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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此狐狐甚骚

    “应该快了, 只要我们找到马贼窝的入口,他们就会出现了。”赵淮之笑道。

    “那如果我们一直找不到马贼窝的入口,他们是不是不会出现了?”秦涓反问他。

    赵淮之柔柔一笑:“不会的。”

    秦涓微怔, 赵淮之总是这般自信,一副胸有成竹了然于心的样子, 不知是因为洞悉世事规律,还是因为内心强大到无畏无惧。

    天彻底黑了, 提灯只燃了一盏, 他们不敢太引起注意, 为首的提着灯盏, 后面的人走的很近。

    雪夜路上的积雪泛着白光, 尚且还能看清脚下的路。

    不知是走了多久, 终于停下了,有人晕倒过去了,大概是冻的胃脘痛, 加上赶路喝不了热水只能喝放入了草药泡的茶。

    草药泡的茶,能暂时补给体力, 在极寒冷的地方用于军营。

    有军医过来给骑兵检查,他们不得不先停下来。

    秦涓点燃一堆篝火, 将铁壶架上。

    “你烧水做什么?”一个骑兵问他。

    秦涓:“喝。”

    “不能燃火, 会引起马贼们的注意到。”

    “命都快没了还怕这个。”他多扔了两块木炭进去。

    “……”

    在军医给那人喂药的时候,秦涓端了一碗热水过来。

    “给他喝。”秦涓将水递给抱着那个骑兵的人。

    那人愣了一下, 接过来给骑兵喂水。

    不多时, 那个骑兵热水一下肚, 便说好受了许多。

    秦涓还在吉哈布大营的时候遇到过这种事,只要喝热水就能缓解,这是胃脘被冻坏了, 吃东西会想吐,甚至吐都吐不出来,难受的恨不得死去。那个时候,军营里的军医连药都没有,但给他喝过几碗热水以后便好受了许多。

    他们没有歇太久,骑兵们喝了一点热水,吃了一点东西便准备再启程了。

    秦涓将灌满热水的水袋递给赵淮之,赵淮之接过之后喝了一小口后将水袋揣在衣兜里暖手。

    见到这一幕,秦涓勾唇笑了。

    他们摸黑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后,看到了一座小山,草原上突然出现了林子与小山,很是显眼。

    “大人,那处应该就是了。”骑兵指着不远处说道。

    赵淮之点点头,缓声吩咐他们:“派几个人先过去探路,我们在此休整两刻钟。”

    “我带人过去,你在这里等我。”秦涓说着转身就去清点骑兵。

    “不行。”

    赵淮之一开口,被清点出来的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秦涓皱起眉看了过来:“嗯?”显然不明白赵淮之为何反对的这么快。

    赵淮之:“你不能过去,在这里等着。”

    秦涓轻哼一声,转身就往林子的方向走:“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

    “……”赵淮之都愣了一下,那些骑兵也一样,还没有见过有人这么不把他们主子放在眼里的。

    是没放在眼里,但放在了心里。

    秦涓是怕赵淮之有危险,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要站在赵淮之身前,他就想保护赵淮之。

    他就想什么事情都冲到最前面去,或许只是想在赵淮之面前表现,又或者是单纯的想赵淮之注意到他,注意到,他已经成长成为能保护他的少年了。

    秦涓驾着马飞快的往林子的方向跑去。

    “大人,现在怎么办?”有骑兵小声问道。

    “先跟上。”赵淮之策马扬鞭。

    倒不是特别惧怕,比毕竟他们还有援军。

    担心的只是马贼的陷阱。

    他少时剿过马贼窝,那里到处都是陷阱。

    还以为那孩子成熟稳重了,没想到还是少年心性。

    *

    秦涓自然不知道赵淮之的想法,他只知道他剿过马贼窝有经验,他先进林子能给赵淮之他们探路。

    这下好了,倒被狐狐觉得他不稳重了……

    秦涓拔出刀来,他每走一步都用刀先试探,会将树与树之间的铁线先斩断。

    这种地方除去铁丝,还会有根据山体设计出来的滚石沟,所以他得上前去把这些东西摧毁。

    他没走多远,骑兵们跟上来了。

    “既然来了就搞快点,先上山坡把那些东西处理了。”秦涓说着牵着马儿往山坡上走。

    没走几步,轰的一声往下掉……还好牵着马缰,这一掉被卡在了半空中。

    身后的骑兵见状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神情滑稽至极,但没有迟疑太久,便追上来救他。

    下面是刀坑,还好马儿知道被拽着,于是趴地拉他起来,不然秦涓直接被扎刀子了。

    两骑兵忙上去把秦涓给拽上来,马儿也跟着使劲往后拽……

    于是,一场有惊无险。

    秦涓看向他们:“笑什么笑!这里全是刀坑,先上前去处理了,别一会儿跑路的时候都不注意。”

    他长吁一口气,深觉双腿打颤,脚底板都有些发软。

    娘的,差点又没命了,还好紧拽着马缰。

    “你们大人呢?”

