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怀慈仔细地打量了独眼老人等人一下,见对方这个架势,来意不善,眉头一皱,淡淡地问道:“你们是谁?”
独眼老人目光阴鸷地盯着秋怀慈,哼了一声,冷冷地回道:“老朽余四海,巫神宗护宗长老!”
魁梧老人不待询问,道:“老朽叶镇北,万剑仙门护门长老!”
秋怀慈一愣,略一思忖,反问:“原来是巫神宗与万剑仙门的人,怎么说,今日你们是来找我报仇的?”
余四海目露凶光,点了点头,恨恨地叫道:“秋怀慈,你先是杀了我巫神宗的四大儸王,后来又杀了本宗的九统令,让我巫神宗精锐尽失,几近崩亡,真是深仇大恨,可比深海,今日老夫若不杀了你这狗贼,誓不为人!”
叶镇北也点了点头,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叫道:“秋怀慈,你不但杀了我万剑仙门的掌门,还屠戮了本宗的数万弟子,本宗俊杰,为此一空,咱们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老夫今日不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秋怀慈轻哼一声,道:“本尊与巫神宗、万剑仙门本无仇怨,无奈你们心生邪念,暗算我师徒,方才遭到诛杀的,你们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余四海碧绿色拐杖,指着秋怀慈,厉声吼道:“秋怀慈,你杀我宗主,屠我门人,事实俱在,不容抵赖,老夫今日定要跟你上天入地,不死不休!”
巫神宗的人横眉竖目,一脸凶戾之色,纷纷亮出兵器,盯着秋怀慈,做出战斗的架势。
叶镇北铮地抽出了佩剑,剑指秋怀慈,也跟着喝道:“秋怀慈,屁话少说,老朽活到这一把年纪了,早就看淡了生死,你屠戮了我万剑仙门那么多的亲人,今日我们是特意来向你寻仇的,你休想百般狡辩,躲了过去!”
万剑仙门的人也纷纷挥舞兵器,摆开了架势,目光凶恶地盯着秋怀慈,饿狼一般,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扑向秋怀慈。
秋怀慈缓缓地瞥了对方众人一眼,眉头慢慢拧起,面淡如水,沉声地道:“余四海、叶镇北,本尊理解你们报仇的心思,可惜,你们不是我的敌手,你们若是执意挑衅,只会自取其辱,我今日心情不好,趁着我现在还没有失去耐心,赶快离开!”
余四海年纪一大把了,在宗门之内,辈分极高,地位尊贵,听得秋怀慈之言,语中满是警告的意味,感觉遭到了蔑视与侮辱,非常生气。
“狂妄!”
余四海勃然大怒,眉头一竖,胡子抖动,厉声吼道:“小子,难道你觉得自己的武功,真的是天下第一不成,居然敢在老朽的面前如此放肆,老朽许久没有出手了,真当我巫神宗死绝了,没人了吗?”
叶镇北听了秋怀慈之言,见对方态度冷硬,他心里非常不爽,于是,一声冷哼,沉声叫道:“秋怀慈,老夫知道你有些手段,但是,我等也不是那泛泛之辈,我们既然敢来找你报仇,便自有对付你的手段,又岂是你三言两语便能够吓退的了的!”
秋怀慈扫视了余四海等人一眼,目光凌厉,脸色一沉,缓缓地问道:“怎么说,你们今日是一定来跟我动手啰?”
余四海与叶镇北目光灼灼,神色坚毅,脸肉抽搐,一脸煞气,异口同声,恶狠狠地叫道:“对!”
秋怀慈刚才为了南郊的事情,与云舒儿闹了一个不欢而散,悲伤烦躁,心情的确不好,这厢见得余四海与叶镇北等人喊打喊杀的纠缠不休,彻底被激怒了。
“找死!”
秋怀慈眉头一竖,眼中闪烁一丝寒芒,动了杀心,舌绽春雷,一声沉喝,话不多说,抽出昊天剑,身子一闪,风驰电挚般地冲向了余四海,口中叫道:“余四海,既然你们不识好歹,一心求死,那本尊现在就成全你们!”
