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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安具体是什么?

    王熙鸾说不出来。

    “能说我就告诉你了。”王熙鸾摇头,  “说不上来,就是心慌又觉得有什么事。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样,想了这么多天,  只想到今年降雨少。可若照你说的,年年都有旱情,  今年不过寻常,那和这就无关了。”

    贾瑚静静听王熙鸾说完这些,走到她身前,  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说“我知道了,  我会小心的。”

    王熙鸾把脸靠在他胳膊上“希望都是我瞎想吧。”

    她今日穿的是大红缕金百蝶穿花袄,下面露着石青银鼠皮裙,  黑鬒鬒的头发挽了个灵蛇髻,上头斜簪一支点翠衔珠凤钗,  外有三支极浓翠的碧玉簪子挽在发上,  眉黛唇红,容媚浓艳,  看着比往常格外不同。

    贾瑚喉结滚动,  低声道“似乎少见你穿这样鲜艳的颜色。”

    王熙鸾抬头笑问“好不好看?”

    “……好看。”贾瑚直勾勾盯着王熙鸾,  眼里氤氲着赞叹。

    王熙鸾低了头,把他的手从她肩膀上拿下去,  说“你好好坐着,  叫人进来看见,你还想不想直着出这府门了?”

    贾瑚退后一步,  慢慢坐回另一侧。

    “你好像瘦了。”贾瑚喝茶润喉。

    王熙鸾握住自己的手腕,  笑道“看着似乎瘦了,其实没瘦。慧先生和我说,现在两三个精壮男子也打不过我了。”

    贾瑚道“你别太拼命,  注意休息。”

    王熙鸾问他“你叫我别注意休息,那你自己呢?还不是从睁眼忙到闭眼。你如今每日睡觉可足三个时辰?”

    贾瑚道“亥正(晚上十点)入睡,寅正(凌晨四点)起身,日日都是这样。中午还会略歇上一刻半刻,不觉得困倦。”

    王熙鸾轻叹“读书习武两不耽误就不容易了,如今荣国府是你做主,虽然内里的事有老太太和张伯娘,你的事也不少。又去了个薛蟠,你更忙了。”

    贾瑚微笑问“鸾鸾,你心疼我了?”

    “……别这么叫我!”王熙鸾瞪他,“我知道了,什么叫我

    变小了,越来越像孩子了?我看都是你一口一个‘鸾妹妹’叫出来的。现在更是叫‘鸾妹妹’还不算,你越来越过分了!”

    贾瑚只笑道“谁让我就是比你大?鸾鸾,这么多年了,你认了罢。难道做我妹妹不好?”

    “做瑚大哥哥的妹妹是不错。”王熙鸾挑眉笑吟吟说,“瑚大哥哥这么喜欢我做妹妹,我给瑚大哥哥做一辈子的妹妹如何?”

    贾瑚被王熙鸾的笑晃得神迷,听得“做妹妹不错,做一辈子的妹妹”这些话,没来得及思索,嘴角越发上扬。

    但一瞬后,他反应过来了。

    “那可不行!”他立时就说。

    看王熙鸾眼中笑意大放,知道他被她耍了,贾瑚却半点儿没有生气恼意。

    他也笑着,把身子探到炕桌上方,用极低的声音问王熙鸾“你知不知道咱们两家商议的事?”

    王熙鸾两颊做烧,故作镇定,用手指戳开他的额头,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贾瑚笑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能决定结果?”王熙鸾反问。

    贾瑚清清嗓子,说“若你觉得太早,我想法子再拖两年。”

    王熙鸾嗔他一眼,说“你爱怎样就怎样,别问我。”

    “你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看了贾瑚的情状,王熙鸾忍不住拿帕子打他。

    “我真高兴。”贾瑚盯着王熙鸾不肯移开眼神,“鸾鸾,我真高兴。”

    王熙鸾也低头要笑,又忍住,做出一副平静模样说“有什么好高兴的,早两年晚两年,你也都是看得着吃不着啊……”

    贾瑚一噎“鸾鸾,你知道我不是……”