    “在后面,他担心你让我们先过来。”

    “谁要他担心了。”秦涓冷哼,仰起头往。

    “您可千万当心点可别再掉进去了哈哈哈哈。”

    骑兵们这么一说秦涓后怕的低下头来。

    可别说若再掉下去一次,这面子里子可都得掉光了。

    若是日后赵淮之听这些人说起,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他们在山坡处发现了滚石的沟道,两骑兵拔刀将树砍断了,堵住沟道。

    “大人他们来了。”马蹄声近了,一个骑兵喊道。

    秦涓不禁回头看去,只见林子里的骑兵越来越多,渐渐地他们能听到整齐的马蹄声。

    也是在赵淮之他们到来的时候,那些马贼们也察觉到了林子里进来了人。

    “上当了!他们耍赖!竟然来人了!”

    “兄弟们杀了他们!”

    “宰了这群人,我们相信他们,而他们欺骗我们!”

    马贼们愤怒的吼声传遍了林子,秦涓他们听到了但不知道具体是在说什么。

    “我们快点进去,忽必烈他们估计有麻烦。”秦涓皱起眉,翻身上马。

    这时里面打斗的声音已传来,忽必烈他们已和马贼打起来了。

    忽必烈边打边说:“我本意只是想劝你们归顺,也没有要伤你们性命的意思。”

    “鬼还信你的鬼话!”那马贼首领说道。

    “你们让我把东西给你们,这点我做不到,若是把东西交给你了,我们走不到二十里就会饿死冻死在路上,所以那日我为了我手下的人的命,我不能将东西交给你,这一点即使要我重新选择也不可能改变。”忽必烈沉声说道,“但是从一开始我并没有要取你们性命的意思,懂了吗?”

    “我才不信!是我害了兄弟们,我要杀了你给他们一个交代!”马贼说着举着刀冲了过来。

    忽必烈横刀挡住他的袭击,皱了皱眉,再道:“林子内外有多少我的人,我不清楚,但总归是比你的人多,所以你现在最好是听从我的安排。”

    “你你你……”马贼首领气的浑身发抖。

    忽必烈沉着眼眸:“为了你兄弟们的命,你最好听我的。”

    他说着勾唇一笑。

    当赵淮之他们带着人进来的时候,马贼们的首领投降了,而部分不服的马贼带领着其他人企图杀出重围。

    “他们走北边的道跑了几个。”

    “沟道里有石头滚下来,伤了几个兄弟,剩下的去追了,还是让他们跑了。”有骑兵回来禀告道。

    “无妨,跑了的就算了,反抗的也别杀了,先押住。”忽必烈吩咐他们。

    “对了,那个秦呢?叫他过来。”忽必烈看向他的手下。

    骑兵答道:“被伯牙兀氏家主的人带走了。”

    忽必烈抿唇,沉默了一会。

    骑兵再说道:“那位大人说秦是公子狐狐的救命恩人,属下一听也没有多想,便将人放走了。还要去追来吗?”

    “不必了。”忽必烈沉着眼眸,若有所思。

    “伯牙兀的人什么都没有说吗?”

    “除了秦的事,只说了一句既然忽必烈大人没事了,便撤了。”骑兵答道。

    忽必烈:“这位伯牙兀氏的家主倒是比大斡耳朵城那些家主有意思。”

    帮人尽力相帮,事成之后默默走人。

    若是别人,只怕现在来找他讨好处了。

    “整顿一下,即刻回营。”忽必烈想,他没有兴趣去和伯牙兀·狐狐争夺一个小小副将,没有这个必要。

    况且伯牙兀氏的家主才刚刚帮过他。

    *

    秦涓被赵淮之带走了。

    秦涓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何忽必烈的人没追来。

    “赵淮之,伯牙兀氏的家主面子这般大的吗?我还以为忽必烈会逮着我,把我查个底朝天才会放了我呢。”秦涓嘀咕道。

    赵淮之看了过来:“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吧,你和忽必烈认识吗。”

    “认识。”赵淮之淡淡道。

    秦涓猛地看过来,语气有些不善:“很熟?”

    “不算。”赵淮之似乎是在笑,但围巾遮住了秦涓看不到。

    “见过的次数十指可数,但每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赵淮之是平心而说。

    但秦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森寒的目看来过来:“什么意思?”

    还论起感受来了?

