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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ydrobding看起来复杂, 其实本身并不难练,只要掌握好平衡就能够很快上手。

    但跟很多其他技术动作一样,想要将这个动作做到优美的地步却是非常困难的。大多数选手能做这个动作, 但是双手无法离开冰面, 偶尔有几个做得比较好的, 也需要单手扶住冰面。

    闻遥跟老师通完电话时候就开始专注练习这个动作。

    李启鹏和花滑队的队友们一开始很不理解。

    大家都知道这个动作并不计入BV, 又对体力消耗极大, 如此吃力不讨好, 何必呢?

    就算后来得知是为了配合考斯腾, 但他们仍然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贴地的动作那么多, 省力的动作也有, 何必选择这个呢?

    但是疑惑归疑惑,李启鹏还是十分相信闻遥的判断的,更何况这还是伊万诺夫的提议, 所以他对此更多的还是期待, 期待这个动作能为闻遥的节目增色几分。

    这个动作国家队早已经没有人练了,眼下看到闻遥在练,一些队员也会好奇地凑上去跟着学一手。

    等到他们自己上手练了才发现, 看闻遥做起来轻轻松松的,练起来居然还真挺吃力的。

    林静仪好奇尝试过。

    在冰上刚摆出这个动作就直接在冰面上坐了个屁股蹲儿。

    好不容易练到能够摆出正确的姿势了, 结果发现她双手完全不能离开冰面,一离开又得摔。

    “这也太难练了吧!”林静仪默默放弃了, “你这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嘛。真放在后半段你体力撑得起来吗?”

    “但愿吧……”闻遥也不敢说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说自己尽力去练, 然后等到了赛前根据自己的状态再进行调整吧。

    她在冰上滑冰了一段,又练了一遍这个动作。

    她比林静仪稍强一点,已经能够做到单手扶冰做Hydrobding了。她右手向后伸展, 尽力做出天鹅展翅的舒展动作。

    林静仪看得羡慕不已,咕哝着说:“有点好看啊……要不我也再练练……?”

    不过即便她有心想练,跟着闻遥练过几次之后还是放弃了,练着太难了。

    冰场边,宋月升和谢一苇他们男单组的几个运动员路过看见了,谢一苇开玩笑地大声喊道:“静仪师姐,你怎么滑得跟只小青蛙一样啊!”

    他们几个人关系好,平时也这么乱开玩笑。林静仪一看是他们,也懒得管什么形象了,站起来插着腰就佯怒道:“有本事你来!来来来,过来你做一个我看看,没准你更像只青蛙!”

    谢一苇本来想知难而退,结果被一旁的宋月升和其他男队友给拱上了冰,没法也只好试一试。

    好在他的下肢力量还不错,尝试了几次就掌握好了平衡,但是另一条腿完全伸不直,整个人滑得颤颤巍巍的,看起来别提有多奇怪了。

    林静仪反过来嘲笑他:“哈哈哈哈哈,你这滑得跟只癞□□似的!!还有脸笑我!!”

    谢一苇:“……QAQ”

    如今国家花滑队里的氛围很好。

    上个赛季结束之后,胡莉萍彻底离开了国家队,连带着江淼淼也跟着她一起离开了,国家队里清退了一批人,很多在上个赛季各个B级赛事中表现不佳的选手被退回了各个省队。如今第二组的两个单人项目都是李启鹏在管理,但隐约有风声听说新赛季国家队准备从北美再请一位教练过来带单人项目的训练。

    风声传来的这几天,整个花滑队都在议论来的究竟是谁。

    最顶尖的那几个教练肯定是请不来了。但是要是又来一个跟胡莉萍那样的,他们觉得,那还不如不来呢。

    闻遥对新教练没什么兴趣,反正来不来她都照样练。只要新教练别来扯后腿就行。

    ……

    日本,名古屋。

    七月的名古屋暑气炎炎。

    安德烈结束了日本的芭蕾巡演,终于再次造访他哥的狗窝。

    这次他来之前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拿到《钻石》的成品,否则他就留下来住在这跟伊戈尔死磕,磕到他老老实实交了为止。

    这次大门依然开着一条缝,安德烈轻车熟路抬手开门,放下行李就往琴房冲去。

    结果这次伊戈尔没在睡。安德烈才踏上走廊就听到了一阵悦耳无比的旋律。

    他脚步下意识地一缓,静下心来聆听起来。

    旋律中先是一段笛音的空灵飘渺,一下将人带进了中国风的世界里。随后便是钢琴声的出现,带起了整段主旋律。

    这个曲子(注)他从未听过。

    旋律非常的温柔,有带着点古朴之感。仿佛有种淳厚的历史感从钢琴声之中扑面而来,这股历史感却并不显得沉重。这段历史里描绘的并非金戈铁马、朝代更迭,更像是在柔声讲述一段绵延了数千年的柔情故事。

    悠扬婉转,又灵气十足。

    延续数千年的柔情历久弥新。

    乐曲在结尾的时候反而越来越高,在一声轰然巨响中戛然而止,如同千百个烟花同时绽放。

    安德烈被这曲子的优美与灵动震撼到了,回过神来的瞬间就冲进了琴房,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来意,一把按住坐在电脑前的伊戈尔,激动地说:“这曲子写好了交给我吧!让我编一套芭蕾,我保证它能成为经典的!!”