    有人轻敲碧纱橱,是白鹭的声音“姑娘,瑚大爷,二爷回来了,太太叫瑚大爷和姑娘过去。”

    贾瑚王熙鸾立时都做无事发生状,贾瑚又用平日对别人的冷声说“知道了。鸾妹妹,请。”

    王熙鸾呼出一口气,拿帕子扇扇风儿,下榻被贾瑚护着低头出去,两人一同来至东侧间。

    温瑛看贾瑚和平日并无不同,半分羞窘也看不出来

    ,王熙鸾却又是面带红晕,一副难见到的小女儿娇羞之态,心内难免升起些愁意。

    鸾儿算厉害有主意的,偏只对瑚儿这样,瑚儿又是那等性子,如今待鸾儿温柔,谁知往后一辈子会怎么样?

    纵然应了荣国府让两个孩子早成亲的请求,也不能让瑚儿太顺当了。

    温瑛定了主意,便把王熙鸾拉到身边,笑和贾瑚道“今日老爷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招待你了,一会儿佩儿到了,你们兄弟们往他院子吃酒去罢。”

    贾瑚道“今日突然过来,扰了岳母大人,实在是……”

    不待他说完,温瑛便止住他的话,笑道“这有什么?如今你在孝中不好常出来,等出了孝,你能常来才好呢。便是一日来一次也不怕。”

    贾瑚忙道“若岳父岳母大人不嫌小婿烦,小婿愿意日日过来孝顺。”

    温瑛暂觉满意。

    这时王佩王仁一起到了,几人厮见过,温瑛忽然问“瑚儿,你这次来是不是还没去看佑儿?鸾儿,带着你瑚大哥去看看佑儿。”

    王佩王仁对视一眼,皆不明白他两个在,温瑛为何让王熙鸾送贾瑚过去。

    王仁张口要问,被王佩使个眼神先拦住,让等着看看再说。

    王熙鸾和贾瑚倒都有几分明白,这是温瑛要单独嘱咐王佩王仁话了。

    “我看你今晚别想舒坦回去了。”出了正院往王佑院子过去,王熙鸾用嘴吹出白气,“不知道二哥三哥要怎么灌你呢。”

    “我在王家被灌酒又不是头一回,习惯了。”贾瑚一笑。

    王熙鸾疑惑“怎么说?我记得也就定亲前一年冬日,爹狠灌了你一次,还有……定亲那年春日大哥找你一回,后来爹和哥哥们虽然和你吃酒,倒都还收着,不太过分的。”

    贾瑚笑问“我一年见你几回,这还不算多?”

    王熙鸾笑“这么一说也是。”她叮嘱“该装醉就装醉,别撑着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贾瑚眨眼笑道“鸾鸾放心,这事我熟得很。”

    离王佑杜云华院子越发近了,贾瑚问

    “玥姐儿怎么样?”

    王熙鸾道“暂看不出有什么不好,也能翻身也能笑,吃得香睡得香,觉得和平常孩子没什么差别,但就怕有个万一。”

    贾瑚道“你……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王熙鸾点头“我会的。”她的声音散在空气里“来到这里十几年了,我学会最多的就是万事小心。”

    但再为了保全自己,玥儿她也得救好。

    “我本来还想多往林家去逮和尚,可出了这事儿,就不好在林家长住了。这两三个月,算算我竟就在林家呆了三日。”王熙鸾遗憾道,“还有家里的……我在林家多住几日,带她怕给太太姑父添麻烦,不带又耽误我练武,也只能就这样了。”

    贾瑚道“别太把和尚放在心上,和尚是和原书一样去了薛家,薛家的命运却和原书不同。就算这里的和尚还要去林家,也不能说明林黛玉还会还泪而死。”

    他笑笑,和王熙鸾说“你是她姐姐,被你带大的女孩儿绝不会是原来林黛玉的性子。再说这里林黛玉父母双全健康,和原书也不一样。这里是我们在的世界,不是一本书。”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贾瑚在斗篷下握住王熙鸾的手。

    “爹也答应了?”听了温瑛的话,王佩大感震惊,“那岂不是说鸾儿没两年就要去贾家了?”

