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2/514762312/514762344/20200813185405/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魏晋元这小子真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前一秒还在那儿哭天抹泪的，后一秒已经判若两人，活蹦乱跳地围张小花身边，跟前跟后谄媚兮兮的。
“师娘，你是不是说真的？你明天真要带我逛青楼？”
“是啊是啊，明天就带你去！你都问了多少遍了，你烦不烦？”
后面，王宁佑的脸黑得快赶上锅底了。
魏晋元突然疑惑：“不对啊，师娘，你是这个女子，女子怎么能去青楼？”
这话还像句人话，王宁佑刚准备附和，哪晓得那败家子又补了句：“人家也不会让你进门啊。”
王宁佑鼻子气歪了，这是进不进得了门的问题吗？
是啊，进不了门这是个问题吗？张小花呼了魏晋元一巴掌：“你猪脑子啊，我乔装改扮装个男的不就行了？我又不是没干过？”
“噢，这倒是个法子。”魏晋元安静了一会儿，忽地嘴贱，故意问，“师娘，你说你干过，是乔装改扮？还是说师娘你以前就乔装改扮逛过——”
到底没胆把青楼两个字说出来，没想到张小花极其豪迈地承认了：“没错，逛过啊，看你们一个一个把青楼当宝似的，我觉得也没怎么样嘛。那里面娘们也不是美得跟天仙似的。”
魏晋元整个人都震惊了，嘴巴张老大，久久地合不起来。等到下巴好不容易归了位，再看向张小花的目光便带了些仰望的意思。
“师娘，你了不起啊！你真是——女中豪杰！真豪杰真汉子！”
张小花最乐意就是被人称作“女中豪杰”，魏晋元这下马屁算是拍到点子上了。越发得意张狂：“那是当然的了！除了皇帝老儿的金銮宝殿，什么我没见过，什么我没干过。”
完了，土匪的口气全出来了。王宁佑看了看手里的棍子，寻思着是敲晕张小花好呢，还是敲晕魏晋元好。
敲张小花吧，大概率敲不晕打不过，就算能成功，他也舍不得啊。至于敲晕魏晋元，反正不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该听的他也都听进去了。就算敲得晕也打不死，没办法杀人灭口，他要怎么堵住魏晋元那张嘴。
前头那一师娘一学生倒是自我感觉挺良好，学生魏晋元总算记起点三纲五常啥的，“师娘，要不然，我还是跟着先生去吧。”跟着师娘去狎妓，怎么想怎么奇怪。
“胡说八道！”张小花跟老虎踩了尾巴似的，立马暴跳起来，“你先生是有家室的人，能去窑子那种地方吗？”
王宁佑总算找到了发表意见的机会：“你不也是有家室的人，你好像也不该去那种地方吧。”
魏晋元暗自咂了下嘴，这王先生怕婆娘是没跑了，瞧这语气卑微的。
张小花偏偏还理直气壮地：“我为什么不能去？我是个女的啊，你是怕我占了那些窑姐的便宜，还是那些窑姐占了我的便宜？”
善辩如王宁佑，竟是无言以对。
……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了小院。一进门，便看见石头那小娃直挺挺地跪在院子里，也不知跪了多久了。
“石头，你这是做什么？”张小花诧异。
石头一见张小花，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师娘，都是我不好！师娘吩咐看住魏少爷，是我没看好！魏少爷跟我说，他这两天看那些什么书看得头疼了，他要换一本书看看。我想，反正都是书，应该都差不多。魏少爷说，让我给他放风。只要先生师娘回来，我一喊，他就把书藏起来，肯定不会被发现。他一个少爷，求我一个乡下娃，我不敢不答应啊，师娘！——师娘我错了，我下次不敢，师娘你别赶我走，我求求你，千万别赶我走！”
张小花本就是吃软不吃硬，更何况她都不发魏晋元的火了，哪还会再生石头的气。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这天日头还毒呢，这么点儿大的娃，别晒出个好歹来。”
她伸手去拉石头，石头顺势站了起来，拿袖子揩了把脸，揩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张小花不禁好笑，“你看你这一脸的，跟只花猫似的，来，我带你去洗把脸。”
石头让她笑得怪不意思的，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
唉，挺好的娃儿，就是没投个好胎。张小花越看石头越觉得他乖巧可怜，以从未有过的柔和语气说道：“石头，你不过就是小娃，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不管你犯什么错，师娘不怪你，只要你实话实说就行了。”
“嗯。”石头垂着脑袋，轻轻地点头。
张小花很满意，于她而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领着石头上厨房洗脸，魏晋元偷偷地在心里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么小一娃，也精得跟猴儿似的。这么会作戏，长大了还得了。
他感慨完了，回过神，冷不丁迎上王宁佑的目光。那目光一霎的深不可测，像是完全看穿了他心事似的。魏晋元给他瞧得汗毛直竖，赶紧地脚底抹油，回屋去了。
第二天，他正满心忡憬地等着张小花来领他出去狂欢，哪诚想等来的却是王宁佑。
“王、王先生，怎么是你啊？”他忽作恍然大悟状，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先生是不是把师娘给说服了？还是先生带我去？”
这个败家子，还真是想女人想疯了。王宁佑很想学张小花，一巴掌呼他脸上，但是再想想自己苦心经营十几年的人设，到底忍住了冲动。
他心里清楚，就算把这小子狠揍一顿，也打消不了张小花要去逛青楼的念头。自己媳妇自己知，一个主意上了头，说到就要做到。要是硬不让她去，九成九得急赤白脸地跟他急。
所以，对付顺毛驴，就得迂回。媳妇那边说不通，不是还有魏晋元这个罪魁祸首可以摆布。只要这小子去不了了，那自家媳妇不就没了非去不可的理由？
“晋元哪——”
魏晋元生生打一寒战，这还是王宁佑头一回以先生的口吻这么叫他。叫得极是和颜悦色和蔼可亲，却喊得魏晋元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怎么忽然有一种自己要被坑了的错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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