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秋去季家骑了季淮南的自行车前往公社。
这个帐有些年头了，当事人已经不在了，于晚秋到的时候，大夫正忙着。
她等了一会儿，直到他忙完了才上前。
“你好，我是田坝子大队的，有点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
“什么事？”
“我想知道过年这段时间，我们大队的孙会计有没有来过这边？”
孙会计？
大夫想了想，“哦，他是来过，来还帐的。”
还真来过？
于晚秋诧异，“难道她真冤枉他了？”
于晚秋还想再问，可卫生所又来人了，她只得站起身离开。
她不甘心，想了想找到隔壁大队。
这次是个退伍老兵，于晚秋来到他家，站在门外看着。
他家看着很荒凉，院子不大。
于晚秋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床上躺着个老人。
老人形同枯槁，听到声音转头看她，挣扎着坐起身。
“你是？”
“我叫于晚秋，是田坝子大队的知青。”
于晚秋在他旁边坐下，“我来跟你问点事情，你还好吗？”
“好好，挺好的。”
既然如此，于晚秋问道：“这段时间我们大队的孙会计来过吗？”
老人点点头，“是来过一趟。”
“他是来干什么的？”
“哦，给我送补助。”
果然是来送钱
于晚秋又走了几个记得的人家，就像早计算好了一样，每个人都说他真的来过。
于晚秋一无所获。
她有些发愁，如果孙会计真没问题，那砖厂的钱怎么办？
她手上倒是有钱，她倒是不在意垫付，可是自己的和集体的不是一回事，不能瞎掺合。
她心事重重准备回大队了，不想路上遇见了一个大婶儿。
大婶儿冲于晚秋招手。
于晚秋走过去，“大婶儿，有事儿吗？”
大婶儿脸色黑黑的，跟于晚秋说话还有些局促。
“我听说你是来打听田坝子大队的孙会计？”
“是啊！”于晚秋问，“你知道什么？”
大婶儿点头，“走，到我家去说。”
她家就在几步远，于晚秋跟着她进了屋。
大婶儿给于晚秋倒了碗糖水。
“那个孙会计不是个好东西，你是不是什么都没查到？”
“确实。”
大婶儿嗤笑一声，“你当然查不到了，他这个人做事小心着呢！”
于晚秋一愣，“这话怎么说？”
大婶拉开了话匣子，“最近一段时间他确实是去过不少人家还帐，不过他肯定从中克扣了。”
对呀，她好像没有问孙会计还帐的数额。
“谢谢你大婶儿。”于晚秋真心实意道谢。
她没有怀疑，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很快她说了出来。
“是大队让你过来查的吗？能把他搞倒吗？”
这于晚秋真不敢说。
大婶儿有些着急，“你要是能把他搞掉，我去给你们作证。”
“当初他家儿子看上了我闺女，我闺女不搭理她，他就找机会把我闺女拉到了苞米地”大婶儿眼神愤恨，“后来孙会计来了我们家，说要和解，给了我男人一笔钱，我男人就没再计较了。”
说起这个，她脸臊的有些红，“我男人爱喝酒，喝多了还打骂我闺女，说给他丢人，把我闺女远远打发出去了。
这几年她过得一点都不好，我这当妈的心里痛啊！
说到动情之处，大婶儿老泪纵横，“孙家不是人的东西，怎么还不死！”
于晚秋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时有些唏嘘，她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过，这事情瞒的还真紧。
“我会尽量的。”于晚秋给大婶儿递了手帕。
从大婶儿家出来，于晚秋回了大队。
远远的就看到郑保国和温雅守在村口。
“你回来了！”郑保国迎上来。
他怎么又过来了？
于晚秋皱眉，温雅这也不行啊！
郑宝国道：“之前咱们谈的事还没有结果呢。”
“什么事儿？”
“就是合作的事儿。”
于晚秋扫他一眼，“我不已经拒绝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郑保国急了，“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其实这个条件也还可以。”
他靠近于晚秋小声道：“你不过是个知青，那么较真干什么！”
能在她那个位置上混下去不就行了。
于晚秋抬手把人推开，斜睨着他不说话。
温雅试探开口，“晚秋，我看保国说的挺对的”
对个屁！
于晚秋淡淡看向她，温雅赶忙缩了回去。
看的出来，她只是想在郑保国面前卖个好，并不是真心实意要劝。
于晚秋没理他，对郑保国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再不走天黑了，大队里可没有地方住。”
她大步往前走，郑保国赶忙跟上，也不说话就在后面跟着。
“反正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这还开始耍无赖了！
“随你。”
看得出来于晚秋是真劝不动，郑保国没办法，只能转移视线。
他去找大队长。
听说是县糖厂来的，大队长脸色不太好看。
于晚秋之前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他直接问了郑保国的报价。
结果果然和于晚秋说的一样，大队长黑着脸开始赶人了。
郑保国没办法，只能赶回公社。
于晚秋回到大队后，找到了书记。
把在外面打听到的事情跟他反映了一下。
书记一听说，眉头就狠狠皱了起来。
他倒是隐约记得一点，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他们只是听到一点风声，不过说是对方误会了，孙江并没有对人家姑娘干什么。后来这姑娘定了婚，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他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难道这是真的有问题？
“你说的这事准吗？”
书记没想包庇孙会计，可是凡事要讲证据。
他说孙会计在一起工作多年，如果他真是这样的害群之马，他自然不会姑息。
可如果无凭无据，也不能随便冤枉人。
于晚秋道：“那个大婶说，如果需要作证她愿意。”
那就是了。
“好，这事我会调查的。”
书记接了这个事情，于晚秋就放心了。
“那我先回去了。”
于晚秋说了一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想到还有点事没说，又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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