“大家小心!”
余四海见秋怀慈抢先动手,行动迅速,势如疯虎地冲向了他们,大惊失色,出声示警,自己亦不敢与秋怀慈硬扛,连忙身法挪移,进行躲闪,手中碧绿色的拐杖舞出一片杖影,护住了周身。
但是,一切迟了。
剑光一闪,余四海只觉喉咙微痛,他念头一闪,顿觉不妙,眼睛暴睁,一脸惊恐,弃了拐杖,双手交叠着捂住了脖子,可是,鲜血依旧自指缝里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了。
即儿,余四海身子一软,向后仰倒,自空中直线坠落,掉进了沟壑里,不见踪影。
叶镇北等人本来对自己的本事是有些信心的,但是,当他们见到本领高强的余四海,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居然临面便遭到秋怀慈的斩杀,登时被秋怀慈逆天的手段给震撼了,吓了一大跳,心态瞬间崩了。
“大家快跑,快跑!”
叶镇北自秋怀慈的身上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恐惧惊悚,脸色刷的变得苍白,他被秋怀慈吓破了胆,不敢与秋怀慈对战,连忙出声示警,即儿撇下同伴,一个转身,施展速行之术,一个眨眼,人便已经逃到了数里之外。
秋怀慈被余四海等人给激怒了,这回发了狠心,冲上前来,一招一个,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那些巫神宗与万剑仙门的人,然后,便向最后一个目标追去。
叶镇北听得原处传来十多声闷哼,他心中恐惧,一阵狼奔豕突,虽然逃的极快,但是,秋怀慈流星赶月,追的更快,后发快至,几息时间,便追了上来,距离叶镇北的后背,不过二十来丈。
叶镇北一面撒腿狂奔,一面释放神识,探查着身后的动静,待得发现秋怀慈追了上来,吓得后背发麻,额头见汗,他连忙来了一个急转弯,即儿,在空中左拐右拐,窜来窜去的,想要籍此摆脱秋怀慈的追杀,但是,秋怀慈却犹如怨鬼缠身似的,对他如影随形,紧追不舍,看着那琢而不舍的架势,似乎非要将他诛杀不可。
叶镇北拼命逃窜,跑了一会,见自己施展漂移步法非但没有甩开秋怀慈,反而,被秋怀慈越追越紧,越追越近,对方手中的那柄闪烁着寒芒的昊天剑若是劈下,剑锋距离他的后脑勺,也不过数尺来远了。
叶镇北自忖打又打不过秋怀慈,逃也逃不掉,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深知再这样僵持下去,若是被秋怀慈追上,料来必定没有好下场,他急中生智,念头一闪,有了主意。
唉!妈的,事情紧急,存亡须臾,顾不得那么多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姑且试上一试吧!
叶镇北跑着跑着,突地身子一顿,停了下来,一个转身,双膝一曲,跪了下来,冲着追上来的秋怀慈纳头就拜。
叶镇北冲着秋怀慈咚咚咚的磕头如蒜,脸色苍白,泪水横流,身子哆嗦,声音颤抖着哭嚎起来:“爷爷,爷爷!饶命,饶命,饶命啊!”
秋怀慈追赶叶镇北,见叶镇北突地停下,他便一个急刹车,也停了下来,因为心里火大,暴怒之下,待得冲到叶镇北的跟前,举起昊天剑,挥剑欲砍。
但是,当叶镇北突然对他来了这么一番操作,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懵逼,不由一愣,怒气顿释。
秋怀慈一向心慈,瞅着叶镇北这个怂样,顿生怜悯,杀心突然消散,也不想跟叶镇北啰嗦,抬腿一脚,将叶镇北踢飞,沉声呵斥:“滚!”
