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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蓝家昔日幸,金家今日祸

    第209章 蓝家昔日幸,金家今日祸

    寒日雪城

    夜色逐渐黄昏

    “你说说你,什么情况都弄不懂,就一股脑冲了上去,幸好曹超和你没仇,要是有仇的话,你们三个人都有可能交代在天武神殿那里了。”

    柳初雪把小脸气得鼓鼓的,冥非这次回来后身上的伤更重了,可更加关键的是对方回来之后,身上的精钢锁链又增加了两条,这下好了,别说逃出去,就连动弹一下都不行。

    [用六条精钢锁链锁他…至于吗?]

    柳初雪看着身边身受重伤的黑发男子隐隐作痛的样子,自己不忍再说,直接跪在其身边,手中沾着药酒替冥非涂抹伤口,也幸好多亏了冥非,自己才能在关押自己的房间里面,不受拘束,身上的精钢锁链也被曹超撤下,反而是比之前轻松许多。

    “我不知道曹超那个人的性子如何,但从我过去的记忆中看,此人绝不是那种游手好闲之辈,他搭救韩朽还有找上我的麻烦,应该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冥非两只胳膊上分别连着两条精钢锁链,而且锁链紧紧贴在墙壁之上,这也导致了冥非对面前的白粥看得到吃不着,明明是城主府,那给犯人的吃食居然如此简单。

    “道理归道理,咱们来寒日雪城,又不是主动来找他曹超的麻烦,反正只要有机会,我便溜出去,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柳初雪给冥非涂抹完药酒后,自己有些饥饿,随手拿起身边的白粥吃了一大口,这让冥非馋到不行,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柳初雪手中的那碗白粥,而柳初雪不像是别人,自己从小就生活在天林承的庇佑之下,很少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这也导致了自己不明白冥非的意思。

    “你要我帮你找到那个人,我打探到了点消息,不过,那两个乙等刺客可不是吃素的,我只是悄悄地离开城主府片刻,他们就和跟屁虫似的赶来,让我只是问道几句,就被他们押回城主府了。”

    听到这个,冥非想吃饭的念头在瞬间打消,毕竟修补“金裘”才是正经事情,“金裘”剑,可是天武国的国宝之一,素来以其锋利著称,而打造它的能工巧匠不下百余人,在其中极富盛名的便是当时的天武国第一造剑名家,此人虽说性格古怪,但是,同时也拥有一手难得的好手艺,在自己过去的记忆里,自己看到了“金裘”铸剑的片刻过程,看到了在烟雾缭绕当中的光膀大汉,看到了他因得罪了权贵之后,而险些斩首示众。

    “仇龙金,他的下落是否已经得知了?”

    冥非记得仇龙金因为铸剑手法高超,曾为江湖各大门派的传人打造随身兵刃,可就是因为他打造过的兵刃太过厉害,导致死在他打造的兵刃手下的人,丝毫不下数千人,而他也因为罪孽缠身,发誓再也不铸剑。

    [记得我,当时是让仇龙金去往寒日雪城,躲避一下风头,可这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不知你还在这里吗,还是说你已经不在人世间吗?]

    望着有些感伤的冥非,柳初雪不知道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是否能让对方高兴起来,不过,柳初雪还是尽自己所能试一下。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凑到冥非的身边,全然不顾对方身上难闻的药酒气味,玉手拂过冥非的脸颊,嘴唇靠近冥非的侧耳,用仅让冥非听见的细微声音说道。

    “其实我听到的传闻是,仇龙金已经换了名讳,改了面貌,而且据说再也不打造伤人的兵刃,仇龙金此人就像是在寒日雪城里面,凭空消失一样,这消息在寒日雪城已经流传了十几年,有人说他至今还在寒日雪城,也有人说他早就改了头换了面,早就离开了寒日雪城,还有人说他身染重病,很久以前就已经离世,反正种种说法,我不知哪个才是真的。”

    冥非听到有关仇龙金的消息之后,眼神瞬间起了变化,不过,不是因为对方或许还活着的消息,而是改名换貌的传闻,记得当时,冥非是派来了自己贴身的不少护卫保护仇龙金,难不成这十几年间,仇家找上门的这么多,竟然逼得对方做到这种地步?

    “只要还有半分消息,仇龙金就不会死。”

    看得出冥非的眼神异常坚定,柳初雪开始着迷于眼前这个容貌妖孽的男子,但是,柳初雪很快就将自己从幻想中拉了出来,随后自己背对着冥非,玩弄着自己的秀发说道。

    “反正…你…你是我师公嘛,我肯定不会对你坐视不理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找到这个人后,咱们再找机会逃出去。”

    面前这个浑身宛如无骨般的娇媚女子说的话,令一心想要利用对方的冥非心生惭愧,明明对方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自己,可自己却总想利用对方,实在是妄为男人。

    “初雪姑娘…谢谢你。”

    “不用谢,反正本姑娘是来玩的,寒日雪城却让本姑娘这么不痛快,迟早本姑娘是要报复回来的。”

    柳初雪将碗里的白粥一饮而尽,随后缓缓打了个饱嗝,难为冥非还要继续饿肚子,不过,看着柳初雪心情不错的样子上,冥非的心情也逐渐开始变好。

    ……

    “砰!”

