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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军方出马

    苏雨轩相信白一凡,但不代表范宇也相信。所以,两个人相处并不是很愉快。

    白一凡平日里有职业病,他经常怼天怼地怼同事,更不用说范宇了。而范宇又是那种话少舌笨之人,所以每每都被气的不轻。

    家里有人互怼,自然多了很多欢声笑语。苏雨轩偶尔也会加入两人的互怼行列。但他一想起工作,头就疼的厉害,血压也特别高。

    白齐向来谨慎,反侦察能力又特别强,即便是范宇提供了很多线索,但是要从他身上找到线索并不是一件易事。

    苏雨轩觉得不能将所有希望寄于他这边。他打电话给蒋言说让他在南宁那边也找,如果能在那条倒卖链中找到一个缺口的话,查起来也会容易一点。

    靳平生说要调军队找人的时候被蒋言否决了:“军方的人出马,你觉得合适吗?”

    其实,蒋言不是不想找,是不想被下属扣上假公济私的帽子。

    靳平生自然知道他在乎什么,但是人已经失踪快半年了,再这么下去,存活的几率将更小。

    “打仗那会儿忙,现在呢?再这么下去你这辈子就真成了光棍。”靳平生有些恨铁不成钢。

    蒋言抿了抿唇,有些难为。他告诉靳平生,上午开会的时候领导又提起航校储备人才的事情,并准备任命苏雨轩为主要负责人,如果雨轩连这个案子都查不好的话,那之后只能下野了。所以,他如果插手,怕是会抢了自己兄弟的功劳。

    “如今是雨轩打电话过来,咱们是听命于他,到时候功劳还是他的,他是咱们的一把手。”靳平生说着叹息一声。蒋言这个人,就是太高尚了,当然除了当年他抢兄弟女朋友的事情。

    听了靳平生的劝告,蒋言说自己会考虑。

    人都不见了,还轻飘飘的来一句会考虑,这让靳平生很上火,气得想骂娘。

    “你不敢找,是怕她已经出事了,对不对?”靳平生坐在桌子上盯着椅子里的人问。

    蒋言按住了要发毛的靳平生,有些丧道:“我昨晚梦到她了,梦到她在一个长廊的尽头。那长廊外长满了芭蕉,雨很大,拍打着芭蕉发出‘沙沙’地响声。她在长廊的尽头喊我,可是雨声太大了,我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我当时就沿着那长廊跑,可是跑了很久,等抬头的时候她离我还是那么远,我最终还是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他说完顿了顿又说,“你说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我虽然没有靠近她,但我觉得她应该很冷。”

    靳平生本来挺生气的,但听蒋言那梦境,就觉得莫名的凄凉,最后只能开口安慰他:“那只是梦境,是你太想她了。”

    在靳平生的一再劝谏下,蒋言还是动用了自己手中的兵力去找人。

    蒋言带人翻遍了整个南宁,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苏云轩的消息。蒋言只能听取下属的意见,调整策略,从南宁近期失踪人口的案子入手找线索。

    南宁近期失踪的人口不光有妇孺,还有青壮年。据说一部分被卖去马来西亚、新加坡做苦力,另一部分是被军部抓了壮丁。结合知情人的说辞,苏云轩又是女孩子,所以大家觉得她被卖去做苦力的可能性比较大。

    大家的猜测没有错,苏雨轩确实被卖去暹罗做苦力了。准确的说她是跟着蒋可可的踪迹过去的。过去之后她发现可可因为长得漂亮,被卖到皇室去当差了。

    于是,她便寻思着先混进宫里去见见人再做打算。可是要进皇宫谈何容易?她想尽了办法,给人贩子塞了很多钱才得到入宫的机会。但她时运不济,刚要带可可走,便被抓了个现行。

    能在异国皇宫见到自己的大嫂,这让可可很意外。

    那晚入夜的时候,两人便偷偷的在花园里见了面。她一见蒋可可便说明了自己的立场,那就是带可可回国。

    “大嫂,我不能回去。”蒋可可有些为难道。

    “为什么?”

    “再林在盖亚侬手里。”

    盖亚侬是海军司令,暹罗三分之一的军权在他手里,王室敢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几个,苏云轩一到暹罗就听说了他的名号。云轩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觉得,如今局势,整个国际风云多变,能救出一个是一个。于是她和蒋可可商量好先让蒋可可回国,剩下的事情她再做打算。

    蒋可可知道苏云轩能混进宫里肯定是有点本事,但是她担心她的离开会若怒盖亚侬。或者,她打心里有点怕那个人。但比起害怕,蒋可可觉得祖国对她的吸引力还是比较大一些。

    入夜的时候,她和苏云轩便沿着墙根去找那个她早就备好的梯子,可是去的时候梯子却不见了。

    可可心底直呼一声不好,然后拉着苏云轩转身就跑。后面的狗吠声越来越近,苏雨轩只能将蒋可可藏到了花坛边的水缸里,然后自己引开追兵。

    两条腿的哪能跑过四条腿的,所以云轩跑了不到两千米便被狗追上了。宫里的狗很凶,直接扑上去咬人。她小的时候被狗吓过,所以一直怕狗。眼见狗追了上来,她只能就近跳进宫中的鱼塘里。她本想着在水下躲躲,等人走了她就出来,但她忘了,比起那些打小生在暹罗的人,她就是一只旱鸭子。

    她在水下憋了没多久便浮了上来,映入自己眼帘的却是盖亚侬那张大脸。那人眼窝深邃,鼻子高挺,是典型的暹罗人,跟她在照片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这么快就上来了?我还以为你能憋多久呢?”盖亚侬露出他那口大白牙,笑的意外深长。

    “呃,请问您是?”苏云轩准备装傻充愣。

    “给了我的副官那么多钱,这么快就忘了我了?”

