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全小豆看着一个接着一个落地的鬼神泥像手中堂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像是人为的摆布,让堂棍一个接着又一个倒落。
然而。
这根本不可能是人为!
庙会的人不会允许有人这么做,同样也不会有人这么拿鬼神开玩笑,同时他也看不到一点人为的~痕迹。
其他的果农和全小豆有同样的想法,他们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与骇-!
“不可思议。”这时候有来沧市旅游,特意来拜城隍爷的游客开口。
他脸上有震惊之色。
…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城隍爷吗?
游客心里细想,有着和全小豆一样的观察观点。
这一刻。
庙会一位老人,也是之前最早开口赞同孔永新说法的老人,他走到了孔永新身边,他捡起地上谈鬼神泥像手中堂棍。
“永新,重新做决定吧。”他看向孔永新,苍老缓声道。
孔永新张了张口,感受着头上被堂棍敲的位置还有点疼,看着村中老人手中溅起的鬼神堂棍。
他沉默了。
几秒后,孔永新看向村中的其他人。
村中的老资历们都是不说话了,他们有人去捡落下来的堂棍,握着沉甸甸的泥像堂棍,口中最后吐出来几个字。
“再商量商量。”
这话没有人反对,并且很多人都是附和。
其中最先开口附和的都是那些老人,他们年岁高了,无一例外都是经历过,或者听过凝雨那件事的人。
看着堂棍落地。
没有一个人能平静,一些人脑海想起曾经一些事情……日游神泥像堂棍落地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村中比较年轻的老资历不知道,他们心头有疑惑,村中老人们似乎对堂棍的事情很在意。
见状,有人忍不住小声询问。
很快他们就知道几十年前发生过的事情,听到后没有人心头能平静,原本还对这事犹豫的人皆是开口了,表示同意在商量商量。
“凝雨以前的长辈,他们陈家祖上我记得和城隍老爷有关系?是么?”
有个老人脸上带着回忆之色,目光看向田华,轻声询问。
他依稀记得凝雨以前的家。
小时候听也是庙会人员的父亲说过,陈叔叔作为庙会主管事是有原因,并非老资历,而是那时候庙会的人特意推举。
庙会的几个主要管事人一直都有陈家人的身影,他们陈家一直热衷这件事,只有到了凝雨这一辈才断了,凝雨是陈家单传,她嫁出去就很少很少回来村子,庙会管事也就没有了陈家人的身影。
这话一出,在场村里老资历们都是看了过去。
孔永新身躯一震。
有这样的事情?
“对。”田华点头,她看着桌上泡着的茶,追忆道:“陈叔叔和我说过,他们家的先祖有人是城隍爷教导出来的人,有了城隍爷的帮助才有了后来的陈家延续,陈家的陈姓也是城隍爷抓阄取的。”
“让凝雨进村吧。”
这时候那个拿堂棍的庙会老人将堂棍安稳的放回到鬼神泥像手里后,开口道。
言罢,他看向所有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同意。”
孔永新第一个附和,他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原本不同意,但是城隍老爷这一棍让我明白,让那位老人进村,或许不是坏事,而是好事。”
听闻这话,其他人相互对视。
最后。
结果不言而喻。
村里的老资历没有人再反对。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去通知凝雨儿子,告诉他这件事。”
田华神情有些激动。
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件事告诉凝雨的儿子,好让凝雨早点办丧事,“老李,孙海,你们……”
“田华姐,丧礼,我和孙海会处理,我们门清,不会让凝雨丧事办差了。”
老李沉声。
他们作为村中老人,一个村子有老人死了,他们多多少少都会帮忙,久而久之都懂得该做些什么。
“嗯。”
田华点头,“萧萧,我们回去,嗯?萧萧。”
她诧异的看着萧萧,此刻的萧萧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失了魂。
“啊,奶奶,我在,刚刚想事情去了。”萧萧听到唤声,回过神来赶紧开口道。
从鬼神的堂棍接连落下的那一刻。
萧萧的心久不能平静。
她的脑海一直在念着一句话……城隍爷真的存在,真的存在,秋月的感觉没有错。
这样的念头在田华奶奶说出陈家的历史更加的强烈。
萧萧看着庙堂正中的安于渊泥像。
看着城隍爷金身泥像带着微笑目视庙堂大门,端庄温濡,刹那间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秋月,一定要告诉秋月。”萧萧陪好闺蜜秋月找过城隍爷,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还是不能确定,但是她依旧想要告诉秋月,这是一个发现,这种情况就像是研究员研究某个项目有了特别的发现,那种感觉不可言语道哉。
田华和萧萧出去了。
林飞光其实就在村中,他特意过来村子里,在等田华她们的消息。
他做好了如果不同意的话,他要亲自过来说、求情,不能就这么放弃。
“老李,孙海,丧事你们打算什么事办?”