    屋内只有温瑛和王佩王仁三人,但外头还有许多守着的丫头婆子。

    温瑛瞪王佩“你小声些,是想把这事吵嚷得众人都知道?”

    王佩赶忙压低声音“不是,娘,这也太……”他问王仁“你也觉得太早了是不是?”

    王仁默默点头。

    温瑛叹道“你两个觉得早,我和你爹难道不觉得早?我们也舍不得鸾儿。但荣国府老太太说得也有理,等瑚儿出了孝第二年就是春闱,还不知他会到何处,那时候再打发鸾儿远嫁不是更苦?再有他两个年岁差得是有些大了,你们看咱们家,你们大哥是十六那年成婚,佩儿,你今年也才十六,就和你媳妇成婚了不是?还有仁儿,等你明年

    夏日出了孝,我就给你预备婚事,保管这两年就办完你的大事。瑚儿出孝就十九,着实不算小了。”

    王佩坐回椅子上,叹道“可也太便宜瑚大哥了。人家姑娘都能在家里留到十六七,咱们家鸾儿就十三四出阁?”

    温瑛笑道“你这么想,我也这么想。让鸾儿早出阁归早出阁,但也不能让瑚儿太顺当了。今晚你们陪瑚儿吃酒,只要不伤身不太过,我许你们随意。”

    王佩忙问“娘这话当真?”

    “怎么不当真?”温瑛笑说,“但瑚儿酒量可不浅,你两个别让自己栽了就行。”

    王佩手臂搭上王仁的肩膀,两人嘿嘿笑了。

    当晚,三人全都喝得烂醉。

    消息报到正院里,温瑛笑道“我说叫佩儿仁儿两个别大意,到底把自己搭进去了。”

    王子腾道“本事不济也是活该。”

    温瑛嗔他一眼,命“着人给他们灌了醒酒汤再睡,看醉得太厉害,先给灌催吐的药。谁也不许怠慢了贾将军。明日不用叫贾将军和三爷起来,让二爷照常往营里去。晚上若有不妥立时报给我。”

    王子腾笑道“你还瞪我?自己不也是不心疼佩儿。”

    温瑛道“我说了让他注意着,谁叫他不听了。他现在成了家,不是孩子了,还在营中有职,万事可由不得他的性子来了。明儿难受活该。”

    王子腾看着温瑛发笑。

    温瑛说完,自己也笑了。

    两个一起梳洗更衣,温瑛道“眼看还有十来日就过年了,今年往各家去吃年酒,我再好好儿看看李家姑娘怎么样。”

    她又笑道“说来这李家姑娘我曾见过几回,因没想到她和咱们仁儿还有这份儿缘分,都没细看,如今想来是个生得温柔娴雅的。”

    王子腾只说“你的眼光一向好,你若中意,就领着仁儿去相看便是。”

    “不对,还有一事得先弄明白了。”温瑛忽道,“说到底是给仁儿选媳妇,我得先问过他,这李家姑娘比他大三岁,还曾和珠儿定过亲,他是否介意。若他心里不愿意,我得趁早儿和老大媳妇说明白。”

    王子腾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仁儿爹娘没了,这事就合该你我说了算。你精心给他挑的人家,姑娘出身清贵,人品也无瑕疵,他有什么好不愿意的?”

    “哎呀,我的老爷……”温瑛柔声道,“这娶亲是一辈子的事儿,父母之命没错儿,可也得看孩子们自己愿意好好过,这一辈子才能顺当。我选出来了两个儿媳妇,我还不知道?”

    王子腾忙道“所以说我全交给夫人,看夫人高兴,怎样都好。”

    两人梳洗了,拥被睡下。

    第二日一早,温瑛送王子腾出去,问“瑚大爷和二爷三爷都醒了没有?”

