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秋抽空在群里发了最后一句话:“她回来了,看我的!”
发完便顺手将手机收了起来,冲着正要上楼的孟了了说道:“了了回来了?先别忙着走,过来跟姐姐聊聊。”
“聊啥?”
孟了了将背包放在一旁,依言坐了下来。
“那个……额……了了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
孟婉秋眨巴着眼,憋半天憋出这么个问题。
“噗——”
孟了了凑到嘴边的杯子还没离唇,被她的话惊得还没尝出茶水的味道就喷了出来。
“姐……你是不是真的一孕傻三年,我才不到十九岁,都没到国家法定结婚年龄,考虑什么终身大事?!”
孟婉秋这才意识到这个开头实在不怎么样,不过既然话头已经开了,剩下的就自然而然地能继续说下去了。
“你看现在孟氏就我们俩,这开枝散叶,繁衍后人的职责,可不得尽早承担起来?”
“再说我也没让你现在就嫁人不是,你先找个人处对象,过两年不就能扯证了吗?这样快的话,你毕业证可以跟着准生证一起拿到手。”
“要我说啊,你现在也不算是个人了,不是一定要按照华国的法律办事的呀!”
“再说了,想当年我为人的时候,都是十二三岁订婚,十四五岁成亲,到了十八岁还没成婚的,还得征税,就跟你们现在罚款一样一样的。”
“身边有合适的呢,还是尽早拿下的好,以免被别人抢了去。”
孟了了听得满头黑线,只觉得留下来听她说这些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话,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好不容易,一个学期过去了,本来放假开开心心,偏偏听了一耳朵这样的话,感觉跟吃了苍蝇刺身一样。
她趁着孟婉秋还在唾沫横飞地话当年,悄悄倾斜身子,伸手去勾放在另一个沙发上的背包,打算偷偷撤退。
“了了……你在干什么?”
孟了了指尖刚触到背包的背带,耳边就想起了孟婉秋阴翳的声音。
“没……没干嘛……上边有些灰尘,我擦擦。”
孟了了讪讪一笑,倏地将手收回,背在身后。
“哦,那就行,我以为你要开溜呢?”
这话听得孟了了只觉得后背一凉,不是说好的一孕傻三年的,她怎么还这么精明?
没法子,现在休息区也没个其他的活人在,她只能老老实实坐回沙发上。
“哎,对了,靠上,这样舒服!”
孟婉秋伸手过来,把孟了了按实了在沙发上,又接上了之前的话。
“虽然姐姐很想给你介绍一些神界的青年才俊,无奈在神界居住的十年来,我一直修身养性,闭门养胎。
对神界与你在辈分、年龄、阅历上的小神君或者单身未婚神君仙者,也不太熟悉。”
“我认为啊,婚姻大事,还是知根知底的好,所以你看你对公寓里的男性租客们,有谁是比较中意的?”
孟了了此时已经能够确认,孟婉秋真的没有因为长达十年的孕期而变傻。
瞧瞧人家说的话,这叫一个高水平,高到每个字她都听懂了,但是连起来就是不懂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公寓里还有男性租客“们”可以给她祸祸的?
她作为公寓现任房东,怎么都不知道有这一回事?
蒙积与许青云二人,她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即使有,她也办不到。
那两人整日里成双成对的,比起爱德华和米蒂亚还要黏糊。
再加上因为水神一行人此次暂住的时间偏长,直接导致了蒙积“不得不”继续与许青云,在他的三清祖师像前,同床共枕。
他们私下里还说,蒙许二人就差官宣了。
公寓中唯二的两个人族男性,就这样自产自销了。
爱德华和米蒂亚的事,公寓中众人都是能看到的。
如此,眼下就剩下两个男性。
一个是青丘小殿下、人界话事人的白描。
另一个便是半个月前刚当爹,又把干儿子塞给孟婉秋带着,自己跑不见了的风尤往。
白描呢,孟了了是不敢想的,虽然那狐狸说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很有泡妞达人的位置的。
然后不知怎么了,她就想到了当初中秋节时,白描用来郑重地问麻婆仙者的问题:你能给我生狐崽子吗?
孟了了只要一想到,她如果嫁给白描,以后就要面临一个客观而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一家an口,只有自己是人。
那么……狐狸洞的气味,可想而知。
孟了了猛地摇头,“兔子不吃窝边草。”
剩下的风尤往,她都不去想,与他的不合适在哪儿?排斥又在哪儿?
其实孟了了曾经有设想过,她未来的夫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有人问起,她肯定会把自己曾经幻想出来的画面说出来。
她曾经是想过,也许自己和风尤往,是可以走到最后的,就像孟婉秋和水神一样。
可惜,她以为的只是她一些的罢了。
“吃窝边草总好过饿死吧!”
孟婉秋一听她这话,又注意到她的眼尾瞬间红了起来。
内心哀嚎不已:为什么她没按照我的脚本来表现?!
“不行!你得说说,为什么公寓里的男性不行?是不喜欢吗?”
孟了了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到多看一眼就想拥有。”
可是,她努力过,就是不行,无能为力。
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不管如何努力都没办法得到的,她认为,是人的爱意。
此时,孟了了已经完全没有心情继续与孟婉秋聊下去了。
“他们要么有对象,要么要找能给他生狐狸崽子的,要么……要么就是不喜欢我。”
“我又不是神经大条,人家喜不喜欢我,难道我不知道吗?”
孟婉秋心里腹诽:“你知道个屁,只知道一个人受委屈,一个人哭泣,却没有将自己的感情展示给对方看到。”
“那要是喜欢呢?”
孟了了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正要起身离开,偏偏又听到孟婉秋的这句话,脚下一顿。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