    苏云轩这才注意到盖亚侬身侧之人。心里不觉哀嚎一声“奶奶的腿,我怎么行贿到海军司令身边去了?”。哀嚎归哀嚎,苏云轩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挤出一丝笑意:“将军,您可能认错人了。”

    听着苏云轩的说辞,盖亚侬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就在苏云轩以为事情会不了了之的时候,盖亚侬突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然后对着副官只吐了两个字“带走”!

    “将军,你抓我干什么啊?”云轩准备耍赖,反正没有抓到可可,那就是没有证据。

    盖亚侬没有应她,只给下属说将人带到自己家里。

    带回去了总得审吧,可云轩等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等到要审问的人来。所以,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毫无理由的软禁了。

    在盖亚侬家里,起初她吃得香睡得香,但时间久了,毫无希望的时候她会偷偷抹眼泪。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哭,那种哭声夹杂很多东西在里面,若得家里的仆人都开始悄悄抹眼泪。

    盖亚侬本是心软之人,他听着哭声,立在窗外,久久都没有离去。要是可能,他也不想留着她。可是蒋可可是王子瞧上的人,君命难违,他只能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再说,他见苏云轩的第一眼就没能移开眼,因为她的背影跟他死去的妻子实在太像了。

    那日他去庄园巡视,便远远的看到了那个身影,然后不由自主的靠了上去。等靠近之后才发现并不像,还是那个非要他买的女子,所以,他便收起了自己的心思。毕竟,心动和冲动并不一样,他买和他娶也不一样。后来,他听说她行贿自己的副官,说想进宫。他便顺水推舟放了进去,就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苏云轩进宫之后他便一直让人跟着,结果便看到了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原来她和蒋可可竟是姑嫂关系,她是来带蒋可可走的。

    蒋可可是王子看上的人,不论怎样,他都不能让她把人带走。这便有了后来他的人将她逼进水里的事情。他也让人查过她的来历,中国来的苦力,跟蒋可可来历差不多。但他总觉得,苏云轩不是简单之人,她也不是单纯来做苦力的。

    “再去查,这几批苦力的来源,那姑嫂俩一看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怎么可能出来做苦力?”最后他写了一份书面材料,让副官拿着去查。

    “属下听说中国那边有饥荒,许多富家的小姐太太们都逃了出来。咱们最近的几批的劳力中这种人偏多。”副官捏着资料,最后还是准备告诉他真相。

    “但我看苏小姐根本不想呆在这里。”

    “这个就得问苏小姐本人了。将军,我看您跟苏小姐挺有眼缘的,要不——”

    盖亚侬自然知道自己副官拿地卡的意思。但是他愿意,并不代表对方也愿意。

    拿地卡见盖亚侬有些踌躇的表情,他便心生一计。这么多年,是将军一个人带着儿子过,如果有个人陪将军的话,他想应该也是美事一桩。

    “苏小姐,这是将军给您的茶。”他端着一杯茶推门去找云轩。

    “他到底想怎样?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接受他的任何东西,快放我走。”

    “苏小姐,您别急,先喝茶,咱们慢慢说。你也知道可可小姐被王子看上了,将军也很难做,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

    苏云轩见拿地卡态度诚恳,不觉选择了相信他。她也没想到,是她自己的大意,将她困在了异国他乡。

    当盖亚侬知道苏云轩失忆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愤怒,接着便微微有点兴奋。

    “将军,属下这也是为了您。”拿地卡低着头,没敢看盖亚侬的眼睛。

    “我知道,你出去吧,将真相告诉可可小姐,如果她肯原谅,那这件事情就成了。”盖亚侬并没有生气,这让拿地卡很意外,也很欣慰。因为,他们的将军终于将当年的事情放下了。

    于是应了一声出去了。

    两个人质在盖亚侬手里,任凭蒋可可再有本事,也是无能为力。再说,她已经招若到了不该招若的人,这辈子可以说能活着已经算是万幸了。好在她在宫里遇到了也在宫中当差的白岩,两个人也算是有个照应。

    她从白岩嘴里得知,他们那批逃荒的人,基本都被卖到了暹罗。而那些人,基本都是他们熟识的。所以,只要她做了王子妃,就不愁找不到那些人,蒋可可就是抱着那样的心思留下的。

    她递了一份书信给盖亚侬,大概意思是,她知道盖亚侬的心思,只要能对自己的嫂嫂和侄子好,那么她就愿意跟王子在一起,盖亚侬的仕途也就有了保障,是一件互利双赢的事情。

    可可答应留下,是盖亚侬预料之中的事情。但苏云轩的失忆却是自己对下属的管教不利所致,所以他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