,朱越不仅仅是天下的英雄,是大明的英雄,更是他们家里那从军牺牲的儿郎的英雄!
∞非先生以自身性命为注,立下了军令状。
他们家里远去漠北的亲人。
或许连遗骨都回不来!
.......
再说朱元璋,他长身站立在原地,双手负在身后。
虽然他没有说话。
但∞是细心一看,便能发现。
他一双眼睛已经微眯了起来,脸颊两侧的肌肉,也因为紧咬牙齿而鼓了起来。
目光之中,更是充斥了深沉的愤怒。
幽州城那边的具体消息,他一早就派了红翎急使送了回来。
不用想也知道。
这件事情虽然是礼部负责安排,却和淮西勋贵脱不开关系的!
朝堂里,哪些人是哪边儿的,朱元璋可门儿清。
淮西勋贵一党。
这是在默默和他抗议!
可是。
朱元璋能委屈了他的宝贝儿子!?
他用利剑一般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小说中转群一】臣,沉吟了片刻,厉声呵道:“礼部尚书!礼部左右侍郎!都给咱滚出来!”
朱元璋这话音刚落。
百官列队之中,立刻有三个人,低着头,佝偻着身子来到朱元璋面前跪下。
“微臣礼部尚书孟义,参见陛下!!”
“微臣礼部左侍郎于向文,微臣礼部右侍郎冯漠,参见陛下!!”
面对朱元璋这怒意,【小说中转群一】臣之中还没有几个能扛得住的。
三个人在朱元璋面前顿时抖如筛糠。
“仪仗呢?《秦王破阵乐》呢?《出车》呢!?”
朱元璋面无表情,声音却是怒不可遏,单刀直入地质问道。
礼部尚书孟义顿时被这声音吓得一抖。
咽了口口∞,才声音颤抖地开口解释起来。
“回禀陛下,先生虽然立下大功,平定了漠北.......但.......”
“但微臣也听说,先生未经陛下允许,便私杀鞑靼首领脱古思帖木儿,而且还杀了平凉侯费聚、以及唐宏才、刘子安二位将军.......”
“这些,都是藐视皇权,触犯军法的大罪。”
“陛下一向赏罚分明,所以,微臣不敢擅专!”
说罢,孟义大拜下去,伏在了地上,一副自己被冤枉了的样子。
朱元璋顿时被气的下眼睑发抖。
孟义是淮西勋贵一党的人。
话里话外,都在强调朱越在漠北之时的罪行,甚至还在提醒他,要对朱越,赏罚分明!
罚?他可能罚朱越吗?
不可能!
朱元璋心里顿时就有了计较!
既然在漠北之时,淮西一党还没有体会到他对此事是什么态度,今天就让他们体会体会!
看他们日后是否还敢说三道四,委屈了他的越儿!
想到这里。
朱元璋暗暗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处置了礼部一干人等。
却就在这时。
两旁夹道的百姓却是先不满了起来。
“你他娘的在放屁!!”
“先生为何杀了脱古思帖木儿?那时候,先生带着两万大儿郎遭遇五万鞑靼蛮夷,他不杀脱古思帖,莫非要眼睁睁看着儿郎们葬身漠北!?”
“费聚在大军回归幽州城之日,便企图将儿郎们的功绩抹掉,该杀!!”
“刘子安本该支援漠北死战儿郎,拖延不到,该杀!!”
“唐宏才临阵放走鞑靼大将也速迭儿,该杀!!”
“先生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陛下都没有怪罪,你凭什么给先生定罪!你配吗!?幽州城的危机,是先生带着两万多儿郎们,用命拼来的!”
“你们拼过命吗!?你们凭什么说先生有罪!你们不配!!”
“.......”
听到孟义这一番辩解之辞,不等朱元璋发怒表态,两旁的百姓便先替朱越辩解起来,而且一个个都指着礼部这三个人,疯狂怒骂。
所有摆在都脸红脖子粗,脖颈之上青筋暴起,甚至连声音都嘶哑破音了。
看到这番情景。
朱元璋嘴角噙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
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内情。
百姓或许会关心一场战争的胜负,但一般不会太过于关注细节。
但是。
这【小说中转群一】百姓为何对幽州城那边的详情了解得这么清楚?
