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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载墐下来后,爆发一阵欢呼。

    从衙前街到东门这一片,朱载墐已经巡视过多次。

    每次都会引发这样毫无保留的欢呼声。

    不仅是军队。

    附近房舍上的百姓,那些男子们,也是向朱载墐欢呼致意。

    不少人都记得了殿下的长相,不过朱载墐也不在意。

    换身衣袍打扮,人们就很难认得出来了。

    不太会影响他日后的出行。

    其实人们都很困倦了,整个城市一夜未眠到了响午,人们都是又困又累。

    妇人和老人孩子顶不住,多半是休息了。

    只有亢奋的男子们还在高处瞧热闹,顺便帮官兵拿捕躲避起来的生苗。

    到了午时,差不多也结束了,人们奇怪的亢奋也是停止了。

    很多青壮男子眼里,有一些莫名的羡慕神色。

    披坚执锐,拯救阖城百姓危难于一时。

    可想而知,这事过后王府的亲军在常德府怕是能横着走了。

    哪个不敬佩,不感激?

    就算有什么小小争执,大众也多半是向着亲军为多,为甚?

    人家救了你全家老小的性命!

    这个年头,还不是后世礼崩乐坏的年代。

    人们做生意多半要讲信诺,从年头赊帐到中秋或年尾结帐是常态,却是没有赖帐不给,或是一跑了之的。

    对帮了自己的人,自是要心存感激,否则走到哪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亲军是外来人,打京城过来的外地人。

    在常德哪怕几十年了,亲军也并没有完全融入这个城市。

    一般来说亲军是彼此结亲,彼此走动往来,最多是和常德卫逐渐亲近,毕竟都是出身一样,都是大明的卫所武夫。

    这些亲军的口音和湖广话不一样,有些北方腔调,更多的是江淮官话的味道。

    所以常德府愿意和亲军家庭结亲的人家很少,最多还是常德卫。

    经过眼前这事之后,估计亲军家族能真正在这个城市扎根了。

    他们不光是获得了尊重和敬佩,更获得了认可。

    他们是挽救这个城市的人,他们不再是外人,而是实打实的自己人。

    至于对荣王殿下,人们更多的还是敬畏。

    这种心理也正常,亲军更多是身边的外来人,现在成了邻居和好汉。

    而荣王殿下,仍然是身份相差极远的高贵人。

    普通百姓会尊敬和畏惧,但很难生起亲近之心。

    朱载墐在几队亲军护卫下前着,很多在高处的人作揖躬身,或是直接在房上趴**来。

    人们看着这位身形高大的亲王,同时用敬畏的目光打量着朱载墐身上的佩刀。

    到了响午消息已经传递开来。

    半夜时曾经战局不利,要不是殿下提刀向前,怕是官兵会败。

    人们想到失败的后果就是全身战栗,害怕的情绪如潮水般将所有人淹没。

    是以看向朱载墐时,目光中充满敬畏实在是理所应当。

    东门距离衙前街不到三里,大队人马行走整队需要耗时良久,但几十人走过去就很快了。

    越接近人就越多,后来感觉到十分嘈杂,象是个刚开市不久的菜市场。

    不过很快声音就平息下来了。

    原本在说笑,或是坐在地上休息的将士们纷纷站起来。

    他们手持刀牌或是长枪,或是背着弓箭。

    看到朱载墐时,这些亲军和毡军将士都拿目光跟着朱载墐行进,躬身行礼。

    相比百姓,这些将士们眼中更多的是爱戴神色。

    荣王对大伙儿不错,薪饷待遇不必多说。

    昨夜也是殿下领着大伙儿干,才得了眼下的荣耀。

    后来的赏赐也必定十分丰厚。

    因为殿下不是那种躲在屋子里等结果的大人物,他身先士卒,和大伙儿一起经历了这血火的一夜,必定知道将士们的辛苦和付出,会给予相应的报酬。

    人们再尊敬朱载墐,也是希望能在他手中得到更多的东西。

    这种心理并没有不对,相反是十分正常。

    “殿下!”

    “拜见殿下。”

    到了衙前街附近时,王文海,宗沐云,管世铭,计世成,姚文谦等文官幕僚们纷纷上前来拜见。

    各人看到满街尸首,看到地面踩成泥泞状的黑红血液,看到满地的兵器和堆码成小山的首级,在拜见朱载墐时,这些文官们的脸上都满是震惊之色。

    昨夜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睡觉,但最少他们的困倦是被震惊给压住了。

    “臣没有想到昨夜平叛的规模如此之大。”

    王文海若有所思的道:“常德府真真是该死,居然放了这么多危险的生苗进城。”

    宗沐云上前道:“臣等不能上阵与叛苗交战,只能在清晨时督促典膳司赶紧多做了一些饭食,后来又沿街在食铺采买,这样勉强才够给将士们一餐,还要请殿下恕罪。”

    朱载墐向着这些官员幕僚点头致意。

    他内心是感觉满意的。

    自己没有下令,这些诸司的主官和负责人就主动聚集在一起,并且考虑的相当周全。

    当下朱载墐笑道:“有的吃便是不错了,连我都没有想到呢。”

    朱载墐确实还没有想到吃饭的事儿。

    各人都是奋战一夜,很多将士到响午前一直在走动杀贼。

    所有人的精气神都是提到了顶点,朱载墐明白,过了午后会逐渐松懈下来,甚至于难以支撑。

    方世猛等人是把亲军和毡军分成四个部,两个部尚在城中搜剿,另外两部返回衙前街休整歇息,一个时辰之后,再次轮换。

    潜藏的少量生苗会相当危险,在开始的惊慌过去之后,这些家伙会明白封城后自己无路可逃。

    意志不坚胆子不大的早就出来投降了。

    那些还在潜藏的都是相当彪悍,野性难驯,一有机会便会反扑,甚至无差别的在城中随意砍杀,绝不可轻易放过。

    在衙前街这里聚集的八百多将士,现在也是按训练时的规矩,由队官排队领餐,整队的将士就安静的盘膝而坐,等候开饭。

    宗沐云对朱载墐小声道:“汤饼,饭团,肉馒头,菜汤,饼子,暂时就只能是吃这些……”

    “叫人到城中屠户,不管是羊和猪都可以,最少要买百头。”朱载墐吩咐道:“还有腊肉铺子,也可以多买一些,哪怕把常德买空,这几天要叫将士们顿顿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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