    伊戈尔依然顶着一头睡乱的金发,从屏幕前回过头,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

    “怎么了?又是别人跟你约的曲子?”

    伊戈尔说:“那倒不是。这曲子是我自己想写的。”

    安德烈赶紧说:“那不就行了?这曲子真的很美啊,给我吧给我吧,下个月我就开始排新节目了,这一套实在再合适不过了。这样吧,你开个价,不管开多少我都答应!”

    伊戈尔不为所动。

    “不是钱的问题,是这曲子我本来就是送人的。”

    “送人!?我跟你买你都不肯,你居然拿去送人??”安德烈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呼吸都要不顺畅了。

    按照伊戈尔在国际上的名气和地位,开出上百万的筹码跟他约一支曲子都不一定能成,现在伊戈尔居然还想无偿地送人——败家子啊!

    安德烈双手下意识地再次掐住他哥的脖子:“是谁?你想送给谁?我现在就去暗杀他。”

    伊戈尔:“……”

    安德烈佯作傲慢地说:“哼,这世上没有比我更适合诠释这支曲子的人了!”

    伊戈尔叹了一口气,推开安德烈不死心的大脸。

    “我是想送给那个小姑娘。”

    一听这话,安德烈愣了下。

    “她?”

    伊戈尔没提名字,但是他下意识就想到了那天在冰面上跳舞的闻遥。他甚至不需要开口问,在那一瞬间就确信了伊戈尔说的就是她。

    如果是她的话……

    那倒的确还挺适合的。

    他不懂花滑,也一直觉得只有在芭蕾舞台上的芭蕾才是最完美的。但是看过之前那一场冰演之后,连他也忍不住觉得有时候芭蕾以其他形式出现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但是——”他仍然有些不死心,拉着伊戈尔不依不饶地软磨硬泡,“但是你送给她她又不一定能用,多可惜啊!这样吧,你要送就送,咱们各退一步,搞个双授权好不好?让我也排一套芭蕾舞剧怎么样?”

    “不怎么样。”伊戈尔也是个挺轴的人,打定了主意要将曲子送人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没有比她更适合这支曲子的人了。”

    安德烈比他更轴,闻言双眉倒竖,驴脾气也上来了,一拍桌子说:“敢赌吗?”他单方面开始立赌约,说:“信不信我就是能排出一套完全超越她的舞剧?”

    好歹他也是个在美国数一数二的编导了,他就不信还能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的小姑娘?

    他自顾自地下了战帖,扭头就开始构思,脑海中开始想象适合刚才那支曲子的芭蕾舞者人选与适合编排的舞蹈动作,无数起舞的舞者形象开始在他脑海中穿梭,安德烈一边走一边想,脚步却越来越慢。

    直到他停下了脚步。

    安德烈无语地抬手捂住了额头。

    ——怎么回事?

    他发现随着脑中芭蕾舞者们的身影逐渐清晰,虚影散去之后,只留下一个人的背影,那人踏着舞步旋转,转过身露出了一张熟悉的小姑娘的脸。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再次响起伊戈尔笃定的话:“没有比她更适合这支曲子的人了。”

    安德烈:“………………”

    伊戈尔有毒吧!

    安德烈人都已经走到大门口了,最后一步却怎么都迈不出去了。

    他僵硬地站了半天,终于放弃了似的大大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回去了。

    ……

    新的考斯腾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卓娅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就留了下来,酒店施展不开,闻遥还跟李启鹏申请了花滑队的住宿,专门给她安排了一个办公室充当临时的工作间。

    闻遥每天都会去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每天过去一趟,都会发现考斯腾一点点进展飞速。

    其实从设计稿上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主要是体现在绣线上。光变的绣线原本是白色的,在光线下会逐渐从白变灰再变成黑,这个过程大约需要一分25秒到40秒左右。然后则是温变的绣线,卓娅选择的是一款灰色偏深的颜色,比较敏感的温度在零度左右,也就是说只要闻遥的上身贴近冰面,赛场上冰面的普遍温度都在零下五度到六度,这种绣线的颜色就会开始产生变化,会从灰变白。

    两种不同的绣线覆盖了大半的考斯腾,互相交织在一起。

    卓娅说,别看现在看着跟之前区别不大,但到了冰上,一定会令人惊艳的。

    闻遥非常期待。

    好不容易等到考斯腾快完成,老师那边也非常凑巧地来了消息——

    他很快会来中国一趟,在新赛季开始之前,为她的新节目最后再把把关,同时,也给她带来了新的短节目编排。

    作者有话要说:  注:这曲子又是我瞎编的,曲名下章公布,但是有两首音乐可以供你们参考想象一下大致的风格,一首是雅尼的《夜莺Nightingale》,还有一首是Jannik的《浮光(The History)》。

    另:这两天假期结束上班了,我缓一下回个血,后天大后天的周末依然会努力万更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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