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被薄云祁拉黑。
就连当初他住院,都没把他拉黑,只是生了几天闷气。
宫蔷意识到这一次,薄云祁是真的生气了。
她思索再三,找到了平日里交好的朋友们,打算一起去薄家看看。
“宫蔷,你也要去薄家?不合适吧?”
秦娇娇有些为难,薄家这次几乎邀请了京北所有名门显贵,却偏偏没有宫家。
显然薄云祁是不想再和宫蔷再有牵扯。
秦娇娇和宫蔷交好,但也不想得罪薄家。
宫蔷被秦娇娇眼里的嫌弃刺到了,薄唇紧抿:“娇娇,这次云祁的欢迎宴不邀请我,是因为还在生我的气,我得想办法把他哄回来,你知道的,他喜欢我这么多年,不会真的和我断了联系。”
宫蔷还当薄云祁之前说的话是假的,还把自己当作公主一般,高高在上,居高临下。
秦娇娇听到这话,犹豫了几秒钟。
薄云祁确实对宫蔷一片真心,但这次薄云祁醒来,据说就和宫蔷闹翻了……
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带着宫蔷去薄家,万一触怒了薄家,那她岂不是成了替罪羊?
“你若是真想去,等我去问问薄家那边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们家和薄家合作很多,我——”秦娇娇话没说得太明显,但这话里的意思懂得都懂。
宫蔷点头:“好。”
秦娇娇去而复返,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回来了:“薄家说,让我带你去。”
宫蔷目色骤亮,她就知道,薄云祁不会舍得真的让她生气。
更不舍得让她沦为笑话。
“好,娇娇,谢谢你了。”
秦娇娇笑得有些勉强,似乎有话想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
薄家欢迎宴。
初秋的傍晚褪去了酷热的炎热,更多了几分难言的清冷气息。
天边缀满红霞,映射在整片大地,弥漫着别样的红。
薄家坐落最繁华的别墅区,入眼望去,白色建筑低调尊贵,雕花铁门之后,是巨大的喷泉。
花园打理得一丝不苟,张灯结彩,弥漫着愉悦气息。
薄家二楼。
薄云祁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渐入佳境。
他常年躺在床上,但好在薄家有定期给他按摩肌肉,做维护锻炼。
所以如今也能站起来,只是不能久站。
薄清准备了轮椅,扶着他坐上去:“今晚来了不少人,你身体还没痊愈,不用应酬太久,简单聊聊就回房休息。”
薄清也是真的担心薄云祁的身体。
“我知道的,姐。”
薄云祁环顾一周,没看到白央央的身影:“姐,白医生今天没来吗?”
“央央晚点来,今天不针灸。”薄清以为他是在问今天要不要继续针灸,随意道。
薄云祁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晚上还是能见到的。
他清了清嗓子:“白医生,有男朋友吗?”
薄清摇头:“没有。”
都结婚了,不算男朋友了。
薄云祁有些意外,白央央这么优秀,居然还没有男朋友?
薄清还在核对宾客名单,压根没注意到薄云祁在想什么,更没注意到这个好弟弟已经开始荡漾了。
晚上七点。
晚宴正式开始。
薄清带着薄云祁下楼,不少宾客上前表达关心。
薄云祁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应酬得得心应手,一时间场面格外和谐。
秦娇娇带着宫蔷步入薄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宫蔷怎么来了?不是说,薄家没给她邀请函吗?”
“还能怎么进来的,混进来的,你们真以为薄家把宫蔷放在眼里了?当初薄云祁对宫蔷可是一心一意,结果薄云祁住院三年,宫蔷连看都没去看一眼,这样薄情寡义之辈,做梦都别想再嫁入薄家了。”
“我也听说了,宫蔷之前就找过薄云祁,被拒绝了……那样的女人,压根就没有心。”
“宫蔷这几年在宫家鞠躬尽瘁,表面上是心理医生,光鲜亮丽,实际上,我听说也没少陪客人喝酒应酬,拿身体换取合作。”
有人阴阳道:“就连我丈夫,之前参加饭局,宫蔷为了讨好合作商,还跳了那种舞蹈……我想想都觉得恶心!”
“好恶心!”
名媛贵妇们都躲着宫蔷,低声议论着。
薄清听到议论声,这才发现宫蔷出现了,眼下闪过几分讥讽。
她还真敢来?
宫蔷一席红色长裙,明艳动人,卸下了平日的高高在上,更多了几分妩媚。
行走间,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她走到了薄云祁的面前,端出了最为温柔的笑容:“云祁。”
薄云祁听到她的声音,操纵轮椅退后:“你怎么来了?”
冷淡的声音里,蕴藏着极其浓重的嫌弃。
宫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云祁,不是你们让我过来的吗?”
“是我让你过来的。”
薄清嘴角笑意轻勾,看向了宫蔷:“但我没想到,宫小姐真的会过来。”
宫蔷脸色骤变,随即看向了秦娇娇。
后者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神:“宫蔷,对不起,薄小姐的话,我不能不听。”
宫蔷咬着牙:“清清姐,你故意把我叫过来,是想羞辱我?”
薄清冷笑一声:“别总把我想得这么坏,我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我弟弟是真想和你断了,以后别再想着接近他了。”
“我弟弟跟在你屁股后面这么多年,你都没长出一颗心,以后我弟弟也不会再伺候你了,你好自为之。”
宫蔷冷着脸:“云祁,清清姐说的是真的吗?”
她心下有些不妙。
这么多年,薄云祁是第一次将她拉黑,这一点,足以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
薄云祁拉了拉薄清的手:“姐。”
薄清看他这模样,恨铁不成钢:“怎么,你觉得我话说重了?”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爸爸说姐夫也来了,让你上楼。”
薄清听到这话,脸色骤变,随后拎着裙摆离开。
她走后,薄云祁看向了宫蔷,眼前的人是他喜欢了十年的人。
从十八岁第一次见到她,直到现在,她都是他生命中除了亲人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整整十年。
薄云祁都想不起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他的记忆里,每件事都和宫蔷有关。
他有那么一瞬的恍惚,随后被拉回现实:“宫蔷,我姐刚才说的话很难听,你别在意。”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宫蔷立刻笑了,自信张扬。
“但是,我是真心想和你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