    正当冥非与柳初雪没什么话题的时候,关押自己两人的门扉被人用外力突然打开,外面的寒风瞬间肆虐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夹杂着寒风中的黑色身影来到了两人面前。

    冥非见到来者是韩朽,顿时喜上心头,对方估计是来搭救自己的,再不济也该是给自己送饭的,可是直到冥非看到了韩朽那冰冷的眼眸与背后挎着的黑刀,他才逐渐开始了解,对方八成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韩朽独自走进屋门,自己将身后的门关严后,目光便始终停留在冥非身边的柳初雪身上,而柳初雪也明白单靠自己根本不会是韩朽的对手,而且对方那杀人的目光看得自己心生畏惧。

    “韩朽,你来都来了,心思却半分不在我的身上,你可千万别吓坏了初雪姑娘,我能来这里,还要多亏了她。”

    冥非看着靠在自己身边瑟瑟发抖的柳初雪,便略带善意地提醒韩朽,柳初雪八成是从未与天武神榜上的高手对峙过,而韩朽一向不知道“手下留情”四个字怎么写,那肆虐全场的杀意,即便是如今的自己也有些吃不消,看起来这些天里面,韩朽的成长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他。

    韩朽听到冥非的话后,目光开始从柳初雪的身上转移,随后自己的手抚摸在身后的黑刀的刀柄上面,只见一团火苗闪过眼前,黑刀在瞬息之间出鞘,夹杂着短暂留在刀上的温度与冥非洁白的脖颈接触,周围的气氛跌落至冰点。

    “冥非,你是投靠了真火邪教吗?”

    冥非已经察觉到韩朽不是闹着玩的,对方的黑刀已经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道浅浅的伤口,鲜血顺着黑刃流到地上,冥非头回见到韩朽这副“不讲情面”的样子,不再是过去那副单纯好欺负的样子,这种时候,自己说错半个字,对方的刀刃落下,自己便会尸首分家。

    “韩朽,朋友之间,没必要这样吧。”

    冥非故作镇定,其实背后已经冷汗叠起,他清楚韩朽对真火邪教的恨,倘若今日自己点头,那韩朽的刀可不会讲情面。

    “是与不是?”

    韩朽面无表情地将黑刀再次没入冥非的脖颈一分,冥非脖颈处的鲜血已经溅到周围的地板之上,对杀人十分擅长的韩朽,自然对杀人的手法有独到的见解,自己清楚刀刃没入脖颈多少会没命。

    “我是让孤寞城可以更好的生活下去,孤寞城位于黄沙之中,没有其他城池那么富饶,可每年的苛捐杂税又那么多,我若不与别人合作,孤寞城又会沦为不管之地,倘若这也有错,我便该死。”

    “也就是说,你承认与真火教主合作了?”

    韩朽手中握紧的黑刀开始发抖,对方将头低下,仿佛准备认罪伏法,可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韩朽,这次居然会手止不住地发抖。

    “我对你太失望了…冥非,你与真火邪教为伍,你知道天武国里面有多少人遭受了他们的毒手吗,你与他们合作,难道不怕那些人夜里来找你讨命吗!”

    “韩朽,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说清楚,我们彼此都有这个时间,不是吗?”

    冥非缓缓将自己的脸抬了起来,随后望向韩朽那张写满了无奈的脸,对方与真火邪教不共戴天,从自己答应天林承开始,自己与韩朽的关系便无形中隔着一堵石墙。

    “我…韩城不是死在天林承的手上,他是…”

    “那真火邪教又是否真的一尘不染?”

    冥非话语卡在喉咙里面,韩朽的话像是根毒刺般刺入自己的心房,自己当然知道加入真火邪教不可取,可没有天林承,自己和孤寞城里的百姓都会成为其他人砧板上面的肉,纵使自己有翻天的本领,也难逃任人宰割的命运。

    “师父的仇,我会自己查清楚,我在问你真火邪教的事情,你却和我说别的,这难道不是另外的一种回答吗,你跟我说说看,冥非。”

    韩朽注视着沉默不语的冥非,看得出对方没有什么好狡辩的,真火邪教的“神女”柳初雪在他身边,已经足够说明问题,此刻韩朽的刀刃不再颤抖,自己为了止住颤抖已经将双手放在刀柄,就算自己的一只手因为与风古鹤一战之后,根本使不上力气,但这至少会给自己一些信心,只要自己一刀下去,纵使冥非怀有“不坏仙体”也抵挡不住在一瞬间造成的致命伤口。

    “我以为,咱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韩朽抬头望向房顶,自己的黑刀已经附着上了内力,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柳初雪,只要对方少有动作,自己会在杀冥非之前,将柳初雪大卸八块。

    “再见了,我的朋友!”

    韩朽下定决心,黑刀划破冥非的侧颈前,柳初雪已经施展出内力,韩朽自然是有心提防,可是他却忽略了来自另外一处的突然袭击。

    “砰!”

