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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光消失,大殿外却有人也在冷笑;只要你不死,到后院来见这斩鬼的天王笑声如鬼哭,一宇字接着道;我一定等着你

    ;我一定等着你。

    同样的一句话,同样的六个宇,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此时此刻,宋忆念竟忽然想起了那个戴着茉莉花的女人,想起了她倒在地上,那种充满了痛苦、悲伤和绝望的眼色。

    她也是人。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不会自己愿意受到那种侮辱她这一生,岂非永远都像是处于一所摇摇欲倒的屋子甩,前面无路可进,后面也无路可退。只有等着瓦砾尘土压下来。

    压在她身上。

    宋忆念的手紧握,忽然开始向外走,他走得很慢,走路的姿态看来还是那么痛苦丑恶。

    可是他既然开始往外走了,就绝不会停下来。

    门户已倒塌。飞扬的尘土,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从断木瓦砾间慢慢地走了过去。

    又是天崩地裂般一声震动,大殿的中央已塌落了下来。

    瓦砾碎木,急箭般打在他背后。

    他没有回头,他甚至连眼脑都没有眨一眨。这不但要有惊人的镇定之力,还得要有绝对处变不惊的勇气,就因为他能镇定,就因为他有勇气,所以他避开了第一次杀机。

    他刚刚一脚跨出大殿的门槛,外面就至少有五十件暗器闪电般打了过来。

    如果他吃惊回头,如果他精神崩溃,他就要倒飞去。

    像这座雄锗的殿堂样倒下去。

    勇气和信心,就是人的柱子,支持着人类长存。

    只要这两极柱子不断,人类就永远不会灭亡的暗器刚刚被击落就有两道寒光惊虹般交剪飞来,是一柄剑,一把钩宋忆念的刀已出鞘,刀光斜削,他的人已窜出。

    他不敢停止回顾,他不知道那里还有多少致命的埋伏。

    院子里的铜鼎犹在。他瘦削的身子就像是标枪般飞出,落在铜鼎一阵风吹来,他觉得冷如刀割,割在他肩上,低已被割破四寸长的伤口。那一剑一钩来势之迅急四险,若非身历其境,绝对没有人能想象。

    他肩上在流血,刀锋也在流血。刀锋上的血是谁的?

    那把钩,当然是公孙屠的鹰缘,剑却绝不是杨无忌的松纹古剑。

    这柄刨还比杨无忌更快、更难、更可怕,何况杨无忌握剑的手已被砍断了。

    宋忆念肩上的伤是剑伤,他的刀伤了谁?

    大殿几乎已完全倒塌,他转身去看时,己看不见人影。

    一击不中,全身而退这不但是星宿海的规矩,也是老江湖们遵守不渝的原则可是那把天王斩鬼刀为什么不再出现了呢?他第一击腰斩奔马,第二击摧毁了大殿,他为什么不向宋忆念出手?他是不是真的会在后院等着宋忆念?

    三后院中清雅幽静,却还是看不见人影,一片青翠的桑木林中,有人曼声轻歌,歌曲温柔委婉,令人黯然**。

    林中有三间明轩,门窗都是敞开着的。

    走进树林,就可以看见一个天神般的巨人,箕踞在益窗的一张胡木床上,披头乱发,用一根金带束住,身上披着件镂金的坎肩,腰下却系着条虎皮战裙,一双豹眼炯炯有光,一身古铜色皮肤也在闪闪生光,看来就象太古洪荒时开天辟地的巨人,又象是波斯神话中不败的战神。

    四个轻衫高譬的女人,环伺在他的身旁,一个手捧金杯,坐在他膝上,一个为他梳头。

    一个为他脱靴,还有一个正远远地坐在留下,曼声低唱。

    她们正是那天和鬼外婆同乘一辆板车而来的,她们虽然都已不再年轻,却别有一种成熟的妇人风韵。

    若不是成熟的妇人,又怎么能承受这健壮的巨人?

    屋角燃着一炉香,矮几上摆着柄刀,刀柄长一尺三寸,刀锋长七尺九寸,华丽的鳖鱼皮刀鞘上,缀满了耀眼的珠宝。

    这柄刀就及天王斩鬼刀。这个人就是苗天王?

    宋忆念踏着落时,慢慢地走过去。他已看见了这个人,他的路上虽然还是完全没有表情可是全身每根神经都已绷紧。

    力能摧殿堂、腰斩奔马的刀,本只有在神话中才能寻找,可是现在却偏偏已在他跟前出现了。

    窗下轻歌的女人,只回眸看了他眼,欲声依然如旧,听来却更凄凉。

    手捧金杯的女人忽然叹息一声,道;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偏要亲送死。

    梳头的女人冷冷道;因为他就算活着,一定也不好过

    脱靴的女人却吃吃地笑了起来,道;我喜欢看杀人。

    梳头的女人道;杀这个人却未必好看。

    脱靴的女人道:为什么?

    梳头的众人道;看他的脸色,这个人可能连一点血都没有。

    手掺金杯的女人道:;就算有,也一定是冷的。

    脱靴的女人还在笑:;冷的血总比没有血好,我只希望他有点血就够了,我一向都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宋忆念已走到窗口停下来,她们说的话,他好像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他真的连个宇都没有所见。

    因力他所有的精神力量,都已集中在这天神股的匠人身上。

    他忽然问:;苗天王?

    苗天王已伸出了巨大的手掌,握住了摆在矮几上的那柄刀。

    宋忆念道:;这就是天工斩鬼刀?

    苗天王伶冷道;有时斩鬼,有时杀人,只要刀一出鞘,无论是人是鬼都必将死在刀下。

    宋忆念道:;很好。

    西天王豹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很好?

    宋忆念通;你的刀已在手,我的人已在刀下,这难道还不好。

    苗天王笑了:;很好,的确很好。宋忆念道;只对惜我还没有死。

    苗天王道;生死本是瞬间的事,我不急,你急什么7

    宋忆念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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