要说这其中没有人操作,他是不信的。
而能想到这点的.......
想到这里。
朱元璋将目光看向了对面搀扶着马皇后的朱标,果然见朱标此时一副计谋得逞的小表情,暗搓搓地压抑着自己的喜悦表情。
一时之间。
朱元璋内心有些复杂。
他固然为朱越的功绩,在百姓心里建立起来的威信而开心。
但是他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标儿,什么帝王之道的他都学会了,结果不想着好好当皇帝,全用在把他那太子之位甩给他皇兄这件事情上了.......
朱元璋心里只能一阵挫败。
“朝廷不给先生奏乐仪仗,咱们也要将先生风风光光迎接进应天府!”
“英雄不可蒙尘!!”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
“王命南仲.......”
就在朱元璋愣神这会儿。
(『看废卢』+2五零一)
百姓已经全部都气得双目通红了起来,甚至自发地唱起了《出车》。
迎接边塞大将班师回朝的歌曲。
百姓都是耳熟能详的。
随着一个人唱了起来。
霎时间。
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
几万百姓也全部都跟着一起哼唱了起来。
歌声并不嘹亮,其中还有人唱走调了,甚至完全不在调上。
不同声调、不同频率2的声音,如同溪流汇聚成河,河流汇聚成江,汇聚成海.......
很快,这些各有特色,并不算多么好听的音调,汇聚出了一股雄浑的气势来.......
几万百姓的合唱。
蔚为壮飞:,;鹿;【小说中转群一】::,:,:,∞?.小【小说中转群一】;:?;;,:,∞;:∞?中?,转::;,,2,:????:备:用;;?..,?观。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朱元璋心里充满了自豪和骄傲,脸上的怒意都暂时消退了几分。
几万百姓自发迎接,这可比朝廷安排的来的壮观。
这代表了民心!
这是天下万民,在拥戴他的越儿!在拥戴他们的后世之君!
再说朱越。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连他都被震撼到了。
百姓们并不是专业奏乐的乐师、歌姬,或许他们唱的不标准,甚至走调了。
可这一刻,在朱越听来,却是如此美妙悦耳。
紧接着。
唱完了《出车》,百姓们甚至还不满足。
又开始哼唱起了《秦王破阵乐》来,这是一首从唐代就开始沿用下来的战曲,多用于朝廷要册封大将军的时候才会演奏,没有歌词,众人便张开嘴“啊啊啊.......”地吟唱。
百姓们自然是不懂什么仪仗规矩的。
他们只知道。
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青年,是他一人一枪,护住了边关!是他一计筹谋,屠尽鞑靼蛮夷,保大明山河无恙!
所以。
他们想的只有一件事。
英雄不可蒙尘!
先生只能以最高的礼遇迎进应天府。
所以,他们才管不了什么《出车》,什么《秦王破阵乐》具体该哪个时候唱呢!
哼完一首再哼一首。
只为迎接先生全胜而归!!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众人开道者,不可令其困厄于荆棘!
当《秦王破阵乐》的最后一句音调落下。
百姓们全都双眼通红。
短暂的沉默过后。
“欢迎先生回家!!我大明儿郎,为国征战,劳苦功高!!”
“先生辛苦,文能一计定乾坤,武可一枪破敌寇!!“
“征战漠北,先生辛苦了!!”
“先生!!!”
“大明儿郎,都是铮铮铁骨!必要荣耀归家!!”
“先生为医者仁爱天下,为将帅护佑江山!先生威武!”
“我们迎接先生回家!!”
“.......”
人【小说中转群一】之中,叫喊之声震天彻地,仿佛能够冲破云霄!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朱越身上,好像是在看着神明一般,崇敬、感恩!
朱元璋看着目光灼灼的百姓。
心里只有得意。
而朱越身后的七千残军们,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心中沸腾的情绪。
“先生啊!!!”
“您值得一切!先生威武!!”
这七千残军,是跟着朱越从漠北死战回来的,对朱越的感情,更比这些百姓要深刻。
看到朱越没有因淮西勋贵而失去他该得的荣耀和利益。
一个个对欣慰地哭喊了起来。
声音冲破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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