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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这个时候孟东野从外面走进来,察觉到室内气氛凝滞,心知是调查的事情并不顺利,便开口问道:“还是没有头绪吗?”

    “是。”许琏点了点头,然后又很快摇头,说道:“也不是,你方才过来的时候有碰到一个褐色衣裳的老者吗?”

    孟东野想了想,回答道:“嗯,是谷中的三长老吧,他似乎认识我,还停下来和我说了两句话。”

    许琏有些惊讶,她原本只是想把人指给孟东野认一下脸,没想到孟东野已经和三长老搭上话了。

    “那位三长老就是我们怀疑的对象,这几天我和大长老要忙血脉觉醒的事,得麻烦你留意他的动静,一旦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告诉我。”

    孟东野点头应下,见许琏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宽慰道:“你别多想了,眼下还是先好好准备血脉觉醒吧。”

    许琏看出来孟东野眼里的担心,也知道当务之急不在三长老身上,便按下心里起伏的思绪,免得分了心神。

    血脉觉醒一事复杂且繁琐,许琏之前一直被养在外面,对此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大长老也不为难她,只让许琏耐心按照谷里的规矩来。

    既然大长老都这么说了,许琏也就不坚持了解那些繁杂的小事情,歉然道:“那就有劳大长老了。”

    “应当的,”大长老摆了摆手,看向女主的目光里满是和蔼,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同你们说一说。”

    大长老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一旁的孟东野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头来。

    大长老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清了清嗓子,道:“在我族眼中,圣女是高高在上不可玷污的,如今你才回百花谷,未免族中人心里抵触,我希望可以对外隐瞒你们已经成亲的事实,免得横生枝节。”

    听到这话,许琏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还有这个规矩,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孟东野。

    孟东野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便道:“我明白了,一切听大长老的。”

    许琏知道孟东野对她的情感,也明白自己在对方心里有多么重要,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结果却要因为血脉觉醒的事情遮遮掩掩,许琏不由得心里一疼,伸手去握孟东野的手。

    孟东野顺势包裹住许琏纤细的指尖,克制地收了下力道。

    既然要隐瞒他们的关系,首先自然是要分开住,许琏直接住进了从前她母亲的小院子,孟东野则被安置在西边待客的厢房里。

    晚上的时候,许琏按照大长老的话进行药浴,通过这样的方式洗练筋骨,稳定根基。

    她向来不喜欢别人贴身伺候,尤其她也完全不放心百花谷里的人,干脆就没让人进房间服侍,只留了两个小丫头放在院子里做些洒扫的活。

    在热气蒸腾下,满室都是草药的清香,许琏靠着桶壁,身心放松地闭上眼,被热气熏得昏昏欲睡。

    “咯吱——”

    忽然,她听到一声门窗被推开的声音,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开眼就见左侧的窗户开了一道缝隙,一只手掰住了窗柩。

    这个时候她应该急忙站起来披上衣服然后叫人过来,可许琏在热水里泡得有些久,头脑发晕,一时间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一个人影从外面跳进来。

    那个人转身,然后愣在了原地。

    孟东野没有想到许琏在沐浴,目光快速地从那抹莹白的肩头上滑过,然后偏向一边,单手握成拳抵在嘴边,掩饰性的咳了两声:“抱歉。”

    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后,许琏一下子放松下来,然后低头看着只漫到自己心口的水,脸颊立即飞上红霞。

    她下意识把身子往下缩,只露出半截纤细的脖颈和脑袋来,但药水近乎透明,这样做也是什么都遮挡不住。

    屋子里两个人都是一脸尴尬,许琏是姑娘家,到底脸皮薄,面对这样的情况总归是会束手束脚。

    而孟东野则全然是本性使然,即便两个人已经成亲,也有过肌肤之亲,孟东野刻在骨子里的含蓄和自持让他极有礼节地偏过头去不敢随意乱瞟。

    许琏的衣服挂在一旁,要拿到须得站起来,这个时候许琏哪里好意思,犹豫了好半晌,才细着声音说道:“阿野,把衣服给我。”

    孟东野吸了口气,红着耳朵尖将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拿下来递给许琏,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许琏见状觉得既羞赧又好笑,起身换上衣服跟了出去。

    许琏和孟东野在桌子边坐下,直接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孟东野不是鲁莽的人,白日里才说过两个人要遮掩关系,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和她说,不会在这个时候潜入她的房间。

    果然,孟东野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下午的时候,我趁人不注意,去各大长老的住所探查了一番,发现了这个。”

    说着,孟东野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手帕打开,里面是一些没烧干净的纸片,大致能够看出来是一封书信,但是内容太乱了,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许琏连忙问道:“这些是在哪里发现的?”

    孟东野答道:“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就在二长老书房外的花坛里,只剩这些残渣了。”

    听到这话,许琏心里那点绮思去了个七七八八,她看着桌子上的碎片,皱着眉道:“无缘无故的烧掉书信,肯定是信上面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信息,二长老……”

    许琏想了又想,心里的疑惑愈发浓重,她说道:“况且……今天我们进入百花谷的时候,所有人都来迎接了,只有这个二长老没有来。”

    孟东野点头,接话道:“这么一看,二长老的确十分可疑。”

    许琏也不想这么武断的判定二长老就是内鬼,但这件事实在太过可疑,她不得不多想。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内鬼的事情就像一根卡在眼睛里的钉子,一天不拔出,他们就一天不能安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