    人道“回太太的话,服侍的人都听太太的,没叫瑚大爷和三爷,二爷已经起了,说头疼恶心,吃了碗粥压着,要往营里去呢。”

    王熙凤担心王仁,说“伯娘,我去看看三哥。”

    温瑛道“去罢。”到底还说一句“告诉二爷,让他今日不舒服别硬撑着,看营里无事就回来歇着罢。”

    她的话传到王佩柳如眉屋里,王佩咧嘴笑了“娘到底还是疼我的。”

    柳如眉道“爷还说呢,昨儿醉得那个样子回来,可把我吓坏了。又是吐又是吵嚷难受,折腾到三更天才好生睡下。这一晚上也不知睡了有没有两个时辰。太太疼爷,爷别忘了也疼我……别叫我担心了。”

    王佩忙道“我今日办完了事儿立刻回来!”

    他扯住柳如眉的手,笑道“好奶奶,别不高兴了,昨儿是情况特殊。咱们成亲三四个月了,你看我何曾和昨儿一样?”

    王佩又去搂她“我也是想着喝得再醉,总有奶奶照顾我才……”

    柳如眉红着脸推他,声音低软“我也是心疼你……快去罢。”

    王佩往她脸上香了一口,在她耳边道“好奶奶,等我回来疼你!”

    柳如眉脸霎时红得似天边晚霞,拿帕子捂着脸,看王佩披了斗篷拿了马鞭,快步往院外出去了。

    她低头笑了一会儿,回屋对镜整整鬓发,道“咱们给太太请安去罢。”

    贾瑚是辰初(上午七

    点)醒的。一睁眼,他先要水洗澡,吃了早饭来给温瑛请安后,便说要回去了。

    温瑛知他功课家事忙碌,并不多留,只嘱咐道“回去了若觉得不舒服,别逞强,找太医来看。”

    她笑问“经了昨儿一回,往后你还来不来了?”

    贾瑚道“只是和两位兄长吃酒吃得高兴,并没什么。”他抬头“不说别的,鸾儿在这里,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不来。”

    温瑛笑道“这话说的,好像我们王家是什么刀山火海。”

    她看贾瑚要辩,在他之前开口笑道“去罢,我不耽误你读书了。”

    贾瑚行礼出去,柳如眉从另一边屋子过来,悄声问“太太,鸾妹妹真要这两年就出阁了?”

    温瑛叹道“女大不中留,亲事早四五年就定下了,鸾儿早晚要到贾家去。早去两年,她就能早在贾家站稳脚跟。”

    柳如眉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太太真是慈母之心。”

    温瑛笑道“等你有了孩子,你也这样。”

    柳如眉又是不好意思,又觉担忧——她和王佩成亲三四个月了,几乎夜夜都在一处,可她还没动静。

    温瑛看她这样,便把对杜云华说过的话改了几个词又说一遍,道“你看老爷,是过了二十才有了你们大哥。你和佩儿才十六,翻年才十七,很不用急。该有的自然会有的。远的不说,就看你们薛家姑父父母,成婚十年都没有孩子,近三十了,不到二三年,儿女都有了。”

    柳如眉含羞应下,深感婆母慈和明理。

    临近过年事忙,婆媳两个说完这一茬,又开始理家里的事。

    直到临近正午,才有人来报“三爷醒了。”

    温瑛看看时辰,命“告诉凤丫头,她和仁儿中午都不用过来了。让凤丫头看着些仁儿,若有不对劲,只管去请太医。”

    王仁院中,王熙凤正一面给他递热毛巾,一面冷笑“哥哥真是,昨儿三个人一处吃酒,二哥早早就起了还去营里了,瑚大哥也辰时就醒了,只有你睡到这时候。你昨晚喝了

    多少?”

    “也……也没多少……”王仁把脸埋在毛巾里做认真擦脸状,不敢看他妹妹。

    王熙凤看他一眼,坐在旁边,道“没喝多少就能让哥哥睡到这会子,我倒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酒量这样浅了。既然酒量浅,哥哥往后可注意些儿。”

    王仁被王熙凤一句句说得心里发堵,偏还不敢回嘴。

    王熙凤看王仁一个毛巾用这么久,命“去给三爷抬洗澡水来!”和王仁说“我看哥哥还是洗个澡罢,臭死了。”

    王仁左右闻闻自己,不说话。

    王熙凤叹了一声,问“哥哥,昨儿到底为什么喝成这样?伯娘竟也没说你们。”