    说实话赵淮之有嗅到那么一点醋味,也许少年狼自己没有察觉到。

    “初见时是一次马会,本来是为孩童们举办的马会,忽必烈过了年纪不必参与的,应当是陪着他的弟弟们参加,那时我阿爹领着我,他的大哥领着他,我还是幼童,他已是少年,所以说不到一块去,也不会有坐下来聊的时候,只是有一件事记得有些深刻,他和我一样不喜欢说话,马会开始后,见一个小孩用石子丢向马场里的马,我见他对那小孩说‘背地里丢石头是小人之举,但你应当更小人一些,别丢那么明显,也别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应当站在人群里去’,他说完这几句后,小孩跑开了,那次马会并没有孩子受伤。”

    “我记住他是因为这个人说话有趣,他年少时就喜欢从最坏的角度来劝说人,在这之前我还没见过这种人。”赵淮之看向秦涓,目光坦荡又柔和。

    “再后来,一般是别人来找我了。”

    “……”这句话秦涓倒是弄明白了,就是说以后的见面都是忽必烈去找狐狐了。

    他们行了约三五里路后,秦涓问赵淮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泽南。”赵淮之答道。

    “你去泽南又是做什么?”秦涓疑惑的看向他。

    赵淮之看向他,目光沉敛若水却又坦坦荡荡:“因为轩哥。”

    对这个名字,秦涓是有抵触情绪的……

    毕竟这是传言中与伯牙兀氏家主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小娇夫……

    秦涓唇角一撇,握紧马缰,不知不觉中行驶的速度都加快了。

    “走太快了不好,越往北风越大,你小心冻着了。”

    “我的面具贴在脸上,抠都抠不下来了。”秦涓冷哼道。

    “什么?”赵淮之似乎是被吓到了,骑马追上来。

    看到秦涓脸上裹着一条豹纹围巾,没有再戴着面具,他心一紧,凑近了,当提灯照向秦涓的脸,并没有看到什么伤痕,这才长吁一口气。

    “你在乎我的脸还是我?”秦涓不看他,语气淡淡的说道。

    赵淮之一噎,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你倒是说话。”秦涓语气淡淡的催促。

    “……”

    赵淮之觉得这是个死亡题,什么答案都是错的,只是少年狼孩子气的在乎。

    于是赵淮之看了看天,突然问道:“在军营你怎么保护皮肤的。”

    见赵淮之问起这个,秦涓倒是有些稀奇。

    他缓缓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罐子。

    “就是这个保证我的皮肤一直很好,一罐子能用一到两年,省点能用三年。”秦涓笑道。

    “……”赵淮之不相信这世上能有放三年都不坏的药膏。

    “这是沐雅的阿娘做的,我小时候见签兵奴隶全营内几乎都生冻疮,只有沐雅冬日不生冻疮便觉得疑惑,他告知我这是用了他阿娘做的药膏,于是我在挣到钱后头一件事就是找沐雅买了这个,后来和沐雅分离,剩下的用完了,尤其是去乌思藏那会儿,我的脸颊都掉皮了……再后来我发现那些军医给弄的药膏都没有这个管用。”

    赵淮之:“真有这么神奇?”

    秦涓将小罐子递给他。

    赵淮之打开来嗅了嗅,甚至手指捻了捻。

    “有蛇油……甚至还有……”赵淮之眼前一亮,“是地层油(石油)。”

    挺神奇的,百姓竟然将这种油用于制作涂脸的药膏。

    一般地层油能被百姓使用的是浮于地表的,以往会有军队将此物拿来涂抹武器防止生锈,甚至有一部分在提炼之后还能燃烧,不过太耗人力物力才放弃了。

    没有想到女人们竟然拿来给男人们做涂脸用的药膏。

    赵淮之笑了笑将罐子还给秦涓。

    他们见到城池是在三日之后。

    他们形式的速度慢,若是放在南边,三日他们可以行百里绰绰有余,只是天寒地冻,他们三日竟只行了二十余里路。

    这座城叫做冰域,曾经是泽南王的腹地。

    而今他们的王离开了,城池在长达一年的各股势力的争斗中,差点毁于战火。

    只是,现在恢复了平静。

    他们到来的时候这里安静的很,城门没有人把守,偶尔能见到几个散漫的士兵。

    秦涓不解的皱眉问赵淮之:“你不是说他们你死我活的争了快一年吗?现在怎么这样了?”