叶镇北的身子就像毽子一般直线飞了出去,飞出了几十來丈,又在空中横着打了几个翻滚,方才停了下来。
叶镇北虽然中了秋怀慈一脚,毽子一般被对方踢飞,所幸秋怀慈脚下留情,未曾使出多大力气,纵然身子飞出老远,却也不曾受伤。
叶镇北遭到秋怀慈的赦免,劫后余生,且讶且喜,哪敢再做逗留,蹦跳起来,踉踉跄跄,向着西方就是一阵逃窜,人影闪烁,几息时间,便跑得没影了。
秋怀慈诛杀了余四海等人,放走了叶镇北,即儿,目光凌厉地凝视着北面的虚空,脸色阴沉,沉声呵斥:“还有谁想要跟我讨教一下?”
停顿一下,见即没有人现身,也没有人应声,眉头一挑,哼了一声,一脸不屑,还剑入鞘,然后,双手负背,迈开双腿,气定神闲,飘然而去。
许久。
在秋怀慈离开的地方,虚空蠕动,现出两个人来,一老一少。
老人高额骨,眼睛细长,鼻梁塌陷,脸型瘦削,一头火红的头发。
少年浓眉大眼,皮肤黝黑。
两人目光灼灼,定定地盯着秋怀慈离开的方向,凝神片刻,少年讶然问道:“师尊,我们今日乃是专程来会会秋怀慈的,为何刚才却不出手?”
老人眉头微皱,心不在焉,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此子本领高强,名不虚传,刚才咱们即便出手,也未必会有胜算,我们跟他无冤无仇的,犯不着跟他兵戎相见,聚怨成仇!”
少年又问:“那端木师兄托付的事情该怎么办呀?”
老人道:“阿忌,你师兄这一次想要竞争玄门盟主,原本十拿九稳,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云舒儿来,增加了事情的变数与难度,现在,对你师兄竞争玄门盟主形成阻碍的人,不是秋怀慈,而是云舒儿,所以,咱们应该将精力全部用来对付云舒儿,至于秋怀慈嘛,就不必理会了!”
少年问道:“师尊,云舒儿的赤链神枪也非常厉害,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咱们既然要找她的麻烦,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小心谨慎?”
老人思忖一下,瞥了少年一眼,脸带微笑,淡淡地道:“傻小子,你端木师兄也不是一个善茬,他的事情能帮则帮,帮不了也不要勉强,咱们以后找一个机会,跟云舒儿光明正大地较量一下,大家和和气气,点到为止,不必像个仇人似的,需要倾尽全力,生死相搏!”
少年嗯了一声。
老人又道:“阿忌,你虽然跟你端木师兄关系亲厚,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沂蒙宗的弟子,不是端木世家的人,你的一言一行,当以沂蒙宗的利益为重,所以,端木龙一的事情,你帮他是情份,不帮他是本份,切不可为了他的那些个屁事,白白地搭上自己的性命与宗门的利益,知道吗?”
少年点点头,应了一声。
老人继续说道:“阿忌,做人做事要明晓轻重进退,计较益损得失,思想不为情绪与感情所控制,这才是真正的智者,当年万剑仙门的少主王竖旗觊觎赤链神诀,在中泽平原伏击云舒儿,却遭到秋怀慈的诛杀,后来,王留白为子报仇,不自量力,居然率领一众弟子攻打爱居山,结果招致惨败,宗门精锐,为此一空,自此,万剑仙门就此湮灭,江湖除名,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如此深刻的教训,不可不知,不可不察啊!”
少年神色一敛,恭敬地回道:“徒孙谨遵师尊教诲!”
老人沉默一下,叹息一声,喃喃地道:“阿忌,自从几十年前,端木世家与秋怀慈等人在天守峰发生一场大战,端木世家损失惨重之后,端木世家自此便走了下坡路,越发不济了,现在,端木世家除了靠你师兄一个人来撑起场面,世家之内,已经找不出什么像样的人物了,端木世家已经衰败了,所以,你们以后也不要将沂蒙宗复兴的希望寄托在端木世家的身上,而是要广开人脉,另谋出路,知道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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