“等下就去办,做一些准备。”
老李听着庙会老人的询问开口道。
这件事不能拖,否则错了吉时就不好了。
闻言,老人点头,“搭棺架的人我认识,我帮你去说。”
“那些丧事物品,如果那边不知道买什么,可以叫我,我来负责。”
“孙海,出行点就在庙街路口那里,我会让我儿子现在就去疏通,告诉附近的人,征求他们同意。”
其他人都是开口了。
他们都要帮忙,在丧事上搭把手,这是积功德,他们也是门清,懂得怎么去处理。
“好。”孙海点头,“晚点,我去和田华姐说,去和凝雨的儿子说说,这件事他可能不大懂,有些事不能做错了,否则对他,对凝雨都不好。”
众人纷纷开口。
这场‘商量会议’很快就在孔永新总结拍板下结束了。
村里的老资历们都纷纷打算帮忙,也打算随一份礼,鬼神堂棍落地的事情让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动作、打算。
不多时。
庙堂里的人就少了很多。
“小豆,那位叫凝雨的老人你认识吗?”全农田看着庙堂门口村里人离开的背影,低声询问儿子。
闻言,果农们亦是看过来。
全小豆摇头。
“不认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脸上有茫然之色,他在这里也待了很长时间,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
凝雨…陈家……陈家的历史……
这些都是什么?
全小豆越想越是觉得疑惑、好奇。
听着儿子的话语,全农田点了点头,他看着门口微微地下脑袋,目光闪烁,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果农们则相互在交谈,低语诉说心中的惊骇。
那边。
安于渊看着村里人离开的背影。
他微微摇头,“该办的丧礼还是要办。”
刚刚是他让庙堂鬼神泥像手中堂棍落地,这件事双方都没有错,对于丧礼,他很重视,所以他帮这推了一把,让双方都能妥协。
在他的眼中。
丧事很重要,是人生最重要的几件事之一。
他死后丧礼,哪怕交代过要从简,欢儿依旧是办得很体面,认真,有些事情不能没有做。
现代因为人口增加,还有社会秩序的原因,导致丧事慢慢的消失,这件事在他看来没有错,但是他还是很希望能保留这些事情。
下一刻他看向果农们,他们正商量着一起添香油。
安于渊微微一笑。
旋即,他收回视线看向几名来此的游客。
就在这时。
他视线看向门口,脸上有会心的笑容。
一个小脑袋在门边缘探出来,眨巴眼睛,乌溜溜大眼睛看着庙堂里面。
那是……
甜甜。
“喜儿在睡觉,没有看到甜甜叫他么?”
安于渊想到了可能,出声唤来阴差去叫醒喜儿。
而后他笑着走向庙堂外。
他要去逗弄那只小猫。
“说来,还不知道这个寄宿在我庙堂里的小家伙叫什么,该给它取个名字才对,叫什么好呢?”
……
翌日。
城隍庙前的街很热闹,清晨时分便是有着乐器奏着哀乐。
路口做了一个巨大的架子,上盖了布,遮风挡雨,作为简易的灵堂,架子下摆放了一口棺材。
村里很多人都来帮忙了。
林飞光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守孝,田华、老李他们则在一一为凝雨上香。
“哎呀,吴山水你怎么来了!”