    曹超的身影直接破窗而入,在韩朽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柳初雪身上的时候,对方飞速挡在冥非的面前,两臂上面的金色孔雀样式的护腕挡住了韩朽锋利的黑刃。

    “火气怎么都这么大呀,我这才刚刚打个盹儿的功夫,你就如此急不可耐地要找冥非的麻烦,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否听他解释清楚再动手,也不迟。”

    见到曹超挡住自己的刀刃,韩朽手中的劲道再次加深了几分,但奈何曹超的护腕坚不可摧,纵使自己怎样用力都难入半分,反而是让自己对曹超产生了极大的敌意,明明武功高到这个地步,身上的未知的秘密更是数不胜数,过去几十年间,天武国竟没有在此人身上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曹尚书,你究竟何人?”

    韩朽知道依照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在曹超面前逃到半分便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自己其实打心底里是不希望冥非死的,可对方问不作答的样子确实惹恼了自己。

    看到韩朽收回黑刀,曹超与冥非同时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看来韩朽也算是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闲云野鹤罢了,冥非,把你关于天林承的事情说出来吧,兴许韩公子会饶你一命呢。”

    曹超从怀中掏出冥非身上精钢锁链的钥匙,可解开冥非身上的精钢锁链之后,突如其来的脱力感瞬间遍布冥非全身,幸好自己在即将落地的时候,柳初雪及时将自己扶住。

    “你不能再运功了,会死的!”

    柳初雪的语气听得出是情真意切,她怀中的黑发男子浑身都在渗血,身受重伤之际还要四处奔波,更要强行运用内力来经历一场场生死较量,冥非这样迟早会把自己累死的。

    “放心,他的命很硬,倒是韩朽你,冥非他并未招认自己是真火教徒的身份,你觉得凭他的性格,如果真的入了真火教,会在你的面前一言不发?”

    曹超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打开束缚住冥非双腿的精钢锁链,而韩朽注视着只剩半条命的冥非,自己的内心很不是滋味,冥非是否加入真火邪教的事情还未水落石出,自己如此武断,实在是太蠢了,方才若不是曹超拦下来,韩朽恐怕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冥非,你到底隐瞒了什么,让你死都不怕!”

    韩朽快速地几步上前单手提起虚弱的冥非,柳初雪在一旁当然坐不住,对方用双手推开韩朽,冥非也因为脱力,全身如同散了架般靠在墙边,逐渐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上,怒视着退后几步的韩朽说道。

    “冥非他当然没有与我们真火神教合作,他只是和师父合作,他帮师父做事,师父给予他关照孤寞城,倒是你,兴师问罪的…冥非惹到你了吗,要杀的话,你就杀我好了,我是真火神教的神女,柳初雪!”

    “你以为我不敢吗!”

    韩朽速度极快,徒手伸向柳初雪的脖子,而这次曹超居然在旁边不管不顾,眼看韩朽即将接触到柳初雪的脖子,将它掰断的时候,冥非拼了命榨出一点力气,单手抓住了韩朽的手腕。

    “柳姑娘,我欠她几个人情,求你别动她了。”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为了对付真火邪教,我们天武国刺客死了多少人!”

    “冤有头,债有主,柳初雪心智还未成熟,真火教主根本没有教她在乎别人的生死,难道,你也要跟她一样吗,听我一句劝吧,放她一命,行吗。”

    韩朽发现冥非的手冷得像是块寒冰,但还是拼尽剩下的所有力气,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手腕,而且那眼神…更像是死人才会有的空洞般的眼神,韩朽从接触到冥非的手开始,全身就宛如坠入千年的冰窖当中,下意识地感觉到无法压抑的慌乱。

    “冥非…你现在还是我认识的冥非吗?”

    曹超用最为平常的态度看待两人,自己可是知道的,这两个人从前可算是彼此最亲近的朋友,到如今的地步,也算是两人都喜欢一条路走到黑的结果吧。

    “是,最起码…现在是。”

    冥非松开了握紧韩朽手腕的手掌,自己顺势拉起身边的柳初雪便要立刻走出屋门,还站在一旁的曹超微微一笑,用极为淡定的语气对冥非说道。

    “你就不怕门外还有伏兵吗?”

    “我与人有约,不会出寒日雪城,若想来找我,那就来蓝灿荷的家里面,前提是你要一个人。”

    “蓝灿荷父女二人惹上的金家,乃是皇城金家的分支,而其家主金封眠也是天武神榜上的高手,你要帮蓝氏父女,除非把整个金家屠个遍,不然,没有人会罢休的。”

    “蓝氏父女被地痞流氓欺压多久了?”

    “大概有十四年了吧。”

    “唉…那就是说,十四年间没人敢管这件事。”

    冥非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屋外飘着鹅毛大雪,但是,在面前却没有阻拦两人去路的官兵,逐渐冥非与柳初雪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雪当中,站在屋内的韩朽叹了声气。

    ……

    一个时辰后

    城主府

    曹超回到府中便穿好官服,自己将记载着全城人的卷宗拿出来,而他身边的管事则是很奇怪,平日里寒日雪城鲜有人来,更别提是定居在此地。

    “城主,咱们寒日雪城是要来什么客人吗?”

