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毕竟是皇家的公主,就算是做出了休夫这样的事情,想要再招驸马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我母亲若是离开了侯府,这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就算是这样,如果有一天爹爹真的选择舍弃母亲选择长公主,我也不会因此对长公主对三弟你心生怨恨。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只希望长公主跟三弟你能够让我母亲体体面面的离开,我跟二弟会好好的奉养母亲,会努力的上进,将来给母亲请封,将来就算是没了父亲我也会让母亲风风光光的过完后半辈子。”
作为晚辈能想到这些,做出让步其实很不容易。说起来骨肉亲情两名正妻的孩子能这样的相处可算是异类了,不枉叶溟轩这一世费尽心思跟叶锦叶繁处好关系,如今看来总算是有回报了。
因为上一世的灾难,让叶溟轩很是明白一件事情,祸起萧墙是真的能灭族的,所以不管自己的母亲跟杜曼秋闹什么样子,他们兄弟三个都绝对不能再有什么龌龊。
叶锦这段话可算是真的掏心掏肺了,叶溟轩看着他道“这点勿用担心,本就说好的我们是我们,她们是她们。虽然我们为各自的母亲鸣不平,但是这也不妨碍我们兄弟的来往。”
“那……你媳妇跟我娘打擂台也不能管吗?”叶繁还有点纠结,想起姚梓锦那泼辣货还真有点担心自己母亲。
叶溟轩笑眯眯的说道“二哥,咱们说好的,女人的事情咱们不管,我不会帮梓锦,让她自己凭本事跟杜夫人去争,不管是胜了还是败了那都是女人之间的事情,是后院的事情。咱们只管咱们的事情。”
“可你媳妇那么凶悍……”
“我亲娘也在杜夫人手下憋屈了这么多年。”
“……”
“?!”
两人的眼神真是格外的精彩,最后叶繁败下阵来,喃喃自语的说道“这诺大的侯府,难不成就我一个看不明白?”
“你的确看不明白。”叶锦道,“凭着母亲跟三弟妹的本事,二弟妹加上你大嫂也不过是被炮灰的命运,与其让她们在夹缝中为难,索性一开始就不要掺杂进去比较好。”
叶繁听到这句话就想起沈若凝说的那话,沈若凝也是说她夹在母亲跟姚梓锦之间只有生不如死的……
脸色一黑,叶繁抿抿嘴,“那我没说的了,大嫂虽然话不多可是做事是很稳妥的,三弟妹那样泼辣谁敢招惹她,就我媳妇没什么本事,算了算了,我听你们的就是了。不过老三,你媳妇要是欺负我媳妇我可找你算账。”
叶溟轩十分鄙视叶繁,淡淡的说道“二哥,你对你媳妇的事情真不上心,你难道不知道你媳妇跟我媳妇在闺阁中就是好友了?”
叶繁瞬间真相了,难怪他媳妇死也不跟那活阎王打擂台……两行宽面条泪滚滚而下……顿足捶地各种抓狂中……
“为人子女实不该非议长辈,我们自罚三杯以示惩戒。”叶锦举起杯看着两个弟弟,虽然说他们说这事也是为了叶家好,但是总归是不规矩的。
三人连饮三杯这才放下酒杯,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去达成了共识,这三人的确是有些不孝的,乃们不知道不能看长辈的笑话的吗?自罚三杯就能心安理得,最狡猾的还是叶锦啊。
“听说最近大皇子动作频频,二皇子很是受了些委屈,究竟是为了什么?”叶锦看着叶溟轩问道,“以前的时候大皇子跟二皇子可不曾这样针锋相对过。”
叶溟轩听到叶锦问这件事情半敛了眉峰,讥笑一声,随后神色肃穆的问道“大哥,如果夺嫡之争让你选择,你会站在哪一边?”
叶锦一愣,食指微屈敲着桌面“最好的是能独善其身。”
“如果不能呢?”叶溟轩又道,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
“不能?”叶锦看着叶溟轩有些狐疑,随即有些明白了,“你已经做了选择?”
“是。”
“谁?”
“大皇子!”