有村里的老人见到很久前就离开村的老人,面色惊讶,打着招呼。
“孙海通知我,所以我来了。”
那位老人脸上有微笑。
他视线看向那口躺着凝雨的棺材,脸上有叹息之色,“凝雨也走了,我们这一辈又走了一个。”
他在四十年前就搬去南区,去那边做生意,也在那边定居结婚生子,但是他每年都会抽一些时间回来,只是近年随着他老了,身体也变差了,就少了村里了,昨天听到孙海通知,他就赶过来了。
“是啊。”
打招呼的老人感叹。
旋即他带着老人去见林飞光,向他介绍。
林飞光对于母亲这些很久没有见过的朋友一一表示感谢,这么多年没联系,听到母亲逝世,依旧能来,能随一份礼,他怎么能不感谢。
就在这时,有几个人手中皆扛着一个大花圈走过来。
“这是……”
林飞光看着这些花圈上面写的名字感到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李上完香后在旁边替林飞光打点来客,“这是我们村里两个大老板送来的。”
见林飞光疑惑,他笑着解释。
“李爷爷,这些花圈是计先生和洪先生让我们送来的,向那位叫凝雨的老人家表示悼念与慰问。”
搬来花圈的一个人放好花圈后,向着主事的人老李笑着说道。
他是计主的助理之一,自然熟悉庙会几个管事人。
“计先生和我说,晚点他和洪先生抽空一起过来为老人家送行。”
“不用了,计老板他们工作生意繁忙,不用过来的。”
“计先生说了,既然来了木楼村住,那么他就是木楼村的一份子,凝雨女士是木楼村的一份子,祖辈又对城隍庙有贡献,所以再忙也要过来。”
“计先生、洪先生有心了。”
孙海走过来。
计主来木楼村,他信奉城隍爷安于渊,自然经常接触孙海这个庙会主管事,接触多了,孙海也就了解计主这个人的性格、想法,他知道计主是一个很信城隍爷的人,庙里的活动他都有关注。
而凝雨和城隍爷有很深的渊源,再加上昨天的事情传出去,计主没道理会不关注,所以他很清楚计主的想法。
送花圈,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凝雨,还有她陈家和城隍爷的渊源,其次才是木楼村的一份子。
“那我先走了。”那位助理和孙海、老李他们说了一些话后,告辞离开。
“是他们。”
林飞光瞳孔骤缩。
他听了他们对话,对计主、洪博田有了一些了解,想到了为什么觉得这两个名字熟悉。
这两个是的著名企业家,一个在沧市,一个在西溪市,其中计主更是夸张,在龙国也许没什么名声,但是同圈子的人,企业家或多或少都会听过计主这个名字,那是一个集团的创始人。
计主在这木楼村居住?
林飞光有些错愕。
这和他了解的事情不一样,“李叔叔,计主也是木楼村的人?”
“是啊。”老李笑道,“计先生是这段时间搬进来的,人很好。”
突然,他想到一些事情。
“对了,飞光,你是凝雨的孩子,如果计先生来了,你记得和他多说说话,他是大公司老板对你事业有帮助,你也别怕计先生对你不离开,计先生很信城隍爷,你母亲还有她所在的陈家和城隍爷有渊源,他会对你另眼相待。”
老李提醒林飞光。
林飞光是凝雨的孩子,他自然爱屋及乌,能帮飞光就帮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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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光的为人,老李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他也从凝雨口中了解到是一个怎样的人,上次他来城隍庙找凝雨,他看得出来林飞光对凝雨的担心,属于有些刀子嘴豆腐心,如果真的心铁,飞光也不会公司工作说放下就放下,人马上从公司出来找凝雨了。
“嗯嗯,好。”
林飞光听到后愣了下。
计主信城隍爷?这又是什么事情。
他想不明白,不过他也知道李叔叔说的话语意义。
计主会因为母亲,因为陈家,从而对他有好感,让他有机会能接触计主。
“妈。”林飞光看着母亲灵堂摆着的照片,眼中有泪。
母亲就算是去世了,也在默默帮着他,让他能在人脉上得到帮助。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哀乐通过音响一直响着,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张秋月来了。
她和计妙儿一起来了,她看到了萧萧昨晚留给她的信息,今天一大早就早起赶过来。
而计妙儿则是因为父亲计主,也顺道过来了,只是她和闺蜜一道。
田华和庞祥也来了,闻鸿文亦是过来,他也送来了花圈,代表的是驭鬼局,在上面写了特殊的名字,驭鬼局的谐音,驭鬼局得知凝雨的事情,亦是做出了表示。
在他们到来后。
计主和洪博田踩着后脚到来,他们的车在街头就停下来,下车走过来。
计主身边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那是计主的妹妹,她被哥哥计主硬拉着过来,让她顺道过来拜拜城隍爷。
除了他们。
还有一些人来了。
他们是凝雨以前认识的人,这次在孙海他们的电话下到来。
吉时到了。
凝雨的棺在村中的青壮年、中年的合力下抬起。
这次的丧事很浩大,木楼村很多人都到场了,他们在听说昨天的事情后都是过来送了,也有一些人是因为昔年与陈家有些接触,所以过来相送。
白色的冥币在秋风中被带飞,向着送葬队伍后方飘去,由一些人的手中撒出。
... . 0
哀乐响荡。
城隍庙堂内,安于渊抚摸似乎因为人少,偷偷跑来庙堂的小猫。
听着耳边传来的外面街道哀乐动静。
他抚摸小猫的动作一顿。
“出山出发了。”安于渊看向外面低声自语道。
倏尔,他神情一愣。
下一刻。
安于渊脸上有轻笑之意。
“陈宝后代姻缘来了。”说罢,他手中有一红色的线团。
喵~!