    年纪不大,样貌平平,但是才能非常出众的管事刘青带着心中疑问说道,看着卷宗上面积压的灰尘,城主怕不是又要惩戒自己疏忽打扫,奈何曹超现在根本没有心情理他,对方满脑子都是在猜冥非接下来会做什么。

    “不是客人,是有人要离开寒日雪城了。”

    刘青顿时眼睛睁大,并不是自己意外有人会离开寒日雪城,而是曹超的手停留的位置,那是寒日雪城的金家包括家主在内的所有人的名字,对于这些,刘青以为金家可能只是某个下人要离开寒日雪城,可没想到曹超居然拿着红笔将整个金家抹去。

    “城主,您这是要?”

    “刘青,有些事情是需要提前做的,这几天的夜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兄弟们去金家周遭,不然要是出了人命,就得不偿失了。”

    “啊…城主,刘青不懂啊,金家莫不是惹到什么人了,可那些江湖上的人在寒日雪城里面都很安分守己,还能有什么人可以威胁到金家的,金家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曹超将卷宗放在身前,目光朝向面前弓着腰的年轻小伙子,对方是自己从周围村子里挑出来的秀才,原本自己想要打算让刘青开开眼,但是如今的寒日雪城太过和平,很难有这个机会,不如就趁此刻,让这个孩子看看,倘若有人敢在寒日雪城犯下命案,究竟怎么做才合适。

    “不是江湖中人,是朝廷中人,总之你把我说的话记在心里,然后传下去,往后这几天里面,但凡是有关金家的事,能拖就拖,能躲就躲,尽可能别和金家扯上关系,懂了吗。”

    “知道了,城主。”

    刘青点了点头,不过随后屋外的官兵跑到府内,这些官兵身上刀伤无数,领头的官兵更是被折断了双臂,曹超见此却已经见怪不怪,这些官兵身上的伤是冥非造成的,不过区别是,他们能活着过来告诉自己,不用曹超亲自查出来。

    “城主…有人打入城主府地牢…他劫走了蓝家的父女两人,那人武功极高,兄弟们都不是对手,要不要把先悲苍叫回来,在咱们寒日雪城能调动的人里面,恐怕只有他能与之匹敌了。”

    曹超稳坐在城主之位上,可他的手掌却不自主地开始发抖,这种感觉自己好久没有遇到了。

    “让兄弟们去医馆养养伤吧,药钱我出,此人你们记住他的长相,若是以后再碰到,千万别再贸然出手了,他之所以留你们一命,就是因为他还遵循心里的仁义道德。”

    “什么,他…他是谁!”

    官兵们面面相窥,冥非攻入地牢的时候,一举在三刻之内,击退十余人,在寒日雪城里面的官兵都不是好惹的,其中大多数都来自于江湖,在江湖中也是个把好手,居然在黑发男子的手下连一招都接不下。

    “别管这么多了,先悲苍向来与城内关系不佳,叫他来恐生变故,这次的事情先搁置着,今日我有些累,你们先退下吧。”

    曹超依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紧闭着双眼,自己挥了挥手示意官兵们退下,跟随曹超多年的官兵自然明白曹超不希望他们多管闲事,可能让曹超摆出如此费神姿态的,冥非可能是第一个。

    “城主安心修养,属下们这就告退。”

    等到官兵撤走之后,曹超睁开精明的眼神,目光瞥到面前的卷宗当下,嘴角微微带着半点笑意。

    [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蓝家客栈

    “多谢公子救我父女两人于水火!”

    得知是冥非搭救自己父女两人的蓝阳晨,跪地叩谢冥非两人,可他还没有跪地的时刻,冥非便直接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将他拉起。

    “谢什么,我只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反倒是我想问问你,蓝家过去家大业大,怎么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我知道,这其中变化之大令你难以开口,但我还是想帮帮你们,你能与我说一二,我便很感激你了。”

    屋内只有蓝阳晨和冥非,对方特意挑这个时候,是给足蓝阳晨面子,毕竟要在自己亲生女儿的面前说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实在太有损他这个做父亲的颜面了,只是冥非表情平稳中略带一丝怒气,虽然,结果他已然猜到,自己还是希望由蓝阳晨亲自对自己说出来。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过去,公子大概是道听途说来的,我们蓝家过去确实是寒日雪城第一大家,也曾风光无限,可是直到金封眠到寒日雪城开始,处处与我们蓝家作对,又仰仗着皇城金家的地位,将我们蓝家做生意的路子全都给堵死了,我爹原本想要上金家与他们说理,却被他们打伤,在家养伤三个月后,撑不住便去世了。”

    冥非的拳头握得很响,有关于过去的记忆跑到了自己的脑海当中,在自己的记忆里面,蓝家的老家主,蓝君凤是个喜欢乐善好施的好人,自己过去的性子不像现在这般柔和,三番四次与对方意见不合,他想让城主宽以律己,而自己却想用国法强压暴民,可惜到最后,无论谁的观点都被天甘远驳回。

    原本以为不会成为朋友的蓝家老家主,却因为在某次赌局中,他帮自己识破了对方使用的花招,从而替天武国守住了一座城池,事后不要半分奖赏,反而是想着城中百姓,将家中存放的粮食来救济灾民,冥非也觉得此人有些好到可怜,索性便交了对方为自己的朋友。

    [可惜,倘若我在场绝不会让小小金家如此放肆,可当时我却因为韩道忠的事情,无暇顾及寒日雪城,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后来,蓝家老家主去世的消息被放大,说是我为了家主之位毒害了老家主,金家在寒日雪城里面的地位很高,即便是白的也可以说成是黑的,谣言一旦出现,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消失,蓝家也因此人心不齐,久而久之,家产都被金家夺了去,我们父女二人直接躲在这小巷当中,守着这间小客栈。”

    “你们,没想过报官吗,金家虽说势力大,可是朝廷里的六部也不是谁都能攀上的,皇城金家也不会因为去去分支便去调动关系,那究竟是为何不报官呢?”