    安静、散漫、无所事事。

    “因为他们打了一架,后来当他们抵达泽南王的王殿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想象中的金银珠宝和号令泽南的兵符都是空的,泽南王的王殿空荡荡的。”赵淮之的语气变得轻慢,唇角还带着笑意,“而后当他们所幻想的一切变成了幻影,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没有了目标,混吃等死。”

    “那是谁早把泽南王的王殿搬空了?”秦涓声音微沉。

    赵淮之给了他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泽南王自己。

    秦涓自然不知道泽南王这招金蝉脱壳之计谋划了多少年。

    所以泽南王“杀”了泽南王,嫁祸给了宋国的匠人。

    泽南势力重新洗牌。

    而“死去”泽南王以崭新的身份出现在大斡耳朵,谁都不知道。

    除了狐狐。

    他来此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想到这里赵淮之双眸眯起。

    穿过冰域城中心的一条大道,直抵长老府。

    长老府再往后走半个时辰,便是冰域的王殿。

    那里现在应该是空着的,或者还有几个轩哥的女人住在那里。

    赵淮之没有立刻去长老府,而是先找客栈安置秦涓。

    走进客栈的房间的那一刹那,秦涓转身看向赵淮之:“你不带上我吗?”

    赵淮之淡淡道:“我很快就回来。”

    秦涓将包袱扔在桌子上。

    “那你快些回来,这地方我不熟。”秦涓想了一会儿才想出这么一句。

    赵淮之点点头。

    *

    等秦涓从房里出来,他问门外的骑兵:“你们主子带了几个人出去?”

    “三个。”

    “那他为什么出去?”

    “大人要去找长老问些事情。”

    秦涓抱着胸:“什么事不能直说吗?”

    “这……”骑兵一愣。

    秦涓都快烦死那个轩哥了,尤其是脚踏轩哥曾经的城池,他内心深处有些许不安。

    “是关于伯牙兀氏上任家主的事。”那骑兵说道。

    秦涓怔住了,狐狐的阿爹的事……还好和那什么青梅竹马的小娇夫没有关系。

    他心里舒畅了不少。

    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挥挥手道:“我出去走走。”

    骑兵:“那您早些回来,对了,外面冷,您穿着这个。”

    骑兵将一件非常厚的皮毛递给他。

    秦涓没见过这么长的毛的衣,他惊讶的拿起来,摸了摸,不认识也不敢乱说,他先套上了。

    好暖和,比狐裘暖和多了。

    “那我出去了。”秦涓抱着他的刀背着弓箭往外走。

    他是想打听下有没有什么好马,这样寒冷的地方,应该会有些比较特别的马,以往也听人说起泽南的马不错。

    他穿过长街,发现路上的人多用雪橇。

    甚至有许多猎狗拉着雪橇的。

    他没有见过,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有小孩扔给他几个雪团子,他试着瞪了那群小鬼头几眼。

    可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惧怕他,扔的更起劲了。

    “……”秦涓无话可说,这里的孩子倒是比这里的大人更有活力。

    小孩子们扔了他一会儿,发现这个人有些不一样,也不像其他人吼他们,更别说打他们,便笑着凑过来和他说话。

    “我怎么没见过你呀,你从哪里来的。”有孩子问他。

    “城外。”秦涓答道。

    “城外吗?远吗?”

    “远。”

    “那你家有几个雪橇,几匹猎狗。”又有孩子问道。

    秦涓:“没有雪橇没有猎狗,我家只有羊。”

    “你家可真穷。”

    “对啊,你家怎么能没有猎狗呢?我们每家都有猎狗,甚至有人有梅花鹿。”

    “……”

    小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他。

    秦涓:“我家现在只有两千九百只羊。”

    “……”

    孩子们顿时不说话了。

    两千九百只羊是多少,他们中最聪明的那个孩子也没数过来……

    等秦涓走远了,他们都追问那个孩子,两千九百只羊是多少只。

    那孩子摇摇头:“反正就是比一百大吧。”

    “哇,他家有一百多只羊!”弄明白了的孩子大叫起来。

    “天啊!一百多只羊能换好多猎狗和雪橇了,那他家为何没有猎狗也没有雪橇呢?”

    “可能他不喜欢雪橇,所以他出门应该骑羊才对。”

    “你见过有人出门骑羊的吗?”

    “……”

    隔了老远,秦涓还能听到那些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

    他听到这些笑的唇角抽搐,肚子也有些痛了。

    转身他进了一家马行。

    这里的马很明显的个子很大,毛也长,但好马不好马的,秦涓分辨不出来,这只能骑上去了才知道。

    “客官,您是要买马?”一个马夫立刻凑过来。

    “我只是看看。”

    “您放心我们这里都是好马。”

    马夫说话间,见秦涓伸出手来随意拍了拍马儿的脊背。

    这几匹马是高壮,但得骑过才知道,他正想问马夫能不能骑。

    却被一只马儿咬住了衣袍……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狐(目光能杀.人):于是有爱情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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