小猫看着红线线团,小爪子伸出想要挠。
“小家伙,这你可挠不得。”安于渊轻弹了下小猫脑门,轻笑道。
他食指、中指并指,配合拇指抽出一丝红线。
嘣——
红线抽出一截后自主截断。
将红线轻轻一抛。
红线在半空飞消失不见,向着远处而去。
做完后,安于渊收起红线看了下远处笑了笑,扭头继续逗弄小猫,小猫喵叫了两声。
“想要红线?我说了这东西不可以挠。”轻笑话语从安于渊口中传出。
……
沧市。
北区,亿达广场附近住宅区。
住宅区外面的马路很宽,车辆行驶不断,许多行人走在前往广场方向的道路上。
“阿嚏。”
有情侣打了个喷嚏。
女朋友疑惑的看着男友,“感冒了?”
“没有,就是忽然有阵凉风吹来,有点冷了。”男友摇头,他说完后疑惑的看着女友,“你刚刚没感觉有股风很冷吗?”
女友闻言一脸疑惑。
男友犯嘀咕。
他不知道刚刚身边有阴差走过。
其后面两名阴差走路轻飘飘,巡游这片地区,其中一人撑着黑伞,鬼神眸子平静的扫视四周。
有一辆搬家货车从马路拐弯驶进旁边的亿达小区。
注视这辆货车。
两名正统阴差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后货车,绕过它向着远处走去。
他们手中有一副鬼指南,指南罗盘指针安静不动,未曾感应到鬼邪的气息,其中阴差看了眼后继续巡游。
“这边,这边。”
那边两名阴差身后,他们走过的路,小区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黄乐章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朝着货拉拉货车摆手。
他是今天搬来这里的住户。
原本他住在南区跟着爷爷住在一起,最近爷爷过世,他也就没有和爷爷住一起,选择搬出来,来了一套大的精装房子。
“要我帮您搬么?”货拉拉司机笑道。
“要的。”
黄乐章点头,“东西太多了,谢谢啊。”
“不用客气,不过我们这是要另外算钱的。”
“我晓得。”
黄乐章一点不意外。
货拉拉给人搬家是另外算钱,这点他清楚。
司机微笑,他看向副驾驶边的朋友,“该干活了。”
他猜测这趟雇主拉的东西多,对方可能需要搬家的人,所以提前叫了朋友一起过来,猜测没有错,这让他很开心。
一件件东西从货车上搬下来。
“师傅,你们搬那些的时候小心点,那些可都是古董。”
黄乐章指着两箱订好的木箱,嘱咐道。
“好勒。”
司机点头,“还挺沉。”
他和朋友一起搬动时,发现里面的东西很重。
“那是瓷器,所以比较重,对了,我古董都是瓷器,要小心些。”黄乐章抱起一个箱子,看司机和他朋友搬动第一下没抬起来笑道。
司机颔首。
随后,他利索将东西搬进黄乐章家中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储物室内。
“镜子?”司机再次搬东西的是,发现一面一条手臂宽的镜子,镜子是一面古代镜子,像是梳妆用的镜子,外面有一层白布包裹。
“不是说古董都是瓷器吗?”
司机疑惑。
“管那么多做啥,这东西一看就是古代玩意,搬过去就是了。”
朋友出声,并利索的搬起一个箱子下车。
闻言。
司机点了点头……
……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