    冥非讲到这里,蓝阳晨仿佛老了好多,他坐在床上老泪纵横的模样,让冥非有些不舒服。

    “说,没人给你主持公道,我来给你住持公道!”

    蓝阳晨点了点头,自己望着冥非的样子,刹那间自己觉得对方很眼熟,可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蓝阳晨已经想不起来了。

    “怎么可能没试过报官呢,可是,又有谁会去敢招惹金家,可每每报官之后,官府却总是一拖再拖,直到无人再告为止,一旦金家得知到消息,便会带人跑来蓝家闹事,直到没人敢提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

    冥非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转身走出房间,蓝阳晨见冥非有些不对劲,便立刻追上去说道。

    “青公子,这么多年以来也有不少侠士为我们出手相助,但他们都倒在了金封眠的剑下,我们蓝家不想再让别人替我们去送命了,如果您还是侠义之士,就请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忘记和你说了,我出去是为了赴约,另外金家的事情可不由我青非来管,你觉得我一个无名之辈,怎么可能都得过天武神榜上在名的高手呢。”

    冥非说话时候的语气就连自己都可以骗得过,有时候冥非自己都有些看不清自己,谎话随口脱出,没有半分不正常的样子,这样的自己还是孤寞城的大伙认识的冥非吗。

    “那就好,那就好。”

    蓝阳晨松了口气,自己真的以为眼前的黑发男子要与金家拼命,好在对方有自知之明,便让冥非放心走出蓝家客栈,可是冥非刚刚出门,走的方向确是与谈笑楼截然相反的金家。

    [青非管不到的事,冥非可就未必了。]

    ……

    金家

    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宅子中,坐着位身穿赤色红袍的美妇人,女人躺在长椅之上,弯月似的眉眼,唇红齿白,肤白貌美,单单是举止投足都显得魅力十足,如白玉般的两根细指,将属于她的一锭银子轻轻捏在两指之间。

    明明是如此魅人心魄的女子,却没有任何人敢靠近她的身边,尤其是身边身着金衣的散发男子更是如此,男子相貌端正,剑眉星目一看就是与女子绝美,但是此刻的男子却背着双手,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女子当然看得出男子的问题所在,毕竟在偌尽城发生的事情足以震惊整个天武国,从来自视无敌的韩城居然会战死在偌尽城,而击败韩城的真火教主,却没有因此名声大噪,这其中绝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最近可不太平了,听说天武神榜第五位的韩城,居然会死在真火教主的手上,那想必这真火教主修炼的神功怕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家主,我们是不是该会意下主支那边,毕竟投靠主支那边,可是和韩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赤笼姑娘,这是老夫的家事,姑娘就请不要在这件事上多费心思,您今日来我金家是给我金家几辈子都修不来的面子,倘若老夫不好好招待您,倒是显得老夫有失地主之谊,”

    相貌端正的男子便是金封眠,此人长相正派,背地里却干的事情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而他面前的女子则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对方的背景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攀附的,就连天武国的皇室都会给她三分薄面。

    陆赤笼,此行前来到底为何事,金封眠自己完全不知,只是自己远在皇城的金家家主,金林燕让自己不得轻举妄动,除非此女弄出人命,不然其余的事情能容忍便容忍。

    “哎呀~我又不会向谁告密~”

    陆赤笼忍不住娇嗔一声,这声音让周围的手下听得骨头都酥了,反倒是金封眠额头上冒起豆粒大的汗珠,自己入了天武神榜之中,平日里极少人敢来上门找事,没想到,今日居然会被小自己几岁的小姑娘拿住,实在是耻辱。

    “姑娘,我就是个分支家主,无论我做什么还是说什么都要向主支通报,至于偏向谁,实在不是老夫这一介草民敢去说的。”

    “…分支家主怎么了,若天底下人人都依你这般毫无志向,那这天地下还会有大才之人吗?”

    金封眠开始默不作声,若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听到如此美貌的女子为自己愤愤不平,定然会激起自己一腔热血,但如今自己经历的实在太多,从对方的口中,自己只能听得出对方在激做些出头之事,强打出头鸟,自己若还想活得长些,就要将对方说的话当做耳旁风。

    “人才年年都有,老夫我前几年喜提一子,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去叨扰主支那边做抉择,姑娘若是想要说服金家,还请前往天武皇城,那里有姑娘想见的人。”

    “家主如此安于现状,就不怕有天祸从天降?”

