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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羊角风

    “哼,狗东西,跟我斗,你还嫩点!”姜公公心中腹诽着,得意的冲小安子丢了个白眼。

    “走着瞧,老狐狸,终有一日你会阴沟里翻船。”小安子毫不示弱的用眼神怼了回去。两人处事久了,有时单凭一个眼神就能猜到对方没憋好屁似的。

    用完晚膳,剩菜陆陆续续的撤了下去,四皇子照旧被送回了珍太妃宫中。这些日子,四皇子都暂时安置在珍太妃宫中,看样子赵佐桓是有意将四皇子交给珍太妃抚养。

    能够养育皇子,既能打发宫中无聊的时光,日后又能多一重依靠。所以对于有了年纪,且又膝下无子的太妃们来说,是件相当荣耀的事。

    而为了防止皇子们秽乱后宫,皇子们年满十四岁后。除了太子能够入住东宫,其余皇子就要出宫立府自主。

    入夜,赵佐桓照旧留宿毓舒宫。

    午夜时分,姜公公匆匆进入内寝,隔着双层坠流苏的芙色帏幔,姜公公小心翼翼的喊醒了赵佐桓。

    “启禀陛下,未央宫传来急话,说五皇子病的很重,请陛下快些过去一趟。”

    赵佐桓只以为兰贵妃又在小题大做,伸展了下四肢,不耐道:“病了就去请太医,朕又不是太医,过去有什么用。”

    姜公公急声道:“来传话的宫人说,五皇子病情很危机,高烧不退,浑身只抽搐。贵妃娘娘已经哭晕好几次了,无奈之下才派人过来请陛下。”

    赵佐桓听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五皇子身来孱弱多病,只怕是真的,“朕知道了,跟传话的宫人说,朕马上过去。”

    “是!”

    “来人,更衣!”赵佐桓说着,急色匆匆的起身下榻穿衣。

    伊汘胧也已经醒了,跟着坐了起身,撩开锦帘木然的看着赵佐桓。

    “你多睡会儿,朕去去就来。”言毕,赵佐桓俯身在她额间啄了一下,而后披上斗篷,朝外面走去。

    赵佐桓走后,伊汘胧再也睡不着,心中陷入迷茫。眼下的形式对自己来说极其不利,虽说赵佐桓护着自己。可朝中仍有一班固执己见的老臣,在纳兰升的指使下咬住自己的出身不放。

    常言道,人经不住三劝,很难说赵佐桓会永远不为所动。所幸的是,朝中居然还有人不是跟纳兰升一个鼻孔出气。

    “是谁在背后帮了我,将舆论转向了纳兰梓若!会是赵瑾煜吗?”

    “对的,肯定是他。除了他,也再无人会帮我,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想起赵瑾煜,伊汘胧心中有些泛酸。赵瑾煜这个人外冷里热,嘴里说着两人毫不相干。可一旦出了事,他总是默默的在背后帮她,不惜舍命相救。

    倘若时光能够倒回到前世,她想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赵瑾煜做自己的丈夫。而今生,怕是有缘相见,无缘相爱了。

    赵瑾煜,来生,不管你愿不愿意娶我,我都要嫁给你。跟你做一对普通的夫妇,去过着田园牧野,无忧无虑的生活……

    须臾,赵佐桓的龙撵抵达未央宫。

    “陛下驾到。”

    未央宫内灯火通明,宫人们彻夜守职,几个太医正在商讨五皇子的病情。

    “臣妾,参见陛下!”纳兰梓若已经哭的双目通红,六神无主了。

    “五皇子怎么样了?”

    “太医说缜儿像是患的羊角风,命在旦夕,呜呜~”

    赵佐桓听了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可能,缜儿这么小,怎么会患羊角风!”说着急步走到摇篮跟前,只见摇篮里的五皇子小脸腊黄,小小的身躯不时的抽搐惊厥几下,已经听不到哭声。

    常太医神情焦忧道:“启禀陛下,五皇子的病情确实像是羊角风,此病太过凶险,而五皇子又太过年幼,怕是……”

    赵佐桓的心揪痛起来,“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只要能治好五皇子,朕重重有赏!”

    “此病怕是会伴随终身,随时有可能发作,病发时,任何药石皆无用!”

    这消息堪比晴天霹雳!因为皇家不会轻易选择有疾病或残疾的皇子来继承大统,除非皇帝只有一个皇子。太医的话,无疑否决了五皇子将来当选太子的资格。

    纳兰梓若脚下一个跄踉险些栽倒,颤声道:“你胡说八道,五皇子不可能会得羊角风!”

    赵佐桓听了,心也凉透了,蹙眉道:“尽全力医治五皇子,务必保住五皇子的性命。”

    “微臣遵旨!”几个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地叩头。

    “呜呜~~,我可怜的孩子,为娘千辛万苦生下你,你一定不能让为娘失望。”纳兰梓若放声大哭起来。

    “若儿切莫太过悲伤,稹儿定会转危为安的!”赵佐桓闭目深吸口气,安慰着纳兰梓若。

    “臣妾以后可怎么活啊!稹儿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活了。”

    常太医也安慰道:“贵妃娘娘还年轻,还会在诞下皇子的。再说,五皇子的病症像是羊角风,也有可能是微臣医术欠佳,误诊也不一定。”

    纳兰梓若倒在赵佐桓怀中哭的悲伤欲绝,蓦地一下似想起什么来,“都是悯嫔这个贱人害的,若不是她,臣妾也不会早产,稹儿也不会打出生起就孱弱多病。”

    赵佐桓听她又旧事重提,眉宇颦的更重,“稹儿会好起来的,你也不必一直埋怨她人。”

    纳兰梓若抽抽嗒嗒哭个不停,“陛下就是袒护悯嫔,即便是她犯下那么多条大罪,陛下也还是不舍得处罚她。稹儿跟臣妾加起来也不及悯嫔在陛下心中的份量。”

    “够了,哭哭啼啼的,哭的朕心烦意乱。”

    赵佐桓脸色阴沉,纳兰梓若不敢在埋怨悯嫔,改低声啜泣。

    一连三日,赵佐桓下了朝就过来未央宫看望五皇子。三日来,五皇子的病时好时坏,一天要惊蹶几次,高烧仍旧不退,连太医也束手无策。

    未央宫上下气氛凝重,没有人敢有半句嬉笑玩闹。第四日连太后也得到消息了,领着淑妃,宸妃,亲自过来看望。

    “贵妃娘娘,五皇子得的怕是虚症吧!这么多天不见好,怕不是实症,要不找司天监问一卦!”淑妃看望完五皇子的病情后,忍不住提了建议。

    众人听了,都纷纷点头,“是啊,找司天监过来看看也好,说不定是有什么邪祟作怪!”

    纳兰梓若这几日近乎崩溃,已经六神无主了,听了众人的话,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对,对,本宫倒是忘了。陛下,快派人去请司天监过来。”

    赵佐桓也无计可施,沉吟几秒,道:“来人,传司天监!”

    “是,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