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实验室。
“啪、啪”那十个继电器随着方林缓慢增加手上的力度，依次打开，点亮那一个个绿色的二极管指示灯。
“小方，你这是试验成功了？”李教授看着方林的演示，问道。
“是的，李教授，只是简单地实现了其逻辑功能，没怎么考虑系统的安全性和可靠性，至于系统的精度和线性误差，主要和采用的压力传感器以及模数转换器的性能参数有关。”方林点点头道。
“好！这本来就是对你做个测试，五天时间，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你不光完成了我说的任务要求，还提前了两天，呵呵，那我也只好兑现之前诺言，智能控制模块这部分的研制，就由你牵头负责。”李教授笑道。
“谢谢李教授，您放心，我一定能干好。”方林道。
这家伙还真鼓捣出来了，还要提前了两天，牛！
实验室内其他师兄弟看向方林的目光也变了。
“方林，从今天起，我刘浩东就跟着你干，希望你能不吝赐教。”刘浩东站起来向方林伸出手道。
“刘师兄，你客气了，还是你才识高，以后还请多指教。”方林和刘浩东的手握在了一起。
“小方、浩东，这两天你俩先把系统其他部分的详细方案吃透，搞清楚所有的数据接口关系，梳理出所有控制项，确定每个控制信号的格式和参数要求等，然后把智能控制模块再细分为若干小的功能模块，绘制精细的流程图，逐个论证具体实现方案，下周三之前，提交到课题组。”李教授道。
“好的，李教授。”方林和刘浩东应道。
两年前，为了便于科研和教学，一系就在飞机研究所的燃油实验室内，严格按照三代战机，搭建了一个1︰1的飞机模拟试验平台，其中部分框架结构、机载设备本就和战机上是一模一样的。
这次的重型战机地面压力加油系统，就是利用这个试验平台进行改装、试验。
方林和刘浩东对照实验平台，将系统其他部分的研制方案逐条逐项梳理分析，理出其中的控制信号和数据接口。
“刘师兄，关于人机交互界面，我们怎么做，你有什么想法？”
“方林，我觉得这个系统的重点在于改进压力加油的模式，改装油箱、加装节流装置等硬件方面，人机交互界面越简单越好。”
“刘师兄，要完成智能化、通用化，我认为人机交互界面一定要友好，便于操作，我觉得还是以PC104为核心，编写人机界面的程序，这样实现起来也不困难。”
“PC104，之前也没用过。”
“和普通工控机一样，把ISA总线搞清楚就行，或者我们就用串口，那更方便。”
……
一周后，方林和刘浩东将详细的智能控制方案递交给了李教授，经课题组几位教授审核，给予很高的评价。
至此，重型战机地面压力加油系统的项目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课题组的人员按照各自分工，开始了夜以继日的研发工作。
“方林，你来看看这段程序怎么老是编译不过去？”
“我看看～哦，这两句是VHdL中专门描述硬件特征的语句，和C语言有点差别。”
……
“方林，我这采集的数据经常有丢失，帮我查查。”
“老刘，这个采集脉冲可能有问题。”
……
“林哥，帮我看看……”
“浩东……”
随着时间的推移，博士生的刘浩东，对方林的态度也在不断变化，在刘浩东眼里，这个在基层部队呆了五年才考回来的“老”干部，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因为还有部分规定的研究生课程要完成，方林感到时间有点不够用的，自此，也就没有了休息天、没有了午休，晚上经常加班熬夜。
有几次连电话都忘了打，还因此被姜晓丽在电话里“剋”了几次。
项目是分模块并行研制，在寒假之前，各个模块已经基本成型，下一步就要系统整合、联机调试。
这个阶段也是研制过程中最重要的，需要进行计算、校核、改进、试验，然后根据实验结果再进行计算、校核……这是反复实验改进的过程，有时部分模块需要推到重来。
而这时，方林和刘浩东研发的以可编程器件为核心的智能控制部分，就发挥了大作用，修改数据、甚至修改逻辑功能，也只需要重新编译程序，不需重新设计印刷电路板，无形中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大学已经放寒假了，学生大都回家了，校园内也变得空荡荡的，更为安静。
课题组的成员没有一人回家，放假后反而少了许多的干扰，使得大家更加专心投入到项目的研发中。
数九寒冬，三秦大地已是大雪纷飞。
一系研究所燃油实验室内，课题组成员在搭起的1︰1飞机模拟试验平台上紧张地改装着油箱。
为了避免室内因煤油分子积聚发生火灾，实验室的门窗全部打开，冷风裹着雪花“肆无忌惮”地冲了进来，室内如同冰窖。
年逾花甲的陈教授双耳冻得紫红，脸颊也被寒风吹裂出道道口子，仍在平台上爬上爬下，指挥大家往油箱内加装节流装置。
手上已经有了冻疮的李教授，为了操作精确，赤着双手，指挥安装调试各类传感器，检查燃油输油管道。
……
两位老教授的身先士卒，吃苦奉献精神，感染着课题组的每一个人，没人抱怨、没人偷懒、大家都在忘我地干着自己的工作。
临近春节，“人性化”的课题组还是决定放几天假，让大家能回家过个年。
回到家里，被方林抱在怀里，已经一周半的小方莹，在方林脸上亲了一下，“爸爸”那一声萌萌的奶音，让方林的心都快融化了，激动不已，心里更有一种愧疚和责任。
还未及好好享受这幸福而温馨的天伦之乐，心系项目研制的方林边匆匆感到了学校。没有通知，没有要求，课题组的成员全都自觉地提前回来，方林算是赶回来比较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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