    金封眠面对陆赤笼的发问,选择不言,可是不言也代表了一种回答,陆赤笼的表情从最开始的娇媚逐渐升华成了正经,她可不是那种可以耐得住性子的人,她喜欢快刀斩乱麻,今日的事情绝不会拖到明日,更何况看金封眠的态度明显是没得商量。

    “那行吧,金家主如此稳重,作为您的人肯定也是一桩美事,只是可惜我对金家主情根深种,苍天为何总是这样玩弄我,不能与金家主长相厮守。”

    陆赤笼的玉手掩面,惹人怜爱的模样瞬间打动了几乎所有在场人的芳心,他们将目光快速聚集在金封眠的身上,内心里辱骂金封眠怎么会有如此好命。

    “赤笼姑娘,还未喝酒,怎会醉了?”

    金封眠难道不清楚陆赤笼她玩的美人计吗,难道他金封眠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是老天爷给的吗,若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自己早就沦为其他人的刀下亡魂,还谈什么家主之位。

    “从看到金家主的第一眼开始,赤笼的心就没有停过跳动,可是偏偏不能与君长相厮守,真是让赤笼有些爱而不得,这心里就好像缺了一块似的。”

    看向情意绵绵的陆赤笼,金封眠竟有些慌乱,并非是对方勾魂夺魄的态度,而是对方能下如此功夫,说明她背后的人极其想要掌控寒日雪城,金家如今是寒日雪城第一大家,掌控金家,便掌控了寒日雪城绝大多数的商铺。

    [家主啊家主,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有这么个勾魂的狐媚子在这里,但凡是个男人都该心动,可之后的代价,可不是哪个男人都付得起的。]

    “砰!”

    正当金封眠困扰之际,两名断臂的护卫跑进屋内,看他们的脸色仿佛是被恶鬼惊扰般的煞白,而金封眠见状,心中对于陆赤笼的猜想全部抛之脑后,两名护卫身上的伤是永久性的,根本不可能医治好,到底是什么人会对金家的人出如此狠辣的手段。

    “家主…家主,救命啊!”

    “别慌,速速说清楚。”

    金封眠尽可能稳住心态,他身后的陆赤笼则是发觉事情的奇妙之处,两名护卫身上的伤的确眼严重,两个人,两只胳膊,被人用外力瞬间拧断,而且此人对内力的掌控堪称玄妙,在破坏对方经络的情况下,分筋断骨没有半分犹豫,像这种高手,居然还会放两个人回来通风报信,说明此人杀心不重,那看来应该不是仇家。

    “来…来了个毛头小子,武功高得吓人,没有半盏茶的功夫,我们身边的三十七个人都被那小子废去武功,打成半死,那小子还说,要咱们金家把欠蓝家的东西都还回来!”

    “什么!”

    金封眠勃然大怒,自己将身边的桌子一掌拍碎,随后自己准备走出去与对方比试,但正当金封眠想要出去的时候,一袭红衣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家主,切勿因个小辈,而气坏了身子,既然他是为蓝家来讨说法的,那就让我来会一会他。”

    金封眠见到陆赤笼想要替自己出头,心中愤怒之余也有半分窃喜,对方的背景深不可测,就算对方武功极高又能如何,得罪了陆赤笼背后的势力,对方有十条命都不够给的。

    “赤笼姑娘,此人敢独自闯入金家,必定是武功卓越,您若是伤了,我怎么和人交代!”

    “那便不交代,行啦,家主随我出去看看。”

    陆赤笼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名身穿蓝色粗布麻衣的黑发少年,少年脸上沾染了不少人的血迹,手中的长刀也因为自身强大的内力而断成两截,在他周遭皆是金家护卫的半死不活的身体,有人重伤不起,有人被打断四肢,有人更是被折断喉咙。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三十七人打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此人的来头定然不小,倘若可以为我所用的话…我也不必在这里卖弄色相,来勾引这个老头子了。]

    “这位公子,你与金家有什么仇,可以上报官府,又何必在这里大打出手,你这样做非但帮不到蓝家,还会害了蓝家。”

    谁能料到,陆赤笼说完这句话后,冥非手中握住的长刀瞬间刺入了面前昏死过去的护卫胸膛,喷发出来的鲜血泼洒在冥非的脸上,对方双眸中散发出来的寒光,令陆赤笼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要今日没有人活着,那就不会上报官府了!”

    金封眠立刻追到陆赤笼的面前,自己单手护住陆赤笼,冥非所散发出来的肃穆般的杀气,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浓郁,金封眠敢承认对方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看来是块硬骨头…想不到蓝家居然会请来这么一个人主持公道,实在是令老夫不解。]

    在金封眠看来,蓝家人软弱可欺早就成就事实,而且,在这十四年间蓝家人就算受了再多的委屈,也不会去江湖上招惹那些亡命之徒,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亡命于江湖中的人,是把锋利的双刃剑,可是今天怎么了,蓝家人居然会去动这把双刃剑,这不符合蓝家的性子,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因为蓝家而来,毕竟为了个破败的蓝家,招惹到皇城金家,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好买卖。

    “那既然你杀意已决,还谈什么价钱,欠蓝家的家产,就算金家人死光了,本来该是金家的,那还是金家的!”