    “妹妹还不知道?”王仁终于开口了。

    “知道什么?”王熙凤凑近王仁问。

    王仁要说,看屋里有这些人,再看王熙凤正拿帕子挡住鼻尖,道“我洗了澡和妹妹说。”

    王熙凤只得换了间屋子呆着,等王仁洗澡出来的空儿,问了厨房里给王仁预备了什么午饭,斟酌着换了两样。

    王仁怕妹妹再嫌弃,仔仔细细洗了澡出来,头发半干散着坐在榻上,让人都出去,和妹妹说了瑚大哥鸾妹妹这二年就要成亲之事。

    “这也太早了!”王熙凤先是吃惊,后和王仁说,“哥哥灌得好!就该这样,让瑚大哥知道咱们鸾儿娘家可多得是兄弟!他往后敢欺负鸾儿,有他好受的!”

    王仁心情略复杂,道“妹妹看鸾妹妹都比和我亲了。”

    王熙凤瞥他一眼“哥哥这话说得酸气,你我是亲兄妹,真论起血脉,我自然看你更重。但鸾妹妹是和我一处长大的,连一根簪子都换着戴,若从这里算,我和鸾妹妹比亲姐妹还亲呢。我和鸾妹妹好,就不和哥哥亲了?鸾妹妹不是哥哥的妹妹?哥哥替鸾妹妹出头不是应该?”

    王仁被问得没脾气,半晌道“凤儿,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是和哥哥亲,我才懒得说这些。”王熙凤往后倚在靠枕上,朝外唤人“进来给哥哥把头发梳上,摆饭罢。”

    王仁道“我往那边去梳头,就

    不用妹妹的人了,也省得那些小子们碍了妹妹的眼。”

    王熙凤一笑“哥哥不嫌麻烦就行。”

    再过不到十来日翻年,她就十三岁了。这一年她抽了条儿,长得越发高,自来天癸后,身形愈加窈窕,眉眼也更加明艳,一笑比从窗子里透进来的阳光还艳。

    蜜色的袄子,秋香色银鼠皮裙,耳朵上珍珠摇来晃去,这一身打扮越发显出王熙凤出色的样貌。

    王仁恍然发觉,他的妹妹即将要到豆蔻年华了。

    等翻年夏日出了孝,伯娘必会给妹妹开始寻亲事,再过二三年,不但鸾妹妹要去荣国府,他的妹妹也要成别家妇了。

    分明鸾妹妹早和瑚大哥定了亲,鸾妹妹和妹妹的嫁妆之事伯娘也和他说过,怎么他一直以为妹妹还是个小孩子呢?

    王仁心情复杂的来到卧房内,小厮给他梳头,他心内翻江倒海,决定等明年出孝,无论如何也要求伯父给他个机会在营中任职。

    鸾妹妹有做伯爷的亲父和两位亲哥哥撑腰,伯父和大哥二哥自然也会帮着妹妹,但他做亲哥哥的怎好落在大哥二哥后头。

    也不知伯娘会给妹妹看中哪家的人……

    王仁身上宿醉难受没下去,心里存着事儿,中午吃饭时便有些沉默,不大说话。

    王熙凤看他这样疑惑,问了他几回,他半个字不说,王熙凤也只得罢了。

    饭毕,王熙凤要回自己屋里,王仁道“我送妹妹回去。”

    王熙凤道“哥哥好好歇着罢,在自己家里,又不会丢了,什么送来送去的?”

    王仁坚持说“左右就几步,我就送妹妹回去如何?正好儿若伯娘方便,我还给伯娘请安去。”

    王熙凤说“那咱们一起去罢。”

    兄妹两个往定安堂后边来,王熙凤一路念叨些舍不得王熙鸾,要送她什么东西,趁她还在家里要和她玩儿什么,说了一回叹“什么玩儿什么?那丫头习武都要疯魔了。”

    王仁笑道“妹妹专请鸾妹妹一次,鸾妹妹总不会拒了妹妹的。”

    两人行到温瑛院内,人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