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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引以为戒

    叫人割下德川家次的首级,景顾勒这才又带着人调转马头去处置二阿哥,谁道不过这会子的功夫,二阿哥竟犯瘾了!

    先是一个劲儿的打喷嚏流鼻涕,而后便是抓心挠肝的急,似是扯着衣服找什么呢,然而那些药丸子早被他吃完了,眼下德川家次已死,也无人再供给他吸食,二阿哥就开始变得狂躁。

    尤其是见了景顾勒身边儿的哈哈珠子竟提着德川家次的头颅回来了,二阿哥便疯了,野兽似的流着涎朝景顾勒冲过来,拼命的抓挠着,然他哪儿靠近得了,景顾勒见二阿哥脚步虚浮,只是拿剑鞘一挡,二阿哥便被打翻在地。

    二阿哥反复几次,摔得鼻青脸肿,他在景顾勒跟前儿讨不不到好处,便只得去欺负要挟更弱者。

    二阿哥直奔他额娘去了。

    “给我药!我要神药!快给我、、、、、、”

    朝李氏怒吼还不够,紧接着便是急雨般的拳打脚踢,李氏早心如死灰了,眼下只生受着,饶是二阿哥没什么力气,可到底也是一成年男子,几拳下去李氏便一脸的血了。

    周围众人皆是震惊不解,着实没想到二阿哥竟为了颗药能要了他亲额娘的命,如此,可见这鸦片是多毒了,二阿哥才不过是用了月余的功夫,便被这药害得理智全无,若是再用久些,那便真成了这毒物的傀儡了。

    众人皆对这毒物生出几分胆寒来,景顾勒也都不落忍了,忙叫吉布哈带人将二阿哥拘起来,带回去还得兴师问罪呢。

    然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吉布哈靠近了二阿哥,李氏竟猛然翻身扑倒了二阿哥,张着血淋淋的口便死咬住了二阿哥的脖子,任二阿哥惨叫连连抵死挣扎也不成,李氏是铁了心要二阿哥的命了。

    很快,二阿哥的血越流越多,挣扎的力气便也越来越小,眼看着快要没了气,李氏这才回了魂儿似的松了口,缓缓抬起她那沾满鲜血犹如修罗的脸,仰天痛哭。

    “我李婉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生你养你一场,百般疼爱俱给了你一个人,为你,我宁愿吃尽苦头受尽委屈,连跟亲生女儿都不相认了,只盼着你争气,你竟这样对我!你竟这样对我!你该死!我亦是该死啊!”

    李氏心如死灰,痛苦至极,在冷宫数着砖瓦过日子是都没这样痛苦过,细想自个儿短短的三四十年,竟是可笑荒诞之极。

    她这一辈子都要强,可却从来没强了谁去,她这一辈子都盼着得了四爷完完整整的喜欢,亦没能如愿,最后,她不盼着能得了四爷了,只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二阿哥身上,谁道眼下,二阿哥却想要了她的命。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李氏闭了闭眼睛,两滴泪为她不堪的面庞刻下了两道白,想当年十四五岁刚伺候了四爷时,她还是满心的纯,只盼着能安安稳稳、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谁料想,这利欲熏心竟比毒药还毒。

    在众人的惊呼中,李氏自尽了,头上的簪钗无一不磨得锐利,不消得如何用力,便能划开自己脖颈上脆弱的皮。

    其实她早盼着解脱了。

    这母子俩走的实在惨烈,一切恶、恨就这么血淋淋的摆在所有人的面前,就连些个久经沙场的八旗老兵也一时反应不来,心中颤颤,头一回对区区一药物生出了畏惧。

    说来类似鸦片的福寿膏以前很是时兴过一阵子,富家子弟和些个勾栏姐儿总喜欢这个,说是吸一口便能遇仙见神,好不快活,是有听说有为这个倾家荡产的,可谁也没觉得是大烟的缘故,只因那些人挥霍无度。

    然见了二阿哥死前的癫狂,这才知鸦片叫人变得不是人了,什么遇仙见神,明明是使了银子往阎王爷处递了投名状。

    果真如万岁爷、如皇贵妃娘娘所言,这鸦片是不禁不成的。

    带着二阿哥和李氏的尸首而归,景顾勒和诸位将士们没一个心头松快的,至宫中见了四爷要给嘉奖,众人也不见什么笑脸儿,景顾勒原依着计划,合该再带兵扫尾的,眼下也是顾不得了,直跪了阿玛,求阿玛一事。

    “求皇阿玛将这禁烟销烟的差事交由儿臣,福寿膏不能再出现在大清了,鸦片更是,虽二哥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死不足惜,然见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儿臣便深知这鸦片的可怖之处了,一旦上了瘾,不说规矩,竟是连人伦道德也不顾了,直叫儿臣生过一瞬的胆寒。”

    四爷意外,原还想着此事不急,待京中安稳了再轰轰烈烈叫人督办了此事,然见景顾勒这会子提出了,又见他强烈不安,四爷心头微沉,看样子那鸦片的威力是比他想象的还厉害了。

    四爷当即便也同意了此事,又沉吟片刻,令景顾勒同御前大臣张廷玉写下二阿哥受鸦片摧毁之过程,也不拘着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了,只管大肆刊印、四处张贴,叫全大清千千万万人都引以为戒,。

    朝廷约束归约束,然罂粟此物可适量入药,并非全然有害的,百姓也得认识到这东西的厉害,知是非,从根本上拒绝才是。

    安排好了这事,景顾勒连夜便去办了,鸦片虽还没盛行,可福寿膏吸食的人可是不少,眼下唯有挨家挨户的查,另行悬赏举报,以此来清除杜绝。

    还安排吸食人等集中戒毒,这戒毒所就安置在二阿哥府上,虽这事儿得罪人,可不强硬些不成,景顾勒立威立严,那是一丝情面也不讲的,亦是显出朝廷的决心来。

    钮祜禄明月因弃暗投明,四爷格外开恩,恢复了她自由身,不再是天家的媳妇,也不再受二阿哥和娘家牵连,只管携嫁妆和奴才归家。

    虽他阿玛和兄弟眼下俱被关押了起来,择日审理,然念在瑚大人不知二阿哥同倭人勾连之事,兵变之时又及时倒戈,便另宽恕府上女眷,只夺官夺爵罢了,唯三阿哥的额娘熹嫔钮祜禄氏不可饶恕,赐以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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