    “好个本来该是,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什么时候颠倒黑白成了天武神榜上的人最擅长的拿手好戏了,十四年,你们享了十四年别人的清福,却在这里堂而皇之地说什么,本来就是,我只问公道在何处?”

    金封眠吸了口气,对方为何会了解的如此清楚,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为了毫不相干的人,活生生赔上性命的人存在吗,自己不信,冥非定然是听信风言风语,只要自己底气够稳,就不怕对方敢动什么歪心思。

    “公道自在人心,呵…他蓝家家道中落,总不能说是我金家所为吧,更何况有哪只眼睛看见是我金家在背后搞鬼,小子我看你武功很高,千万别自毁前程啊。”

    “公道在人心…人心不古,何谈公道!”

    “成王败寇乃是恒古不变的定义,蓝家到今日这个地步全都是咎由自取。”

    “谁是王,谁又是寇,这个词不是你拿着从蓝家抢来的基业,在这里讽刺蓝家的借口!”

    “小子,我劝你三思而行,动我金家,我让你出不去寒日雪城,既然蓝氏父女不安分,我便除了那父女,都怪我当时心慈手软,没有让他们父女两人一块随着蓝君凤那老家伙一块归西,放心吧,等你死了之后,我会亲自找到他们,让你们一起去黄泉路的。”

    “那也就没什么好谈的,毕竟我也没有答应蓝阳晨夺回家产,不过你的命…我要定了!”

    冥非的眼神瞬间杀气十足,手中的长刀化作一道闪电朝着金封眠扑了过来,金封眠手法极稳,自己接住长刀之后,将长刀插入地下,周围的护卫见冥非没了兵刃立刻围了上去,可是……

    “砰!”

    冥非两拳击碎其中一名护卫的脑袋,随后三掌拍碎了两名护卫的五脏六腑,最后运用熟练的手法,将不少人的脖子掰断,从头到脚没有拖泥带水,金封眠见状便知晓对方是不打算收手。

    “砰!”

    金封眠扑了上去,冥非与金封眠的拳头相撞,内力迸发出来的气浪让周围的人暗自吃惊,而注视着场上两人的陆赤笼,内心里开始吃惊于眼前的黑发男子,对方看上去十分年轻,却能与练武近五十年的金封眠一较高下,而且对方单单一拳便挥出了不下三个门派的招式。

    [好奇怪…蓝家据我所知,如今应该已经没有钱财请得起武功这么高的人,那此人莫非真的是想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啊!”

    陆赤笼的脸色随着金封眠的胳膊被冥非打断开始,而变得有些难看,明明上一招还互有输赢,下一招却已然到了分胜负的时刻,对方出手狠毒,招招都是奔着金封眠的要害去的,而金封眠护住要害的瞬间,冥非峰回路转选择打断对方护住要害的胳膊!

    “我告诉你…我可是皇城金家的人,你如此对我,金家不会放过你的!”

    金封眠见自己的左臂已经被冥非扭断,只能抬出皇城金家的名号,原本自己还以为对方只是个三流货色,可是对方的每一招都是夺命招数。

    金封眠已不是年轻那会的反应速度,再加上冥非出招之快,一拳携带三拳的气力,令自己根本防不住,在自己接招的瞬间,对方化解自己的招数,用假招骗出自己的破绽,随后将自己的左臂拧断,从头至尾,对方没有片刻犹豫,这种人金封眠从未遇到过。

    “既然是名门望族更要以身作则,自从你金家入了寒日雪城开始,蓝家对你们再三忍让,可结果呢,蓝家被你们逼得如今只剩下蓝阳晨父女两人,你们官商勾结败坏天武国的名声,国法治不了你,我来!”

    冥非一记膝顶将金封眠的后背打断,随后双手握住对方的下巴,看架势要将金封眠掰断脖子,金封眠在陆赤笼自己看来是天武神榜上的高手,平日里江湖上各大门派都不敢惹他,他就是寒日雪城里的地头蛇。

    因为金封眠,有江湖和朝廷两大背景,朝廷上,他是百商之首的金家分支家主,朝廷百官唯独和一个字绕不开,那就是钱,每个月单靠俸禄活着的官员,只在天武国而言不多,金家的钱就是那些官员不敢动金家的本事,少了金家,很多人的财路就会断,自然很多人对待金家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在江湖上,金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在江湖颁发上的悬赏令,九成来自于诸侯八国,一成中的两分是江湖上的私人恩怨,而其余的八分则是直接问金家要钱,孰轻孰重,江湖上的人不会不知道,再加上金封眠这些年在寒日雪城大发横财,积累了不少人脉,他死了,那些人不会让冥非这么好过。

    “等等!”

    陆赤笼思来想去,金封眠现在还不能死,他死了,自己很多事情都要付诸东流,无论今日发生什么,她陆赤笼都要尽力保一保金封眠。

    “赤笼姑娘…快救救我…咱们的事情好商量…救我之后…我们金家听你调遣…”

    金封眠在冥非的手下活不过半息,他只能选择兵行险招,陆赤笼的背景极深,入了对方的挥下,自己可能活得不如条狗,但是自己不答应,又有谁能在这个紧要关头救自己一条性命呢。

    “你…想替他出头?”