“……”叶锦一时无语。
“爹爹不是说过咱们叶家是绝对不能参与夺嫡之争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叶繁难得清醒一回瞧着叶溟轩怒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上错了船那可是诛九族的。”
“不会上错船,最后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只有大皇子。”叶溟轩握紧了酒杯,“二皇子身后的窦家已经零落不堪,窦贵人如今在后宫也并不得意。大皇子的外家最是谨慎小心,在淑妃娘娘的约束下从不曾做违背规矩的事情,至于三皇子……德妃娘娘跟三皇子对那个位置都没什么兴趣,一心是奔着闲王的位置去的。”
“你是铁了心了?为什么?”叶锦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叶溟轩怎么就会在大皇子这条船上扎根了,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很简单,梓锦跟二皇子外家结了这么深的仇恨,想要化解是不能了,所以为了我媳妇后半辈子的安稳富贵,大皇子这条船非上不可。”叶溟轩其实也不是故意拿着梓锦做挡箭牌,可是他又不能说出前世今生的事情,只能这样做了。
叶锦面黑如碳,叶繁浑身发抖。
“老三,算你狠!”叶繁只想躺在地上装死,哪有拖着全家给他媳妇垫背的,这个无耻的老三……
叶溟轩三兄弟在书房整整呆了一晚,天将亮的时候才各自回了院子。
梓锦一觉醒来才发觉身边位置无人,伸手摸了一下连余温也没有,可见叶溟轩起了很久了。正要掀起帘子叫人,就看到叶溟轩大步走了进来,早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衫,瞧着梓锦柔弱无骨的柔荑掀起了帐子,快走两步,低下头在梓锦唇上吃个豆腐,这才笑道“我去衙早饭不在家里吃了,我跟叶锦叶繁已经说好了,你就不用担心有拖后腿的,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是了。”
“他们这么好说话?”梓锦觉得很神奇啊。
“不是好说话,而是我们之间没有根本性毁灭性的利益冲突,犯不着打个你死我活。”叶溟轩笑着说道,声音一顿回过头看着梓锦,就见梓锦一张俏脸斜倚着姜黄色的床帐,大大的眼睛带着几丝笑意,淡淡的看着他,夹杂着几分早起的慵懒,让他的脚步几乎有些迈不动了,眼睛顺着往下一看,就看到梓锦的襟口微敞着,还能看到翠绿的肚兜边缘滚草花纹,趁着雪白莹玉的肌肤让人心跳不由的加速几分。
难怪昏君日日不早朝,若是他也甘愿做个昏君啊。
梓锦顺着叶溟轩的眼神往自己身上一看,下意识的拢了拢襟口,俏脸一红,唾一声,“色痞子!”
叶溟轩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道“我答应过叶锦叶繁不会对杜曼秋不依不饶,所以你下手的时候别往死里整,好歹给她留口气。”
(⊙o⊙)…
梓锦大吃一惊,随后道“你也太小看杜曼秋了,我若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最后被整死的就是我,这个我可不能应你。杜曼秋手段厉害着呢,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谁灭了谁我可不敢跟你保证。”
叶溟轩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又办了一件蠢事,干笑两声,这才走了。
叶溟轩走后梓锦索性又躺了回去,仰望着帐子顶默默发呆,叶家三兄弟……真是让人,让人不敢以寻常情理去预测。不过能拿到叶锦跟叶繁的保证,梓锦还是很开心的,梓锦也没打算整死杜曼秋,其实对上杜曼秋梓锦也是小心翼翼的,这个女人你要是大意了,最后被整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一连多天侯府里都是安份的很,梓锦慢慢的对自己管着几个地方也熟悉起来,对四个管事嬷嬷也有个几分初步的了解。梓锦也不着急,将给叶溟轩做的小衣收了尾,然后拿着剪子剪开了晒干的鞋底,做起鞋子来,每日的倒真是闲不着了。
转眼已是初冬,森森寒气拢盖在京城上空,寒意却依旧从脚底往上渗。纤巧站在门口望向天际,跺跺脚甩脱寒意,吩咐婆子赶紧去烧地龙,“少夫人最是怕冷,叫小丫头们都瞧着炭火拢得旺一些,仔细着凉了。”
那婆子笑着答应,又夸了几句三少夫人仁德云云,方才下去,这时一个比甲束身打扮的媳妇子兴冲冲跑到廊下,笑着朝屋里回道“回少夫人,三少爷着人送回话来,午时不回来用饭了,让您不用等了,下午办完事就会早些回来。”
梓锦知道这段日子不仅叶溟轩忙,就是叶繁叶锦也是忙得四脚朝天。叶溟轩跟梓锦说过,如今叶锦叶繁跟着上了大皇子的船,因为马士善的事情谁也不敢轻心,要是这个马士善真是个人物,这一个多月翻遍了整个京都愣是没找到人,便是叶溟轩也有些急了。
外面不消停,后院也同样不消停,杜曼秋果然不是吃素的,梓锦管着的差事接二连三的出事,不过梓锦心里早就准备好了对策,一来二去的两人交锋几回谁也没有占了便宜。
梓锦就叹息难怪长公主在杜曼秋手下吃亏,就杜曼秋的手段自己这是重活一世才与其堪堪打成平手。
不过梓锦不是个消停的,虽然说梓锦管着的差事只是这几桩,但是府里的事情又岂能划分的一清二楚,便是奴仆之间还有个远亲近亲扯着连着。梓锦也是出手几次让杜曼秋的手下出了几次丑。
楚香玉跟沈若凝每每在这种时候都是很自觉的当壁上花,就算是被杜曼秋训斥无用也只是忍耐着,但是让梓锦多了几分歉意。
寒梅打起帘子走了进来,“这鬼天气阴沉沉的,说不定就要下雪粒子了,冻得人要死。”
“多穿些,我前几天给你的灰鼠皮的袄子呢?”梓锦放下手里的针线看着寒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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