    冥非并没有打算立刻杀了金封眠,自己还需要他把欠蓝家的东西吐出来,现在就杀了对方太过便宜,反倒是眼前的赤袍女子身法诡异,身下一双玉足踏在地上却没有半点声音,这天寒地冻的环境,对方只是穿了一袭红袍,内力修为怕是很高。

    “小公子,我方才听说你是想替蓝家住持公道,可小公子…别怪我陆赤笼没提醒过你,金家在寒日雪城扎根几十年,你动了金家,很多人都不会饶你。”

    “那陆姑娘,能否给条活路?”

    见到冥非松开金封眠,陆赤笼慌乱的心跳才逐渐趋于平稳,不是自己害怕冥非杀了金封眠,而是担心自己强行替金封眠撑腰,对方会连自己一起杀掉,现在看起来,冥非应该没有自己想象到的那般疯狂暴戾,只要不是疯子,就有谈的机会,只是,对方散发的杀气太过惊人,让对方即便暂时松开金封眠,自己还是有些后怕。

    “小公子武功如此卓越,别逗奴家笑了,你在这天下间肯定有用武之地,倒是蓝家还想再在寒日雪城生活下去,恐怕是难了,小公子不知道吧,当年金蓝两家争斗的时候,寒日雪城里的权贵都站在金家这边,今日金家出了事,你觉得那些人能饶得了蓝家吗。”

    陆赤笼带着妖娆的身姿走向冥非,可每走一步,陆赤笼都是宛如刀尖上跳舞般危险,对方的屠人的手法极其狠辣,出手都是要人命的招式,能和这么危险的人物谈判,自己还是第一回。

    “那依照陆姑娘的意愿,是想让冥某怎么做?”

    “今日的事情,奴家可以帮你压下去,冥公子少年英才,应该也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引来一盆脏水吧,别看奴家只是个女流之辈,这对付男人的手段多着呢,公子只需就此把守,奴家拿自己的性命做担保,保证公子在寒日雪城里面平安无事。”

    陆赤笼并没有在意冥非的姓氏,反而是在冥非身边走了一圈,可惜对方的气息太过沉重,自己根本找不到好的机会下手,反而提高了对方的警惕心。

    “确实是个好主意,既可以保我性命,也可以保住金封眠的性命,我今后的路很长,确实不该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陆赤笼听见后,立刻喜笑颜开,娇躯趴在冥非的肩膀上,尽可能用自己的身体与冥非的身体零接触,甚至于陆赤笼可以听到冥非的心跳声,随后自己用特质的迷香,夹杂在体香散发出去,扰乱冥非的感官,自己只是答应在寒日雪城无事,不代表出了寒日雪城还会无事。

    “那就这样说定了,奴家这就去办…”

    “姑娘且慢,我只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不代表我同意这样做,倒是你…明明是姑娘家,如此搔首弄姿实在是有些不妥,倘若你爹你娘看到了,该有多么的伤心绝望。”

    陆赤笼的脸色骤然大变,对方根本没有受到自己的迷香影响,自己飞身准备立刻逃走,却被冥非抓住脖子摁倒在雪地之上。

    “迷香这东西,我认识的朋友,用的比你厉害。”

    冥非手臂用力在刹那间掰折了陆赤笼的脖子,在检查对方没有气息之后,冥非捡起地上的长刀朝着金封眠的方向走去,长刀之上的内力激起地上的一地雪花,周围的家仆见状全都缩成一团,生怕会招惹到冥非。

    “不要…求求你别这样…欠蓝家的我会给,求…”

    “不要杀我爹爹!”

    一道稚嫩的声音击溃了金封眠的心理防线,自己开始拼命的挣扎,鲜血已经顺着自己的腰部流到地上,染红了一大片雪地,而金封眠挣扎的尽头,便是自己老来得子的儿子,此刻的金家小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冥非的面前,双手抓住冥非的衣角,软绵绵的小拳头打在冥非的身上。

    “这是你的孩子?”

    冥非露出柔和的笑容,而金封眠宛如疯魔了般朝着冥非爬去,他双眼血红,口中不断乞求着冥非。

    “不要…不要…小孩子无辜,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从你动蓝家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什么是报应!”

    冥非提起小孩,金封眠发了疯似的扑向冥非,可他却被冥非一刀砍去头颅,鲜血泼洒在洁白的雪地之上,夹带着小孩凄惨的哭声,冥非觉得对方的声音过分吵闹,将其打晕之后,置于雪地之上。

    “从今日起,寒日雪城再无金家苟活之地,带着这小东西,滚回你们该呆的地方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杀人者是我冥非,无关蓝家之事,若有日我听说蓝氏父女出事,天涯海角我都会取走你们的项上人头,想来找我麻烦,我随时奉陪!”

    冥非终究是狠不下心残杀在场的所有人,自己唯一的仁慈就是放这些毫不相干的人一马,虽然自己知道这么做,会带来极大的麻烦,可是自己还是保留了自己那份最后的慈悲,随着金家人仓皇出逃,短短半个时辰,偌大的金家,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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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